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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球失望地道:“那岂非尽管有精密情报,仍没法弄台改造仪到手吗?”
独角道:“你先听我说下去。大约三十多万年前,于拜廷邦五七一八区的伦迪雅拉星河一个藏有改造仪的星球基地,发生了很奇怪的事,就是那台思想改造仪叛变了,还变得威力无穷。”
我和大黑球听得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出话。思想改造仪最多是台聪明的机器,怎会有自主的能力?太不可思议了。
大黑球既喜又惊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独角道:“它改造了基地所有拜廷邦战士的思想。严格来说,那不该被称为改造,而是启发,释放了他们一直压抑着的诸般冲动,显露他们从没有显露的一面,其后果于每一个拜廷邦人均不尽相同。结果基地大乱起来,有些人自杀了,更有的互相残杀。我是从两个叛离拜廷邦,逃到浪人城的拜廷邦战士处窃听得整件事。”
我们为之瞠目结舌,拜廷邦人制造出来的思想改造仪,最后反过来控制拜廷邦人,改造了他们的思想,宇宙间还有比这更荒谬讽刺的事吗?
独角不待我们追问,继续说出我们最想知的情况,道:“这两个逃到浪人城的战士,不是第一批被改造思想的人,而是第二批,且是拜廷邦制造改造仪的专家,目的是要弄清楚改造仪因何异变。可是当他们的巢舰进入星系的力场,立即陷身改造仪的影响力里,没法自拔,巢舰就这么给瓦解了。”
大黑球吁出一口气道:“真令人难以置信。”
独角道:“确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我开始时不敢尽信,但当有三个同样情况的拜廷邦人逃往浪人城,就不由我不信了。”
我忍不住问道:“拜廷邦人虽然收复不了它,难道竟毁不了它吗?”
独角道:“我一直在思索这问题。拜廷邦或许能把改造仪连星系一起毁掉,但仍没有解决问题,同样的情况可以发生在任何一台思想改造仪上,所以他们必须找出改造仪异变的原因,彻底清除改造仪的毛病。”
大黑球失望地道:“三十多万年了,拜廷邦该早妥善处理这个改造仪叛徒。”
独角信心十足地道:“实情该非如此,因为据我收集回来的情报,近三十万年来拜廷邦停止了扩张,如果我没猜错,自改造仪叛变事件后,拜廷邦关闭了其他所有思想改造仪,遂令他们没法增加新的奴隶国。”
我道:“此事值得一试,更可能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大黑球道:“我不怕实实在在地去打场硬仗,但这个活过来的改造仪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被它改变了思想,不知会变成什么东西?”
我微笑道:“拜廷邦人害怕它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它是由拜廷邦人研制出来,拜廷邦人清楚它是什么东西,但它更清楚拜廷邦人,交流是相向的,所以一旦改造仪有了自主权,主从的关系立即逆转过来,改造仪变成了拜廷邦人最可怕的敌手。加上拜廷邦人绑手绑脚,没法全力攻击,而有了智慧后改造仪说不定可不住进化,更难驯服。哈!但我们并不是拜廷邦人,我的情况更特殊,所以我说值得一试。”
独角精神大振道:“你的分析极有见地,我忽然感到成功的机率远大于失败的机率。”
大黑球笑道:“对!对!对!兄弟们!让我们先找个资源丰富的星系,改造我们的星鹫,完工后再直奔伦迪雅拉玛星河,破掉拜廷邦混蛋改造仪的大秘密。”
独角欣然道:“这一带我最熟悉,让我引路如何?”
星鹫逐渐增速,依独角指示的方位喷射去也
第三章
满坦星是个离奇的星球。在角人语言里,满坦星是“迷离幻境”的意思。角人是第一批的外来者,他们于星河满布星尘和气体的僻静角落,发现这个隐蔽的星系。满坦星绕着小型的满坦太阳默默转动,以同一面向着太阳,故成永恒的白昼和黑夜。
她是个水的世界,陆地不足百分之一,而这小片的陆地又被数不尽的大小水潭霸占,形成水气漫空的迷离幻境。
满坦星亦是个没有星空的地方,被星尘和气体重重包裹,星辰的光束没法投射到星球。可是太阳直接和间接的光束下,形成了色彩幻变无方的天空。向阳的一面如是,背阳的一面更是诡变多端。
在这星球繁琐的是一种角人称之为满坦的水陆两栖生物,是一种长有八只脚的爬行小生物,有顽强的生命力。角人依照传统完成考察的功夫后,离满坦星而去,不敢干涉它们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
然后拜廷邦人来了,当判定这种小生物根本没有足够的智慧供他们改造和奴役,竟尽屠满坦星的生物,此事件触发角人和拜廷邦长达三百万年的激战,结果是角人惨败,沦为奴隶国。
拜廷邦铁腕统治下的三千多万个种族,以角人的实力最强,反抗最激烈。现在漏网的独角,更是最超卓的角人战士,因我和大黑球的出现,他又回来了,正踏足解放族人的奋斗途上。
我独自一个在潭沼间漫步、思索。天空一片灿烂的银白色,我的肉身感觉到层层叠叠的云雾后太阳的热力。
大黑球正埋首星鹫的改造,他是个工作狂,有点事情在手会忘掉其他一切,就像他爬上乡土最高的山峰那样子。独角则忙于练功,我慷慨送他三节本原真气,让他能进军黑暗和光明空间的领域。当年角人正因在此方面一无所知,所以斗不过得到人类精气的拜廷邦人。
现在的感觉,令我想起在九月星的日子,当时也爱思考,但现在思考的再不是个人自身的问题,而是从整个宇宙的角度去考虑。
候鸟神的咒誓,对我来说有着全新的含义。予生命一个机会的极限,就是大黑球脱口而出的解放宇宙,让宇宙回到奇连克仑称帝前各族和平相处的情况。但重新建立的秩序,会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是当宇宙各种族深切体会到战争的可怕后,学会相处之道。
矛盾的是要改变目前的情况,如芙纪瑶所说的,唯一的手段是透过战争。而战争是无情的,我必须成为孙子兵法中英明的主帅,事事从大局去考虑。独角正是我整个战略兵法布局的起点,他是上天赐我的万载良机。
魔洞部为何想也不想地硬闯拜廷邦,而不像上次般以外交手腕向芙纪瑶索人,道理很简单,因为宇宙三国的形势已起了根本的变化,优势已朝魔洞部大幅倾斜。
在宇宙战争里,首要之务是掌握形势。犯错的是漠壁,以为得到阿米佩斯最有实力的两位大公投靠,加上显示实力,可以在短时间内逼芙纪瑶屈服,同意两国合并,可是他的如意大计被我和大黑球凭史无前例的极子级非舰和离奇的战术破坏了,立即陷入进退失据的劣局,既形成与阿米佩斯全面开战的局面,又没法令天狼与秀丽归心,甚至会怀疑他的实力。而遗害最深的后果,是盟约被他一手毁掉了。魔洞部人摧毁乌灵山峰的盟约纪念碑,正标志着阿米佩斯和拜廷邦联手对抗魔洞部的时代已告终结。
上参无念被尊为战争之神,肯定不是白叫的,他是三国中最懂战略部署的人,阿米佩斯和拜廷邦这边分裂,他那边立即派出大军,占领在分野区最具象征意义的浪人星,展开新一轮的宇宙争霸战,此正为追逐我们的魔洞部舰队无惧地直闯拜廷邦背后的原因。伤心星之盟被彻底舍弃,宇宙再一次陷进战火中。
我心中有两个想法在僵持着,一个是助独角拯救族人后,继续往浮游世界的旅程;另一个是赶往隆达美亚见芙纪瑶,痛陈厉害,助阿米佩斯打垮其他两国。
后一个想法肯定不切实际,首先芙纪瑶会不会接受我,仍是疑问,而最大的问题,是魔洞部的实力,的确是在其他两国之上,他们透过黑洞的进攻方式,几立于不败之地,我之所以能杀鬼少昊和魔柯僧雄,纯属侥幸。
只有弄清楚隐藏在浮游世界的宇宙之秘,掌握本原真气的窍门,我或许能扭转这个一面倒的形势。
我来到大黑球身旁坐下,星鹫悬在前面水潭的上方,无重量般,外表没有明显的改变,但我晓得她已脱胎换骨,虽仍和壮烈牺牲的候鸟号有一段距离,但绝对是能在任何层次空间作极速宇航的超级小宇舰。而在设计上除了我和大黑球的智慧手段外,还加进独角的反侦测理念,在潜踪匿迹上,她比候鸟号更胜一筹。
新的星鹫是我们三个不同种族生物的心血结晶。
大黑球道:“不知不觉又二百个宇宙年了,除三十多年前独角在二千光年外发现一个拜廷邦的搜索队,我们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不过这里终为险地,不宜久留,我已发出讯号,召独角回来,人齐后立即起程。”
我点头同意,道:“近日我有点心神不宁,又不敢动用思感神经,恐怕是敌人来了。”
大黑球道:“只要来的不是绝色,我们该可轻易脱身,不是我夸口,星鹫的逃遁能力比候鸟号更优,只要进入季候式的极速飞行,保证可撇掉敌人。”
我道:“来的是上参无念又如何?”
大黑球色变道:“你只是随便举个例子,不是认真的,对吗?”
我道:“我真的感觉到他。想想吧!鬼少昊和摩柯僧雄已栽在我们手上,魔洞部能独当一面的帅将只剩下三个,魔洞部的实力大幅削减。如果你是上参无念,仍会待在魔宫埋首建造飞行魔洞坐视不理吗?”
大黑球道:“你愈说我愈心寒。自奇连克仑遇弑后,上参无念隐成宇宙第一高手,他的明暗空间飞行术,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星鹫怕亦逃不出他的魔爪。”
我沉声道:“假若出现那种情况,我会设法引开他,你们成绩遁逃。假设我能脱身,大家再于改造仪所在的星系会合。”
大黑球担心道:“你有脱身的把握吗?”
我苦笑道:“恐怕要你的神才知道,但机会总比我们在一起大,明白吗?”
大黑球道:“明白了!哈!差点忘记了你是最后一头候鸟,不会那么容易挂的”
旋又叹道:“宇宙真是无奇不有,由我第一眼看到时的你,到现在的你,变化是宇宙级数般的变化。犹记得我当时曾说过,即使有一亿个像你般的高手助我,我也不敢和上参无念对垒交锋。我今天就在你面前收回这句话。我深信,且是信而不疑,终有一天你会胜过上参无念,而那一日更不会离现在太久。”
我哑然失笑道:“你真是死性不改,这样想便可溜得心安理得了。”
大黑球大笑道:“给你看穿了!”旋又叹道:“不!我是在说真心话。由二人对决的单打独斗,这方面以连杀鬼少昊和摩柯僧雄两大魔洞部高手为代表作,到太空战争的分野区之战,你仍是胜利的一方。如此彪炳的战绩,肯定是宇宙史上从没有出现过的。每次你都是以弱胜强。胜得干脆漂亮,一击即中。所以!所以我有一个提议,让你考虑一下。”
我大奇道:“你有什么鬼主意?”
大黑球双目闪闪生辉,道:“你不是曾说过,如果我当你的飞行工具,我们可以变成无敌的组合吗?像上参无念那种高手,一旦给他盯上,逃都逃不了,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联手主动出击,痛痛快快和他硬拼一场?如能击杀他,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多了。”
我愕然道:“你有那个勇气吗?”
大黑球道:“只要你有勇气,我便有勇气,我的勇气是由你那里来的。”
我绝没想过一向贪生怕死的大黑球,有这么胆大包天的提议,微笑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