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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子的目光没有阵营中停留,也没被种种hún乱惊扰到,而是掠过人海、刀山、枪林,向着少爷这边来了。
“菲斯特殿下,你可别落俗套。”少爷微微一笑,轻摇着头:“我会看不起你的。”
菲斯特的目光轻飘飘的、“嗖”的一声从他脑袋上掠过——没停
“幸好如此。”少爷的判断标准很离奇,王子不看他,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的欣慰感——伯格家训第x条:真正有实力的人,不用跟对手废话。
菲斯特的目光,越过广阔的原野,一直移到战场后方,落在在普通人难以看到的尽头、落在地面无法观察的远方,落到一队的疾驰的骑士身上。
这支风尘仆仆的队伍,还不到两百人,但在疾驰中,他们比一般骑兵要快很多,也整齐很多。
远远看去,这些黑sè身影就像一串轻快的音符,正在曲谱似的田野中奔流,带着旁人难以模仿的威势,带着与生俱来的洒脱。
队列前端有一面识别旗,鲜亮的红底,金黄的纹路——荆棘玫瑰
汤森?奎尔萨,你终于到了
“说不定在某天,你会带着军队来银涛城,加入、或者讨伐我。”
“请我吃饭,强壮我的身体,请我喝酒,增进彼此友谊……如果你有麻烦,我自然就会拉一帮小弟来替你打架嘛”
言犹在耳,人亦到场。
汤森,你要作何选择?你肯成为这城市苦苦等待的那个意外吗?
“我从不怀疑,你就是这个城市等待的意外,就像你是黄金时代的钥匙一样。”菲斯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轻声告诉自己:“但我也清楚,你宁肯善意在内心腐烂,也不愿用在陌生人身上。我该如何争取你?现在怕是连喝酒的机会都没有了。”
“强求?这不是三叉戟的风格。”王子叹息一声,再次迈开步伐。
菲斯特重新漫步,联军上下才觉得那沉重的压力被卸下,才能慢慢的恢复好队形。各级将领和军官们一脸愧sè——这事,真的办砸了
面对前来请罪的将领,少爷摇头:“小事,不值一提。”
一圈将领惊恐的看着少爷,以为这是少爷“怒气冲冲”的另一种发作方式。但等了一会,少爷都在打量着城头,没对他们发作——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
“后军抵达了吗?”少爷的语气舒缓,但他瞳孔深处,已经有一股兴奋在翻涌。
“后军的殿后部队刚刚抵达,一支不到两百的精锐。”将领回答:“汤森?奎尔萨带的队。”
“给他们十分钟休息。”少爷没想那么多,他对城头lù出微笑:“前军还有余力一战吗?”
“有”前军将领喜出望外,立即回答:“我们有”
“这个机会归你了。”少爷温柔的说:“去登城吧。”
“明白登城”将领大喜,冲向自己的阵列:“登城——前军登城”
前军将领绝尘而去,其他将领羡慕不已,计划里,首次进攻定在午夜。现在才午饭过了没多久呢,要是前军攻破城墙,自己岂不是没(肉)吃了?但少爷是当家人,他的决定不容更改,再说也没人觉得少爷做错了。这破城真麻烦,早打早好早回家。
“诸位要留意,现在攻击不是试探。”少爷说:“上手就是真打。”
“明白”剩下的将领同声回应。他们知道,少爷一旦拿定主意,就不会再有更改。
少爷心里是对联军的表现不满意,但没空追究,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攻城这事不能再等了。
这支军队如此恐惧菲斯特,夜一长,梦就多,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已经天下大乱了。所以,趁着现在还不坏,就要立刻发动进攻,一刻不停的打,用仇恨来积累士气,直到破城为止
就像“给你们十分钟休息”那样,这是少爷的态度,也是他的嚣张法则:我既然说够,那就一定够,你觉得不够,就是你活够了……但说到嚣张,平心而论,少爷的认知跟身份不相配。
这道理就有点像……处罚罪人体现不了特权,但要是饶恕了他,特权的魅力不就出来了吗?不凌驾在律法和道义之上,你好意思叫特权?同样的,一个使徒世家出来的预备使徒,欺压身份权势不如自己的人,也好意思叫嚣张?
此时此刻,发生在不远处的事才是真嚣张。
联军阵列后方是后军,后军阵列后方是后勤队,后勤队阵列后方,是荆棘玫瑰的队列。
看路上那些指示牌就知道,荆棘玫瑰的宿营待遇提升了,从以前的吊车尾,变成如今的不上不下。原因不会是别的,自然是因为这支部队表现不错,这是哥达的功劳,一路都是他指挥。
哥达是个知情识趣的好帮手,今天行军,荆棘玫瑰故意吊队尾,所以没去前面列队,从始至终都站在阵列外缘看戏,顺便守卫后勤车队——十几面鲜红的荆棘玫瑰旗,就在商路不远处。
汤森?奎尔萨刚刚到达,还有十个美*女和将百多名铁骑。这一路猛追猛赶,掐着手指头睡觉,他们都辛苦到极点,但好歹算是赶上了。一行人在报道栅栏前驻马时,前方已经遥遥传来呼喊声:“登城——前军登城”
兴奋的呼喊翻转重叠,此起彼伏,就像汹涌的海潮声。
汤森完全不清楚,联军的攻击之所以提前,只是因为某人看了自己一眼。
随手解下沾满灰尘的头盔,lù出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却能让人看出“吊儿郎当”的面孔,接过手下送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嘴角终于挂上了点微笑,但不正经的意味却又浓了几分——这好歹是个战场,别人要不就是兴奋、要不就是沮丧,你一脸无所谓的跑来干嘛?
要是有人这么问汤森,他一定回答:爷来看戏。
“总算没错过好戏”汤森看了看身后,学徒们略有疲惫,近卫们状态一般,还算可以。
奎尔萨王在联军里的地位提升了不少,所以来给他传令的不是一般将领,而是原右路军总指挥、现在的后军总指挥——老头目光闪烁,语气不yīn不阳,两三下就把命令念完了。
然后,老头摆出上官的威风,目光在汤森左右斜来瞟去,嘴里问:“奎尔萨王,总部给你配的监军呢?怎么不见人影?”
汤森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就是派来整我的那个?就是你派的
“长官在问你话”老头变了脸sè:“汤森?奎尔萨,回答”
没想到,汤森期望的好戏还没开锣,自己就要先来个暖场小段啊。
“在这个Moment,你还敢冲我喊,”汤森对老头一笑:“你猜我会干点什么?”
老头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也不可能反应过来,再说丫上那去找幽默细胞?所以,马背上的汤森直起腰,嘴里喷出怒气十足的喝骂:“十分钟?老子一身风尘,就休息十分钟?”
“你坑爹呢?”
老头整个人都傻了。
四:荆棘环绕的玫瑰花 第五节:来了!(下)
第五节:来了!(下)
众目睽睽之下,汤森冷笑一声,伸手把老头拿着的命令抓来撕成碎片,然后丢了他一头一脸。
这回老头连退三步,总算心领神会了,他捻起鼻梁上的纸片,脸sè铁青,低沉的怒吼已经在他xiōng口积聚——可还没等他作声,骑在马上的汤森已经抢先发难。
居高临下,汤森这脚法怎么用都够劲,钢甲战靴直接蹬到后军指挥的脸上,然后脚掌一扭、靴底就传出一声脆响——鼻梁断了
趁对方身体后仰,汤森微抬脚尖,后跟向前一搓、再往后一拉——只听“唰啦啦”的一阵响,靴跟的滚轮马刺撒欢似的疯转,蓝光闪闪的尖锥一进一退,在丫脸上扎出两排小洞。
“啊”的一声惨叫,后军指挥官向后仰倒,脸上喷出洋洋洒洒的血点子。
因为前面在轰轰烈烈的准备攻城,场面非常宏大,所以报道栅栏的守卫心痒难耐,早跑前面看戏去了,留下剩小猫三两只,已经被绕过去的近卫“mō”掉——所以老头在这边挨打惨叫,居然没有人知道。
看见主子被下级的下级打成这幅惨样,老头带来的几名副官、二十多个近卫全都吓傻了——你母亲啊你知道你打的是谁?联军五巨头之一的后军总指挥啊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啊
顾不上擦拳磨掌,他们就悲愤的冲上去找汤森拼命。
汤森掏出洁白手帕,洒脱的迎风抖开,回手擦掉马刺上那丝红痕,淡淡的说:“打,摆huā。”
十几个早就下马、沉默不语等在旁边的钢铁罐子“轰隆轰隆”的冲上去,先把副官近卫们围住,再呼喊一声斜支左肩、像五指收拢那样往里猛的一撞
只听“哐”的一声,里面二十多人就给挤成一团了,好多手脚从外圈的钢铁缝隙中支出来,这条在抖啊抖,那条在抽啊抽。
再呼喊一声,铁罐子们“轰”的散开,跟没事人一样,嬉笑着收工了。
原地出现一堆造型怪异的玩意,要很仔细的看,才能认出这是二十多人用身体垒砌的。穿皮甲的近卫、穿铁片甲的副官,都他**直接变成锅贴了,还有人摇头晃脑、往天上“噗——噗——”的喷血玩。
另外几个铁罐子上去,把这些倒霉蛋一个个拖出来,先两耳光扇在脸上让丫站稳了,然后圆头钉锤上下翻飞,端端正正的敲在手肘和膝盖的骨头上,“啪嚓、啪嚓”的声音非常清脆。
转眼下来,老头和随从们都给弄得半身不遂、晕晕乎乎、yu仙yu死。
铁罐子们在路上找个浅坑,把他们摆成一朵半开不开、憨态可掬的huā儿,似乎是雏菊。
“很久没玩这种游戏了,手法粗糙了点,请长官海涵。”汤森面带微笑,对无力挣扎的老头说:“好好享受,不用谢我。”
不(成)(人)形的老头蜷缩在huā蕊位置,口水鲜血hún在一起往下淌,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手脚全断的喽啰们躺在主子周围,用相当暧昧的姿势,组成一副群星拱月图。
铁罐子们连连点头,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但这些只是修饰,关键部分是下一个动作——他们用(毛)毯野草什么的盖在上面,还在旁边(插)一牌子,上面的涂鸦是“重车直行”。
汤森等人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引导着一支满载车队“嘎吱嘎吱”的碾了过去……从始至终,没人问事后怎么像上面解释,也没人阻止,在一月鏖战之后,汤森在手下心目中的威望已经再创新高。
收拾这些人,前后用了五分钟不到,也不知铁罐子们从哪学会的招数,利落得很。
前军阵列里的呼唤声越来越庞大,汤森这队人也靠近了荆棘玫瑰的队列——主心骨到场,大家半悬的心终于放下,顺便在一月不见的战友身上发现了变化。
他们跟之前很不一样,最明显的是气质不同,分明才两百人不到,却拥有跟两千人差不多的气势。无论他们如何收敛,那彪悍的战斗意志都掩藏不住,甚至每个人的盔甲上都有丝丝骄傲在闪动。
“你终于到了。”哥达见到汤森,明显松了口气,他低声说:“我们随时可动。”
“干得好。”汤森换了坐骑,对哥达说:“后面还要辛苦你,随机应变。”
哥达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