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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射雕英雄传到碧血剑,从鹿鼎记到天龙八部,他发现天龙八部里有个悲剧主角叫作乔峰,乔峰乔丰,从此他封自己为伟大的丐帮帮主,频频练习降龙十八掌,以济弱扶倾为己任。
而当他发现讨人厌伤人自尊的跳级生,名字叫朱洙时,呵呵,多么恰巧啊!知不知道阿朱是被谁打死的?没错,就是乔峰!基于此,他怎能让她太好过?
之后,所有看过没看过天龙八部的同学全晓得了,阿朱爱乔丰阿朱擅长易容术,而且——阿朱乐意被乔丰用神龙十八掌活活打死。
'大我五岁的笨蛋。'朱洙冷冷丢出话。
宾果,就是这句话和他结下仇,自这句话之后,他发誓,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没想到,一天欺负三大次五小次的结果,欺出他对她的特殊情谊。
小学毕业,意外发生,他重回美国念书,美国求学的十数年岁月间,他最怀念的人是阿朱,乐于被神龙十八掌K的阿朱。
'别说我笨蛋,我是哈佛研究所毕业的高材生。'
她蔑视地瞧他一眼,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武器,在接受无数攻击却不能还手后,她仅存的攻击力也只剩下用眼神凌辱他了。
'哈佛幼稚园?我十六年前就从那里毕业。'挑高下巴,眼神望天,她努力不在他面前示弱。
这表情彷佛依稀…十岁的朱洙站到他眼前,长长的两根辫子垂到圆圆的屁股间,他伸手扯得她踉呛,摔进他怀里,周遭人拍手大叫'阿朱爱乔丰'。
'你还是一样伶牙俐齿。'勾起她的下巴,他找她,很多年了呢!
退两步,躲开他的食指,刻意保持距离。'多谢赞美。'
'我说的是真心话。'凑近她,他企图让朱洙看见自己眼底的真诚。
不,不和他斗,她和他之间的战争,她从未占上风。
抽走他手里的结婚证书,迅速对半撕开,她把废纸在他面前扬扬。'这个不算。'
'怎能不算?我们有公开仪式,有两个以上的证人,刚刚那堆律师群里,好像有两个是你的学长,要不要我们去问问他们,刚刚的婚礼算不算?'更棒的是,那十几个律师里面,有一半是他的朋友。
'你设计我?'气鼓鼓,朱洙说。
'设计的人明明是你啊!你抢走我的盒子夺走我的收入,害我不得不和你结婚。'他装无辜。
'乱讲,我哪有。'
'你没有说——只要我和你结婚,我要什么都可以?'他笑问。
'我…有…'这是事实,举头三尺神明在,她岂能说谎?
'你没有捏着我的手说,我的手心圆满饱实,是个有福禄的男人?'
'我…有…'
头上的三尺神明,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所以罗,豆腐你吃了婚也逼我结了,再要反悔,你说这般做奇Qisuu。сom书人会不会太过分?'他一句比一句大声,用声势压人。
'嗯…'她看看头顶三尺处,很无奈地回答,气势明显转弱。'会。'
'那就是了,走吧!'不给她辩驳机会,他硬把她拉进地下铁。
到口的肥肉,即使难吃都要吞下肚,何况是她这个香喷喷软绵绵,他朝思暮想十数年的女人?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嫁了我嫁了我嫁了…'音调从小到大,表情从狂乱到无助颓废,崩盘股市从红转绿,朱洙用五十次的'我嫁了'逼自己认清,她的人生跌入谷底。
他双手横胸,帅帅地斜倚在铁栏杆边,不打扰她,他了解这是她的习惯,从小养成的坏习惯,他理解也接纳,没办法,谁教他们是夫妻?
眼光调向窗外,原则上,捷运外面没有什么好风景,不过,当人的心情大好,什么画面都会转性。
快意啊,难怪人人皆言,上帝对他特别偏爱,果真如此,得到朱洙,他得到人生最大幸福。
五分钟过去,他回眼,喃喃自语的朱洙还在说服自己。
乔丰打开皮夹,瞧瞧里面的黑白大头照,照片里的小女生笑容勉强,细细的眉毛在大眼睛上方扭曲,这是小学时期的毕业照。
毕业前,同学之间互相交换照片,并留字作纪念。朱洙自然不愿意和他交换照片,远远躲开他永不再和他碰面,是她诚心诚意许下的毕业心愿,可他还是辗转从同学手中弄来她的照片。
照片陪他在异乡度过求学生涯,每每寂寞,拿出照片,想着她的怒她的泪,想她的一颦一笑,甩发转身,每个想念都能让他快乐心平。
他想她,是多年的思念累积,他以为岁月冲淡痕迹,思念终会过去,却没想过想念一年年,越陈越醉人。
本以为再寻不到她,本以为思念将成遗憾,但,她出现了,带着爆炸性剧情,成为他的妻。
他欠上帝的,何止是恩情。
'我记得,你爸爸是教授,经济不错。'那他怎会弄到流浪街头,成为艺人?
'念完了?'他不答反问。
'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朱洙痛苦,他们的沟通一向困难重重,尤其碰到他不愿意说的部分。
'后面的有听见,前面的那堆没听清楚。你是不是在念悉发菩提心,莲花遍地生,弟子朱洙礼拜观世音,求聪明拜智慧…'转移话题,他不愿提及自己的亲人。
'乔丰,求求你不要逼我在捷运里面犯下杀人罪。'低声恐吓,朱洙头痛到想吐。
认清自己嫁给大恶人,已是她精神极限,他怎能挑衅一回回,企图把她逼到崩溃边缘。
'为什么杀我?因为我不肯请你家的神仙姊姊帮忙?'他在她耳边说。
深深吐纳,她明白,他在取笑那件事。
若干年前的早自修,她拿着妈妈给她的素文在念,乔丰走过来,二话不说,从桌上抢定素文,对着班上同学大声念,念完后,大笑说∶'想不想当资优生?我请观世音菩萨来帮大家忙。'
这件事,让她成为全班大笑柄,传到最后,连老师都知道,老师还特地在课堂上告诉同学,成功是要靠努力得来的,迷信不能帮助人们学业进步。
朱洙认定,他们前辈子有仇,否则他不会这样待自己。
'你以为我手里没有刀子,就杀不了你?'咬牙切齿,恨呐!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人是不对的哦。'大脚丫踩开,他永远知道她的痛处在哪。
'我不跟你这种没有慧根的人计较。'别过头,她气到说不出话。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不计较的女性。'他拍拍她的头,用拍宠物那种方式。
拨开他的手,怎么办?她的彩色人生从签下结婚证书那刻起,转为黑暗。
用力叹气,她无奈,她低头,她希望明天清醒,发现这不过是南柯一梦。
'还没认清事实?'他转到她面前,矮下身子,同小矮人说话。
朱洙再次用力叹气,但愿人间没有'事实'这回事。
'喂喂,老公呼叫老婆,老婆在家吗?'他的食指在她额闲敲叩两下。
再背过身,他的老婆不在家,乔丰的阿朱被他打死在断魂桥下。
'别这样,嫁给我还不错啦!'他的冷酷在乍见她那秒,全数融化。
三声无奈,她转身对他。'不能…不能不算数吗?'
'我不想吃官司。'他学她,说得无辜又无奈。
'要不,我们协议离婚,我付给你赡养费。'
好歹,她可以从艾情那里拿回六百六十六块的慰问金,从此摆脱天空乌云,六六大顺。
'我有点贵,恐怕你付不起。'想丢掉他?门儿都没有。
'我不能带你回家,要是爸妈知道我出门逛街,逛出一个丈夫,他们会把我锁在家里三千年。'她把责任推到爸妈头上。
'我不介意让你金屋藏娇。'
See,多委屈求全,像他这种'好男人',早濒临绝种,倘若不懂珍惜,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我没有金屋可以藏你。'她不好色,非我族类的蠢事,不做!
'没关系,没有金屋,银屋也行,没有银屋,狗屋我也接受,反正,我跟定你了。'嘴巴咧到后脑勺,谁教幸运之神与他交好。
跟定了?确定不会更变吗?他注定在她的身分证上占有一席?唉…苦海女神龙吞猪胆,她彻头彻尾苦到底。
神啊神,请问此番劫数,可有方法化解?她不介意火化三百朵莲花金,不介意超渡五百个亡灵,只要别教她让'活鬼'纠缠,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揉揉双鬓,她偏头痛得厉害。
'你住哪里?'朱洙问。
'饭店。'
'你说什么?'朱洙瞪大眼睛。
一直以来,他住在饭店里?那不是月人千万的大老板才能做的事情?难道她估计错误,拉小提琴是个高所得行业?
'就福华或凯悦这些地方,你没去过?'他向她解释何谓饭店。
'你的存款簿呢?拿来,我看看。'她怀疑他扮猪吃老虎。
'我没有存款簿。'摊摊手,他从不对她说真话。
'你哪来的钱住饭店?'她用不信任眼光看他。
'拉提琴赚的。'
'你把每天赚的钱都拿去住饭店?'
'对。'
他等着她大叫大跳,等着她拉头发指天指地碎碎念不停。
'只有白痴才把所有钱拿去住饭店。'她对他叫两声,像贵宾狗那种叫法,不具威胁力。
'不然,正常人都把钱拿去哪里?'他乐于逗她,乐于听她的贵宾狗喊叫法。
'吃饭。'她没好气回答。
'我没饿到自己。'
'买衣服。'
'我有衣服。'他指指身上穿的,还是名牌呢。
'存银行。'
'请银行帮我们花钱?'他装笨。
'算了,我不讲,以后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拿来交给我。'她气疯,哪有人这么不懂得营生?
'你拿我的钱做什么?'
'听清楚,不是‘你’的钱,是‘我们’的钱,别忘记,我们已经结婚。'她搬出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来逼他就范。
很好,她总算接受婚姻,偷偷地,他在心底笑开,梦想成真,快乐无限。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他装呆,炉火纯青。
'第一,你赚的钱不算‘多’。第二,钱存到银行,以备不时之需,人生不会时时顺利,你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缺现金。'
'你晓不晓得,现在有种叫作现金卡的东西…'假天真,要她,是他最乐意的事情。
'现金卡借钱不用还?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得赚钱存钱,只想着花钱,没考虑过万一经济不景气,赚不到钱,还不起钱怎么办?是不是等走投无路,再来烧炭自杀?'
朱洙说得激动,虽然她不学经济,但他们家的三太子指示过,奢侈是万恶渊薮。
'不过是两个人吃饭,存那么多钱做啥?'他笑问。
看她生气,真爽。
'你不生小孩吗?小孩生出来要喝牛奶穿尿片,大一点要上幼稚园,再大一点,学费补习费压都会压死两个大人,所以…'
猛地住口,朱洙回想自己的话语。他们不是才结婚一个钟头?怎么对话听起来,好像是结婚二十年的老夫妻?
她疯了,肯定是疯了,她还没承认这个婚姻的合理性,就开始计算起孩子的尿片钱。
朱洙敲敲自己的脑袋,不确定里面哪条神经发生问题。
'不说话了?我在听你分析。'乔丰推推她。
摇头,她觉得自己变成爱丽丝,正失速地往无底洞里摔去。所有人都赞她聪明,但在他面前时,她老觉得自己笨得可以。
'我们这个婚…真的算数?'她三度怀疑。
'你已经确定过三次,没关系,我很乐意再为你确定——依中华民国的法律,我们的婚姻合理合法,谁都不能质疑。'
婚姻不能质疑他的心不能质疑两人的未来也不能质疑。
'好吧,既然算数,我们以后要住在哪里?'
叹气,认分了,三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