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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爽。”易天行不是有受虐倾向,只是无比欣喜地发现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出手的理由。
“你这样是不对的。”易天行没有去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正捂着手掌唤疼的城东混混儿,转而向那位叫俊哥的人说道:“咱们是做生意的,什么重要也没有生意重要,这些人来扰生意,你就必须得护着顾客,顾客是上帝,我们要给上帝一个安全的娱乐环境。同时一个公司要健康成长,对待员工也要像家人一般,像刚才家人受辱,你为什么不出手?咱们做生意,不能太教条,不能说公司对你发了话,说不要惹城东彪子,你就这样木然而立。虽然无过,但这主观能动性怎么发挥哩?”
俊哥有些傻了,心想面前这年青学生模样的人,是不是被那一耳光给打傻了。
易天行仍然在不断地喷着口水,进行着现代人事管理资源管理方面的迪厅版讲解,不能怪他罗嗦,他确实有些紧张,所以需要这些口水话的时间来稳定一下心神。为什么紧张?因为说到底,这也是他第一次准备欺负人。
是啊,妖怪主动打黑道,太欺负人了……
终于讲完了,易天行脸上露出了平静的微笑,转过身去看着那些城东来的混混们,说道:“回去给城东彪子说一声,他如果再敢来惹事,我直接把他手给废了。”
说话的声音很轻柔,脸上的微笑很诚恳,但不知道为什么,城东这些人看见这个青年学生模样的人,在M塘昏暗灯光下露的白白牙齿,有些莫名畏惧。
“你丫谁啊?”有个人忍受不住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冲上来照着易天行的脸上就一个巴掌忽了过去。
第一个巴掌易天行让人打,那是因为他想给自己找些火气,并不是他天生下贱,自然这第二个巴掌是不肯挨的。
他轻轻一偏头,就像颇有兴致地在看那人一样,这一巴掌便落了个空。易天行用手握住那人肘关节,两根指头微微用了点力,咯嚓一声让人心寒的骨裂声,那人便哀嚎着半蹲了回去。
城东来的人,这下知道眼前这年青学生不简单了。
而俊哥看着易天行的眼神,却更加迷糊,心想这难道是袁大哥的什么亲信来M塘玩?
“操你妈的,敢和我们动手,不想活啦?”城东来人仍然还是一副嚣张的表情,也是,来这里闹了几天了,古家也没敢对自己如何,看来彪哥新收的薛爷说的对,现在古家已经没落了。没落的古家,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自己打不赢人,难道对方敢和自己打?这不已经好几天没敢对自个如何了吗?
一面想着,这些家伙提着桌上的酒瓶子便冲了过来。
易天行眼力好,一眼便看到了酒瓶子上面的商标,一个叉叉一个圈圈,知道是贵酒,不由皱了皱眉头,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一个拳头便自自然然地伸了过去。
一个拳头碰一个瓶子。
啪啪啪三声响,破了三个酒瓶,易天行闻着自己手上沾着的酒水香气,暗道可惜。
他看了一眼这些城东来人,忽然笑了:“酒瓶子不是这么用的。”
他一笑,众人惶然,谁也不知道这位年轻高手是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更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酒瓶子是这么用的。”易天行加重了语气,而旁观的诸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已经从城东来人手上夺过了一只酒瓶,圆圆的那种,然后就像县城百姓夏日里开西瓜一样,万分随便地往旁边一个人头上砸去。
迸的一声响起,西瓜绽了半边,酒瓶却一点儿没碎,血红的水水在城东来人的头上横流。
“这酒得多贵啊,比你们的脑袋可值钱多了。”易天行啧啧叹着,心里却咯噔一下,发现自从在归元寺的那夜被老祖宗师父妖毛贯顶后,自己比以前可是嚣张暴戾不少。
“我干你娘的。”城东来人知道遇着硬手,把衣服一掀,从腰里面拿出黑糊糊的家伙来。
易天行眼睛咪了起来,他这才知道对方带着枪,虽然自己天生金刚之体,但那次还是被古老太爷一枪崩出血来,不知道这些世俗武器对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造成伤害。
在一旁的俊哥本来还震惊于易天行惊人的速度和身手,这时候见对手亮了家伙,不由低声吼道:“在这里动家伙,你们也太邪了,难道彪哥准你这样做?”
城东来人实在是被易天行闪电般的出手给吓坏了,手里握着枪死也不肯稍松。
这里的情景马上被看热闹的人传了出去,先前还在外面蹦着扭着的男男女女们一听说有枪,马上学着走兽一般疾速而散,只留下两方人马在空荡荡的迪厅里对峙着,城东来的人少,手上却捏着手枪。古家这边虽然人多却面有惶然之色,只是最头前那个不知身份的年青学生还是一脸淡然,似乎并不以为意。
门被人推开了,然后一个打扮的别样素淡的妇人袅袅然走了进来,正是古家管着烟媚行生意的周小美。
“这不是东城的小四吗?听说你新近跟了位薛爷,怎么不在家里伺候着,来我们这儿玩……”
所有的女人,或者说某些特殊的职场女性,在某些时刻都喜欢学王熙凤那一套,所谓人未至声先到,至少也得声音在人前震住旁人,周小美也习惯性地想几句话便把场中气氛控在自己手中,不料眼光一扫却看见了那个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年轻男孩……于是声音嘎然而止,正待绽放光彩的夜玫瑰立马低眉顺眼,在一干M塘工作人员诧异的注视下低头来到了男孩的面前。
“少爷,您怎么来了?”
“嗯嗯,随便来玩玩。”易天行将染着血污的酒瓶子随手塞到目瞪口呆的俊哥手里,眼帘微垂,笑着说道:“小美姐今天这打扮比那天可要漂亮多了。”
“少爷夸奖。”周小美双颊忽然现出两抹红晕,沧桑女子竟瞬间透出些年青的光彩来。
易天行可不会真信这等一级变脸功夫,微笑着说道:“这条围巾挺好看的。”
他二人在这儿说着,全不当身前还有一个握着手枪的城东混混儿,这等做势倒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小美向易天行告了个歉,回头对着这些人说道:“回去和你们彪子说一声,前些日子已经给足你们面子。”眼角余光轻轻柔柔在易天行脸上扫了一番:“今天局面又不同,让他自己清醒一些。”
大不同啊大不同,易天行在心里给她响着伴奏音。
“哼……”城东来闹事的混混儿们自然不会被这几句话就吓回去,仗着自己手中有枪开始不干不净的骂起来。
易天行皱皱眉,压低声音问道:“迪厅应该有监控吧?”
周小美不解何意,应道:“有,现在应该开着。少爷,有什么事。”她面上镇定,其实心里着实有些慌,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对着手枪的经历不是没有过,只是今天多了个身份娇贵的古家少爷,若让少爷在自己地盘上吃了什么亏,受了伤,那自己在公司里可是不好交待。
易天行笑了笑,说道:“这条围巾挺好看的,借我使使。”
周小美看了他一眼,将自己颈上的白色素巾解下来递到易天行手中。
“报警。”
易天行对着拿着手枪的凶徒们笑了笑,吩咐了周小美一句,双手握住白色围巾的两端拉直着试了试力,摆了一个李连杰在电影里常用的动作,然后……他只是摆了一个动作,接下来却不是什么空手擒拿,而是如同空荡荡的大厅里无由起了一阵风。
风过后,东城来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便是手中一轻,轻的感觉过后,却是缓缓的疼痛从腕间开始延展开去,上升到自己的肘自己的肩。疼痛之下,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前的年青学生,却发现这学生拿着白色的围巾,小心地用两个指头隔着围巾捏着一个黑黑的带着金属之色的东西。
枪?自己的枪?
东城来人大惊失色,失去枪了自己还有什么倚仗?有些不相信地往自己的手上看去,却见到自己没有拿着任何东西的手掌已经软软地垂了下去。
这时候,腕骨折断的痛楚才传到了几个人的大脑里面。
“啊,啊!”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传遍整个大厅。
易天行扫了这些颓然坐于地的混混们一眼,摇了摇手指头:“不如跳舞,打架都不如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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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没有扮酷耍狠的经验,此时强行学着骄蛮黑社会二世祖的感觉,那模样看着倒有几分滑稽。周小美忍住偷笑的欲望,接过围巾包着的枪枝,听见少年吩咐道:“别碰这些枪,我想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在M塘看场子的鹏飞公司众人,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家少爷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周小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心想马上会有什么人来呢?
“警察会跟着来,和城东彪子有瓜葛的警察。”易天行从吧台小妹好笑的眼神里接过擦手的湿巾,笑着向周小美解释道:“来砸场子,又有什么用处?如果砸出问题来,他们自然会想着用些别的力量,这样才能把你手下这些生意弄消停。”
果不出其所然,警察来的很快,不到两分钟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警察走了进来。
“金羊治安联防大队,都给我站着站着。”为首的警察满脸的严肃。
“报告傅队,M塘迪吧发生斗殴。”其中一个警察说道。而捧着右手不停呼痛的城东来人,看见这些警察到了不惊反喜。
易天行打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有黑社会来闹事,我们报警,你们来的倒快。”
“你们报的警?”为首的傅姓警察还是一脸严肃外加几分正气,“不管怎么说,你们伤了人,跟我回局子里把话说清楚吧。”
周小美上前打圆场:“傅哥,这是哪里话,一些自家小矛盾,哪至于劳烦您?”眼珠子一转道:“日后有事,还得劳您大驾的。”
易天行却哪里耐烦玩这些场面,走到警察面前,微笑着说道:“你要哪些人去?他们持枪,枪上还有指纹,场子里有监控,录像你可以调。不过这些我都不会给你。你是哪个分局的?一个小小的联防大队最好别夹到这些事情里面来。”
他看着面前警察渐渐抖起来的眉尖,知道对方怒气渐上,不知怎的,易天行却忽然想到半年前在高阳小县城里,自己一个人坐在解放路海鸥商店门口,将整个县城黑道骂的不敢吱声的场景,不知怎的,却想起来了小县城里面的那些警察,对着自己面前这个明显和城东彪子有瓜葛的省城警察更是分外的瞧不起。
“我是一个很嚣张的人。”易天行将湿手巾丢还给仍然有些恍惚的吧台小妹,止住了周小美说话,“我就算一块臭石头吧,你不惹我,我老实的狠,你把我整烦了,你会很不好过嘀。”
他在扮着狠,却一下想起来当着秦梓儿时自己的可怜模样,于是又嘿嘿笑了声,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当然,欺软怕硬也是人之常情。”
姓傅的警察今天晚上是受城东彪子之托来整事儿的,哪料到进场一看,彪子的几个手下被人生生扭断了腕骨,一方面是受惊于古家下手之狠,另一方面也是想到这是真的抓住了古家的把柄。正暗自想着此次事了,待城东彪子兴起之后,自己能从省城这些见不得光处捞取多少好处时,却遇见了这样一个自命嚣张的年青人。
这人是谁?
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但凡嚣张者皆有嚣张的实力。但他又不能不动,毕竟他既然应了城东彪子之请,用警察的身份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