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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耳朵深深插入少年的脑袋,不断发出吮吸的声音,而每吮吸一下,少年就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
而这个长着触手的怪头却没有身躯,脖子下面连着一根管子,显然是某个魔法实验的产物。
“大家仔细观察——”那个戴着眼镜的导师指着哀嚎的试验品喋喋不休:“我们实验室的这个夺心魔脑袋样品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法术模拟出的吸力不足,不然我们的罗修斯同学早就应该死了……”
“导师先生,我很快就要死了!”被夺心魔脑袋覆住的学徒哀嚎着惨叫,五官已经渗出血来。
“噢!亲爱的罗修斯,我就是要你去死。”这位导师一脸遗憾的表情,两手一摊,嘴里的话却很神经质:“你是这么的优秀,才十二岁,就已经是一名三阶法师了,我仿佛已经看到你以后将要取代我的位置……就像当年我对我老师做的事情那样,很遗憾,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只能先终结你的未来。”
“哦!不!”罗修斯大叫一声,脑袋上的灵吸怪头发出一声啜吸声,噗嗤一响,大量的脑浆就从五官中喷了出来,脑袋软软地歪倒了一边。
“大家现在看到了,不知道对于这个实验,有什么样的感想?”红袍导师打个响指,一个披着黑袍的老头子进来把死去学徒的尸体收起来,面色如常地看着正在做笔记的几个学生。
“在做实验之前找一根靠谱的绳子,并预备好一个晕眩或是人类定身术。”有这样的学生回答道。
红袍法师一阵大笑,忽然扫视了一阵座位,有些惊奇:“怎么没看到西恩同学?”
“他毕业了。”有学生回答说。
“真可惜,如果他在,一定能写出一篇很好的论文。”红袍法师这么说着,脸上却没露出可惜的意思:“让我们再来做一个实验……”
身为天朝素质教育出产的精英人物,潘尼·西恩同学很擅长写作业和抄作业,或是用脑袋里的标准模板炮制出一篇足够靠谱的学术报告或论文,这些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不过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喜欢做作业,他也不例外,所以在取得了想要的法术之后,他很果断地选择了毕业。
现在距离他重回红袍法师会已经过了六个月的时间了,如今他正在这所中级学院的校长室里,面对着煮泡着薄荷茶的伦格·詹华士院长。
五个月前,伦格·詹华士接触到了第五层魔网,得到红袍法师会高层认可,晋升为正式环之导师,行政级别也从小学校长升格为中学校长,现在,他端详着自己学院新出产的毕业生,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有些不满:“蛛网术,盲聋术,惧痛之刃,食尸鬼之触……这是你今天准备的法术?不得不说,你的法术选择很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除了咒法、死灵、塑能,你就不能尝试一下别的派系的法术?”
“我还懂得防护系的技巧,比如这个。”潘尼念了句咒语,身上浮出一层无形的薄膜。
“我认为,你应该尽量地尝试去学习其他学派的法术,这样对你研究更深层次的奥法很有好处。”詹华士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可是那样做过于损伤脑细胞。”潘尼撇了撇嘴:“导师大人,你知道我的天赋很有限,太复杂的法术都学不会。”
在中层学院的进修中,潘尼把塑能、咒法、死灵三系魔法能够学的大致都学会了,至于其他几个学派,实在太浪费时间的,他也懒得消耗精力。
“算了,反正这对你将要做的事情无关紧要。”詹华士摇了摇头。
“我将要做的事情?”潘尼放下茶杯。
“你要知道,费伦上的任何法师组织,都不可能毫无代价地传授学徒奥法的技术。”
“代价?你是指平白无故地让学徒丢掉性命,还是鼓励学徒们通过相互厮杀来锻炼自己的本领与心智?”潘尼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如果说这些代价还不够,亲爱的导师,你认为我还应该做些什么?”
对于詹华士提出的话,潘尼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确实,费伦上没有任何法师组织会无代价地教给学徒法术,一个法师学习的每一个法术,都要付出代价,或是金钱,或是血汗。
詹华士先生对潘尼的冷嘲热讽也并不感到生气,事实上,经过六个月前的那一段事情之后,潘尼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导师的态度放开了许多,也发现这位红袍的脾气其实也不错,一般程度的语言刺激,并不能让他发火。
“最近一年里,绝境东域境内出现了一个组织。”詹华士院长喝了一口凉茶,组织了一下言词,缓缓说道:“他们的活动很活跃,而且极为针对我们红袍法师会,我们已经有三位高阶环之导师因为他们的袭击而殉职,地位稍低些的中层红袍,也损失了两位数。”
“两位数?”潘尼心脏跳了跳,红袍法师会里穿着红色的正式红袍法师总共才不过一千多号,死上十几个,已经是不小的损失了,难怪詹华士如此凝重。
“我们之所以能够确认这是一个统一的组织,是因为我们从袭击的现场中,发现了一个现象。”詹华士顿了一下:“那些袭击者的尸体里面……全部没有心脏。”
潘尼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住了,想起那噩梦般的一夜,那个火焰中的带角阴影,那几乎是他这辈子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而现在听詹华士说起,心中恐怖的预兆又开始时隐时现:“那个组织的后面……是深渊的东西。”
“我知道,从这一点考虑,你还帮了我一个忙,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对这个组织背后的东西有了些许了解。”詹华士点了点头:“我把你那天告诉我的事情反映给了上层,他们很重视,我能在升阶之后这么快做到这个位置,也是托了你的福。”
潘尼已经有了更不好的预感。
“我想给你这样一个任务,去查清这个组织的内幕,要清楚地知道,那个恶魔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能够仅仅一年就在绝境东域里架构起这么大的组织,又是谁在后面支持他。”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任务,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潘尼皱了皱眉。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没指望你能一下子把它完成,只希望你能得到一些线索。”詹华士抬起一根手指:“最近就有一个消息,北面的莱瑟曼发生了一场政变,似乎狂战士部族与女巫议会产生了冲突,其中就有这样的‘无心者’出没,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我想你可以到那里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意义的线索。因为你还是个学徒,进入莱瑟曼,比我们这些正式红袍容易得多……”
詹华士说着,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前额上的刺青。
“莱瑟曼?”潘尼想了想,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庆幸自己这六个月把“忍耐元素伤害”学明白了,这样至少到了那个地方不用准备棉衣也不会被冻死。再想想这种斥候的工作,只要小心一些,似乎也并不太难,于是点了点头:“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我私人资助你八百贝伦作为任务资金。”詹华士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大袋子。
“那么这个任务,也是私人的了?”潘尼接了袋子,念头忽然一动,反问。
詹华士点了点头,却没说话。潘尼也不再问,转身就走。
“忘了,恭喜你进入魔网第二层。”
“红袍里面也会出现‘恭喜’?”潘尼停住了脚步。
“这是来自一名导师的‘祝福’。”詹华士靠着椅背,缓缓闭上了眼睛:“注意安全。”
脚步声渐渐地远了。
第20章 预示
“莱瑟曼?”正在倒酒的薇卡手指抚摩着下唇,一双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法师学徒:“你要去莱瑟曼?”
“是啊。”潘尼点了点头,眉眼间有些疲惫:“所以顺道回来看看。”
莱瑟曼与塞尔山脉之间相隔着遥远的路程。
对于塞尔的红袍来说,莱瑟曼可是老对头了,这个人口不到塞尔八分之一的北部小国,从诞生之日起就吸引了塞尔红袍的绝大部分仇恨,塞尔对之的仇视,远超过被他们赶跑时刻想着“收复旧地”的穆尔霍兰德;还有风暴女王坐镇、与红袍斗争了几百年的阿戈拉隆。
即使到了相对和平的现代,塞尔和周边大部分地区都停止了冲突,偏偏和莱瑟曼始终相互看不惯,边境冲突一刻也没有停过。
故事的起因说起来复杂,但也并不算非常复杂。
历史上有一段时间里,莱瑟曼和塞尔曾是同一个国家。
现在距离934年已经过了四百多年了,那时候,红袍法师会刚刚从穆尔霍兰德脱离不过十几年时间,声名并不像现在这样狼藉,内部还存在着对善良阵营神祗的信仰。
那一年,因为各种各样不言于史的原因,塞尔进行了一次对莱瑟曼地区的入侵,当时文明还处于蛮荒状态的莱瑟曼如何是红袍法师们的对手?塞尔很快成功占领了该地区大部,不过马上,红袍们就开始对“如何有效统治莱瑟曼地区土生土长的狂战士部族”这个问题感到头疼了。
这些狂战士在冰雪北地出生,长期与恶劣自然环境以及各类怪物斗争,更经历了与兽人的漫长斗争并取得了艰难的胜利,虽然文明程度不高,但生性桀骜不驯,充满了野性力量,拒绝顺服被他们视为入侵者的塞尔人,自红袍法师的政权进入此地之始,双方就爆发出了无数的矛盾冲突。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红袍们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方案,最终分为了两派:以当时的红袍主流的意见,是要将莱瑟曼狂战士部族整个铲除以获得绝对的统治力,进而能够对该地区的资源进行占有开发;而以高阶女巫依米尔玛为首的另一派,则提出让狂战士部族自治,尽量减少法师会对这片地区的影响,以柔和的手段达成目的。
内部的争吵渐渐针锋相对,而外部狂战士部族与红袍法师的冲突日益升级,经历了无数或明或暗的政治斗争,最终如同历史中常见的桥段一样:红袍法师会全面分裂,战争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作为这场战争的结果,莱瑟曼王国在绝境东域北方诞生,同时费伦上出现了一个名为“莱瑟曼女巫会”的组织,在莱瑟曼享有崇高地位,塞尔的红袍法师们全面放弃对善良阵营神祗的信仰。
依米尔玛,现在是莱瑟曼王国首都的名字。
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何红袍法师会对莱瑟曼人有如此深的仇恨,以至于所有红袍法师会内部资料对于莱瑟曼的描述,都无一例外地带着强烈偏见,内容里时不时就出现诸如“肮脏的”,“野蛮的”,“叛徒”这样的字眼,这样的资料,很难让潘尼对莱瑟曼形成一个客观的认识。
考虑到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的任务,他觉得有必要进行一些调查咨询工作,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找个熟悉的人问问。
最后想来想去,他只能先到德胡米。
说来惭愧,潘尼·西恩在塞尔的社会关系实在简单到了一个很奇葩的地步,仔细想想,能说得上话的,也仅仅詹华士父女,还有眼前的老板娘了。
考虑到薇卡是商人家庭出身,见多识广,或许能帮得到他,所以潘尼从塞尔山麓骑了十几个小时的马,回到了黑马与苍月酒馆。
“莱瑟曼,很难想象一个满口塞尔口音的法师会得到那里人民的欢迎。”薇卡叹了口气:“你得想办法伪装一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