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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将他逼入绝境的!”
绯羽冷哼一声,转身没入黑影,自始自终没有看向新月一眼,而奈莉希丝,脸上却露出笑,即便是安慰新月时也没有露出的真实笑容,一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魔。新月沉默着,和衣而起,斜偎着窗子,静静地看着烛火噼剥噼剥的烧着。
雪舞历1047年春始月十五,元宵大节,普天同庆。
对于意维坦来说,一年一度的元宵是寄托了每一个子民对未来美好期望的日子,也是所有人都休息庆祝的节日。就算是凄冷的意维坦皇宫,在这一天也是热闹无比。三年前登基的新月女王虽然爱静,但是在元宵这种日子里却也是笑靥殷殷,设宴款待众大臣们,与臣民同乐。
女王高高地坐在皇座,座下由内及外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张张长短不一的矮桌,桌下铺着柔软温暖的毛墩子,温暖的小炉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将整个殿堂熏得暖洋洋的。
凯因兹公爵一个人坐在首座,加长的矮桌上摆满了各式美味的佳肴。然而,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意维坦宰相,却没有太多的胃口。朝堂上,携家带眷的臣工们面对着山珍海味,却不敢尽情品尝。独坐的凯因兹宰相眉间偶尔皱起的眉头,就让他们的心跳一下。普通官员如是,那些被凯因兹一手提拔起来的宰相党就更是如此。
偌大的盛会,贝叶斯皇室酬显皇家的盛宴,却在宰相的微微皱眉下,变得不伦不类起来。无论是忠于贝叶斯皇室还是凯因兹系的官员心中难免都有些腹诽,宰相大人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故意给女王难堪吗?
凯因兹正是要给新月难堪!虽然这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在试探的与其说是女王容忍的底线,不如说是在试探新月身后的奈莉希丝。没有任何一个皇族能容忍这种蔑视和擅专,除非她早就准备好陷阱——和死人斗气是没有必要的。凯因兹的心沉了下去,新月的平静只让他想到三年前意维坦王身死前布雷的祥和。
新月女王似乎感觉到了场中气氛的诡异,顺着众人偷瞥的目光看向凯因兹,淡淡问道:“凯因兹卿,为何举杯不饮?莫非,是这陈年佳酿不合卿的胃口?”
凯因兹微微一惊,陡地清醒过来,站起身来,举杯遥敬新月女王。“陛下,臣无事,可能是昨夜稍稍晚睡导致精神稍有不济,倒影响了陛下的兴致,真是凯因兹之过。陛下恕罪。”
妙目微转,新月眼中淌过一抹冰冷笑意:“凯因兹卿言重了。卿身为执宰,日理万机身系国家重任,身体健康可不能马虎。太医院正何在?”
“臣在。”一花白胡子老头闻言起身,恭谨行礼。
新月说道:“待宴会散后,为凯因兹卿好好调理一番。”
“臣尊旨。”
凯因兹忙惶恐地道:“陛下不可。臣岂敢劳动太医院正大人?”开玩笑,那可是专为皇室治病调理的医官!
“有何不可?!”大手一挥,女王风范尽显,新月淡然笑道,“卿乃是我意维坦第一重臣,一身肩挑举国重任。短短三年,在卿的悉心治理下,意维坦国泰民安,然,卿之老态却岂止苍老了十倍。本皇实是心中有愧,凯因兹卿休要再辞,否则定是心中暗怪本皇。”
凯因兹张了张嘴,却终于说道:“臣,多谢陛下皇恩。”
于此,君臣相得,笑意融融,朝堂上下一团和气。众臣工齐齐放下了莫名提起的心,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愿看到皇室和实际上的掌权者之间不和。在最擅长粉饰太平的背后,他们也是最清楚局势现状的人。雪舞大陆这种诡异的平静在压抑了三年之后又开始变得蠢蠢欲动,邻国雅特最近暗底下更是动作不断,还有最近那突然传出的流言蜚语!如果在这个时候,意维坦女王和执宰先闹将起来的话,那恐怕水神黛娜蒂尔赫莱斯亲临,也无法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
微抿一口酒,眯着眼,新月冷冷地打量着松了一口气的大臣们,心越是平静下来。笱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下,只有凯因兹始终偷偷的注视着女王的举动。适才新月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招“亲切慰问”着实让他摸不清头脑,不明白这到底是女王的警告还是示好。旋即,当新月的眼神冷冷扫视过来时,凯因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却听女王温暖的声音柔柔响起,凯因兹却是冰凉一片。
“凯因兹卿,帝特将军为何没有出席?值此普天同庆之时,为何仍不见他的身影?莫非皇柬之中竟然漏了他的名字?”
“陛下忘了?帝国将领身系国家不得擅离军营。”这不是你的命令吗?!凯因兹暗自恚怒,表面却是若无其事地笑道,“小侄身为银辉军团副军团长,更该以身作则,为全军表率。凯因兹怎敢因私废公?”
女王闻言似乎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发过的命令。听凯因兹这般说辞,却也不生气,反而是淡淡一笑,说起了前尘往事:“凯因兹卿果然大公无私忠心为国。还记得当年,本皇仍流落民间时,便是卿和帝特将军千里迢迢地来到天梦,护送本皇回国。一路上艰辛险苦自不待言,帝特将军更几次与死神差肩,本皇一直都记在心里。值此普天同庆之际,本皇决定,封帝特卿为镇国大将军,入朝主事,掌天下兵权!”
凯因兹大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流到掌心,还未想通新月女王为什么这么大方前已然是下意识的跳起来脱口而出:“陛下,万万不可!”群臣俱惊,不敢言语,却不知是惊惧新月女王的大方,还是在震惊凯因兹竟然将这般丰厚的赏赐往外推?
“噢?”新月眯起眼,好整以暇地缓缓问道,“为何不可?难道你认为帝特将军的功绩不配?”
入朝主事执掌天下兵权,听起来好听,但事实上——电光火石之间,凯因兹已然是想通了新月或者奈莉希丝欲擒故纵这一招,不容犹豫,凯因兹一撂衣角跪倒在地:“陛下,太古文学有云:‘举贤不避亲’,帝特是我的侄儿,他的功绩我心中有数。我更清楚,他的功绩远远不及陛下您赏赐的万一。”
“臣得陛下信赖,三年前破格提拔,命臣接执宰位,臣日日兢兢业业不敢稍有差池,幸我皇天资英才,上下官员一心同德,方有今日意维坦之稳定。三年前您将他提升至将军位,命他代君执掌银辉军团,已然是厚赐中的厚赐,如今他并无新功,若贸然册封大将军位,恐怕臣民不服!更何况,臣和帝特分属亲血,岂有执宰大将皆出一门之道?此事别无先例,纵有亦是取乱之道,臣祈陛下收回成命!”
听凯因兹说得如此慎重,连“取乱之道”这等大逆不道之言都说了出来可见凯因兹心中的震动,那些小喽啰再反应不过来就未免太对不起身上的那身官袍了。无论是唯凯因兹马首是瞻的宰相党还是忠于贝叶斯皇室的皇家党一个个踊跃发言起来,毫不犹豫地附和凯因兹的发言,想要打消女王“一时起兴”的不妥赏赐,讲到最后竟是群情汹涌,就仿佛新月女王不收回便是无道昏君一般。
新月却悄悄地笑了,就仿佛凯因兹低下头去嘴角掩饰不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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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银辉军副军团长,差一步就踩到大将军衔统领全国兵事的帝特伯爵一脚踢翻了面前华贵的桌子,桌上的东西哗啦啦倒了一地。座下猪人一个个噤若寒蝉,虽然他们都披着银辉军团的战衣,但经过凯因兹和帝特这几年的渗透操纵,银辉军团早已不是三年前那支死忠贝叶斯皇室的铁军。
“大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帝特怒气冲冲地瞪向开口的属下,这一望去,怒火不由先降了三分。相比起其他他亲手插进来的底层人员,这位银辉军团第三指挥使的率先投诚,才是他真正立足银辉军团的开始。只为此,便让帝特不得不在意他的发言。
强忍着怒气,帝特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阿斯末,你说。”
“是的,大人。”金发帅哥阿斯末约摸三十来岁,成熟的脸孔上一片从容。他微微点了点头,却丝毫不在意帝特早已不耐烦的事实,端起早该喝完的茶盏轻轻地磕着杯盖,悠哉悠哉地慢慢思考。直到帝特眉头越皱越紧,眼看着又要发飙时,阿斯末这才放下茶杯,轻笑一声,道:“大人您想,从当年出使雅特护送我皇归国以来,您和凯因兹大人哪次功绩不是联在一块?无故攻核您功绩上的缺失,岂不是同样说明凯因兹大人过往功绩不符?更何况您和他份属叔侄,乃是血缘至亲,朝野上下无不把你们视作一党,您的权柄大帜,对凯因兹大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凯因兹大人又岂会如此不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缘无故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帝特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颇为意动,却仍是不满强辩道:“功绩不符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自从三年前接任执宰之后,我们这位相爷可是兢兢业业忙得连看望侄子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呢!哼哼,什么血肉至亲,我看他啊,就是怕我声势大震盖过他的风头!哼,当年护送陛下回国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如今女王陛下都要我入朝为官,他这个老家伙没事挡什么事!我真想当面问问他,他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侄子放在心上过!”
越说越恨,帝特眼中怒火又炽。阿斯末是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将军何不回城和凯因兹大人当面详谈一次?”
听着阿斯末轻描淡写的话语,却不止是帝特,连其他那些帝特心腹们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疯子。旋踵,现银辉军团第十一指挥使费尔南多抢先破口大骂:“你混账!女王陛下早有严令,高级将领身系国家重则,无女王执宰联名调令不可轻动!阿斯末,你这白眼狼村心不良!你想害将军大人陷于死地是吗!”
有人带头,那些忠心的小喽啰自然不甘落后,一个个跳出来大声指责,顺便发泄对这位一向看不起他们这些“老人”对这位半途插队却扶摇直上受帝特宠信倚仗的新人的不满。阿斯末丝毫不为所动,一双碧蓝眼瞳牢牢锁在帝特身上。
伟大的将军大人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中,阿斯末话中隐指帝特自然清楚。虽然没有预料过女王会颁布这种法令,但是早在阿斯末投效帝特的那天,便曾经建议过帝特设置一条秘密回城的“后路”。“从善如流”(特别是和他的身家性命紧密相连的)的帝特毫不犹豫地照做了,没想到之后不久女王便颁布了那样的法令,帝特在感到后怕的时候不由又感到非常庆幸,同时对阿斯末更为倚仗。
只是这条秘密“后路”从建成到现在便从来没有用过,一直是被帝特当作最后救命索的最大秘密。阿斯末现在提起,他不由要犹豫下,就为了回去和凯因兹碰下头就使用掉,会不会太过浪费了?
帝特绕着躺翻在地的红木桌一圈一圈的踱着步,目光死死地盯着翻倒的桌子,就仿佛里面藏了几百万金币似的。阿斯末知道他在犹豫,帝特明显不甘心就这么被挡在朝堂顶峰的宝座前,而元宵大节过去已一天,凯因兹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送来,帝特怎么能不为之着急暴跳!
脚步渐渐变缓,阿斯末眼角一跳,决定再加一把火:“大人,需堤防朝中有变啊!”
脚步一沉,帝特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阿斯末,像是要从那双碧蓝的瞳孔中挖出这智囊心中所想!阿斯末坦然回望着帝特凶狠凌厉的眼神,平和淡然,在他的眼底看不见一丝慌乱。
深深地吸了口气,帝特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