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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渐渐停滞,佛尔利斯却丝毫也不觉得气闷,相反,体内一股莫名的清气从内腹徐徐升起,令他的精神为之一爽,只觉得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这种奇异的状态是他进入圣阶后最深的体验之一,也正是这种奇异的状态让他伤势未愈的身体躲过一次又一次难关。
他猛地睁开眼,那一张惨白的脸就在眼前。
墙壁啪的一声碎裂开来,那一只亡灵被撞飞出去,撞倒一排同伴,亡灵怪物们摇摇摆摆的转过身来,望着迈步而出的少年,竟一时被震住了。
佛尔利斯心下郁闷,满脸懊恼:“早知道这些鬼东西也走这边我还不如走直线,还绕什么路啊。”
那天的一时冲动在黑暗神殿外露了痕迹,虽然他并没有暴露身份,但是一切还是以小心为上。他并不想与那个女人为敌,但谁也不敢保证她会否在他见到“她”之前先将他灭掉。即便他只是只可怜的小虫,也不想被无辜的杀死。
事实上他的小心谨慎并没有错,在那之后不久他便发现了身后出现了追兵。只是对方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或者派出追兵的人也无法确认,所以被派来跟踪的人并没有用尽全力,再加上少年早有准备,黑暗神殿的追兵却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有抓到。不过佛尔利斯已经发现自己的错误,一路改变路线,先行北上进入雅特境内,再沿着雅特边缘一路前行。
而黑暗神殿的人一是一开始就被他留下的痕迹给误导了,二是派出他们的人压根就没想到少年竟会北上突入雅特,等到他们发现失去了少年踪迹时,佛尔利斯早已身在雅特境内。
一路慎言慎行,无惊无险的向着目标进发,只是没想到会遇上大规模的亡灵攻城。以黑暗神殿消息之灵通,兼之目前亡灵恶魔的动向正是意维坦关注之焦点,今晚一战,他势必无所遁形。所以佛尔利斯才加倍懊恼起来。
“都是你们这些混蛋!”他愤怒的瞪着亡灵,如果亡灵有知觉的话,或许会被少年那出其的愤怒给吓倒,很可惜的是,他们早就没有了这种能力。亡灵们只是一开始迟疑了下,然后立刻扑了上去,黑漆漆的重影将少年单薄的身影全部掩住,漫天漆黑。
刀锋骤闪,一弯新月瞬间照破黑暗,皎洁的银火冲天而起。
正在屋顶纵跃的毒牙突然心中一动,霍地停下脚步,他眯着眼珠望着冲天而起的银焰。他感到不远处传来的力量波动中藏着一抹熟悉,就像是、就像是那个人一样?!
已经过去四年多了啊,老友啊,是你回来了吗?
古井不波的心突然莫名的兴奋起来,毒牙不再犹豫,向着银焰的方向奔去。
佛尔利斯陷入砍杀的快感,这些普通的亡灵是最优秀的靶子,他们不知道痛苦,感觉不到害怕,动作僵硬笨拙,面对佛尔利斯这个准圣阶几乎就是一面倒被砍杀的局面。而面对亡灵,普通人所惧怕的脏血对少年来说却全然不是问题。那些腥臭的传染液体连他的身周都近不了就被附着在他身外的银火烧成灰烬。血肉横飞,黑血四溅,少年舞着刀,在亡灵群中杀进杀出,没有他一合之敌,少年忍不住哈哈大笑,状若疯虎,直到——
当!
冲天的巨响击起刺耳的鼓鸣,佛尔利斯脚下一软,条件反射的顺势一滚,反手挥刀砍出,却只觉砍中的地方如中败絮,软绵绵的毫不着力。猛一回抽,战刀却仿佛深陷泥沙,沉重得无法拔出,锐利劲风刺向脸颊,他想都不想的撤刀翻出,狼狈的滚了几滚,一撑地翻身半蹲着滑出最后一段。他抬起头,冷冷的盯着搅局的不速之客。
一袭黑衣做成奇怪的礼服衣饰,像是上古时的贴身贵族猎装,却偏偏缀着华丽的边穗叠出仿佛百合花般的褶皱,身后披着黑色的披风,英俊的脸孔搭配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只有一双眼露出血红的颜色,露出嗜血的渴望,而少年的战刀就插在他的身体上。信手拔出战刀像是丢快破布一样随手扔掉,他微微笑了笑,露出嘴角两颗锐利的尖牙:“我说为什么这边这么慢,原来是有只小老鼠在这里捣乱。嘿,小子,你想害我被殿下责骂吗?”
少年拔出刀鞘,斜斜的指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人”:“你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可以把伟大的月族称作东西!”来人高傲的挑起嘴角,“我们是伊莉娜的子民,是月神的遗族,是这世上除了魔族之外最高贵的种族!”他扫了少年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你这卑贱的人类怎么会懂得月族的伟大!”
“死吧。”他举起手,漆黑的焰从他的指尖燃起,漆黑的身影突然变得无比巨大。佛尔利斯呆呆的看着,身体却动也动不了。少年大急,即便在他的感知中,面前的对手并不是特别强大,但是却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将他束缚住令他使不出力,甚至连躲闪都做不到。
动啊!
狂笑和凄戾同时冲上心头,失去了控制的身体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佛尔利斯睁大了眼,看看那英俊的脸因为狞笑而变得狰狞,那漆黑的烈焰朝着他冲了过来!
死!
我要死在这里了。
突地,一道黑影从少年的肩膀跃过,带动他的发,佛尔利斯听到一声“哦”的轻语“原来是刚好被触发心魔”,一只温暖的手掌按上胸口,眼前露出一张刚硬冷漠的俊脸。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击在胸口,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往后连退数步。
是敌人?
条件反射下,少年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信手撩出,漆黑夜幕下,漫天雪花凭空而现!
碎雪·菲华落羽。
模糊中,少年听到一声叹息。
“果然是碎雪剑法……”
肩上突然传来一把力道将他压住,全身力道瞬间失控,身体却恢复掌控,只觉得脑海中从未这般清明。此前种种浮上心头,佛尔利斯瞬间明白过来,毫不犹豫的弃了刀鞘,他反身拱手施礼:“多些前辈。”
毒牙摆了摆手:“不用,你也算和我有些渊源,我自然不能看着你死在这里。能否突破全凭你自己,我只不过是加了一把力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晚辈的命是前辈所救,救命大恩,晚辈不敢忘。不知请问前辈尊姓大名?”佛尔利斯恭谨一礼,他已经明白过来,落人群一战后勉强突破圣阶的他以重伤之躯强行作战之后一路逃亡,后伤势虽看似稳定下来,其实暗中却更潜伏加深,而被强行打下圣阶更让他陷入心魔而不自知。适才与那吸血鬼一战,对方必是会一些精神术法之类,竟将他心魔诱发出来以至于陷入天人交战全无还手之力,差点便死在当处。
想及此,佛尔利斯杀气腾腾的转身望去,却陡地只剩惊愕。
方才还优雅强大的来敌已委顿在地,满身伤痕星星点点竟是无一处完好,而那使力方式用劲方法他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转身过去,正对上毒牙无奈的叹气:“这些家伙飞来飞去,好不容易趁他不备终于抓个活的,好死不死拿来当了挡箭牌。算了,再另外找就是,虽然我认为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佛尔利斯心中一动,急急道:“前辈,这些家伙是魔界侵略军一伙的。”
“魔界?”毒牙眼中光芒大盛,“你也知道他们?”
佛尔利斯恨恨地道:“我当然知道?落人群已经被他们攻破了,那些魔界人连平民也不放过,将他们变成了亡灵怪物,我便是那一战的幸存者。”
一脚踹开偷偷靠近的一只亡灵,毒牙接道:“你详细说来。”
两人边说边走,佛尔利斯将落人群一战前后,埃德蒙的处置,海浦·科顿的绝响,帕博的决心等等简明扼要的说明完毕。即便说得简单,但其中惨烈悲壮之气却是迎面扑来,当最后听到埃德蒙所说的那个人时,毒牙终于脸色大变。
少年察觉有异,毒牙却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佛尔利斯想了想,摇摇头,却是只有这些了。毒牙沉默了。佛尔利斯却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压抑,身旁这个青年男子身上似乎正酝酿着某种窒息的焰,汹涌澎湃的怒火在他的眼中腾起。少年下意识的退开几步,即便身旁布满了不断向他们发起冲击的亡灵。
“开什么玩笑!”毒牙的怒吼直冲云霄。城中某处,一具与众不同的漆黑骷髅抬头望着俩人所在的方向,空荡荡的眼洞中两团幽蓝色的火焰颤了颤,像是发现猎物时的兴奋!
“你亲眼见到?”毒牙冷冷的盯着佛尔利斯,如果不是少年本身便是碎雪剑法的传人,他早就一枪无双扫过去,将这个胡说八道的混蛋砍死。那家伙是雪舞的王,他有什么理由率领魔界的军队攻打雪舞?更不用说,他那般清高孤傲的人物会使用亡灵术法这种禁忌中的禁忌邪恶中的邪恶将那么多无辜者拖入深渊。他认识的那个人,决不是这样的人。
少年迟疑了下,他看出毒牙眼中的愤怒,但是却突然有另一股莫名的意志控制了他的嘴唇,他摇摇头冷笑:“我没有,但是埃德蒙大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还会有假吗?”
毒牙沉下脸,他知道少年没有骗他的理由,但是,那个人,怎么会?难道真如老师所说的那般……这就是“命运”?
真是太可笑了!
愤怒、不忿、失落、不甘,纷乱的情感纠结着刺激着毒牙的神经,胸中一口闷气令他忍不住想要大砍大杀一番。而就在此时,一道强烈的战意冲天而起,从不远处直直的向着此地冲来。仅从那气势感觉来,竟是不下于圣阶的一流高手,只是那气息中带着种冰冷的诡异,浓重的黑暗比这夜幕更深。
毒牙紧了紧手中铁枪,冰冷的触感让他的感觉更加敏锐。他瞥了一眼佛尔利斯,说道:“快走,对方有一个高手来了,打起来我没有时间照顾你。”
佛尔利斯哪里肯,即便已经“背叛”了黑暗神殿,骑士的准则却深植在他骨里,只是他还未开口,冰冷的枪锋已点在他的咽喉,浓郁的杀机迎面扑来,他听见毒牙的声音冷冷响起:“你刚刚侮辱了我唯一的朋友,他是一个白痴得有些过分的烂好人,就算被伤害被背叛却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如果你不是碎雪剑法的传人,我一定杀了你。现在,滚,或者死。”
佛尔利斯倒退出几步,望着毒牙冰冷的眼神,他知道对方是认真的。远处那迫来的气势已越来越近,只凭感觉便已知道,那是如同面前的毒牙一般深不可测的圣阶高段之上的不世强者,和适才面对的吸血鬼不同,那是从感知里便已感觉到恐惧的对手。
少年沉默片刻,转身向着城门的方向跑去。
毒牙收回枪,望着气势远来的方向,直线上是一栋又一栋高大的房子,远处却不断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毒牙嘴角挂起一抹笑,他很容易便可以想象到对方是过来的了。
对,正如他所想的,那高大狰狞浑身披甲的漆黑骷髅穿破墙壁,缓缓走出,身后被撞出个大洞的墙壁再也支撑不住破烂的房子,轰一声倒塌下来,露出屋后塌陷的无数房屋所画出的一条笔直“道路”。
毒牙没有回头,撩起长枪倒扛在肩上,随意的站着,却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势。周遭的低级亡灵们几乎是立刻便被这股庞大的威压所压倒,一个个跪倒在地,挣扎翻滚,却仿佛上方被大山压着奇Qīsuū。сom书,怎么也无法爬起。
身长漆黑骨铠的骷髅远远的望着,空洞的眼眶内两团冰蓝的火焰虚晃跳动,下颚开阖咧动,像是在笑。
它猛地一跺大地,无形的波纹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