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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去玉钩洞天。怎么不带我们呢?”李香君虽然知道自己这些人会成为钱逸群的累赘,内心中却希望钱逸群亲口否认。
“带着你们危险、麻烦。”钱逸群又不是少女问题专家,怎能知道这小女孩的心思?
他更不知道,李香君此刻的心情恨不得将一壶开水浇他头上。
“老师,请用。”杨爱没说什么,上前地上盐巴,那是用来清洁口腔的。
钱逸群熟练地调好盐水,漱了漱口,结果布巾就着热水烫了个脸,整个人都jīng神了。
徐佛递上热腾腾的苏州小馄饨,道:“这是奴家早上亲自包的,就怕你吃不惯淮扬味。”
钱逸群舀起一个,轻轻一咬,果然是正宗的姑苏风味。而且里面用豆腐代替了肉食,口感相近,却没有丝毫腥臭。
“姐姐有心了。”钱逸群笑道,“你们这么早过来,不会是归心似箭到了这种地步吧?”
“老师,给我们讲讲洞天里的故事吧。”顾媚娘凑了过去,轻轻在钱逸群的馄饨碗里吹了口气,像是迫不及待要让钱逸群吃快些。
杨爱李香君看在眼里,心中齐齐骂了声:小sāo蹄子!
“多不卫生!”钱逸群当然不能让自己学生来调戏,点着顾媚娘的额头将她推开,道,“那洞天里也没甚故事,不过你们老师我倒是得了一门秘法,还算不错,等回去的路上传给你们吧。”
这下就连徐佛都好奇起来。
按照老规矩,师父传授学问、秘诀,作为弟子只能听着,不能多嘴相问,更不能挑三拣四,要学这个不学那个的。钱逸群此言一出,正是等着四位女士出声询问,自己正好卖卖关子,享受吊人胃口的乐趣,谁知她们四个竟然忍得住,闭口不言。
只是三个丫头迫不及待地去牵来了麋鹿,备好鹿鞍,可见她们对出发上路的迫切。
一行人告辞了主家,踏上了南下的路途,此时天空不过微微泛青,天幕上仍旧缀着几颗星星。
钱逸群要传的秘法,正是那段莫名其妙被郭璞塞进脑子里的《金华出世术》。
诚如郭璞所说,上古传说之中,仙人并没有特别大的神通,但都能活得很长久,而且最后肉身成真,拔宅飞升。总是乘龙、御风而去,绝没有死后证真的道理。
到了中古之后,这样的仙人越来越少,等内丹清修一脉大显于世,人们反倒认为上古传说都是虚构故事,只有死后才能登天。
就如钱逸群一般。
即便脑袋里塞进了正本的古仙修法,钱逸群仍旧觉得有些不可靠。
直到他在圣境之中练习五sè笔,闲暇时检阅脑中这本秘法,将信将疑地试了试,却发现这法门的确有点不一般的地方。
它直接培养阳气入手,目的就是让人驻颜有术,乃至最后长生不老。又一共分了三层,练到了第一层便能度年如rì,不见老态。到了第二层,便可以十年当一rì,青chūn永驻。修成了最上一层,那边是常驻人间,长生不老。
虽然修习时间较短,身体中的阳气却明显增强,新陈代谢增快,人却不见衰老。他在圣境中呆了半年,出来之后的确容貌不变,就连狐狸那么毒的眼光,都以为他只不过呆了数rì罢了。
倚翠能够活在玉钩洞天之中数以千百年记,一者靠的是郭璞给她的灵丹,再者便是靠的这金华出世术。
此术虽好,要想修成却也是难上加上。不光是古今草药异样,许多关键的丹丸无从炼制。而且那份恬淡无为的心境,如今能有多少人做到?
这一路上钱逸群并没有私藏,尽心教授,可那四位灵蕴开醒的女子,学起来也是跌跌撞撞,几乎没有进展。
钱逸群教她们却是练手。他真正想教的学生,乃是家里人。想想这四位都学得如此辛苦,父母那边恐怕更是难以学成了。少不得还是得从灵丹妙药入手,让父母在世常年。
一行人跋山涉水,走得尽是小路捷径。
坐骑累了便由钱逸群带入圣境之中,放开吃些灵草,看得狐狸呲牙咧嘴,大叫“暴殄天物”。不过在它编撰完翠峦山本草之前,钱逸群才不会介意什么灵芝仙草,反正这种东西rì生夜长,绝不会穷尽。
等回到苏州,徐佛自然带着三位女子回绮红小筑,钱逸群领着钱卫回家。
钱卫时时刻刻都尽心修习金华出世术中的法门,虽然没有炫耀,阳气增长却是最为醒目的。
钱逸群因为寻鬼司南时而震动,这才发现钱卫已经从yīn鬼之身,回到了时鬼时人的境界。这让他不免多了几分信心,或许父母习练之后也有奇效。
此番回家,家里模样又有些不同。家中人口似乎又多了,反倒是那些犯禁的弓手护院悉数不见。
钱逸群本以为是高仁老师帮忙隐匿起来,见了李岩才知道自己父亲出钱买下了好大一块地,将整个庄园都包了起来。如今四面都是投身的佃户,间歇安插着李岩的眼线,可谓是“御敌于家门之外”。
“刚才我进来的林子,想必也是高老师布下的阵法吧。”钱逸群毕恭毕敬问道。
高仁微微颌首,满意笑道:“你能认出来,便已是不易。”
钱逸群却没有丝毫得意,心中暗道:我只以为高老师是个高人,却没想到他已经高到了这等境界。
宇宙便是一个大阵,在这阵中便要遵循它的规则,也就是“道”。天地自然也是一个“大阵”,人若是一味妄自乱来,自然便会以各种灾害报复人类。
当一个人将人为之阵布得犹如天然一般,他又是什么境界!
钱逸群只觉得高仁身形飘渺,竟然是自己仰望都仰望不到的。他将自己在洞中所得,毫无隐蔽的对高仁说了。
高仁却只关心两件事。
无穷木阵与星盘。
无穷木阵在高仁解说中,恐怕已经突破了天人之际,将两个世界串联起来,就如钱逸群当rì出示给雪岭看的魔比斯环。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走到终点。不过以钱逸群的描述,他也很难窥其秘诀,只能等rì后亲自去查探一番。
至于星盘,却是古老阵法的遗存。这种天然能够穿透不同世界的法宝,即便是在两汉也已经渺不可寻。郭璞能学来这法宝的炼制之法,实在是异数中的异数。
第三章玉钩洞金山初显,忆盈楼才女论首(三)
“老夫也曾游历仙境,得列子传授御风之术。”高仁叹道。
“求老师传授!”钱逸群大大方方开口叫道。
“可惜啊……”高仁微微摇头。
“是学生资质不好么?”钱逸群因这高深莫测的表情困惑了。
“是我没学会。”
“呃……”
“所以说,郭璞果然是天纵英姿,与我等凡俗之人不同,竟然连这么复杂的法宝都学会了。”高仁将星盘还给钱逸群,说话间有些自卑。
——你和我们这些凡俗之人也绝对不同!
钱逸群收起星盘,心中喊了一声。
至于这些法宝的使用,钱逸群倒不需要高仁指点。
神棍们总是喜欢说缘分,这东西也的确跟缘分有关。
有缘的人随便摆弄一下就能用,没缘分的人就算给他一张说明书都没用。
钱逸群想起灵蕴海中冻结起来的玉清雷符,只能将之归于暂时无缘的那类。
等高仁指点完毕,钱逸群告辞而出。
李岩和红娘子正等在门外。
钱逸群看到他们期盼的目光,突然有种疲倦的感觉。这种疲倦甚至超过了在玉钩洞天中的连番战斗。他迎了上去,朝二人拱了拱手,挚出无相扇,道:“家中平安,李兄之劳也!这本无相扇,还是物归原主罢。”
李岩怔怔,手只伸出一半,却不知道该不该接。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红娘子急忙替李岩拿了过来,“你后悔也没用了!”
“我不后悔。”钱逸群笑了。
现在他的战斗风格已经基本成型,以节隐剑为主,清心钟为辅,诡谲多变,攻防一体,若是平白插入一柄无相扇,反而不美。
李岩却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在钱逸群看来已经是垃圾一般。还以为自己的一片苦心终于暖热了石头,当下秉扇谢道:“道长慷慨,实令在下感怀至深!”
“我慷慨的还在后面呢。”钱逸群道,“扬州玉钩洞天的事,你知道么?”
“略有耳闻。”
钱逸群一想也是,两第相隔不算太远,都在江苏境内,李岩这般聪明的人不会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他道:“老百姓造反。无非是没田没粮。玉钩洞天里有得是地,而且我看过,都是黑土熟肥的上等良田。你大可回去转告李自成,他要是愿意带人来垦荒,我保证一文钱不收他的。”
李岩面露疑sè,转而变成了为难。
钱逸群见到李岩这般神情,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或许在义军起兵之初,的确是为了吃饱穿暖,有条活路。然而自从去年王嘉胤分官称王,恐怕这些人已经不再单纯为了生活而造反了。
品尝过了权力的滋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下。
“李公子,”钱逸群错开一步。“道人我身为华夏子民,炎黄苗裔,不愿看到同族残杀。若是有人野心膨胀,只为了自己一将功成,罔视万骨骷髅,道人我少不得大开杀戒!”
李岩被钱逸群这杀气腾腾的话一震,清醒过来。道:“道长此言差矣。其实还有一事,不知道长怎么看。”
“说。”
“气运。”李岩吐出一个虚无缥缈的词来。
“何解?”
“如今天下龙气,辽东占了三分。西北占了三分,西南又占了三分,朱明仅留一分。”李岩侃侃而谈道,“仅仅这一分龙气,又是四分五裂。这难道不是说朱明当灭么!”
钱逸群嘴角微微抽搐,在李岩看来却成了冷笑。
如果说谁能看透历史的迷雾,知道未来二十年的事。钱逸群绝对是其中之一。所谓天下龙气四分,辽东必然是金国皇太极,西北有大顺李自成,西南是大西张献忠。
或许有人觉得在李自成有帝王之气,也有人觉得张献忠是个血xìng男儿。
但是身为苏州人的钱逸群,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两个西北汉子的行事风格和治国理念的。相比之下,朱明王朝即便再烂,起码百姓还不至于到了无辜受戮的地步。
钱逸群淡淡道:“我一个道人,管那么多天下大事干嘛?反正我的话已经放在这里了,剩下的便看你们的了。”
李岩突然觉得头疼:你一个道人不管天下大事,干嘛要出言恐吓呢?说得好像李自成不投降,就要遭你毒手一般。
“道长,”红娘子突然开口道,“你可要知道,你这是在与天下秘法修士相抗。”
“哦?李自成一介党项余种,如此得我汉人英雄的青眼么?”钱逸群不屑道。
许多追随者都不知道李自成其实是党项拓跋氏,却被钱逸群一语道破。
这正击中了李岩的软肋。
身为谋士,李岩十分清楚华夷之辨的重要xìng。他努力平息心中波荡,道:“李将军虽为羌人,却以汉人形容游走世间,与我汉人有何不同?别说李将军,恐怕还有人要去投靠金国那些建奴呢!”
钱逸群微微皱眉。
“道长,别的不说,在下只问一句,长chūn真人为何要投身蒙元?”李岩道。
长chūn真人丘处机一身褒贬,争议便在西行大雪山,见成吉思汗。他向成吉思汗讲了“道”与“养生”,劝他止杀,被成吉思汗称作“神仙”,格外信任。这也是全真教在蒙元初期兴盛无匹的缘故。
后世总有人觉得这是丘处机投敌卖国,然而实际上在丘处机时代,全真教的势力范围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