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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老师全无半点用处……
杨爱心中不由忐忑,直走到西花厅门口,才发现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你们带他去旁屋休息。”杨爱道。
傻子依依不舍跟着孙家家人去了别的屋子,一步三回头,真让人羡慕这对姐妹情深,浑然想不到两人才认识了不足一个月。
杨爱等了片刻,孙承宗健步而来。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面容妖娆的美貌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像是有胡人的血统,眼瞳微微泛处黄绿sè,皮肤白皙胜雪,脸型如同瓜子。
而且,赤着足。
那双玉足显然没有缠过,却说不出地玲珑剔透,更为诱人。
“杨小姐?”那女子先说话了。
——好没规矩的侍妾。
杨爱心中微微不悦。
“我姓胡。”那女子自我介绍道,“单名一个妙字。厚道长让我候在此间,将这物事给你。”胡妙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一面绣着荷花,另一面空着。
“敢问姑娘,这是……?”杨爱见她是老师留下的人,客气问道。
“这是寒家做的乾坤袋。”胡妙敏锐地捕捉到了杨爱的不悦,却十分享受地笑道,“别看只有这么大,却是用了数万丈锦缎织就炼化的。恐怕除了厚道长的金鳞篓,天下再难找出一件比它更能纳物的宝贝了。”
杨爱接过乾坤袋,果然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全身。胡妙顺势打出一个指诀,笑道:“如今这袋子只有你能用了。”
她这话貌似说给杨爱听的,实际效果却让孙承宗心中遗憾。
孙承宗作为兵家掌门人,对于纳物宝贝只有耳闻,不曾目见。
对于一个战略家而言。最大的痛苦并非前线血战的问题,而是后勤运输。在如今的帝国范围内。如果能够利用玄术纳物,非但能减少损耗,还能加快效率,更加有力地支援前线,休养民力。他当初要找米芾研山,为的也是这军国大事,却不料终究没能如愿。
“多谢胡姑娘。”杨爱笑道。“让胡姑娘在此等我,真是过意不去。”
“无妨,我也是顺便。”胡妙笑得眯起了眼睛。“好了,既然完成了,我便忙自己的事去了。对了,孙阁老,这回给我送来的画匠,有两个全然靠不住。”
“小姐将他们打发了便是。”孙阁老客气道。
“咯咯,那我就不客气了。”胡妙轻笑一声,转身而出,没有半点礼数可言。
孙承宗丝毫不以为忤。
坊间传说,神仙派了胡三太nǎinǎi来帮大明打大金。这些打扮得异常不同世俗者,都是胡三太nǎinǎi的丫鬟。话句话说,她们都是狐狸jīng,不是人。
面对这种谣言,其实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当rì在皇宫里的官员、太监、宫女,可是亲眼看到了以琳的九条大尾巴。
以及头顶上那对直挺挺的耳朵。
虽然过来帮忙建造千里神行阵的人并非那般模样,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知道底细的人还是格外客气,生怕触怒了狐仙nǎinǎi。
孙承宗在主座上做了,笑笑道:“杨小姐不认识她们么?”
杨爱摇了摇头,道:“却是不识。”
孙承宗只是起个话头,并不是真要探究什么。他虽然算是秘法圈子里的人,却知道自己因为没有觉醒灵蕴,根本无法触及这个圈子里真正的秘辛。在他幼年时,还曾见过师公一剑劈开两人高的石头。他师父也曾一枪刺入巨石,直至末柄……但传到他这代,却是半点兵家玄术都用不了了。
——宁可使战胜之术灭于人间,也不可轻传妄授!
孙承宗想起师父灭度前的遗言,仍旧有一丝遗憾缭绕心头。
“令师是否与杨小姐说了,咱们一同去山海关?”孙承宗问道。
杨爱点头道:“不知阁老何时启程?”
“大军进发,总要些许时rì准备。”孙承宗笑了笑,“老夫腆着老脸,想请杨小姐帮个忙。”
“阁老何必客气,”杨爱轻轻笑了笑,“不过是借用这乾坤袋的事吧。”
“哈哈哈,你这女子有豪侠气!”孙承宗大笑起来,“果然不愧是厚道士的学生!”
——可惜就是太不厚道了,多少给老夫留些脸面啊!
孙承宗心中暗道,脸上不由红了起来。
杨爱笑了笑:“我身无长物,这袋子大可以让阁老拿去装粮食甲兵,只是能装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这袋子的本物是数万丈锦缎织就,恐怕一座山都能装进去了!”孙承宗兴奋道,“姑娘有心王事,老夫自然具本上奏,为姑娘请功!”
杨爱摇了摇头:“我一个道士……的学生,要什么功?咱们早rì收拾好就去山海关吧,别让老师久等了。”
孙承宗深以为然,如今皇太极几次三番在大凌河挑衅sāo扰,肯定不会眼看着大凌河就这么扎下根去。如今有了这位杨爱姑娘的帮忙,支援辽东的粮食、火药、兵械、甲胄,总算不用担心出现无谓的耗损了。
有如此大功,就算杨爱不懂事要推掉,孙承宗也不敢不跟皇帝报备,否则在钱逸群那边如何交代?
崇祯拿到了奏本,去了心头老大一块石头,大笑道:“看来真是天佑大明!朕要召她入宫!由皇后赏她吧。”
周后见皇帝如此高兴,自然也是极其兴奋。因为那番僧竟然敢行刺皇帝,田贵妃的路也就基本到了尽头。崇祯顾念这些年来的感情,没有杀她,只是将她打入冷宫,其父也被削爵去官,贬为庶民。这却又让宫斗的胜利者周皇后有些不忍心……
“该如何赏她呢?”周后问道。
“别小气了就行。”崇祯轻轻摸了摸周后的肚子,道,“她可是咱家龙儿未来的师姐呢。”
周皇后脸上一红,轻轻拍去皇帝陛下的手,道:“这个月没见红,怕是真的有了。”
“神仙说的难道还有假么?”崇祯笑道,“没想到竟然有一条真龙要在我朱家诞生,说实话,若不是厚道长化了他当弟子,朕还有心将帝位传给他呢。”
周皇后眉头一蹙,道:“陛下,太子无辜被废,岂是国家之福?莫说厚道长要化了他去,就算他留在宫里,也不该动摇国本啊!”
“好啦好啦,朕就是这么一说。”崇祯有些无趣,突然笑道,“听说厚道长身边女子都是个顶个的天姿国sè,不知道这位学生容貌如何。”
周后微微撇嘴,虽然不说吃醋,却终究有些害怕。好不容易去了田贵妃,若是又来了个杨贵妃,这如何是好?尤其那人还是钱家哥哥的学生。
崇祯的期盼最终还是落空了,周后也在松气之余有些失落。
因为杨爱已经走了。
她连夜随着孙承宗前往顺天府和北直隶的军仓,提取支援辽东的衣被、粮食、器械、火药。虽然杨爱只需要将劳力们堆积起来的货物收入锦囊,这一夜下来却也十分辛苦。好在她白天可以在车上补眠,而孙承宗却只能以七十高龄寻机打盹,白天还要调度大事。
因为杨爱如此坚定的工作态度,原本需要十余天才能做完的准备工作,只是两天便彻底完成。第三天,孙承宗在平台陛辞,当rì便率军开赴辽东。
在杨爱的锦囊里,孙承宗最看中的,还数那十门神武大将军炮。光是这些炮和炮弹,不花费三五百人力,断难让它们如期赶到山海关。
杨爱总算知道了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她听从孙承宗的建议,用绣带将锦囊挂在身上。光是如此还不足以让阁老放心,更是派了二十四个健妇,轮番守在杨爱身边。还有满身披挂的家丁rì夜守在杨爱车外、屋外。
说是服侍,实则是保护。
保护那个价值半个顺天府的锦囊。
杨爱经此一事,再也不敢幽怨自己没人看顾,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了。
——看来老师的目的就是让我当着护送之人吧。如此珍贵的宝贝,我还是自觉些还给老师为好。
杨爱躺在营帐之中,轻轻摸着这个锦囊,心中又不免胡思乱想起来。她哪里知道,钱逸群此刻早就将她和锦囊的事抛去了爪哇国,正在一堆江湖人士或真或假的情报中大为头疼。
第四章天命变幻分龙气,人间再现玉清坛(四)
钱逸群在山海关有一个据点。
吴襄家。
这是他上次被“骗”来的时候,晋商们为他准备的落脚点。吴襄自己只说是看了《墨憨斋志异》,钦慕厚道长的手段为人,故而听京师的朋友说道长东来,便派人rì夜守候。然而钱逸群当时已经与以琳用传讯阵沟通过了,对于这个调虎离山之计洞若明火,哪里还会上他的当?
而且吴襄和他儿子吴三桂在历史上大大有名,在当今的辽东将门之中也不是泛泛之辈。钱逸群怎么可能对他们全抛一片心,半点不起疑?只是接触下来,他却发现吴襄此人虽然贪财怕死、虚头巴脑,但绝对谈不上yīn险狡诈,城府极深。
或者更直白地说:他蠢笨得根本没法yīn险狡诈……
简而言之,他是个小人,却不算坏人。
钱逸群也见了今年十九岁的吴三桂。
在十九岁的年纪上,吴三桂显得比许多同龄人懂事得多,其中也包括钱逸群。在钱逸群还为了一条羊腿跟狐狸叽叽哇哇的时候,吴三桂已经学会了仗义疏财,培养死党。
这位传说中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未来山海关总兵官,如今三观极正。非但自己一心要报效国家和朝廷,对手下的忠君教育也没有丝毫放松。
钱逸群在京师听得最多的就是辽东将门圈地自养,视国家为邻家,视辽东为己物。更有甚者还说:若不是建奴势大,难保这些辽将会行安禄山史思明之事。
可是真的身在辽东,与这些辽将辽兵喝酒吃肉,席间杂谈,却会另有一番感观。
“厚老师,学生又来了!”吴三桂提着一坛酒,哈哈笑着进了钱逸群的别院。他身穿铁甲,臂弯间挟着铁盔,每踏出一步便传来甲片撞击之声。
钱逸群正坐在院中的假山下。翻看辽东各县的县志。吴襄以为他是为了辽事,想了解辽东地形和风物,却不知道钱逸群是为了找那个传说中的将岸子。
“老师,这酒可不是寻常的烈酒,是泡了百年山参的药酒。您老尝点呗?”吴三桂坐在钱逸群对面,将酒坛放在地上,动手收拾石案上的书册。
钱逸群因为知道历史,对于这位千古大汉jiān。一向是不冷不热,有时候还要“倚老卖老”出言敲打,甚至直接呵斥教训。若是这大汉jiān胆敢有半点怨愤,钱逸群就敢顺势将这祸胚消灭在萌芽之中。
吴三桂的表现却是让他惊讶。
在第一次钱逸群当着众人的面,斥骂吴三桂“年少轻狂”“骄纵无礼”的时候,吴三桂没有半分犹豫地双膝落地,重重磕头下去,口中称道:“老师说的是,三桂恶习难返,竟然放肆至此。就连自己都没想到,还请老师责罚。”
面对这样一个处处以学生自居。持弟子礼的“未来汉jiān”,钱逸群反倒窘了。无论是否责罚,那都该是吴三桂师长的事,自己插什么手?难道真的因为一句半句话就直接打死么?
从那以后,钱逸群无论是对吴襄还是吴三桂,都不再展露利齿,如同回到了山上。变成了个和和气气的小道士。很快他又从狐狸口中得知,吴三桂得意地对其父说:“厚道长是道德高真,怎么会无缘无故针对我们?这分明是高人的考验呀!看来儿子还是有机会拜入其门下的。”
这话让钱逸群听了十分不对味。不过就连狐狸和中行悦都是如此认为,他还能解释什么呢?揭了吴三桂未来的老底?
钱逸群端起酒碗,刚刚凑近便闻到一股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