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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忍不住想道。
“哈!”钱逸群高声大笑,就像是个玩躲猫猫的小孩子,从树上一跃而下。
“去死!”钱逸群挥动节隐剑,刺入了一匹侦骑的脖颈。
随着节隐剑的抽出,女真人软软落下马去。
钱逸群站在马鞍上。看着惊恐的其他游骑,笑道:“你们不需要摆出一个半月阵什么的么?”
这些游骑听不太懂汉话。他们很少和自己的包衣奴才说话,反正要让他们干活只需要用手指指,然后给上一顿鞭子,要么是事情办完了,要么就是人死了。再然后,随便扔了让狗啃了就是了。
不过作为战兵的素养。还是让这些建州大兵举起了弓箭,朝钱逸群覆盖shè击。
钱逸群为了震慑效果,一动不动,地站在马上,唤出了金光护体,任由这些四十五支弓箭shè在自己身前。
所有箭矢的动能的被金光吸纳。甚至没能让钱逸群晃动身子。
他们的shè术无疑都是顶尖,这么多箭shè来,竟然没有一箭shè偏,或者是shè在马上。
“哈哈哈,现在。全都往沈阳跑!钱逸群一指东面,“凡事敢回头的。就得死!”
女真游骑没有明白,再次搭箭上弓。
钱逸群本以为他们会惊恐得四散逃逸,却等来了第二轮箭雨,这无疑是当众抽耳光的恶行啊!
“幻影杀!”他鬼步进入虚空,瞬息间便选定了一个游骑,以剑丸的力量幻现在他身后。
钱逸群很喜欢这种高机动,低消耗的战术……即便现在他有了句芒杖之后颇有些永动机的趋势,对于消耗并不怎么看在眼里。不管怎么说,这种瞬息闪现的快感,还是让他陶醉。
节隐剑再次透喉而出,已经是熟能生巧的动作了。
“还要来么!”钱逸群没有给这些女真人第三次上箭的机会,在杀了人之后冲入阵中,刺杀了最像是头目的那个建奴。
虽然他的服饰与其他骑手并没有显著区别,但每次齐shè,骑手们都是跟着他的箭矢放箭。
“主子!”有人喊道。
女真人奴隶主和包衣制度就像是传销,上线控制着下线,层层分明。严格来说,整个金国只有八个人不是奴隶,那便是八旗的旗主。其他人即便身居高位,手下奴仆万千,但见了他们,仍旧还是奴才。
钱逸群不懂女真语,但是见这帮人激动的反应,便猜到了大概。他狞笑着扯住了这人的尸体,挥剑切下了他的脑袋,随手一扔:“去捡!”
果然有两骑游骑朝那脑袋跑去,身体斜出马鞍,几乎与地面平行,显然是要将主子的脑袋捡回来。
钱逸群手起剑落,将这人的手足纷纷削下,四散一扔,扬声大笑地冲上树冠,隐去身形。
一阵晚风吹来,顿时林中沙沙成声,一时间让那些女真人也搞不清这妖人往哪个方向逃了。他们看着满地的残肢,心中发毛,纷纷聚拢,颇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
“主子死了,咱们怎么办?”有人问道。
一阵沉默之后,终于有人道:“咱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只有追杀了那个妖人,为主子报仇,才有可能活下去。”
女真军令严苛。努尔哈赤当初定下的规矩:临阵脱逃者斩首!牛录逃跑,则斩牛录。牛录战死,而披甲逃跑,则披甲尽斩。这其实脱胎于明军的军律,当年努尔哈赤卖身给李成梁为奴,也的确是学到了点东西的。
现在这些游骑,若是径自回营,少不得被自己人一刀两断。若是去追杀了钱逸群,却或多或少有活命的机会。
“咱们不要用箭shè他了,直接用刀砍!”有人总结教训,只怀疑是弓箭的问题才没能shè死钱逸群。
金刚珠的金光普通人一样能够看到。然而这些女真游骑杀戮过甚,内心中最后一点灵蕴都已经被血腥、贪婪等恶心包裹起来,根本没有看到那层金光。故而钱逸群等于是抛了媚眼给瞎子,全然没有起到效果。
其他游骑纷纷应诺,旋即分了组,朝正东、东南、东北、正南、正北、五个方向分散追杀。不过这回总算吸取了教训,这些分开的人不敢再分开太远,不约而同地降低了马速,让自己人尽量聚在一起,也方便互相照应,以免出现刚才那种完全无法救援的情况。
——这妖人果然有些妖术!
骑手们不约而同摸了摸身上的各种护身符,从狼牙到木枝,无奇不有。他们却没想到,刚才死的那两人,身上一样有这种家中传世的“护身符”。
……
“咦?怎么回事?”莽古尔泰看完了巫博火人的境况重演,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子,”索尼上前道,“他是从后面偷袭咱们的人……”索尼站到了第一个倒霉蛋的身亡的地方:“这里,应该是他杀了第一个人,然后他就浮在空中……”
“是站在马背上。”多尔衮插话道,“火人一直在抖,那是马匹在不安。”
索尼连忙道:“墨尔根代青真是天纵英才,是奴才不周到。”
多尔衮内心中还是舒坦的,不过脸上却仍旧冷冰冰的挥了挥手,示意索尼继续。
索尼上千在地上仔细看了看,道:“这里有铁箭落地的痕迹,其他人一定朝他shè箭了。”他顿了顿,遗憾道:“可惜没shè死。”
“然后他又跳到了这里,杀了第二个人。”索尼继续上前,对莽古尔泰解说道。
莽古尔泰点了点头:“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杀一个人都没杀死。”
——营里死伤更多。
多尔衮心中叹了口气。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莽古尔泰继续道,“营里死得更多,废物!”他说着,朝地上啐了一口。
多尔衮苍白的脸上泛起一股怒sè:都是老汗的儿子,竟然如此打脸!
“然后……他就走了?”索尼放低了声音,旋即提声叫道:“不好!他还有同伙!”
第廿章萨满巫阵头施法,大凌河孤军御敌(十一)
火人演绎出来的情形中,妖人厚道士杀了两个人之后翩翩然离去,这里应该是一片狼藉的凶杀现场。而索尼等人看到的情形,却是一片安详除了树洞里露出来的那条腿。如此说来,就算不是同伙,也肯定是不希望金国追兵发现这里的人。
多尔衮脸上yīn晴难定,他望向莽古尔泰,这位大贝勒倒是很爽快道:“追!”
女真人什么都不怕,只怕主子不高兴。
众骑士们纷纷朝火人消散的方向追去,隐没在辽东的浓密山林之中。
……
山海关的援兵终于到了锦州。辽东巡抚邱禾嘉也终于赶出了援兵……的确是“赶”,因为没有人愿意去救大凌河之围。虽然辽东将门看似同气连枝,但是在生死关头,谁也不愿意跑去殉葬。
这倒并非是因为建州铁骑打得狠,吓破了这些将军们的胆子。也是因为这些将军们都不笨,有知己知彼的能力。他们每个人手下都吃了大半的空饷,等上峰催兵,便四处抓些快饿死的农夫、乞丐,能有一条木棍就算是兵械齐整,若是还有一件单衣,那简直可算是装备jīng良了。
这样的部队怎么可能敌得过为了自己掠夺财物的女真人?知道了这一层,也就可以明白为什么明军将领一触即溃,投降满清之后却各个骁勇善战。
然而这些将军们终究吃的是朝廷的饭。崇祯皇帝每年数百万的辽饷中,有六成落在关宁军头上,拿了这么多钱还不肯出力。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故而这些将军终究还是驱赶着“士兵”,往大凌河去了。
孙承宗将自己的行辕也搬到了锦州。大有与城共存亡的味道。他这回对胜利多了几分信心,主要是大明的异士们终于肯从草莽之中走出来。为国效力了,其次还有对厚道人的信任。这种信任连带着传递到了萧逸升和符玉泽身上。
这次救援,这两位高人也会随中军进发。
引领援兵的主帅是张chūn、吴襄。张chūn在钱逸群前世的历史中也算是个有点节cāo的将领,他失陷敌营被俘之后,不肯剃发投降,最终被圈禁在沈阳三官庙老死。至于吴襄,早年的商人,后来考中了武进士那一科传说是主考官舞弊后来娶了祖大寿的妹妹,被纳入了辽东将门系统。
萧逸升符玉泽等人。正是与这么一支纠结在冻死、饿死、被女真人杀死之间的部队一同进发。同行的还有白氏兄弟和顾媚娘。钱卫要保护杨爱,被留在了山海关,成为了玉清宗坛的护法。
“我怎么觉得这些关宁军不是很靠得住呢?”符玉泽一个门外汉,而且还没什么人生阅历,却也看出吴襄、张chūn以及他们的士兵不像是能打仗的部队。
萧逸升对此完全没有概念,他只是看了看周围的士兵,摇头道:“一个个都弱不禁风,用指头捅一下就倒了。”
一旁的白枫道:“这些都是辅兵,将军们的家丁还是能打的。”
将军们手下若是有一万人的兵额。通常只会有四千人左右的兵员这叫吃空饷。
这四千人兵员中,大约有数百人是家丁,打仗前能拿到全饷。其他人只能拿半饷,甚至半饷都要拖欠。只是用一口饭吊着命。这就是喝兵血。
白枫对此略有所闻,真的自己见到了却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白沙催马上前,道:“这些不是辅兵。是战兵。”他指了指身后那些空手的人,道:“那些才是辅兵。”
“那不是民夫么?”白枫有些意外。
白沙摇头:民夫连衣服都没有。而且还要付出最大的体力劳动,时不时就会有人倒毙路旁。
顾媚娘身为女子。以及厚道人的“弟子”,有坐辆马车的特权,早早就拉上了窗帘,不忍心看外面的惨状。
“这怎么打仗?”萧逸升挠了挠头。
似乎是为了答复阿牛的问题,前方很快传来一声鼓号声,那是前军接敌了。
“有敌人!”萧逸升叫道,“咱们去前面吧!”
符玉泽很不想冲锋陷阵,他是道士,又不是战士?数百万辽饷可没有一分银子落在他头上啊!而且自从七宝楼一战,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玄术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这支明军有十五万人,那么建奴的拦截部队也绝不会少于数万人。在这种人海之中,哪怕是张天师恐怕都会被耗死。
师伯对不起,我不是咒你死……
符玉泽在心中默默道歉,正好没有避开了对萧逸升的响应。他原本也不喜欢阿牛,尤其对于柳定定嫁给阿牛充满了看法:巧妻常伴拙夫眠。
“别乱闯,现在这种遭遇战,队列一乱大军就溃败了。”白枫还是看过两本兵书的,连忙止住跃跃yù试的萧逸升。
“已经溃败了……”白沙指了指前方sāo动的人群。
长蛇一般的队列,果然散了开来,如同黑sècháo水,逆涌而来。督战队上前手起刀落,砍了几个脑袋,总算止住了溃散的速度。
张chūn喝令家丁队上前迎战,总算激发了些许战兵的斗志,跟着向建奴的前军冲锋。明军虽然兵锋遭挫,却也算没有大败。
在钱逸群的那个时空中,此刻迎战张chūn吴襄的金兵正是镶白旗多尔衮。镶白旗是努尔哈赤的镶黄旗,战斗力强劲。而现在这位睿亲王正率领着自己的亲随在莽莽林海中追捕钱逸群,所以这次承担拦截任务的就换成了蒙古左右翼。
蒙古人的战斗力虽然比女真人弱了许多,尤其是近年来辽东大旱导致了饥荒,蒙古人的补给也被克扣,导致实力进一步衰弱。然而碰到了更弱的明军。他们却成了强兵,即便一时被挡住兵势。也仍旧占据着战场的主动权。
“我去帮忙!”萧逸升催动胯下的山东大骡子,沿着路边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