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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句低不可闻,但晓颖还是听到了,她微微笑了下,没有在意,“真不好意思,我明天去不了,你跟你同学好好玩吧。”
“其实,”沈均诚吞吞吐吐地,但并没有放弃,“明天是我生日。”
他本来不想说出来的,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晓颖。
晓颖果然很意外,“这样啊!那……”
如果只是一般的邀请,晓颖无论如何是不会接受的,但如果是沈均诚的生日,那就不一样了。他能在过生日的时候想到邀请自己,晓颖打心底里还是感激的,不是因为他显赫的家世,也不是因为他招人的外表,而是她从这里面感受到了她一向缺乏的友谊。
沈均诚很高兴地看到她再次陷入认真的思索。
片刻之后,晓颖打定了主意,“那这样好了,回去我找婶婶商量一下,可以让她一早就把弟弟带去疗养院,这样我就不用在家盯着他了。”
“太好了!”欣喜之余,沈均诚又对晓颖的弟弟发出了同情之声,“不过,你弟弟真可怜。”
晓颖的目光与他对上时,两人同时发出会心而又无奈的笑容。
晚上,晓颖在向婶婶说明情况之前,先跟弟弟晓宇通了下气,孰料晓宇竟然对她苦苦哀求。
“姐,你就别让我妈带我走了,放我半天自由行不行?就半天,你也不用告诉我妈你要出去玩的事,搞不好她不会答应的。咱俩谁也不提,各干各的,到下午我再去疗养院,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样不是更好?”
“你一个人在家想干什么?”晓颖狐疑地盯着他。
“我?”晓宇眼珠子转了两转,耸肩道:“睡个懒觉,看看电视,另外做掉一点儿暑假作业,半天时间一晃就过去啦!”
“可是婶婶不会放心你一个人……”
“我就是到死她也不会放心我一个人的。”晓宇的目光里居然折射出一丝怨毒,“姐,你难道不觉得我象个茧子吗?被你们缠得牢牢的,气都透不过来,干嘛要象防贼那样防我啊?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晓颖心头一软,很多时候,她也觉得婶婶对晓宇的看管有点过于严苛,甚至蛮不讲理,可是婶婶对儿子的心理究竟又了解多少呢?
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家长都是这么武断的,晓颖很莫名地想起了沈均诚的烦恼。
“那……好吧。”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松了口,“不过你得向我保证,不许离开家门!”
晓宇对她的“法外开恩”喜出望外,头点得象鸡啄米,“姐你放心,我一定不给组织上添麻烦!”
翌日一早,晓颖整装待发时,晓宇还赖在床上睡懒觉。
“晓宇,我给你下了二十只饺子,放冰箱里了,中午记得热了吃。”晓颖在门口嘱咐他。
“知道了。”晓宇嘟哝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均诚与晓颖约好的见面地点是华泰商城门口,那里离韩政声家很近,公车坐两站路就到了。
晓颖思量时间还早,她估算了一下行程,决定走着去。
早晨的阳光虽然不如下午那样炙热,但也够晒的,幸好人行道边有一排香樟树,可以提供些许遮蔽。
走到华泰楼下已是汗流浃背,新换的粉色连衣裙紧紧贴在肌肤上,黏黏的叫人难受,晓颖这时才有些后悔没有坐车过来。
沈均诚早就等候在华泰一楼外的两道门之间,不时抬手去看腕表,神色焦虑。他依旧穿着一身白,不过那身衣服显然和晓颖以往看到他穿过的都不一样,她感到奇怪,为什么他总喜欢穿白色,而且还能把单调的白色穿得这么理直气壮且神采奕奕的。
当晓颖的身影步入他视野时,她觉得沈均诚的眼睛陡然间一亮,象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似的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璀璨,又是如此神奇,它不经意地撞开了晓颖心头那扇始终闭合的门,光明藉着门缝倾泻而入,尽管那点光还不足以驱散久弥心田的黑暗,但在那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温暖。
“韩晓颖!”沈均诚喜笑颜开地朝她跑了过来。
“我没迟到吧?”晓颖羞赧得有点不太敢看他,她对自己刚才那奇特的感悟一时还无法适应。
“没有。”沈均诚再度扫了眼手表,“你很准时——你,是走过来的?”他注意到了她红扑扑的脸颊和脑门上细微的汗珠。
“嗯,叔叔家离这儿不远。”晓颖说着,想起来自己手上的东西,“这个是给你的礼物。”
“还有礼物啊!”沈均诚很开心地接过来。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别嫌弃才好。”晓颖见他一脸盎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
沈均诚打开纸袋子,里面有个手工做的小盒,手轻轻一掰,盖子就能启开,盒子里躺着的是一个皮带扣,一望而知是小店铺里淘的廉价货,比较与众不同的是,这个皮带扣上的图案是一个可爱的小狮子头像。
“你今天生日的话,应该是狮子座的,我昨晚逛街的时候刚巧看到这个,所以……”
在沈均诚那从头到脚的一身名牌面前,在他突然而来的静默面前,晓颖昨晚上乍然见到皮带扣的喜悦正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一点漫延上心头的不自信。
沈均诚深深吸了口气,“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韩晓颖!”
晓颖倏地仰起头来,看到沈均诚的眼神里没有嘲弄,有的只是波光粼粼的喜悦,在静谧的湖面上忽闪忽闪。
刹那间,晓颖的心头也如迷雾散去,溢满了甜美,她感受到了沈均诚真诚的谢意。
“咱们赶紧上去吧,我同学都在楼上等着呢!”
第21章 第五章(2)
华泰顶楼整层都是游戏机、点唱机和各种娱乐设施。晓颖从未踏足过这里,偶尔跟叔叔或婶婶出来逛街,都是到六楼便“游客止步”了。她一直以为上七楼来玩的都是婶婶嘴里所谓的“不良少年”,可今天她真的上来了,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学生,三三两两,脸上无一不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
沈均诚领着她穿过喧嚣热闹的游戏机阵列,朝靠窗的一排休闲座椅走去。他们刚一露面,就见七八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男女都有,七嘴八舌涌了上来。
“沈均诚!还真有你的!”
“哈,果然是个漂亮美眉!”
乍一看到这样的阵势,晓颖立刻觉得紧张,她偷眼瞄了下身旁的沈均诚,后者一脸泰然自若的笑,她便收敛住自己的腼腆和不知所措,也含着笑面向他的同学。
对面众多张带点儿讶异的笑脸中,夹杂了一张美丽却布满了骄傲的脸蛋,面皮紧紧绷着,散发出浓厚的敌意。
“沈均诚,她是谁啊?哪个学校的?”那女孩的目光和晓颖的刚一对上,她就连珠炮一般向沈均诚盘问起来。
沈均诚朝着所有同学大大方方地介绍道:“韩晓颖,五中的,今年升高二。”紧接着又转头给晓颖介绍,“这些都是我同学,等这个暑假过完,我们就得各奔东西了。”
他笑呵呵地把同学们的名字一一给晓颖报了,她点着头听,而真正记住的却只有那个漂亮且蛮横的女孩子,她叫黄依云。
“原来是五中的。”黄依云抱着膀子,目光中流露出不屑,“听我舅舅说,她们学校连着两年高考都剃光头了。”
所谓的“剃光头”是指该校的高考生中没有一个考上本科的,而晓颖也明白黄依云说的并非假话,她们校长每年高考前夕都三令五申要抓紧高三学生的学习,但成效不大。
“得了吧,依云!”她的一个同学在边上给晓颖打圆场,“人家是出来玩的,不是来跟你比成绩的,你有点儿学姐的风度好不好?”
黄依云冷眼打量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瘦小,但容貌却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女孩,而在她身边站着的是神色隐含警惕地注视着自己的沈均诚,这鲜明的暗示无疑刺激了她的神经,她一下子散开紧抱于胸前的双臂,气鼓鼓地坐回了靠窗的位子,抓起喝了一半的果汁,大口吸吮起来。
晓颖的视线从黄依云身上很快挪到沈均诚脸上,他嘴唇紧抿,色不少改,看不出是生气了还是在想别的什么,那稍显陌生的面容让晓颖刚刚解放出来的欢畅一下子又沦为惴惴不安。
“别站着啦!都过去坐吧!”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稍显尴尬的气氛被顺利搅乱了。
沈均诚的同学诚如他之前所言,热情开朗,对晓颖这个比他们低两届的小客人也是周到客气,不论谈论什么,都会问问她的意见和想法,当然,除了黄依云,她坐在两个男生的中间,始终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地啜饮料,视线间或扫向晓颖和沈均诚,却是带着愤恨的表情。
聊天的过程中,晓颖大致明白了他们今天给沈均诚庆生的计划,上午的节目是打电玩、K歌,大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自行选择玩耍,等吃过饭,他们还要去附近公园的水上世界玩。现在时间还早,况且象这样的聚会以后估计会越来越少了,所以他们都不急于分头行动,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大家还坐在一起东拉西扯。
一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子就放在桌子正中,那是沈均诚的同学们一起买了送他的。
有人在问晓颖,“你会游泳吗?水上世界的游泳馆相当棒呢!”
沈均诚就坐在晓颖身旁,抢先替她答道:“她还没学。”
不知是晓颖的错觉还是真的,他感觉沈均诚的目光飞快地瞟了对面的黄依云一眼,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打算找时间教她!”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黄依云的脸色更加青了。
“韩晓颖,你找沈均诚当你的游泳教练算是找对啦,他可是我们学校游泳队的尖子,去年还在全市游泳比赛中得了冠军呢!”
“嗨!沈均诚,你不是说不收女生做徒弟的吗?自毁其言,记得一会儿要罚酒三杯哦!”
“哈哈!他那哪里是存心当教练,我看这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晓颖被大家的胡闹调侃搞得面红耳赤之时,黄依云却再也忍受不了了,砰地站起来,身下的椅子被狠狠拱出去,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依云,你干嘛呢?”坐在黄依云身旁的一个男生仰头皱眉看看她。
“我上洗手间,不行吗?”黄依云口气很冲,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热闹的气氛一时被搅黄,大家尴尬地盯着沈均诚,很显然,是在等他有什么反应。
沈均诚在黄依云离去的一刹那脸色便有些僵硬,但数秒之后,他就恢复了自然,若无其事地笑着对众人道:“大家别光坐着闲聊了,想玩什么就去玩吧,今天的账都算在我头上。”
然而,没有几个人出声应和。
“沈均诚,”坐在黄依云身旁的男生一脸严肃地唤了他一声,“我觉得你还是先去看看依云比较好。”
仿佛是直到此刻,晓颖才发觉了众人的异样,尤其是对面说话的那个男生,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时,象带了刺儿似的,刮得晓颖的面庞上火辣辣的,让她非常不舒服, 而在此之前,她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黄依云身上。此时她才忽然意识到,在其他人与她插科打诨时,这个男生却始终一声不吭,连刚开始和她打招呼时神情也相当冷淡。
立刻有人跟着附和道:“是啊,去看看她吧,她今天可是高高兴兴来为你庆祝生日的,别弄得这样不开心嘛!”
沈均诚的脸色很难看,任谁都瞧得出来,他在竭力压制自己随时有可能爆发出来的愠怒,那是晓颖以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一面,她一直以为沈均诚没什么脾气,不会生气,但这个认知显然很荒诞离谱。
晓颖蓦地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她搞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似乎并不太妙,甚至不象沈均诚事先说得那样简单,她的心微微向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