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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德拼命扭动着身体,一方面企图挣脱捆仙绳,一方面想避开韩进的拳头,可惜韩进并不是仅有一只手,尽管奥德规避的速度很快,让韩进的拳头从他的肩头擦了过去,但韩进随后又飞起一脚,这一次全身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奥德就无能为力了,他只能发出怒吼声,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全部护身斗气,以保护自己。
轰的一声,韩进的脚步正踢中奥德的后腰,奥德身不由己向前扑了出去。纪伯伦和奇藩克大惊失色,急忙向两侧避开,奥德擦着他们扑了过去,正撞上对面的砖墙,把墙上硬生生撞出了一个大洞。可笑而又可悲的是奥德的上半身落在了墙壁的另一端,下半身还留在外面,还在拼命踢动着双腿,那样子就象一个陷入窘境的偷鸡贼。
韩进再一次释放出缩地咒,出现在奥德身侧,探出手抓住奥德的头发,就像拎着一件玩具般把奥德拽了出来。奥德已变得灰头土脸,额角也被撞破了,渗出了鲜血,但他并没有屈服,一边继续挣扎,一边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韩进。
按照韩进的本意,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不过,韩进突然犹豫了一下,好似感应到什么,何况奥德的反抗、还有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更激起了他的怒火,那么,继续吧!
韩进左手向上一提,随后挥出右拳,击在奥行的胸腹间。他的拳劲完全可以用凶猛无匹来形容。挨了兜心一拳,奥德的身体竟然象烟花旗舰般直飞上半空,接着,韩进又在空中出现,截住奥德的身形,挥拳痛击在奥德的胸口上。奥德又像炮弹般直砸下来,轰的一声,地面被砸得一片飞沙走石,奥德的身体已深深陷入入地面中。
护身斗气再强大,终究有自己的极限,奥德无法承受接二连三的重击,他的嘴大张着,每一次呼吸,便有一股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鼻孔中也流出了血沫。
韩进如一片轻柔的羽毛般慢悠悠飘下,正落在奥德身侧,他用促狭的目光看了看奥德,随后提起右拳,身形猛向下一矮,一拳便砸在奥德的脸上。
附近每一个人都能感应到地面在微微颤抖着,随后韩进竟然又提起拳头,再一次砸向奥德的脸。两拳下来,奥德的脑袋已经消失了,至少,从光明骑士们的角度是看不到了,他们只能看到奥德的四肢在不停地抽搐着。
“拉斐尔!”随着吼声,格瓦拉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怎么了?!”不止格瓦拉,盖尔总管、夏佐、多明妮还有凯恩、霍根等人都来了,他们感应到城中传来剧烈波动,集体赶过来支援,正看到韩进痛殴奥德的一幕。
“那是谁?”盖尔总管急声问道。他认出了奥德披挂的铠甲,但认不出是谁,所以才有这样一个问题。
“是……圣骑士奥德大人……”纪伯伦吃吃地回道。
众人集体呆若木鸡。韩进竟然会攻击奥德?为什么??其实不止是他们,连从头到尾一直在场的纪伯伦和奇藩克也同样不理解。韩进今天是怎么了?
“拉斐尔,到底是怎么因事?”格瓦拉焦急地问道。
“他激怒了我。”韩进淡淡地回道。他冷冷看着奥德血肉模糊的脸,实际上奥德的脑袋并没有消失,韩进也不想杀死奥德,只不过因为奥德的脑袋陷得太深,所以别人看不到。片刻,他把视线转到纪伯伦身上:“纪伯伦,奇藩克,还有你,舒曼,跟我来,雅琳娜,你也跟我走。”
说完,韩进没有理会呆在原地的格瓦拉等人,缓缓伸出手,那祖孙两人晕厥不醒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起来,接着哈雷的身形在空中出现,闪了几闪,又变化成黑幽幽的珠子,飞回到韩进身边。韩进接住噬魂珠,径直向长街的另一端走去。纪伯伦和奇藩克相互对视一眼,急忙跟在韩进身后,雅琳娜也越众而出,几步冲到韩进身侧,轻轻拉住了韩进的胳膊。
夏佐眼中的表情很复杂。有惊骇,也在喜悦。来到圣冠城之前,他当然要作一番调查,遭受到重大打击的教廷已经投靠了韩进,在圣冠城苟延残喘。但不能否认,韩进和教廷之间已经达成了同盟,现在仅仅是因为“他激怒了我”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就把一位圣骑士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此子的凶残暴虐已毕露无疑。和这样不通情理的年轻人打交道很困难,所以夏佐感到惊骇,为自己的全盘计划而担扰。而让他喜悦的是,今天的血案,必然在韩进和教廷之间造成裂痕,不管是龙城还是龙域,都不希望看到教廷发展壮大,一个统一的宗教,极有可能造就一个统一的帝国,这所有信徒聚集在一面大旗下,而这肯定是不受龙族控制的帝国。团结在一起的人类甚至有可能掉转矛头,把目标定在伟大的龙族身上。当初和尼古拉结盟后,他便百般盎惑尼古拉毁掉教廷,正是这个原因。
难啊……夏佐在内心长叹着。和这个年轻人打资产,要比和尼古拉打交道艰苦得多,至少尼古拉有理智,当尼古拉得到什么的时候,会自愿放弃另一些,无需他夏佐多费唇舌,但这个年轻人呢?仅仅因为生气就可以对盟友发动攻击,日后龙域的哪只巨龙惹怒了韩进,下场肯定和那圣骑士一样!想到哈丽雅特的粗暴,夏佐不由找了个寒噤,绝不能让哈丽雅特过来。他有感觉,如果让哈丽雅特和韩进在一起呆上几天,肯定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格瓦拉等人还在呆呆地看着韩进的背影,韩进给大家的感觉一向很好,笑容总是那么阳光,充满了云淡风轻的气质,不争名、不夺利,身为领主,却从来没有摆过什么架子,和大家就象朋友一样相处,现在的韩进和以前相比,太反常了。
“哎呀……”盖尔总管如梦初醒:“对了,霍根有事情找我,我得回去了。”
“我找您?”霍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这个……”盖尔总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记错了,是希莱斯特找我有事。”说完,他快步向另一端走去。
“你给我回来!”格瓦拉怒喝道。他也不是傻瓜,知道盖尔总管的企图。
盖尔总管向后摆了摆手,身形已消失在空气中。这是盗贼的优势,而格瓦拉只能看着空气干瞪眼。
“呵呵……格瓦拉大人。”夏佐缓缓说道:“我也应该离开了,您知道,我和教廷之间有些误会,让他们看到我在这里,您就更头疼了。”
“你们……算了,你们都走吧!”格瓦拉心烦意乱地说道。奥德被打成这样,韩进就那么走了,总要有个人留下给个交代,否则教廷又怎么能善罢甘休?眼前的乱摊子,只能由他来收拾。
在长街的另一端,雅琳娜轻轻挎韩进的胳膊,亦步亦趋着。
“拉斐尔,别生气了。”雅琳娜轻声说道:“那种人……杀了就杀了吧,为他们生气,不值得!”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去找杰狄斯算账。”韩进淡淡地说道。
“杰狄斯?”雅琳娜被吓了一跳,随后咬了咬牙,毅然道:“好,我陪你去!”
雅琳娜的允诺并不简单,里面充满了纵万死而不悔的坚决。如果换成仙妮尔,肯定要问个为什么,如果韩进的理由不能说服她,她不但不能去,还要想方设法阻止韩进。而雅琳娜不会想那么多,接受了韩进,便接受了韩进的一切,她会为韩进的正确而战,也会为韩进的错误而战,就算韩进要去找杰狄斯的麻烦,她也会站在韩进身边。不管心中有多么矛盾,她一样会坚持自己的立场。
这种感情是盲目的,这样的女人是脆弱的,她的幸福与否,根本不取决于自己,而是看她选择了个什么样的男人。选对了,她的生活会很美好,选错了,便极有可能凄惨一生。
“陪我去干什么?”韩进露出微笑:“让杰狄斯为我们主持婚礼?”
雅琳娜一呆,扭头看向韩进,她这才发现,韩进脸上挂满了淡淡的笑意,虽然谈不上有多开心,但一点没有愤怒的痕迹:“你……你……”雅琳娜“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走吧。”韩进脸色笑意愈发浓了,随后紧紧拉住雅琳娜的手。
夏佐在临走前的瞬间,捕抓到了韩进脸上的笑意。他不由咧了咧嘴,喜怒无常,这是绝对的喜怒无常!刚刚重伤了盟友,现在竟然能笑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
那两个中年人急忙拉开车厢,让到一边。做为舒曼手下的得力干将,他们当然认得奥德,看完了整场冲突,他们已经不敢看韩进了,至少,韩进的性格和舒曼平日里所描述的远远不符。
几个人都钻进车厢,舒曼犹豫了一下:“大人,我们要到哪里去?”
“去找那个梅莎夫人。”
“大人,那我们的线索就断了!”奇藩克急忙道。
“哈雷?”韩进伸手在噬魂珠上弹了一下。
片刻,哈雷显得有些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主人,我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两个家伙,经历太复杂了!”
“也就是说,你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是的,主人。”
“好,我们走吧。”韩进淡淡地说道。
舒曼推开车厢门,对外面那两个中年人说道:“带我们去找梅莎夫人,快点。”
纪伯伦望着韩进,半晌,他苦笑着说道:“拉斐尔,你现在是怎么了,奥德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也不至于……”
“因为这是第二次了。”韩进轻声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纪伯伦摇头道:“是你的脾气。”
“我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变。”韩进笑了笑。
“有件事……我都不敢告诉你了,就怕你又要发火。”纪伯伦用无奈的口吻说道。当然,他只是说说而已,万一耽误了大事,由谁来负责?
“什么事?”
“你对富宾恩有印象吧?”纪伯伦说道,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舒曼的副手。”
“他有问题?”韩进皱起了眉头。
“他没问题。”纪伯伦道:“问题在他的老婆身上。富宾恩得到了你的重视,从典狱官一下子提拔上来,成了治安副官,很多人看好他的前途,也就是上个星期,他又娶了一个老婆。”
“问题在他这个新老婆身上?”
“是的。”纪伯伦点了点头:“昨天,她来找过梅莎夫人,从中午一直呆到黄昏时分才离开。”
“舒曼,这个事情交给你处理吧。”韩进道:“不过事先要通知富宾恩一声,免得他产生误会。”
“明白了。”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纪伯伦和奇藩克的眼神始终在韩进身上打着转。没有别的原因,他们只是无法把刚才那个凶狠的韩进与面前的人重叠起来。
过了片刻,韩进感到有些无奈:“你们总看我做什么?”
“你真的……没有什么心事?”这句话奇藩克是不敢问的,只有纪伯伦有资格。
“没有。”韩进回答得斩钉截铁。而实际上,他的心事太多太多,多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与仙妮尔之间误会,龙城与龙域的威胁,所罗门庞大的计划,相互把对方视为眼中钉的兽人一族,远在大陆另一端的尼古拉,以蠢蠢欲动的唐纳德为代表的深渊世界,圣冠城的教廷,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苦修士阿道夫,除了这些,还有一群更可怕、更强大的存在,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所罗门曾经说过,知识是淬炼灵魂的最好武器,事实上的确如此。离开了元素之都的韩进,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面对着这么多、这么复杂的压力,他依然能做到若无其事,换成别人,不说被逼得发疯,至少也会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