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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一早上的路,正渴着,肚子也饿了。”
“不好意思,没什么好招待,只是些粗糙的茶点。”
旻婆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喝口茶,满足地咽下肚,呼口气,才道:“徐老爹说妳娘家那边来了个亲戚,就是这位姑娘?”一双小眼上下溜着打量坐在一旁的少女。
“欸,她叫如意,姓应,是我娘那边的亲戚。”
“旻婆,妳好。”应如意得体地应对,并不怕生。
“多大了?”旻婆瞧如意长得细皮嫩肉,不像庄稼人家出身,那手脚细长、身形又单薄,亦不像是做过粗活的样子。
“二十——嗯,过了这个月就满二十二。”
“二十二?”比小红还大上一两岁。“许配了人家没有?”
“还没。”
“都大龄了,还没许配人家……”语气多了一丝怜悯。
大龄?大龄!?
她才正二十过二好年华,居然说她大龄了!
应如意脑袋轰然一声,差点跳起来。瞪大水汪的大眼,哇哇叫道:“妳说什么?大龄?我——”
旻婆猛不防吓一跳,一口茶喷出来。
“如意!”小红赶紧拉住应如意。迭声道歉。“抱歉,旻婆,如意性子急了一些,妳别介意。”朝应如意使了个眼色,又道;“如意孤身一人,妳也知道,我这儿也不好过活,想请旻婆妳帮个忙,帮她在城里找个活。”
旻婆顺过气,瞟瞟应如意,大人不计小人过,对方才的事也不计较,道:“我看她长得单薄瘦弱,不像|奇…_…书^_^网|做过粗活的样子,妳就算托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做得了。不过,方才见她蹦跳地,手脚还挺俐落的样子。正好,城里赵府正在找人,我可以帮忙说说看。”
“赵府?是那个赵府吗?”小红忙问。
“不然,还有哪个?”旻婆瞅她一眼,对小红的大惊小怪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太好了,如意。”小红高兴道:“赵府在城里有头有脸,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若能进赵府的话,比待在我这儿好太多了。”
只要有吃有喝、有个地方可以睡觉就可以了。应如意欠欠身,道:“旻婆,多劳妳帮忙了——”啊!好险,差点咬到舌头。咬文嚼字的,真是麻烦。
可她又不能说她习惯了的“用语”,这些人听不懂,会觉得奇怪。她可不想太“突出”,惹人疑心注意。
“要我帮忙是没问题啦。不过——”又上下打量应如意,摇摇头。“要在赵府里干活可不轻松,别说府里四位爷,单是那赵总管!”
“赵府里有四位爷?”应如意忽然叫出声,语气兴奋高亢。“娶亲了没?”
旻婆吓一跳,往后仰了仰,小红连忙拉住她。
回坐稳了,拍拍心口,迭声嚷道:“吓死我了!妳怎么突然大叫。”
“对不起啦,我不是有意的。”应如意道个歉。又追问道:“旻婆,赵府里,那四位爷都成亲了吗?”
旻婆摇头。“除了三爷,大爷、三爷和四爷都尚未娶亲。”
应如意眼神一亮,猛不防拉住旻婆的手。“旻婆,妳一定要帮帮忙,让找进赵府,我会报答妳的!”
进了赵府,搞不好随便哪个少爷看上她——一定的,那些言情小说里都是那样写的。想想她“色艺”俱全,气质必然不一样,顺理成章就被有权有势又英俊多情的少爷看上!
呵,雄霸一方、霸道温柔的帝王霸主,为夺得她这“天外佳人”不惜倾国倾城!
呵,她的曼菲士!她的宗将藩——
“我知道妳在想什么、打些什么主意。”旻婆斜眼睨她。“我劝妳趁早别作那种痴梦,打消那种主意才好。”
“为什么不行?”应如意大大不服。
旻婆倒也没讽刺的意思,好口好言,道:“想想咱们是什么身分,人家是什么身分。“侯门深似海”呀!赵府虽不是那种官宦人家,可也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与达官贵人多有来往,妳想,那种人家的门槛会是好进的吗?别说身分不配,即便当真被爷们看上了,没权没势的,娘家没人撑腰,日子会好过吗?”
身分,身分,古今倒是皆同。可她是“天外来人”,她是特别的,不一样的呀!
“况且,”旻婆又道:“赵府那四位爷,哪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的。若妳当真进了赵府,也不外打杂、做些下人的活,运气好,偶尔见着赵总管,还真指望有那等造化见到主子们啊。”
越说越令应如意泄气。要不,她挣口饭吃总行了吧?
“何况,赵府那四位爷啊——”
“又怎么了?”
旻婆不答,抿着嘴,又上下打量她。
“我看妳长得如此单薄瘦弱,没一点福气相——”又摇头。“也不知赵总管肯不肯要人呢。”
竟说她单薄、瘦弱!哎哎哎!这叫“窃窕”好不好……知不知道她得费多少力气,勤奋运动加“禁口”,牺牲多少对巧克力的热爱,才能维持这一副苗条有形的健美身材……
豆仔不知打哪冒出来,插嘴道:“如意姐,妳真的要进赵府去吗?”
“哪儿都行啦,有吃有睡就可以了。”她不挑,反正对她来说都一样,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她还搞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又怎么发生。初时的恐慌、不敢置信后,也只能面对现实。
“现实”?唉,突然觉得,真滑稽的一个字眼。这当真是“现实”吗?她捏捏自己的脸颊——唔,好痛!
半月前,京城东门郊外——
天蒙蒙亮,鸡都尚未啼叫,危危矮立在山脚下的一间茅屋的门吱咯地打开,一名年约三、四岁的小男孩起来解手,瑟缩地打个哆嗦,一边喃喃道:
“唔,好冷!”
他抱着双臂跑向茅房,野地里突然传出一阵奇怪的声响,隔邻徐老爹家的畜栏里牛只不安的躁动。
忽然,野地上一阵一阵雷闪似的青光乍隐乍现,伴随哔剥的、像似起油锅,油水滚炸开来的声响。
“那是什么……”
男孩不禁睁大眼睛呆望着,张大嘴,忘了要上茅房这回事。
忽地,爆出急促巨大的声响,仿如整个油锅炸开了。那瞬间,雷闪似的亮光仿佛将野地劈开,蒙亮的天裂开一个洞,黑黑一团,极快又合拢上。
“啊!”小男孩吓呆了,嘴巴合下拢,连连后退,跌到地上,翻过身连爬带跑,慌张叫道:
“不好了!娘,不好了!”
“怎么了?瞧你慌慌张张的。”屋里一名年约二十、妇人装扮的村女方起床,打了盆水擦着脸。“你也过来擦擦脸,豆仔。”
“那个——娘,那个——不好了!”豆仔用力挤了半天,上气不接下气,越急越道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索性上前拉住他娘。“妳快跟我来!”
天色蒙亮,野地里一片宁静,无甚异样。豆仔喘着气,指着方才发出亮光的地方道:
“那里,我方才见到奇怪的东西。好亮的光,青森森的、一闪一闪的,像打雷似,然后一阵好大的声响,野地上头突然开了个洞,掉出一团黑黑的东西——”停下来喘口气。“我没敢上前瞧是什么。吓死我了!”
“听你这么说,我方才起床时,的确像似听到外头有打雷的闷响,还以为下雨了。”少妇往野地瞧瞧。“娘过去瞧瞧。你快进屋子里去。”
“我要跟娘一起。”豆仔拉着他娘衣襬不肯放手。
野地里杂草丛生,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两样。
“娘!妳快看!”豆仔叫一声,扯扯他娘衣襬,指着斜前方。
那一处的杂草被火炙了似,枯黄焦黑,露出一大片黄上,也是干干焦焦的。地上一团黑黑的东西,像虾子一样蜷曲着。有什么被烧焦似,又没有焦味。
“啊!”突然那团东西蠕动一下,豆仔吓得叫出声。
少妇大着胆,小心翼翼走上前,突地轻讶一声,急步上前,叫道:
“姑娘……妳没事吧?”弯身探视那蜷成一团的黑影。
那团乌漆抹黑的东西又动了一下,从披散在肩处的乱发下露出一张白净的脸。一双大眼、挺直鼻梁,嘴巴大了些,稍嫌不秀气,但无疑是名姑娘没错,看起来年纪与少妇差不多,感觉还小了些。
“姑娘,妳没事吧?”少妇又喊了一声,上前去扶那名少女。
少女茫然地望了少妇一会,才伸长腿,慢慢坐了起来。
“我……这是哪里?”她环视左右,一脸困惑。
“这里是徐家村,离京城不远。姑娘,妳没事吧?怎么会在这里?”少女说的官话有着奇怪的口音,不过,倒也不难听懂,身上穿的玄色衣物与男人一般,上衣下裤,可剪裁式样极是奇怪。
“我……”少女仍一脸茫然。京城?难道是真的?
“先进屋子里再说吧。妳站得起来吗?我来扶妳。”
那屋子里头,除了桌椅,简直一无长物。里处用薄板隔开的地方,勉强算作是卧房。
“妳好点了吗?姑娘。”
“我……”木板床真硬,她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骨头与床碰触的压迫感。“我……我肚子好饿!妳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我……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这是哪里?你是谁?我究竟在哪里?——千思万想,她一直都想这样说说看,然后掩面无助一泣——
言情小说里大都有这样一个桥段,不是吗?可——哎哎,怎么都没人实际一点的提醒,肚子会很饿、很饿,柴米油盐吃穿拉撒这些事……
少妇与儿子互望一眼。道:“妳等等。我正要准备早点呢,马上就好。”
说是马上,没有瓦斯炉、没有自来水,起灶生火再煮食,能吃到东西时她估计已是一两个小时后了。天都已经大亮。可是……
那稀稀水水、上头还漂着杂草似的东西是什么?
“很抱歉,家里没什么东西,我热了一点粥,加上一点菜丝,妳快趁热吃点。”少妇盛了一碗给她。
她也不客气,一口气吃了——呃,喝了三碗。可说是粥,简直跟水差不多,喝了三碗,肚子还是饿,正打算再去盛粥时,侧脸一瞥,见少妇儿子吞着口水,小脸盛满惊讶混杂着饥渴地望着她。
“呃……”她缩回手。“那个……不好意思,我似乎吃得太多了。”少妇一碗水粥,小口小口喝着,都只喝了一半。
“家里米粮不多,没能好好招待,真是惭愧。”少妇赧颜,有些局促。
这家真是穷了点!唔,是不只“一点”。她环顾屋内一眼,简直什么都没有。这么破的地方,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比她住的那间破砖房还糟糕。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贵姓?”
“我叫应如意。”
“应姑娘——”
“叫我名字就可以。”姑娘——怎么听怎么拗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意姑娘。”少妇道:“我夫家姓徐,村千里的人皆喊我小红。这是我儿子豆仔。”
豆仔今年三岁,小红方过二十——比她还小上两岁。二十减三等于十七,再减掉一年怀胎的时间……唔,十六岁,她都在做些什么?还在为功课考试挣扎吧?
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她身上的黑衬衫、黑色牛仔裤显得怪异,小红慷慨将她的衣物借给她。短暂为自己的遭遇惊骇过后,应如意便开始对自己的处境伤脑筋。
虽说离京城不远,可这徐家村简直是穷乡僻壤,要什么没什么。小红的公婆及丈夫都已过世,小红在自家茅屋后头辟了菜园,种些青菜,挑到城里卖了糊口。可想而知,卖不了多少钱,简直是三餐不继。
一连喝了三天的水粥,面不黄,饥也瘦。想想她平常怕胖,巧克力不吃,肉也不多碰——可这般几日不知肉味,真教人受不了。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