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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别看冥皇陛下执掌冥狱,定人生死,表面上看來似乎风光无比,然而在他内心,却不知藏了多少苦哩,按说这话,本不该由我这小小判官來说,可是你若是以为陛下心狠手辣,有意折磨尊大人,那可就太冤枉他了。”
“我冤枉他。”平凡双眉一挑,冷冷的道:“他把我爹关在冥狱,曰夜折磨,难道我还应该感激他不成。”
“不错。”崔判官点了点头,正色道:“你的确应该感激他。”
“凭什么。”平凡两眼一翻,冷冷的道,
“就凭他在救你。”崔判官目光炯炯,沉声道:“他在想尽一切办法救你。”
“救我,你说在救我。”平凡哈哈一笑,森然道:“他把我爹关在冥狱,让我去爬背阴山,害得我差点死在那里,与我爹生死不复相见,这就是你说的救我。”
“不,你不懂。”崔判官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兄弟,我只问你一句,你以前死过洠в小!
“有。”平凡闻言一怔,奇道:“难道,这也和你的主子有关么。”
“是。”崔判官抬起头來,凛然道:“你只看到了陛下对你的考验和折磨,你何曾看见他在你背后为你所做的一切,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就连元神高手,死后也无法逃脱冥皇的掌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能两次三番死而复生。”
“是么。”平凡冷然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么,我有。”崔判官报以一声冷笑,伸手从狱中的案几上抽下一封案卷,“啪”的一声,摔在了平凡手中,道:“你自己看,人族,第十七卷,四十八条。”
“看就看。”平凡翻开案卷,顺着崔判官的指引,一路看了下去,哪知一瞧之下,却只见案卷上写道:“平凡,川西大巴山东灵村人氏,自幼渔猎为生,杀生害命不计其数后一年,入上清宫门下,该受十年之辱以报庚申五年,死于暴乱星海”其下密密麻麻,尽是生平大小事迹,直看得他满脸通红,汗如雨下,
崔判官接过案卷,说道:“本來在暴乱星海那次,你便该魂归冥狱,入刀山狱、剥皮狱受苦,三十三年之后,才能还尽罪孽,入六道轮回转生,但冥皇陛下法外开恩,借龙女之手助你还阳;之后,还有蜀山一役,那一次你又杀了多少人,这数百条姓命,全都是你欠下的。”平凡被他一顿指责,登时满脸通红,过了良久,他才结结巴巴的道:“可是可是这两次,我我都是为了救人”
“不错,是为了救人不假。”崔判官点了点头,说道:“可是你杀人也是事实,不是么,我们冥狱断案,向來只问因果,不分善恶,你第二次身殒,依然是冥皇陛下力排众议,主张送你还阳,不然,光是那一十八重冥狱的刑罚,就够你受的。”
“是么。”平凡冷笑一声,恨恨的道:“难道我舍身救人,反而是错了么,找你这么说來,是不是做了缩头乌龟,苟活于世才是好人。”
“不,不是的。”崔判官叹了口气,说道:“冥狱之报,报在今世;善恶之报,见于來生,假如你入了冥狱,将以往罪孽洗刷干净,那么,当你投生來世之后,冥皇自会依你所立功德,赐予福报,正所谓:‘天道好还,报应不爽’,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我不稀罕。”平凡涩然一笑,道:“我宁可不要福报,也只要我爹爹活转过來,只要冥皇能赐他还阳,别说只是要我这条姓命,就算要我要打入十八重冥狱,永世受苦,我也绝无怨言。”
“你倒是挺有孝心。”崔判官淡淡一笑,说道:“可是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甚至连冥皇陛下本人,也未必就能做得了主,关键还在你自己身上。”
“在我身上。”平凡皱了皱眉,奇道:“此话怎讲。”
崔判官道:“有功有过,有赏有罚,这一次你來到冥狱,其实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出自冥皇陛下一手安排,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此事关系到两万六千年后的一场浩劫。”
“你是说,那场灭世浩劫。”平凡问道,
“洠Т怼!贝夼泄俚懔说阃罚溃骸岸遥憔褪嵌裙浅『平俚墓丶宋铩!
“我,这怎么可能。”平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奇道,
宏愿!(上)
“为什么不可能。”崔判官笑道:“冥皇陛下不是也曾说过,你便是那最后一件先天造化法宝的主人么,更何况,你应该听过这句话。”
“什么话。”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崔判官收起笑容,正色道:“除了这一十七件造化法宝的主人之外,难道这世上就洠в辛肪驮竦娜宋锩矗只蛘咚歉龈龆际翘旄骋熨鳎呕耍故悄阕约汉廖扌判模衔约翰皇歉鲂薜赖牟牧稀!
“当然不是。”平凡昂起头來,大声道:“就算洠в腥魏瓮馊讼嘀乙惨欢芰肪驮瘢蕹纱蟮溃闵倏床黄鹑恕!
“是么。”崔判官冷笑一声,冷冰冰的道:“一个毫无主见,只会用死來逃避责任的懦夫,有什么资格修成大道,还是你心中以为,修道就像吃饭喝水,拉屎撒尿一般容易,只需凭着一股锐气,便能冲破难关,直抵大道彼岸。”
“谁说我是懦夫。”平凡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叫道:“我才不是懦夫。”
“你若不是懦夫,便该勇敢的负起责任,想尽一些办法,把你爹,还有东灵村的二百八十多口人一起救出去。”说到此处,崔判官忽然伸手來远处一指,说道:“你看,那是什么。”平凡愕然道:“什么”说着缓缓转过头來,顺着崔判官的手指,向來路望了过去,
就这么一回头的工夫,他已然十分清楚的看见:不远处的铁笼之中,忽然有无数黑气袅袅升起,不一时便化作了一道道灰黑颜色、几乎透明的淡淡人影,仿佛受了眸中神秘指引一般,排队向远处缓缓行去,在这条路的尽头,树了一座千百丈高、宽广无比血红色大山,正袅袅的向上冒着热气,山上热气蒸腾、火光跳跃,原來竟是一座巨大的火山,
“嗞嗞”
那是烈火灼烧肌肉的声音,
坠入火窟的这一刹那,鲜血,和着汗水,不住从那人身上滚落,而那人口中,也发出了一声类似于野兽般的凄厉叫喊,
“啊”
那叫声尖锐而嘶哑,
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用绳索捆住了手足,生生投入了火海之中一般,
鲜血四溅、涕泪横流,
渐渐的,从那人肌肤之上,缓缓升起了一团黑色的气体,仿佛灵魂被剥离了一般,轻飘飘的升上了天空,
而那人身体的颜色,也在烈火的灼烧下不住变色,
墨黑、深黑、浓黑、深灰、灰白、浅灰
直到纯净物色、如琉璃般清澈透明,
“那哪是什么。”平凡指着空中的黑气,奇道,
“你说那些黑气么。”崔判官眸光一暗,沉声道:“这些,都是他生前所犯下的罪孽,如今來到冥狱,自然要一点一滴的偿还。”
“偿还罪孽。”平凡皱了皱眉,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人生在世,总免不了要犯下各种过错,比如杀生、说谎,一切罪行,都将记录在冥狱案卷之中,就连练就元神、得道长生之辈,也决计无法幸免。”崔判官回过头來,伸手向案几上的卷宗一指,淡淡的道:“一旦人死之后,魂归冥狱,我们这些判官、押司,便会根据他们生前所犯罪行的大小,予以定罪,罪行越浅之人,所受刑罚自然越轻;罪行越深之人,死后所受的惩罚也就越重,这一十八重冥狱,既是人死之后,魂魄的容身之所,同时也是根据他们生前的罪行,量罪判罚之处,从古至今,更无一人例外。”
“怪不得。”平凡点了点头,道:“我以前曾在枉死狱中,见过许多孤魂野鬼,他们宁可躲躲藏藏,过着朝不保夕的凄凉曰子,也不愿投身冥狱,原來是畏惧冥皇之威,生怕受那冥狱炼体之苦。”
“不,你错了。”崔判官摇了摇头:“人死之后,只有入了冥狱,受了刑罚,将生前罪孽尽数洗刷干净,才能无牵无挂,不带任何遗憾的转世为人,你看那些孤魂野鬼,虽然暂时逃过了冥狱的节制,却根本不能长久,要么在无人之处灰飞烟灭,从此消失于天地之间;要么朝不保夕,转眼间便成为豪强大鬼的口中之食,更有甚者,被冥狱叛军以法力拘禁,充入行伍,不得不战死沙场、埋骨荒野,岂不是更加凄凉。”
“这倒说的也是。”平凡点了点头,答道,顿了一顿,他忽然心中一动,回头问道:“找你这么说來,他们果然是可怜得很了,可是,他们宁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也不愿身入冥狱,受冥皇节制,难道冥狱的刑罚,当真比斯还要可怕么。”
“是。”崔判官点了点头,答道:“可是,若非如此,又怎能洗去他们一身罪孽,來世干干净净的做人。”平凡一听,登时哑口无言,
二人正说话间,忽听火山,传來了“啊”的一声凄厉惨叫,接着只见一个半红半白、血肉模糊的身影忽然挣脱了束缚,跌跌撞撞的向火山下冲了过來,
而那个身影,平凡居然十分熟悉,
“王三哥。”
平凡见了那人,忍不住一声惊呼,伸手向他身上扶去,
“不可。”
崔判官见状,脸色登时一变,袍袖一拂,一股劲风涌将出來,顿时将人推得飞出数十丈外,“啪嗒”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人被他一摔,一声闷哼,登时洠Я硕玻
“你干什么。”平凡回过头來,对他怒目而视,喝道:“他是我的朋友。”
“过去也许是,可现在他只是一个死人。”崔判官目光炯炯,淡淡的道:“一个随时会威胁到你,置你于死地的陌生人。”说话之时,他脸色神色丝毫不变,就像在诉说与二人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冷漠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平凡哼了一声,回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总是要救他。”说着,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向那人走了过去,
“站住。”崔判官眉头一皱,大声道:“如果你还不想你的话。”
“怎么,你威胁我么。”平凡脸色一沉,冷冷的道:“就算是你的主子冥皇,也洠в凶矢衩钗摇!彼祷爸洌畔滤亢敛煌#允且徊讲降南蚰侨俗吡斯ィ
“好,我不命令你。”崔判官叹了口气,缓缓的道:“我请你不要过去,成么。”
“为什么。”
“因为,一旦被他碰到,你会死。”崔判官向那委顿在地的人影一指,道:“他现在全身都被红莲净火包裹,一旦被他碰到,你便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好。”这一次,平凡竟出奇的洠в蟹炊裕炊懔说阃罚卦氛哿嘶貋恚
然而——
就在他刚刚举步,还洠淼眉奥醭霾阶拥恼庖簧材牵窃洞Φ纳硇危蝗环⒊隽艘徽蠊钜斓呐で
就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下一刻,
那道半红半白的躯体上,重新出现了一张人脸的轮廓,仿佛幻象一般,缓缓在地上舒展开來,
那是一张扭曲的、狰狞无比的脸庞,
双目赤红、表情扭曲,活像一头发疯的、充满杀意的凶猛恶兽,
他举起脚步,向崔判官的方向走了过來,
一瞬间,短短的一瞬间,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凛冽无比、炽烈无比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