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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块,那也是半点也顾不得了。
约摸逃了一两个时辰,眼前道路忽然一转,露出了一条极为狭窄的甬道。甬道四周,全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雪山,当真再无第二条去路。平凡猛吸口气,向前急窜而出,笔直射入甬道之中。白袍修士见了,哪里肯舍,当下把手一挥,按落云头,也钻入甬道之中去了。
入了甬道,前面便陡然间多了无数岔路。白袍修士把手一挥,众胡蜂激射而出,向左首的一处山洞飞入。他既然得了指引,便不再怀疑,驾了云头向那洞中飞去。甫一进洞,便见洞外金光一闪,整座山洞竟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约飞出三四里路,眼前道路忽然一宽,露出了一线天光。白袍修士见了光亮,心中登时大喜,双臂一挥,便从那亮光之处冲了进来。刚一出来,脚下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洞口合了起来。白袍修士自恃修为,自然也不把这等小小机关放在心上,转身迈步便行。
行不数步,身前便多了一道朱漆大门,门上悬了一副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金光幻境”四个大字。白袍修士见了,心中不由一凛,伸手往头顶一拍,顶上立时射出一柄精光闪闪的长剑,在顶门不住盘旋。这白袍人头顶宝剑,足踏祥云,心中凛然不惧,双手推开大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入得门来,那大门“砰”的一声,随即关上。接着面前一阵白光耀眼,原来头顶之上,竟悬了无数口明晃晃的飞剑。放眼望去,只见这些飞剑无虑数十万口,正一上一下的向一名青袍修士发起猛攻。剑光与他身子一触,便即弹了开去,接着又从空中落到他的身上。这名青袍修士,正是与他一起,打劫柳寒汐的那位。想不到他打劫不成,反倒被困在这座剑阵之中。也是亏得他修为深厚,这才苦苦支持至今,倘若修为只有筑基期的层次,只怕早已被那数十万口飞剑一落,当时便斩为肉酱了。
正瞧之时,头顶一阵风声飒然,又有无数飞剑落了下来。白袍修士心中一惊,赶忙把手一挥,掌心雷光一闪,把那无数飞剑挡了一挡。青袍修士听得雷响,不由得回过头来,叫道:“道兄救我!”
白袍修士闻言,点了点头。这当儿也容不得他们互相算计,只得将法力聚做一处,共同抵挡此起彼落的无数飞剑。这二人都是金丹期的修为,法力一旦相合,威力登时大了一倍不止,只见一青一白两道光芒亮起,竟然把这无数飞剑尽数托了起来!
飞剑既被托起,天生重量也就无用,自然再也落不下来。青袍,白袍二人齐声长啸,发手有雷,登时把这无数飞剑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形。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余下的那些飞剑,化作了无数白光,转眼间消失不见。
阵法既破,阵中光亮登时暗了下来,露出了当中一座高台。高台之上,一阴一阳两柄巨剑兀然而立,然而主持阵法之人却已不知去向。这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万剑幻阵既破,这二人胆子便大了许多,当下也不管前面有无危险,只管并肩携手,向那第二道幻境走了过去。
前行里许,又是一条一模一样的甬道倾斜下去,甬道之中,还嵌了几级楼梯。走下梯去,只见拐角处又悬了一块牌匾,写道:罗天幻境。二人想也不想,迈步便走了进去。
入得阵来,只见罗天幻境一片雾蒙蒙的,头顶之上,似乎是一片湛蓝的天空,空中云雾缭绕,繁星点点,倒与夜空颇有几分相似。放眼一望,只见四下里一片空荡荡的,只有东西南北四个角落里各有一根擎天大柱,把整座幻境撑了起来。幻境正中,也是一座圆形高台,高台之前,又有一条环形阶梯,弯弯曲曲的通向台顶。高台之上,平凡手持令牌,脸上尽是悲悯之色。
“既然来了,那便不要走了罢!”
平凡一声冷哼,右手在空中一下虚点,那面黄se令牌光华一闪,飞入平凡手中。平凡左手一扬,发手有雷,接着右手令牌一竖,劈面向二人一指。
令牌一起,登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半空之中,陡然间跌了无数两丈见方的巨石下来。只听“砰砰砰砰”一阵巨响,半空中火花四溅,这些数万斤的巨石盘错交叠,向着二人头脸砸将下来。
这二人见了巨石,不由得也吓了一跳,但有了上次经验,却也并不害怕。当下各施法力,把那黄索,飞钩祭在空中,迅捷之极的迎了上去。平凡放眼瞧去,只见那黄索在空中一晃,立时化作了一张渔网模样,将空中落下的巨石尽数兜了进去。那柄飞钩却飞上半空,专拣落下的石头来切。耳中只听一阵“轰隆隆”,“嗤嗤嗤”的声响,这些巨石,先后被二人法力击碎,再也无以为害。
平凡见巨石无效,赶忙收起黄牌,拣起黑色令牌一晃。只听一声雷响,台下便涌出无边洪水,一路翻滚着向二人冲了过去。这二人驾起遁光,水涨一尺,他们便跟着飞高一尺;水涨一丈,他们便随之飞高一丈,因此仍是奈何他们不得。这二人连声长笑,面上尽是鄙夷之色。
平凡被这二人耻笑,脸上不禁一红,赶忙把黑牌一晃,收了起来。黑牌一收,洪水瞬间退去,转眼间没了踪影。这二人落下地来,也不多话,四手齐扬,黄索,飞钩两件法器迎面绞杀而来!
平凡见状,半点也不慌张,伸手把那红色令牌一举,劈面便是一晃。二人正自愕然,却听罗天境中一声雷响,平地之上,陡然间涌起一股火焰来。这股火焰也不甚大,只是淡淡的若有若无,火焰中心,却是罕见的雪白颜色。火焰一起,便将黄索,飞钩一并裹了进去。两件法器被那火焰一裹,登时一道火光,被那火焰炼成了飞灰。二人本命法器被毁,都是脸色一阵苍白,心中怒极,不约而同的怪叫着扑了上来。平凡眼见二人扑来,既不闪避,也不抵挡,反而望着二人不住冷笑。
眼看着二人离他身前不过数丈,地上那道白焰忽然间冲天而起,把这二人裹在火堆之中。这火焰着体便燃,附在身上噼噼啪啪的烧了起来。说也奇怪,这二人明明一身法力,然而被这火焰一烧,却只有满地打滚哀号的份儿,一身本事竟是半点也使不出来。这二人全身着火,一时却又不死,只烧得全身焦味扑鼻,臭气四溢。平凡不忍见到二人垂死的模样,只得把眼一闭,从符中退了出去。
平凡哪里知道,这道幻境中的烈火阵,根本不是凡间烟火,而是四大真火的三昧真火,便是元婴期的修士来了,一时只怕也无法扑熄,更何况这二人只是金丹期的修为?
两道火焰又烧一阵,终于熄灭。这两名金丹期的大高手,也终于被三昧真火炼作了飞灰。
可怜,可怜!这二人千载修行,好容易结成金丹,却只因一时贪念,便无端遭了这场大劫,不但宝物不曾到手,竟连姓命也一并送在这罗天幻境之中。千载功行,一朝尽成画饼。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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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白骨炼魂幡 荒古云霄镜(修)
也不知过了多久,幻境里火光渐渐熄灭,露出了两团人形灰烬,以及一柄蓝汪汪的飞钩,两个款式各异的法宝囊。至于那条黄溜溜的绳索,却在三昧真火飘起之时,已然烧成了灰烬。平凡见了这些物件,不由得苦笑一声,叹道:“这二人本是前来夺宝,却不料一个不慎,夺宝不成,反倒成了送宝。若是他们急流勇退,一早便肯收手,又何至于落到这般下场?”
想到此处,不由得摇了摇头,从太清灵宝符中退了出去。太清灵宝符化作一金一白一黑三道光华,仍旧飞入他的掌心。
经此一役,平凡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警惕:“长生一途,果然艰难无比。这二人好容易修得一身本事,却因一时贪念,被人杀鸡屠狗一般弄死,何苦来哉!怪不得师父一再对我言道,修真之人,只有将自身法力炼成,才是正儿八经的头等大事。至于法宝功诀,反而是细枝末节,不必花太多心思在上面。免得心有旁骛,不但耽误了修行,而且容易招来宵小之辈觊觎,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哩!”
一念方罢,便见空中七色光华一闪,七色紫金莲“嗖”的一声,破空飞至。金莲之后,紧紧跟了七八道遁光,正是那名黑袍修士,以及几位筑基期大圆满的手下。金莲之中,柳寒汐面色铁青,正驾了金莲一阵狂奔,莫离,素问二人却已不知去向。
平凡见了这般景象,不由得心中一紧,暗道:“素问,莫离他们两人哪里去了,难道是被这黑袍修士捉了不成?不,决计不会。他们有七色紫金莲相护,肯定不会有事。一定是我眼睛花了,一时没瞧清楚罢了。”
正想之时,却听黑袍修士阴阴一笑,双臂一分,两只手掌之中,同时涌出一团黑色雾气来。雾气一出,登时化作两只黑色巨手,一把向七色紫金莲上抓去。巨手一张,登时生出一股巨力,把七色紫金莲向怀中拉了过来。
柳寒汐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惊,赶忙双掌一合,太玄离火剑脱鞘而出,“呛”的一声龙吟,红光一闪,朝着那两只黑色大手之上斩去。这两只黑色大手,原本是由雾气凝成,无形无质,哪知被那剑光一碰,登时“嗤嗤”连响,在空中碎裂开来。黑气一散,一股秽臭迎面扑将过来。柳寒汐把剑一指,剑上红霞涌起,凝成了一朵巴掌大小的红莲。红莲浮空,花瓣立时一阵急转,转眼间把秽臭驱除得干干净净。原来这柄长剑,还有辟邪去秽的功效。
然而就这么一瞬间的耽搁,身后这七八人已经追了上来,四面八方将金莲团团围住。柳寒汐眉头微蹙,手中剑诀一领,太玄离火剑腾空而起,劈面向一名青袍修士斩去。青袍修士心中一惊,赶忙把身一侧,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一面黑漆漆的盾牌。只听“当”的一响,太玄离火剑与那盾牌一触,那盾牌向内陷入数尺,却终于刺它不破,向她飞射而回。柳寒汐把手一抄,把长剑抓回手中,心中却是一阵惊疑:“这盾牌是由什么材料所制?怎的我竟然斩它不破?就算这盾牌是件法宝,也该刺出一个透明窟窿才是!”
一念未已,那盾牌已然化作一张极大的黑色渔网,兜头罩将下来。柳寒汐凛然不惧,反手把剑一收,右手食中二指凌空一指,指尖登时亮起一簇银白色的火焰,迎面向那渔网之上烧去。这簇白火,却是她数百年苦修的一团太阴真火,与太阳真火,幽冥真火,纯阳真火,地极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一般,同属七大真火之列。这面盾牌虽然神妙,终究只是一件法器,连真正的法宝都算不上,如何禁受得起?
就这么一霎眼的工夫,太阴真火与那渔网一触,“哔哔啵啵”的烧了起来。青袍修士心中一惊,赶忙把渔网一收,手忙脚乱的去扑网上火焰。可是太阴真火遇物即燃,比起三昧真火还要阴毒几分,就凭他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又如何能够扑熄?但见火光起处,那渔网火光一闪,眨眼之间化作灰烬。青袍修士连连顿足,叫道:“苦也,苦也!”
要知他这渔网,本是极西之地一种异兽皮毛,再加上大雪山上冰蚕吐丝,实不知祭炼了多少工夫方才制成。这张宝网虽然只是法器,然而质地坚韧无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