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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明白伊丽莎白为什么在最后突然情绪激动地说出了那么一段话,但是他感觉,他似乎在这十年间承受了很多痛苦,她似乎并不快乐,即便现在也是。
也许,她并不想跟鲁希瑟斯结合。
但是这有与他何干呢?萨马埃尔想着,其实他也觉得够了,十年来他没日没夜的折磨自己,不就是为了换取她的这句原谅吗?
而现在,他也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可他的脚步,却停在了马斯特玛家的废墟前。
脚边,是一包散落的小面包散落在地。
而门缝下压着一张纸和一块黑色的布料——
那是从缪斯身上衣服上扯下来的。
萨马埃尔的面色如冰一般寒冷,他捡起了那张纸:
“萨马埃尔·马斯特玛阁下:
诚邀阁下今晚六时到帝都北侧的城门外一叙。
哈特·莱穆斯”
第十一章——殒(上)
帝都的北城门,让来往进出的行人都显得渺小,即便是300年前曾经兵临城下的半兽人军队在它面前都只能仰望——
因为这里是帝都,是屹立了千年的古都,是凌驾于任何人类或者一切平凡的生命之上的永恒并且神圣的存在,也许一切的城市都有毁灭的一天,都有一个终点,之后就是随风飘逝,被土掩埋,被时间湮灭,但是帝都不会。
帝都是永恒的,在帝都人的心中,是一种超越任何神明的信仰。
但是也有例外。
400年前的时候,当黑暗的君王出现在帝都的城外时,整个帝都都在他的气势面前颤抖。
而400年后,当萨马埃尔出现在同样的地方时,一样凛冽的杀气从他周身毫无保留的散发着,那是一种无法形容也无可抵御的力量,血红色的弯刀与漆黑的短剑少有的在阳光之下曝露着,同样被展示的还有他黑衣上依旧残存的血迹。
平民们自觉地绕开萨马埃尔的旁边,避免与那残酷疯狂的眼神对视,他们当然该这样做,否则的话着就将是他们此生做过的最后一个错误决定。在萨马埃尔眼中生命并不渺小,渺小的是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东西。在他的人生词典中,从来没有“无辜”这两个字,死在他手下的所谓“无辜”的人已经有太多,他也从不在乎再多一些。
贵族的马车也绕开了萨马埃尔,并不是他们想这样做,而是拉着车的马无法面对着萨马埃尔继续前行,动物的智慧不如人类,但他们对世界的感知明显更胜一筹。萨马埃尔的气势让那些马匹感受到的就像是一个活动的万丈深渊,它们当然不会傻到直直的向一个万丈深渊冲去。他们的主人和车夫呵斥着,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牲畜刚刚救了他们的性命,当然他们更不知道的是,相比与曾经的黑暗君王一人一剑力阻的冲锋骑兵,他们并不比拂过的微风更有存在感。
连那城门与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墙仿佛都在陡然变大的萨马埃尔前行的身影中显得渺小起来,那小小的黑影竟然在一时间放出了不逊色与已经西沉的太阳的黑色光芒,将整个帝都的影像在它身后投下了一个明亮的影子。他浑身散发的杀气仿佛在平静的陈述着:
“我杀过的人足以填满这个腐朽的城市,而我不在乎真的这么做。所以,臣服吧!”
于是帝都仿佛真的妥协了,人群自然的从他身旁散开,当他站定的一刻,本来熙熙攘攘的帝都北城门变得寂寥无人,只剩下他一个孤单的身影。
这是帝都对于这个大陆上手上沾满最多献血的杀人狂的一种恐惧以及隐隐的敬意。
对于站在这世界之巅的人,无论以何种方式,总是值得尊敬的。
“他来早了,怎么办?”隐藏在城墙之上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
“怎么办?”那人反问道,“你说怎么办?莫勒尼家的人还没来,哈特老大也还没回来,当然是在这里等。”
“可是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杀掉那个人吗?”第一个人继续怂恿道,“现在那个人就在那,我们如果趁老大不在解决了他……”
“不用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的。”第二个人说,“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个狠角色吗?否则也不会让莫勒尼家族的人如此看重。”
“怕什么?”第一个人犯着之前很多没有领教过萨马埃尔厉害的人的错误,“我们的人比他多……”
“不用说了,你想去的话自己去吧!”
“好!”那人等的就是这句话,招呼着5个人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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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那个直挺挺的站着的脸已经被马蹄踩得稀烂,流着恶心的绿色液体的“人”终于倒下了,将艾的带回了现实的世界。
夕阳照着帝都的郊外,一切都渐渐归于沉寂,尸体渐渐堆砌,铺满了曾经是战场的地方,红色与绿色的血液混杂着渗进土壤,来年的春天这里一定会绿意盎然。
黑色的头盔已经被摘下,随手扔在地上。
艾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一眼这已经悄无声息的一切,不敢看那些死去的半兽人或者骑士团的无生气的眼珠,不敢看他们已经涣散的瞳孔,不敢看那些还可以移动的黑衣魔鬼在用剑一个个收割那些还在挣扎的人和嘶叫的马匹的生命……
他摒住呼吸,不敢闻这被风吹来的空气中的一切,不敢去想这空气中的气味是否只是血腥,抑或是混杂着腐烂或者发霉的任何难以名状的东西。
他已经放弃了很多——信仰、正义、荣耀、责任甚至勇气,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心无旁骛的去为了伊芙复仇,可是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依旧将他狠狠的打击,让他心中仅存的信念也崩塌。如今,二十六个年头逐渐建立起来的刻着自己对于世界的一切认识的墙壁已经倒塌,剩下的只是一片白地。
于是意味着,艾要从头开始认识这个世界,认识身边的一切。
这些流着令人作呕的绿色血液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些半兽人和光明骑士们是为什么而死?那个一直诡笑着的托萨卡琳究竟想干什么?而他和自己一直对抗的光明圣教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谁是对?谁是错?
艾需要时间重新判断,整理这些信息,理清这些思绪。可是现在他恰恰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蕾丝被抓走了,也许库兹卡尔会杀了她,也许已经杀了她。
他没有时间,也不想去跟托萨卡琳对质,他现在要做的,是回去圣心教堂。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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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城墙上的人连气都不敢喘,猛地将头缩了回去。
萨马埃尔脚边是一地的残肢,极度愤怒的他,选择了用最凶残的方法杀死了这六个敢于触怒自己的人。
而这一切都被刚才那个在城楼上冷眼旁观的人看到了,六个人被残暴的切开的一幕幕都在他脑海之中翻来覆去的出现,而最后,疯狂的杀人魔抬起头,看到了他。
此刻的他只能祈祷,汗水已经浸湿了浑身的衣衫,整个人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他想的是莫勒尼家的人和他的哈特老大,已经临近约定的时间,如果他们不来救自己的话,自己的下场……
“缪斯在哪?”萨马埃尔的声音从下面的城门外传来,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那个人在向自己走来,他感觉得到。
“呜呜……”他呜咽起来,恐惧的眼泪流了满脸。
突然,一双手从他后面伸出,捂住了他的嘴。
他本能的想要挣扎,发现的却是他的老大哈特·莱穆斯。
得救了?他眨眨眼,发现城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十几个黑衣人,悄悄地将一块黑色的布从什么上面掀开。
这些人是莫勒尼家的人吗?是刚刚趁着打斗的时候爬上城墙的?还是一早就埋伏在那里?他猜测着,但当他看到幕布之下的东西时,他就停止了猜测,习惯性的狞笑起来:
“那个人死定了,不管他是什么人,是不是人,他都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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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再一次的,步入了圣心教堂,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光明圣教的中心,从未像今天这样这样萧条、与荒凉,连门口的卫兵都如同惊弓之鸟般,在看到他的霎那就慌张的跑进去了,然后再没有人留下来阻拦他。
于是他就走进去,走进死一样沉寂的教堂。
每次都要通过的连接正厅的走廊依然如故,但正厅的礼拜堂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昨晚博得扔下的炸弹将这里炸塌了一半,礼拜堂中满地都是碎石、沙土还有长椅的木质碎片,原有的庄严肃穆的神圣感觉,都随着这杂乱的一切仿佛从头顶那个大洞中蒸发掉了一般。
艾摇了摇头,主观上的,他不愿看到光明圣教沦落成现在的样子。
尤其是这一片狼藉的礼拜堂,光明圣教连简单得如同清理掉这些的能力都丧失了吗?还是说他们根本已经不在乎这样的礼拜堂会让他们的信徒多么失望,而已经决定坦然面对灭亡的结局了吗?
昨天的教堂也是空无一人,但他感受得到很多敌意的目光。
而今天,只剩下坍塌的礼拜堂废墟,还可以听到乌鸦鸣叫着从头顶飞过。
他迈过了这些,径直走向那螺旋的楼梯。
无论如何,萨拉应该在她的房间里,默默地等着自己吧!
而库兹卡尔……
艾停在了螺旋的楼梯前通往地下的那扇门前。
门敞开着,隐隐的火光在楼梯的墙壁上闪烁。
这一次,艾感到了什么。
他将剑握紧,忍住扑面而来的不安,走了进去。
依旧是长长的楼梯一路向下,第一扇门都敞开着,仿佛知道他要来,仿佛等待着他的到来,连墙上的灯都已经为他点亮。
艾的心跳随着灯中火苗的明灭而逐渐加快。
他推开虚掩的第二扇门。
墙上挂着的那些粗重的铁链,锋利的闪着寒光的铁钉和不锋利的锈迹斑斑的弯钩似乎都在预示着什么——
一具四分五裂的女人的尸体?
一具赤裸的连皮肤也失去的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肉块?
艾心中突然浮现出类似这样的场景,他汗毛直竖,不会有比这更血腥残酷地场景了吧!
趁着心跳加速的时机,他走了进去,忐忑的目光扫过整个密室。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艾长舒一口气:“还好,什么都没发生,是我想多了。”
但里面还有一间密室,是放着圣教的各种资料的。
他的脚步又开始不安起来,有火光从那虚掩的门缝里透出。
也许库兹卡尔在里面,也许蕾丝也在。
艾提起了手中的剑,一脚踢开门。
空无一人,烛台上的五根蜡烛中的三根被开门的阵风吹灭。
几滴烛泪滴在桌上的一张白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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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斯!”萨马卡尔看到了城墙上出现的熟悉的面容。
缪斯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挣扎着,但是嘴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
那个男人的面孔从缪斯的身体后露了出来,某个苍白的贵族式的面孔。
“放了她。”冰冷的三个字从萨马埃尔的牙缝间蹦了出来。
那人只是冷笑,一双手开始肆无忌惮的在缪斯玲珑的身躯上游移起来。这似乎是某个指令一样,城头上的十几个黑衣人纷纷举起了弓箭对准了萨马埃尔。
萨马埃尔向城门走去,而那人将什么东西从缪斯的嘴里拔了出来。
“不要过来!”缪斯尖叫着警告。
又仿佛是某种默契,弓弦的声音整齐的响起。
血红色的弯刀挥舞着,能挡住固然好,不能也无所谓,甚至这些箭矢都穿透了他的身体箭头从他的后背钻出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