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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我没受伤的手腕。我们走进屋里,我点燃了一根残余的蜡烛然后检查它的肩膀。我昨夜可真是累坏了,而且全身酸痛,所以很高兴欣赏到自己的得意杰作。我修剪了它伤口边浓密厚实的短毛,然后用干净的雪清洗伤口,上面的一块结痂变厚变黑了,看得出来今天又流了一点血,但还好并无大碍。我在伤口涂上一层厚厚油油的药膏,夜眼虽然有点畏缩,但仍强忍着痛
让我替它上药,然后转头疑惑地闻着伤口上涂抹药膏的地方。
鹅脂,它说着说着就开始舔拭药膏。随便它了,反正这药膏对它没坏处,况且它的舌头也可以把药膏推进伤口深处,可比我用手指涂抹管用多了。
饿吗?我问它。
不太饿。老井边有很多老鼠。接着,它轻轻嗅着我的袋子,但有点牛肉或野味填饱肚子也不错。
我把骨头倒成一堆,然后它就扑到骨头堆旁,嗅着嗅着就选了一根多肉的关节骨大快朵颐。
我们很快去打猎?它为我想像被冶炼的人。
一两天之后吧!我希望下次能挥剑迎击。
我不怪你。牛的牙齿算不上什么武器,但是可也别等太久。
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看到几个那样的人,那些没有感觉的家伙。他们在溪流沿岸发现了一只冻死的公鹿,然后便吃了它,那可真是既脏又臭的肉呢!但他们仍照吃不误。不过,这可不会让他们耽搁太久,因为他们明天就会更接近此地。
那我们明天去打猎,带我看看你在哪儿发现他们的。我闭上双眼之后,就明白它指的是哪一片河岸。我不知道你走了这么远!你今天带着肩伤一直朝那儿走吗?
没那么远。
它的回答带着些许夸耀的意味。而且我知道我们会一起去寻找他们。我独自行走的速度可快多了,所以我先单独找到他们,再带你一起去打猎会比较容易。
这可不算是打猎,夜眼。
不。但这是我们为本身的狼群所做的事。
我在寂静的气氛中陪它坐了一会儿,看着它啃着我带来的骨头。它在这个冬季发育得很好,粮食充足且过着脱离牢笼的自由生活,让它体重增加,肌肉也更结实了。雪花飘落在它的毛皮上,但它那全身厚实的灰毛抵挡了雪花,也阻挡湿气渗入它的皮肤里,而且它闻起来也挺健康的,并不是那种过度饮食、窝在室内且缺乏运动的痴肥狗味,而是一种清新的野性气息。你昨天救了我一命。
你把我从牢笼中的死亡解救出来。
我想我孤单太久了,已经忘了有个朋友的滋味是什么。
它停下咀嚼骨头的动作,抬起头用温和喜悦的眼神看着我。朋友?这字眼太微不足道了吧,兄弟,而且表达的方向也错了,所以可别再把我当朋友。我对你而言就像你对我而言一样,我们是相互牵系的兄弟,也属于同一个狼群,但我并不会是你所需要的一切。它又重新啃着骨头,而我细细玩味着它刚才说的话。
好好睡吧,兄弟。我在离开前对它说。
它却嗤之以鼻。睡?很难吧!月光就要冲破层层乌云,带给我打猎所需要的光线,但如果还是很阴暗的话,我就会睡了。
我点点头让它继续享用骨头。当我走回城堡时,已经觉得不那么凄凉孤寂了,但内心仍因夜眼如此适应它自己和我的生活方式而感到内疚,只因外出到处寻访被冶炼者的行踪,对它来说,似乎不是件光明磊落的事情。
这是为了同一个狼群,是为了同一个狼群好。这群毫无感觉的家伙想侵犯我们的领土,我们可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它倒觉得这样挺理所当然的,还因为我的不安感到惊讶。我在黑暗中点头赞同,推开厨房的门走向晕黄的灯光和温暖。
我一边上楼回房,一边思索自己这几天做了些什么事情。我原本下定决心让小狼过着自由的日子,到头来却和它成为兄弟,而我并不后悔。我也警告过惟真另一批被冶炼的人正朝着公鹿堡前进,但后来却发现他早就知道了,也因此为自己赢得研究古灵和寻找其他精技使用者的任务。我更请求他将花园送给珂翠肯,让她忙到无暇顾及自己所受的伤害,却因此欺骗了她,让她更加坚定自己对惟真的爱。我在台阶停下来喘口气,心想或许我们都随着弄臣的音乐起舞吧!他不是对我暗示过这些相同的事情吗?
我又摸着口袋中的黄铜钥匙,心想现在可是个好时机。惟真不在他的房里但恰林在,而恰林会让我进房用这把钥匙打开盒子。我的双手抱满了在那儿找到的卷轴,可比我当初想像的还多。我把它们带回自己的房里放在衣橱上,在壁炉生火取暖,然后瞄了一眼敷在脖子咬伤处的药布,可早已变成沾了血的肮脏布团,虽然知道应该换新药了,但我却很怕把它剥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添了更多柴火,接着将卷轴一一分类,只见蛛网密布的一行行小字和褪色的插画,然后抬头环视自己的房间。
一张床、一个柜子、床边的一张小桌子、装洗澡水的带柄大口水壶和碗、一幅睿智国王和一位泛黄的古灵商讨事情的丑陋织锦挂毯,还有壁炉台上的几支蜡烛。从我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起,这房间的摆设多年来几乎没什么改变。这是个空荡沉闷且缺乏想像力的房间,我也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空荡沉闷且缺乏想像力的人。我击打、追捕、猎杀和服从命令,虽说是个人,却更像只猎犬,而且还是只无人抚摸和赞赏的不讨喜欢的猎犬,不过是狗群的一只罢了。上次黠谋或切德召唤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为什么连弄臣都取笑我。难道我对于任何事情和任何人都只不过是个工具?除了我自己还有别人关心我吗?忽然间,我再也无法容忍和自己独处,于是我放下手上的卷轴离开了房间。
第68节:过那样的生活
当我敲着耐辛的房门之后就是一阵停顿。“是谁?”是蕾细的声音。
“斐兹骏骑。”
“斐兹骏骑!”她的声调中有些讶异,因为我通常都是白天来访,而今天我却来晚了。当我听到木条移开和门闩打开的声音就放心了,她果然把我叮咛要小心门户的话听进去了。门缓缓地打开,只见蕾细露出疑惑的笑容退后一步让我进去。
我进门亲切地对蕾细打招呼,然后寻找耐辛的踪影。我猜她在另一个房间,而这房里的某个角落,却坐着双眼低垂忙着针线活儿的莫莉,但她并没有抬头看我,或对我示意。她用圆发髻把头发固定在小蕾丝帽下面,一身蓝装穿在别的女人身上或显简朴,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单调。她依然低着头眼神专注地工作,此时我看到蕾细平视着我,接着我又看看莫莉,心中的感受不禁如脱缰野马般宣泄而出。我只花了四步就横越房间走到她的椅子旁跪下,在她退缩时,握住她的手亲吻着。
“斐兹骏骑!”耐辛在我身后怒气冲冲地吼着。我看到她站在门前愤怒地紧闭双唇,而我转身不再看她。
莫莉也别过头去,但我仍握着她的手平静地开口:“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管有多么傻,多么危险,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就是无法与你分离。”
她把手抽回去,我也因为不想伤到她而松开手,却转而抓住她的裙子,像个固执的孩子般紧紧捏着。“至少和我说说话。”我请求她,但耐辛回话了。
“斐兹骏骑,这样做可不恰当。马上停下来!”
“我父亲当年追求您也不是一件恰当明智而合宜的事,但他却毫不迟疑,他当时的感受应该和我现在的心情相同。”我仍注视着莫莉。
这为我赢得耐辛诧异的沉默。此时莫莉却把刺绣摆在一旁起身走开,让我意识到自己非得放手不可,否则就会撕破她的裙子了,于是我松手让她远离我。“耐辛夫人,今晚可否让我早点回房休息?”
“那当然。”耐辛回答她,语气却不怎么确定。
“如果你走了,我就一无所有了。”我知道自己的语气过于戏剧化,我依然跪在她的椅子旁边。
“就算我留下来,你也还是一无所有。”莫莉语调平平地说着,同时把围裙脱下来挂在挂钩上。“我是名女仆,而你是位出身王室的年轻贵族,我们之间不可能会有将来。我在过去这几个星期已经看开这点了。”
“不。”我起身朝她走过去,却忍住不去碰她。“你是莫莉,而我是新来的。”
“或许曾经是,”莫莉先是承认,然后叹了一口气,“但现在不是了。您就别再为难我了,大人,您一定要让我过过平静的日子。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一定得留在这里工作,至少等赚到足够的……”她忽然摇摇头。“晚安,夫人、蕾细和大人您。”她转身走开。我看到蕾细静静地站着,也注意到她没有替莫莉开门,但莫莉可没停下来。当她用力关上门之后,一阵可怕的沉默笼罩整个房间。
“很好,”耐辛终于呼了一口气了,“我很高兴见到你们其中一个人还算明理。你到底在想什么,斐兹骏骑,就这样闯进来只差没有攻击我的仕女?”
“我想我爱她。”我坦白说道,然后跌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抱着头。“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孤寂。”
“那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耐辛好像被冒犯似的说道。“不。我是来看您的,我并不知道她也在场。但是,当我看到她的时候,这股强烈的感觉就淹没了我。这是真的,耐辛,我无法再这样下去了。”
“我想你最好还是维持原状,因为这是你该做的。”这些话听来刺耳,但她可是一边叹气一边说着。
“莫莉有说过……有提到我吗?她曾向您提到我吗?我一定得知道,求求您!”我打破这片沉寂,看着她们交换眼神。“她真的希望我让她静一静吗?她这么讨厌我吗?难道我没依您的吩咐行事吗?我确实有等待,耐辛夫人,我避开她也小心谨慎不引起话题,但这一切何时会结束?或者这就是您的计划?把我们分开来,直到忘掉彼此?这行不通。我不是个小孩子,她更非您藏起来不让我找到的小玩具,借着用别的玩具转移我的注意力好让我忘了她。这是莫莉,她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不会让她离开的。”
“你恐怕非得如此了。”耐辛沉重地说道。
“为什么?她选择了别人吗?”
耐辛将我的问题像是苍蝇一样的赶开。“不。她并不善变,她不是那种人。她既聪明又勤快,机智且充满活力。我看得出来你为何心系着她,但她也还是有自尊心,而且看透了你拒绝了解的事。你们各自的背景完全不一致,即使黠谋允诺你们的婚事……虽然我相当怀疑他会这么做……你们接下来要如何生活?你没办法离开城堡到公鹿堡城的蜡烛店工作,你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那么,如果你把她留在这儿,她能享有什么样的身份?不了解她的人不会想到她的好,只会看到你们的阶级不同。人们只会将她视为让你沉溺其中的低下欲望。'喔,这私生子看上了他继母的女仆。我想他在角落逮到她太多次了,结果他现在必须承担后果。'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不在乎人们怎么说。”
“或许你可以忍,但莫莉呢?还有你们的孩子呢?”
我静下来了。耐辛俯视着她搁在膝上的双手。“你还年轻,斐兹骏骑。”她非常平静地抚慰着我。“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但你可能会遇到身份地位与你相当的人,而她也可能会。或许她应该有那样的机会享有快乐的生活,而你可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