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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明天一起去平安神宫看樱花吧。”
“功课还没有做完呢……”
“明天是礼拜六呢,稍微游玩一下老师也不会因此枪毙你的。”
“瞎说什么呢!”细雪有些动怒了。真一喜欢开些轻浮的玩笑,她并不是今天才知道,如果心情不错,反而会觉得他聪明幽默,但是今天例外。
“别推辞了,大不了我把作业借给你抄。”
“真讨厌!”细雪终于系好该死的鞋带,咚咚咚的跑出去。刚发生了那种事,怎么可以像没事人似的跟女孩子约会呢,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受害者吧?细雪有些恍惚,真的是受害者吗?倒也未必。然而发生那种事,两个人理应同样感到尴尬,没理由只有她心情不佳。
第七集 Ω战争
第十七章 樱之国度(下)
细雪吃过晚饭,坐在廊檐下乘凉,萤火虫落在膝盖上,好像一颗会眨眼的小星星。母亲叫她接电话,说是安倍家打来的,一面发牢骚:“就住在隔壁,有事喊一嗓子就听见了,打电话多浪费啊……”
细雪轻挥折扇赶走萤火虫,回起居室接电话。心说该不会是真一吧……那家伙真够赖皮的。结果却是菱香打来的,目的倒是替弟弟约她赏樱。
细雪委婉的表达不想跟真一单独相处,请她谅解。
菱香沉默片刻,突兀的问:“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真一读初中三年级时曾经被拘留。”
细雪惊愕的不知所措,真一的阳光少年形象,很难与被拘留这三个字联系起来,而让她更感意外的是菱香突然提起这件事。
“是因为跟不良少年打架吗?”细雪试探的问。
“中学生打架胡闹常有的事,真要那样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我这个弟弟,从来不跟坏孩子来往,躲在房间里一个人玩儿,谁能想到这样也会闯祸呢……”
“真一君他闯了什么祸?”
“警察说是电脑犯罪,我是电脑白痴,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体就是电影中骇客常干得勾当。”
细雪轻声惊呼,下意识想象着真一潜入中央银行信息库,窃取巨款密码的场面……真一干出这种事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的确是他的风格。
“说来好笑,他破译了某家著名周刊电脑主机的密码,只为看一眼尚未刊行的热门漫画手稿。他自以为干得天衣无缝,可是次数多了,难免露出马脚。警察找上门来,他倒老实,二话不说就认了错。因为尚未成年,认罪态度良好,好歹取得杂志社的谅解,拘留两天就放出来了。虽然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过,毕竟不光彩,家里人守口如瓶,从未向人提及……”
“请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跟你说这些,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背着弟弟说长道短,只希望你明白真一虽然是个不知轻重的家伙,但绝没有坏心眼,如果他冒犯过你,请多多包涵。”
“我们没有吵架,真的。”
“那就好。”
“请转告真一,明天我会去的,不过姐姐也一起去好吗?只有我和真一,气氛岂不是很像约会……”
话筒对面传来狡黠的笑声:“偶尔当一次电灯泡也不错,明天你们可不准嫌我碍事噢。”
细雪放下电话,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开始听说真一被拘留,她着实捏了把冷汗。如此说来,毕竟是关心他的,好歹是多年的朋友……回想今天下午物理实验课上发生的事,细雪不由得脸庞发烧。
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下课,老师留下值日生整理实验用具。细雪作为值日生理应留下来,可是还要赶着去排球部参加活动,于是请真一代为整理。真一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细雪去排球部的路上,想起忘了带书包。万一实验室锁了门,今晚的作业就泡汤了。急匆匆地赶回去,幸亏门还开着。
她从后门进去,发觉教室里静悄悄的,实验台已经清理干净。真一背对着她坐在第一排,深深低着头,聚精会神地不知道再干什么。
细雪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吓唬他一下。可是她很快就后悔了。目光越过真一的肩膀,落在他两手之间。只见他解开裤子,胯下竖起一根蘑菇状物体。双手握定作力学实验用的游标卡尺,夹住那根东西。观察数秒,随即将卡尺上的数据记载试验纸上。接下来向上移动卡尺,重新夹紧。
看到这一幕,细雪惊讶的失去理智,很难确切回忆出当时的反应。只记得对真一大吼大叫,好像还骂了句脏话,之后掉头就跑,心脏跳得很快,仿佛后面有狼狗在追赶。
回想起来,她不愿意和真一见面,与其说嫌他在教室里胡闹,倒不如说是出于自责。她并不是生活在中世纪的老处女,现在的女高中生打胎或者带球跑都不算稀奇,何至于对男人的性器官大惊小怪?遇到这种事理应悄悄走开,事后作为笑话调侃真一也不算过分。毕竟两人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经常出双入对,被同学视作恋人。
就算做不到泰然处之,也没有必要对真一破口大骂啊,若他因此受惊导致终生不举,岂不是要赖在她的身上……想着想着,细雪越发后悔。可惜时光无法倒流,使她得以纠正错误。
转念一想,到底是真一的错。光天化日之下怎好在实验室里脱裤子,幸亏是被她看见,万一别的女生在场,岂不是要闹得满校风雨……细雪回想当时的情景,猛地灵光一闪,悟通了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原来真一是想用游标卡尺测量自己的尺寸,难怪当时的表情如此专注……真一这家伙,真是个可爱的蠢蛋。”她自言自语,而后爆发似的大笑起来。笑得泪花潺潺,抱着几乎抽筋的肚子跪倒在榻榻米上。
野村夫妇诧异的望着女儿,面面相觑,怀疑她吃错了药。
第七集 Ω战争
第十八章 群鸟(上)
四月中旬的京都,最美莫过于平安宫御苑的垂樱。
平安神宫营造于明治二十八年,为纪念昔日桓武天皇迁都平安京而建。细雪九点钟来到约会地点,一进神宫大门,就看见正面的太极殿,向西有回廊通往御苑,抬头望去,西天一片红云,便是期待中的樱花胜景了。
经过菖蒲丛生的白虎池,许多穿和服的男女游客正在池边野餐,成群结队的乌鸦降落在池边石栏杆上,迈着倨傲的步子走来走去,等着游客抛出食物,一窝蜂的围上去抢吃,胆子大的甚至直接扑到游客身上讨食。
细雪站在池畔等候菱香与真一姐弟,仰望樱树之海,红云里透出麻麻点点的黑影,万千鸟鸣透过游客的交谈声传入耳中,叫人心生不快。从前来御苑游玩时未曾见过如此多的乌鸦,莫非鸟儿也有赏樱的雅好?
正胡思乱想,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的拍了一下。细雪悄然叹气,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鲁莽的真一。
“细雪,我在门口就看见你了,悄悄地跟在后面,看你回不回头。”
细雪拎起和服群裾,踏上卧龙桥,头也不回的说:“你可真够无聊。”
“别生气嘛,我是特地向你道歉来的……”
细雪装作不想理睬他的样子,站定桥上,凭栏眺望对岸的垂樱。樱树枝条一直伸到河面上来,她伸手去折,差半尺够不到。真一趴在桥栏上向前伸直胳膊,替她折花。
“别——这样看看就好,折下来很快就枯萎了。”
真一抓抓头发,茫然的说:“就算不折下来,樱花也是会枯萎的。”
细雪心头掠过一阵莫名的感伤,拿扇子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嗔道:“好端端的,何苦说些煞风景的话,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来了……”
“别生气嘛,脸上会生皱纹的。”真一绕到她前面来,可怜巴巴的苦笑着。他的五官远不如胞姐菱香那样精致秀美,但笑容同样迷人,带有少年特有的天真和傻气。看到他的笑脸,细雪立刻心软了,何况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
“菱香姐没来?”
“喏,就在草坪那边等咱们呢。”真一指向对岸的草坪。红裙白衣作巫女打扮的菱香背靠樱树席地而坐,好像正在睡午觉。娇媚丰润的樱瓣纷纷洒洒的落在她身上,美的相得益彰。而菱香的存在,也给古老的樱树增添了几许青春洋溢的女人味。
细雪主动拉着真一的手,向桥对岸走去。一个小孩子追逐着乌鸦从他们身边跑过。
“细雪,昨天下午的事,很对不起……”真一红着脸道歉。
“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细雪小声说,“当时好像骂了你,是什么来着?流氓?傻瓜?还是别的什么……想破头也没记起来。”
“我说……没有必要特意去想骂人的话吧。”
“因为很后悔嘛,当时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你说出难听的话,恨不能收回来……”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其实并不是多么难听的话,我姐姐骂我的话比那凶狠多了。”
“到底是什么话,快点告诉我吧。想不出来很难受,好像猫在心里抓挠似的。”
真一无奈的耸耸肩,低声说:“当时你大声说‘真丢脸’……我就记得这一句。”
“真丢脸……没错,就是这句话!”细雪如释重负的笑道,“总算想起来啦。喂,真一啊,其实我当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那句真丢脸,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啊?为什么呢?”真一傻傻的瞅着她。
“废话!女孩子看到那种事当然会觉得很丢脸,别告诉我你是在用自己的身体作测量实验!”
“可是,我的确就是在做实验啊——难道你不对自己的身体感到好奇?”
“得了得了,瞧你,越说越不像话。”细雪白了他一眼,笑着说,“快过去吧,别让菱香姐等急了。”前面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细雪和真一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小男孩捂着脸坐在地上大哭。指缝里渗出鲜血。真一蹲在他跟前柔声安慰,问他伤得重不重。小男孩哭着告诉他脸被乌鸦啄了,很痛。说着,他挪开手掌,鲜血模糊的眼窝正在向外流淌果冻状的流质。
“天哪!”细雪失声惊叫。人群围上来,小孩被父母带走,哭声渐渐远去。一群乌鸦降落在人群里,焦躁的蹿来蹿去。
“姐姐,快醒醒,当心被乌鸦啄破脸——”真一拉着细雪的手,来到樱树下。
沉睡的菱香猛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空,脸色凝重。
真一凑近问她:“你没事吧?”
菱香一语不发,抬手推开弟弟。站起身来,手握木刀向樱树猛地一挥。肉眼难见的青色灵力自刀锋喷涌而出,卷过茂盛的树冠,吹落一地落樱。鸟儿的尸体扑扑簌簌的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雨。
“菱香姐,你这是……”细雪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有妖气……”菱香深深吸入一口混合着花香的空气,“御苑里到处是妖气……从天上降落下来,到处都是。”
这对姐弟从小在神社长大,对神道之说笃信不疑,可是青天白日的,哪里会有什么妖气。细雪半信半疑,转而望向真一。
真一不停的挥舞袖子,赶走围上来骚扰的鸟儿。一只白鸽从他头上掠过,尖锐地爪子在额头上留下清晰的血痕。“姐,这些鸟好像疯了,咱们最好快点离开。”
鸟……?细雪茅塞顿开,“今天御苑里好多鸟啊,仿佛全日本的鸟都跑来赏樱了——”她的话被惨叫声打断。不远处,一对野餐的夫妻遭到群鸟袭击,捂着脸在草地上翻滚。黑漆漆的乌鸦群降落下来,扑到夫妇俩身上凶狠的啄鸟,看上去好像披上一件羽毛织就的黑衣。
“岂有此理!”真一莽撞的冲过去,挥动树枝驱赶疯狂的鸟群。御苑的警卫也过来帮忙,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