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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瓜芝士肉卷,还先天妇罗……”
我不客气地一口气爆出一大堆仰慕已久却实在无暇亲手置办的菜肴。
“咦?咦?〃她满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我道:“我……可是我一样都不会啊少爷!”
我看着她摇头道:“啊湘,这样可不行,等以后嫁人了,这些可是身为主妇平日里迎宾必备的佳肴啊!哎,你现在这个样子,可让我如何安心把你嫁出去呢?”
“哼!”
栾茹湘不服气地撅嘴道:“小姐也不会做这些的,还不照样嫁给了少爷的爹么?再说了,我要真嫁人了,少爷你肯定会舍不得的!”
边说还边肯定地使劲儿点着头。
“哦?我为什么会舍不得?”
我好笑的问道。
“因为……因为……因为……”
栾茹湘撅着嘴“因为”了半天,也没因为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很担心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你……你不会真想把我嫁出去吧?”
我憋着笑,赶忙安慰她道:“怎么会呢,我哪里舍得啊!”
吃罢晚饭,待栾茹湘收拾篮子离去后,我便准备开始训练。
可一旦定下神来,脑子里便立刻又浮现出刚才雪城月对着蒸锅流泪的的情景,不知为何这挥之不去的图像就如同跗骨之蛆般狠狠啃噬着我的良心,任凭我再怎么按照口诀妄图凝神定气都无济于事……
颓然发呆半晌后,我不禁叹了口气,突听身后一人笑道:“怎么?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回头看去,却是昂加。我纳闷起身道:“咦?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在临走前想跟你道别而已。他冲我微笑道:“本打算只是来看你们一眼便走的,谁知道却情不自禁地待了几天,这里还真是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啊 !”
这应该是我和这个”阿呆“第一次的私下交谈,尤其是他全新的相貌和身份对我来说相当陌生,所以颇有些窘迫的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倒是他先开口打破 了这个令人尴尬的局面。
“我已经从我师姐那儿 听说了你的近况,不禁有些担心。”
“嗯……是说诗剑岛的事情么?”
“不,那件事情有你师傅在,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担心的是,你现在的心态。”
“我的心态?”
我不解的看着他。“嗯。”
他点了点头,负着手环视了周围一圈,才又看向我道:“我听说你曾经连续十几天不眠不休地备考,还听说你在赫氏的考试成绩相当不错。而为了学业和武功两头兼顾,你甚至都没时间问候我师姐……是这样么?”
我依然不解地点了点头。
“我还听说你在赫氏里相熟的朋友,不是名门子弟,就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就连那个跟你同一个寝室的同学,听说也是个天才。”
“嗯……算是吧!”
“与这么多优秀的人待在一起,你不会觉得很别扭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别扭?”
我困惑地抬头想了想后,摇头道:“没…… 没有。”
“是么?”
他微微一笑,可不知怎的,他眼中的那丝忧郁却愈发浓郁了。
“到底怎么了?”
我纳闷道。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我只是有些怕……怕你在勉强你自己。”
“勉强我自己?这有什么好勉强的?”
“所以这就是我最怕的,因为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正在勉强自己做着原本不应该做到的事情。”
他终于露出一丝苦笑,冲我摇头道:“羽,告诉我,你现在最害怕的是什么事情?”
我犹疑地看了看他,又抬头看向头上遥远的穹顶,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可能会让我担心的事情,想了半天后才颇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说:“应该是怕考试考不过吧!”
“哦?你不害怕被人追杀,却在害怕考试考不过?”
他打趣地看着我,“难道你们赫氏的教授都是魔鬼么?”
“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觉得对自己交代不过去而已。”
他笑了起来,摇头道:“羽,其实你最害怕的,应该是失去现在这些朋友吧?你怕考试考不好,其实只是在害怕他们瞧不起你而已,所以你才会彻夜不眠地复习,除了上课就是修炼,几乎完全没有什么闲暇的时间。你一直强迫着自己,要在别人面前做到最好,这样你才不会在他们面前感到自卑……是不是这样?”
我木然地瞪着他,刚想摇头否认,他抬手制止道:“你先别急着否认,我也只是在猜测而已。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朋友们的眼里,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很坦白地摇了摇头。
“那么,你现在能好好想一想么?”
我苦恼地想了半天后,才挠头道:“这个……大概就是个会点武功的白痴吧!”
“……原来如此。”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看着我道:“那你想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你的么?”
见我犹豫着点了点头,他才道:“也许我说的不完全对,毕竟这只是根据我师姐的看法总结出来的……在旁人的眼里,其实你是一个颇令人难以接近的天才,是一个凡人眼中遥不可及的天之骄子,对待事情相当刻板,大多数时候都很沉默寡言,让人很难猜透你在想些什么。”
见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笑道:“当然,事实上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并不是这样的人,比如说我,还有我师姐,但你给旁人的感觉去的的确确就是这样。你从不主动向陌生人搭讪,也很少去主动亲近自己的朋友;遇到问题,不是想着找谁来帮忙,而只是想着自己独立解决;你总是极力帮助身边的人,却不愿意他们向你施加援手……所以在别人眼里,你就像是一个有自闭症的患者一样,完全没有敞开自己的内心。你想想,你所谓的人际交往圈,其实根本就不是你自己努力交往的结果,而只是命运强加给你的罢了。而这里面有哪怕任何一个人,是你一开始主动想去认识的?”
是啊!这里面有哪一个人是我一开始主动想去认识的?我想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无论是阿冰,阿月他们,还是校长,暗月枫,老燮……甚至连师兄都……
“……所以在别人的眼里,你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除非涉及到你和你认识的人,你才会被动地作出激烈的反应。你知道在自然界中,哪种动物和这样的你最像么?是蚌,含着硕大珍珠的蚌,你把你自己和你所珍惜的人和事物,紧紧低包裹在壳里,已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关上两片坚硬厚重的外壳。”
“蚌……我是……蚌?”
对于他提到的一切论据,我都无法否认,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接受了他的结论。只是这个结论,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我实在搞不清楚。
沉思了半晌后,我才忍不住问道:“那……这样有什么坏处么?”
“嗯……那得看你是怎么想了。”
昂加皱眉道:“对其他人……是没什么坏处,而被你当成珍珠的那些人,甚至会感到你很可靠……但是对你自己,你的眼睛只盯着自己身处的那个小世界,并感到极大的满足;同时你极度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又不懂得向外界索取,甚至可以说不愿意索取。羽,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如果有一天,一种你无法抗拒的力量从你的壳里强行夺走了那唯一一颗你视如生命的珍珠,我很怕你会悲伤而又自责地死在你给自己构造的那层保护壳里。”
过了好一会儿,见我默然不语,他又缓缓开口道:“也许我只是在杞人忧天……不过任何事情,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比如我就……”
说到这里,他轻声叹了口气,突然又故作轻松地笑道:“现在对你说这番话,可能有点太早了。毕竟我现在对你来说,还算是半个陌生人呢!”
我点头道:“嗯……你跟以前的阿呆说话的方式……真的一点也不像……我现在真的很怀疑,我记忆中的那个阿呆,是不是只是雷默,而不是你。”
他苦笑道:“那也是我,只是不同记忆模式下的不同的我罢了。因为自始至终,阿呆的人格只有一个。一般来说,不同人格会拥有相对独立的记忆,导致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思维和行事模式,但是我却同时拥有两个人破碎的记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非常混乱。所以,从这一点上证明,你看到的那个人格其实就是我,只是因为记忆的混乱,才会表现得相当不正常。”
昂加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继续道:“如果有两个不同人格的话,那你会明显感觉出他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但其实你似乎并没有把当时的我当成两个人看吧?”
我细细回想,发现倒也确实如他所说一般。
在那个参照对象只有师父这一个“正常人”的年代里,我根本分不出来什么叫正常,什么叫不正常,如果不是师父一直“呆子”、“呆子”地叫他,我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现他原来是个不正常的家伙。
其实,直到后来到了赫氏后,仔细回想起来,才渐渐感觉记忆中的阿呆似乎是有些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
“现在回头想一想,当时的我居然能忍受得住寂寞和你师父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待上那么多年,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所以,这次我特点让师姐把那老家伙带来,就是怕他一个人太寂寞了。你有空的时候,可要经常陪陪他才是。”
我翻着白眼道:“哈,现在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整天陪着,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哪里还用得着我去陪?”
他笑着摇头道:“那怎么会一样呢?他与你和师兄之间的感情,我想你们自己应该最了解……要知道他当初为了我,那些年来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真是哪儿偏僻往哪儿走。而在捡到你之前,他正打算去诗剑岛,但怕诗剑岛远离人烟无处购买你需要的营养品,才不得不在龙牙山上停留了十几年。”
我这才想起来很久以前就有的一个疑问,不由问道:“对了,之前我就很疑惑了,那老头子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去诗剑岛呢?他真舍得下那群尼姑么?”
“舍得下?他正是为了那群尼姑,才不得不走的。”
昂加好笑的看着我道:“你不觉得那老头子经常半夜跑去偷看那帮尼姑洗澡很奇怪么?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太婆洗澡,能有什么好看的?凭他的功夫,就算想偷窥,去百里外有年轻姑娘的城镇里,不是更好么?”
“咦?”
我不解地瞪着他道:“照你这么说,难道那老不修不是为了偷窥而偷窥的么?
“当然不是,他是怕我那无节制的精神力会对那群尼姑们造成严重的影响。我的精神力即使在未爆发的时候,也会让周围几里以内的人产生奇异的幻觉,就像吸食了毒品一样,茶饭不思,整个人非常嗜睡,而且一天到晚都木木呆呆,久而久之就会变的异常虚弱,甚至死亡。而内心贪念越重的人,越容易受到影响。即使是出家人,虽然本身就有精神抵御力,但被我的精神力影响久了,也会产生一些严重的精神疾病,最直观的表象就是背部会浮现出各种像胎记般奇怪的紫红色纹路,那是精神抑郁、气血不畅所产生的毒素。你师父之所以经常去偷看她们,就是害怕她们是不是已经受到了影响。”
“原来是这样啊,我真是误会他了。”
我这才明白师父当年那奇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