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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平静的语气中竟带着一种让我心痛的绝望,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如今却开始轮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说了句:「啊,不是不是……」
就尴尬地停了下来,好半天才说了句:「我今天……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你在这里,我……我……我恐怕睡不着。」
这句话倒是实话,有这么一个美女在我身旁,想睡着觉,恐怕还真需要无比的定力才行吧。
埃娜淡淡的「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下去,半晌后,突然换上一种很平淡的口气说:「那你好好睡吧,我不打扰你了。明天去参加舞会的时候,记得带上武器,拉奇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校长会陪你一起去的。」
这句话中已经听不出她心中的任何感情,看来她已经在刚才的沉默中,将自己那渐渐敞开的心扉又紧紧的关死了。
看着那个头脑冷静、心思细腻的白圣龙埃娜瞬间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此刻的我却突然有些难以适应了。看来刚才的那句话,真的伤到她了……
忽然想起身为冷羽的我在雪城月面前颜面尽失的那一刻,那种心灰意冷的绝望心情,至今还让我的心阵阵抽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条曾是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明训,此刻却让我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如果将我和埃娜的身份对换的话,我也一定不希望埃娜会说出刚才我说的那句话来吧……
看着埃娜面无表情地从我身旁走过,连眼尾都不再朝我看上一眼,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失落,立刻飞快的动着脑筋,想要挽回我的过失。此时什么不同种族、人龙禁恋之类我曾经用来提醒自己的诸多借口统统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再让埃娜高兴起来。
「呃……埃娜,我只是想让你把灯关上而已,并不是赶你走啊……」
「哦,我走了之后,你连灯都不用关了。」
「可是……你要是走了,万一有人来刺杀我,我该怎么办呢?」
「凭你刚才的武功,我想就算我在这里也是多余吧。」
「那……校长让你来保护我,你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啊!」
迫不得已,我只好将校长抬了出来。先把她留住,然后再慢慢解释我刚才的失态,反正我理由多的是,什么在取得无法相信的胜利后心理有点变态啦,更年期躁动症啦,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不舒服啦,你长得太漂亮让我实在是很嫉妒啦,等等等等……埃娜她既然不是人类,那我怎么胡掰恐怕她都无法揭穿吧。
「放心吧,校长他根本不知道我来了这里,所以你也不用替我担心。你今天累了一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看着埃娜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窗外,我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一个被我尘封已久的禁招立刻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腹内真气在一瞬间已比平时快了十数倍的速度猛地朝我胸口冲来,却在膻中穴前突然一顿,那感觉就像千斤巨锤狠狠砸在了心窝上一般,我沉闷地呻吟了一声,便「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也随之软软躺倒在了床上。
果不其然,埃娜在听到我那声呻吟后,立刻又如鬼魅般从窗口钻了回来,一看地上一滩醒目的鲜血,脸上神色大变,跑到我身旁便结结巴巴地说着:「你你你……你怎么了?」
成功了……我虚弱地半睁着眼睛,看了看她那焦急到不知所措地神情,微微一笑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
话还没说完,我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埃娜赶忙闭上眼睛,颤抖着将手按在我的胸口,而她胸前却剧烈起伏着,紧皱的眉头上瞬间便挂满了细腻的汗珠,似乎无法静下心来为我疗伤。看来即使她刚才对我冷若冰霜,心里却还是无法放下我来。我的心微微一宽,伸手便握住了她那只颤抖的小手。
「放心,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
我轻声的安慰着她。的确,小时候有一次我因为贪玩,一不小心将师父视若珍宝的雪梨木床给烧着了,当天晚上我便在师父回来前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结果我躺在床上呻吟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师父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从那以后,我便再也不敢随便玩这招了,虽然说死不了人,不过自己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半死不活的也够受罪了。
埃娜脸上微微一红,嗔了我一眼道:「你死了我都不会担心!」
就在这时,她那只手上微微泛出白光,那熟悉至及的暖流瞬间流进了我的胸口,难忍的剧痛也随之消失无踪了……
「奇怪,这么重的内伤,怎么下午的时候我没发现呢?」
埃娜歪着头想了半天,却没发现她的手正亲昵的贴在我的胸口上。我眨了眨眼睛,立刻胡诌道:「我练的功和别人不太一样,如果不压制住就会反噬主人,尤其当我耗费了太多真气的时候,它反噬得就更加强烈……还好刚才你还没走,不然我恐怕就……」
谁知埃娜却突然从我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眯起眼睛嘲讽地看着我说:「你当我是傻瓜么?明明是你自己弄得,还非要编出这种低级的借口来骗我。你刚才那道冷月无声威力十足,居然这么快就会没力气压制自己的真气了?」
说完便扳过脸去,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才呐呐地说:「我真的很害怕你走了以后会有人来偷袭我……」
埃娜斜着眼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和她对视了片刻,便觉得脸上一阵发烧,扭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就在我正因为被人揭穿了底而脸红耳赤时,又总觉得有些无法理解。刚才我还急力的想躲开她,如今却怎么好像完全反过来了?
埃娜到底还是没有走,而且还睡在了我的身旁。照她的意思是:就算再强壮的身体,自残个七八遍后也会落下个不小的后遗症。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她就不再跟我计较了。
对于她的决断,我除了傻笑以外,就只剩下苦笑了……
而我躺在床上,闻着埃娜那娇躯散发出的幽幽体香,翻来覆去地想着的一个问题就是:「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不过起码有一点是绝对错误的,和一个美女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你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她那柔软娇嫩的肌肤,一侧身就能将她软玉温香的娇腻胴体拥入怀中,就算你明知道她是一条龙,恐怕也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睡得着吧……
记得小时候师父给我讲过很多关于鬼怪的传说,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男主人公的一时心善,而救了一些狐狸、兔子和蛇之类的动物。那些动物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就会幻化成人形来报恩。一般来说,那些动物都会变成美女,用自己的身体来报答男主人公那金子般的心灵,从而演绎出一首首动人的恋曲。只是我当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动物们的报恩方式总是以身相许呢?难道那些救了它们的男人们都一个个丑得找不到老婆么?万一那只动物本身是雄性,难道还要把自己变性了之后再来报恩?
还是阿呆的一番话打消了我的困惑,他说:「那个时候的人,就向往这个,总希望有一个美女主动倒贴,所以他们就喜欢编出这样的故事来给自己一点希望罢了。好像那个老不死,一辈子没碰到过什么像样的女人,以至于性饥渴到只能用这种故事来过过嘴瘾了。」
「……我在告诉他将来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你这个家伙怎么总喜欢将事情复杂化?」
「我在教他看事物一定要看到其内在的本质啊……」
「……你他妈的本质才是性饥渴!」
……
脸上突如其来的微微麻痒让我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伸手一摸,却抓到了一只酥软滑腻的小手。
「你……醒了?」
埃娜缩回了手,羞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我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她那黑暗中晶莹的双眸,好似两颗乌黑透亮的溜圆宝石。
「对不起……」
埃娜赶忙闭上了眼睛,一缕银色的发丝从她耳畔滑落到鼻尖,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摆动着。
「我还没睡着呢。」
看着埃娜像一只被抓住偷吃了鱼的猫儿般紧张的表情,我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埃娜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瞄我,在确定我并不是睡眼朦胧后,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却又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脸上有……虫子……刚才……」
我不禁莞尔。埃娜害羞的时候,还真是可爱呢!呃……再可爱,也不能爱啊。
「埃娜,你是怎么跟校长在一起的呢?」
其实这个问题上次我就想问出来了,但是当时埃娜对我总是爱理不理,校长也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讨厌模样,让我实在是没机会得到答案。
「嗯……我一醒来,就看到校长了啊……」
埃娜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搞清楚我到底问的是什么。
「呃……我是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在校长身边了?」
难不成你是校长生的?
「一醒过来,就看到他了啊,然后就和他一直在一起了……」
我挫败地看着埃娜,好半天才又问了句:「那你醒来以前和谁在一起?」
埃娜这次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眨了半天眼睛,费力的回忆了很久后,才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醒来的时候,眼前都是一片黑暗,然后就有一种很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我,让我感到很安全,很舒服,接着,就又睡着了……」
我刚想说什么,埃娜却突然叫了出来:「哦!我说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你今天下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那个人的气息好像啊!很好闻,很舒服……」
「嗯?难道我现在的气味就很难闻么?埃娜,你这么说我我会伤心的哦!」
「不是不是……」
埃娜摇着头,让那瀑布般水亮的银色长发顺着她光洁如玉的脸颊流淌了下来,遮住了她那绝丽的面容,「不是气味,而是一种感官所无法察觉的气息,而且每个人的气息都不相同。你刚和司凯尔打完时,身上就有那股气息,而且很强烈,现在则变得淡多了……」
「哦?气息?和那个人很像?你确定那是一个人么?」
我好奇起来,听埃娜刚才的话,似乎她说的醒过来以前,是指她孵化出来以前吧,那么那个气息的拥有者,就应该是她的父母了?难道我身上居然有白圣龙的血?晕……
「他……应该是个人吧……」
埃娜用手轻轻撩起脸上的长发,蹙起眉沉思着说,「他似乎总在寻找着什么,每天都在不停的赶路。但是他对我却很呵护,我热的时候,他就把我放到冰凉的水里,我冷的时候,他就把我揣到怀里。小的时候,总是做梦梦到又回到了他的怀里,听到那强劲的心跳声,感到那股很温暖、很安全的气息……」
看着埃娜似猫般慵懒地蜷起身子,脸上浮现甜蜜的笑容,我沉默了下来。原来埃娜,也是个孤儿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似乎总是很悲伤,很沉默。有时候醒来,听到他默默地哼着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却感到心里似乎很难受,想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来……」
说着说着,埃娜脸上又渐渐露出了淡淡的伤感。
「……埃娜,你说你听过他的声音?那么这个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突然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