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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来自地狱的再告全军书”
“他来了!像往常一样,几乎所有的军官都在左近簇拥着他,草原是多么宽广啊!可军人们非要与他挤作一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他的灵魂的热量。他就这样向前走,似乎的确是被推挤着,可他步幅很大,坚定地没有任何怀疑或是疑虑地向前走着。”
“不多一会儿,近卫军战士们的身影终于出现了,一处草原盆地自然装不下那么多士兵,他将这次公开露面的地点设在盆地的理由只是出于这里能把他的声音传得很远,这些无法走进盆地的士兵就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跪了下来,黑压压、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人都披挂铠甲、人人都持着刀枪,他们是军人,这种景象只是在提醒目睹这一切的人军人生来就是这样的!”
“他在想什么?没有人为他欢呼、没有长矛为他敲击盾牌,这一次他不是英雄,那么他想会什么?旷野中万籁俱寂,军人像石刻雕塑一样挺立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是愤怒还是无助?该是愤怒,因为他们的气势竟然驱走了这片土地上的蚊虫和野兽。”
“然后,他站到盆地边缘,万千火把映出他的面孔,他的气色安详和蔼,但他在眉宇之间流转着的情绪却是焦灼的、恼火的、愤怒的、不耐烦的!他轻了轻嗓子,就像预计的那样,所有的士兵都能听到他的这声咳嗽。”
“他要开始了!”
‘晚上好!帝国军人们!我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们中间,有些人认识我,有些人不认识我,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就是他的开场白,可是很显然,他有些着急了!在他说话的时候,聚在他身边的军官们还没找到各自的位置呢!距离最高统帅越近越好,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紧随摄政王殿下的高级军官集体似乎有点混乱,他就更加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出了哼音中的不满和抱怨,这些军官立即停止动作,原地站好,像四野中那些普通的士兵一样挺起胸膛,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他环顾了一遍面前的场景,光明神在上!他面对这么多地士兵会不会紧张呢?会不会语无伦次呢?在场的当事人都该为这位年轻的统帅捏了一把汗。但看看那些耸立在萱草丛里地士兵们吧!他们就从来不会怀疑他,尽管他们没有为他欢呼,尽管他们没有为他奉献欢迎英雄的乐音。但这只不过是因为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要开始了……真正开始了!”
‘今天,大家都已晓得!’(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红字、红底、红色封皮地信函)‘在我们的国土上。出现了一件有史以来最卑劣、最无耻,最令我们感到屈辱的事情!’(他停顿片刻)‘来自西方的侵略者,那些自诩要为我们的国家建立新秩序地人——他们占领了我们伟大的首都!’“怒吼和搀杂着各种方言口音的咆哮由盆地核心处向四围旷野扩散开来,人们在草原上是听不到回音的,可万万千千的士兵却用潮涌一般的音色达成了世所罕见的一幕。他挥了挥手。草原盆地就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他的额头稍稍前倾,所有的士兵便同时屏住呼吸,就像是他们的统帅已经贴近每个人地面孔。”
‘你们相信吗?我再重复一遍,来自西方的侵略者已经完全彻底地占据了都林!’(他狂乱地挥舞着手臂)‘都林!都林!你们相信吗?
那些下等人!那些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开化的下等人占据了神圣泰坦地首都!那是女皇陛下的首都,也是我的首都,更是你们的首都!’(不相信!不相信!千千万万地士兵们愤怒地吼叫着。‘耻辱啊!耻辱!不相信吗?可事实正如我所述!’(他一个人,向万千人叫喊着。‘下等人的国王此时正在汉密尔顿宫的泰坦皇座上饮酒作乐,他的那些野蛮的士兵正在你们的首都奸淫捋掠,耻辱啊!这是女皇陛下的耻辱,也是我的耻辱。更是你们的耻辱!’‘今天!’(他剧烈地喘息着,试图平复怒火)‘这里有没有来自都林的子弟兵?这里有没有在首都参军入伍的小伙子?’“耸立着的士兵群雕中有许多人都高高擎起火把,他们希望最高统帅能够听到、看到。听听他们急促的呼吸、看看他们眼中的愤怒!”
‘列兵!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他在盆地边缘最为靠近高级军官集体的阵列中找到一名年轻的战士。‘托列斯!参军一年,刚满口岁!’‘你是都林人?首都市民中的一份子?’‘是的元帅!我是都林人,土生土长的都林人,我的父母、我的先祖都是首都市民中的一份子。’‘那么告诉我!也告诉大家。此时此刻,假如你面前站着这一个行将闯入家门的侵略者,你会怎么做?’“名叫托列斯的士兵没有回答最高统帅的提问,但这个还没开始长胡子的小伙子突然踏前一步,他用最基本的战术动作无可挑剔地拨剑出鞘,伴随一声金属摩擦的啸叫,骑士剑猛然向着虚空中的侵略者疾刺而出!”
“托列斯大叫”
‘杀!’“年轻士兵的怒吼稍显稚嫩,可草原上的千万勇士立即响应,他们一同大叫!”
“杀!”
“杀,这个单词短促而有力,由士兵们的喉咙深处,也就是他们的胸膛中,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气息如暴烈的火山一般喷发而出。巨大的音浪凭空制造出强劲的风,风带动董草,带动火把的浮光,天上天下,地动山摇。”
‘不!不!不!没有那么简单!’(他笑呵呵地打量着毅然决然的年轻人,状似自己不嗜杀戮,难道人们都忘记了?他是圣徒。‘杀人!只是在肉体上毁灭敌人的一种手段,这种手段虽然有效,但杀人并不能够抵消卑劣的下等人加诸在神圣泰坦、我们的祖国母亲身上的耻辱!’(他残忍地、狰狞地、古怪地笑着,就像刚刚从地狱魔窟中攀爬而出)‘你们以为杀死面前的敌人就能让杰布灵要塞死难的六万一千名勇士复活吗?你们以为杀死面前的敌人就能让多瑙河回复往日地湛蓝吗?
你们以为杀死面前的敌人就能让废墟下的布伦要塞拔地而起吗?’(他等待着他地士兵,他的士兵没有回答,这自然令他更加失控)‘不!杀人是手段。只是手段!我们要做地是在精神上摧毁敌人,我们要摧毁下等人的意志、摧毁下等人的信仰、摧毁下等人聚居的棚户!’(这一次,士兵阵营中间响起了久违的欢呼声。不过这还不会令他心满意足,他还没有达到目地。他还没有看到所有的泰坦战士全部变成只为复仇的野兽)‘都林陷落了!真的陷落了!’(他的声音突然低落,并向所有的士兵垂下头)‘我想知道,我深深爱着的祖国到底是怎么了?她犯了什么错?光明神为她冠以神圣之名,那又为何让她承受这种耻辱?’(他望着望不到边的士兵阵营,士兵们茫然四顾。是啊。这是为什么?‘无耻的侵略者!卑劣的下等人!他们地肮脏贪婪令神明不敢侧目,他们的食欲就像沙漠里的尸虫,他们一直做着这样地梦:让世上最伟大的巨人卑躬屈膝,在强权和刀剑下瑟缩地跪伏。有人要做他们的奴隶吗?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他用颤抖的手指不断指向四面八方,士兵大叫)‘不!不!不!不做下等人地奴仆!’‘那就让他们去做梦吧!’(他拨刀了,黝黑的刀身在宛如火海的草原上绽放出疑似爆炸过后的炙烈豪光)“以刀影反射的光芒为讯,盆地周边突然燃起数座火头,这个时候,若是远天上的造物主在向这边观望,这位伟大的神明一定会看到泰坦战士点燃了久居数月的帐幕。”
‘你们难道已经忘记了吗?那些帐幕并不是你们的家。你们的家被下等人霸占着!还在惦记家中的妻子儿女父母兄妹吗?相信我!他们不在了,即便他们还活着,也是在敌人的淫威下过着猪狗不如、尊严丧尽的生活!’“够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真的够了!看看你的士兵吧。他们双眼红肿,他们热血沸腾,他们已经不会思考了!他们被你堆砌的辞藻迷惑了,他们被你反复强调的下等人给激怒了!他们不再认为这是战争。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一群发狂的野兽。对于野兽来说,生存才是必须的!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剥夺他人的性命,他们是野兽,他们必须遵守这项自然的法则。”
‘全军都有了!听我口令!向——后——转!’(他大声命令着他的士兵们)‘向着战场、向着首都、向着敌人!前进……’(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撕声叫喊)“一个团、一个师、一个军、一个纵!草原上,复仇的大军迫不及待地踏上征途。士兵们寒着脸,好象这次就是玩真的。他跳上雷束尔,任其在前进着的大军中左奔又突,当身处队列中的士兵看到他的身影时,草原深处就会爆发出一阵热过一阵的欢呼,‘安鲁哈啦’!这是水仙骑士;‘摄政王万岁!’这是近卫军官兵;他就徜徉在欢呼的海洋里,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肯定不是一个合格的史记官……因为我累了,我该追上他的……”
奥热罗男爵夫人合上厚重的史籍,并把这份异常珍贵的文献收到旅行马车的暗阁里,然后她便吩咐侍者吹熄马灯。
黑暗中,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一处高耸于草原上的小丘顶端勒住了狂奔的雷束尔,他从怀里掏出糖块儿,身下的老伙计立刻乖巧地凑过头。
奥斯卡颇为自得地打量着横陈于眼前的图画,旷野中,数条燃烧着长蛇一直蜿蜒向西,在每一条火蛇的近旁都有一个醒目的标记,那是一座座用松木搭建起来的箭头形状的指示路标,松木上涂抹了煤油,此时正在剧烈地燃烧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就是各个部队的前进方向,如果不出意外,在一个星期、最迟也就是半个月内,这支庞大的复仇军团就会抵达目的地,在那里,他们会把开战至今积压起来的郁闷、悲愤和怒火一股脑地宣泄而出。
泰坦帝国实际上的统治者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了,他只得向刚刚追上来地几位军官招了招手。
“是……是哪支部队……负责收复首都?”
总参谋部代长官加布里约翰特上将一脸奉承地凑了上来:
“回报殿下。是首都战区的四纵!不过……依我看!最有可能先于各部收复首都的就是四纵第三十六军,您别忘了,三十六军军长就是前一任都林卫戍司令!我刚刚听说……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现在就已赶到所有人地前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淡淡地笑了笑。他什么都没有说。
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的妻子是个聪慧地女人,尽管敌人的突然而至令她彻底慌了手脚。但在经历了一个下午的动荡之后,利斯卡佳已经完全能够胜任她在此时此刻的工作。
作为冯·休依特·阿兰元帅的家人,利斯卡佳清楚地意识到一定会有麻烦找上门,她在想到这里地时候不禁有些自责,她该听从那位将军的劝告。带上老人避出都林,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许泰坦人依然像从前那样尊敬阿兰元帅,可在敌人眼里,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就是死对头……一定会有麻烦的!
银狐圆瞪着眼,大敌当前,他的目光和神情又恢复了以往运筹帷幄时的风采,他的别媳妇已经安顿好了孩子,现在正把家里存留的大量文件和地图投进壁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