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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这是什么?这可真是见鬼了!这是什么?”
卢卡斯平息了一下心口翻腾的气血,他就知道最高统帅必然会有激烈的反应,但他还是被竖起了全身寒毛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吓得惊慌失措:
“殿下!您……您不是看到了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奥斯卡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那是……那是……”军情副局长结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还是不敢开这个口。
“说!”最高统帅发出一声怒吼,他受够了!
“那是……民族叛徒、人民公敌!伪善者、阴谋家、野心家、战争狂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十大罪状!”卢卡斯大声回答,他在接到这份“密报”的时候只看到标题。内容是他一死了之也不敢仔细去看地。
奥斯卡喘了几口气,军情副局长的高声回答反倒让他平静下来。他背着,捏着信纸,在室内踱了两个来回,然后便坐回他地冰熊沙发,尽管他仍冷着脸。但情绪如常,就像刚刚那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患者已经被送回精神病院了。
“这东西是从哪得来的?”
卢卡斯又开始结巴,他还是说不出口。
“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
军情副局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考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地耐心?那和考验自己的脑袋有没有连着脖子是一个道理!
“殿下!是从首都的大街上……拣……拣来的!”
“从首都大街上拣来的?”奥斯卡竟然颇有兴趣地笑了起来,“好啊!是谁发现了这么重要的情报?我该奖励这个幸运儿!”
卢卡斯不敢做声,他知道最高统帅是在挖苦军情密探的后知后觉!
这份标明帝国摄政王十大罪状的传单已经在一夜之间传遍首都周边地区,包括临近几省在内的各大城市都发现了类似的东西,不同地只是传单纸张的材质。
“别像木头一样在那呆站着!有没有线索?难道我养的是一群只会哼哼地猪猡?”
卢卡斯翻了个白眼,不过摄政王殿下还会骂人,这就说明他还没被气得发疯!如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真的疯了。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喊大叫,而是不发一言,把他见到的生物都杀了!卢卡斯听杀手保尔提起过一次。那是摄政王殿下“旅居”德意斯时的事。
“到目前为止,军情本部已经成立了包括十五个专案小组在内地联合调查……”
“你说够没有?”
卢卡斯只得换一种说法,“到目前为止,军情本部和地方司法部门已经抓获了三十余名参与派发传单的……”
“除了见钱眼开的流浪汉还会是什么?你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呵呵……哈!让您说中了!”军情副局长尴尬地抓了抓头。他得再换一种说法,“我的殿下!初步预计,这起重大案件大概是……”
“不!不!不!”帝国摄政王立即叫停,“哦啦!光明神在上!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军情副局长吗?你知不知道我的军情副局长在说些什么?别用预计、大概这类的字眼形容这件事,我都替你害臊!我都替你感到羞愧啦!”
卢卡斯咬着牙,世上没人天生就是挨打挨骂的命,军情副局长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殿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遗憾地告诉您,除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军情部门直到目前仍未就此案取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紧盯着突然挺起胸膛的大学毕业生,这位神经兮兮的最高统帅在观察片刻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他那喜怒无常的性格真的会让人发疯!
“卢卡斯!这就对了卢卡斯!”最高统帅走到军情副局长身边,他还大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知道吗?如果你只是一味的谦让、一味的容忍,就像我对首都贵族做的那样!迟早你会落得一个一事无成的下场!”
“您……意识到了?”卢卡斯是真的有点惊讶,大抵就是在由卫国战争的战场上归来之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越来越深不可测。
“很难理解吗?”泰坦摄政王又拿起了那份揭示了“人民公敌”的传单:
“南方贵族消停下来,歇过乏的首都贵族自然不甘寂寞,他们要趁我不备搞些新鲜事,这是必然的!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相信莫瑞塞特王朝甘心向安鲁交出皇帝的冠冕吗?即使阿莱尼斯愿意又如何?那只是她一相情愿的念头,这个帝国并不全是她的,莫瑞塞特王朝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皇室成员、外戚、忠于莫瑞塞特的首都贵族和世家门阀,有支持我的人,就有反对我的人!对这一点我一向都清楚得很!”
“看来您不是一般的清楚,而是提防得紧呢!”
“你是在恭维我还是在嘲笑我?”奥斯卡皱起眉头,卢卡斯的脑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哦抱歉!”果然,口不择言的军情副局长连忙掩住嘴巴,卢卡斯恨不得一刀割了自己的舌头。
“在所有人都以为大事已定的时候,一直苦守良机的首都贵族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我得承认!都林城里的酒囊饭袋并不全是废物!”
“是!是!”卢卡斯只得做回应声虫。
“首都的治安情况怎么样?”
军情副局长不敢马虎,“殿下!为了策应军情部门和司法部门的大搜捕,首都卫戍区在事发当天便已宣布戒严令,驻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塔·冯·苏霍伊将军还在市中心的重要地段和主要王宫设立了炮位: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第一团实弹入驻汉密尔顿宫;红虎一部在天鹅山休整,另一部在西贝格堡待命,这两支部队合兵一处就是一个整编骑兵军——随时都能驰援首都!”
“就这些吗?”
“就这些了!”
奥斯卡看了看手里那份“磐竹难书”的罪状,又看了看满脸自信的大学毕业生,“那些老顽固隐藏了这么久,他们要是敢把这份东西贴在我脸上,就不会在乎布防首都的驻军!他们想要漂亮地赢我一次!你信吗?”
迪亚巴克尔摇了摇头,他自然是不信的!
奥斯卡笑了笑,他把信纸丢到壁炉里,“哦啦……我也不信!”
相信再过不久,泰坦摄政王就会知道他的信心完全站不住脚,事实会证明他错得十分离谱。
第三十五集 第五章
天一直皱着眉头,从清晨到正午,始终不见舒展。太阳在天外形成一个亮黄色的圆盘,有些阳光,但也总是稀微淡薄。
天气不好,这其实没什么要紧;人的心情不好……若是单纯以情绪而论,心情不好的人大可分为三种:有些人的态度是你让我难堪,我也不让你好过;有些人则是大吵大闹、大发雷霆、甚至对无关的人都会恶语相向:最后一种人……喜怒哀乐不形于色,表面上总是悠然的样子。
遇事能否沉得住气——全然在于一个人的深思熟虑的程度!
阿欧卡亚·席瓦·威夫敏斯特女伯爵是在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与家族的掌门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话虽这样说,可阿卡并不知道事情要从何说起。
在女伯爵受过的传统泰坦贵族教育中,有一条明训是她为人处世的基准——凡天下女子,都应以稳重谦和为本!
阿卡一直以为,只有做到心神怡静才能培养出高尚的品位和丰富的情趣。即使是生性妖娆浮华的女子,只要她为人诚实,待人处事周到热情,性格上没有怪癖,不会做出让周围人生厌的姿态……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惹人憎恨,反而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眼中的焦点。
自然,好的女人以好的一面吸引人,而那些自命不凡又或正经得太刻板的女人……我们一样会留意这样的女人,可是以一种挑剔和厌恶的眼光看待她们。于是,无论是在言谈话语中。还是在走过来坐下地动作中,乃至站起来而去的背影中,品行不端的女人总能让人挑出毛病。
若把女人受人憎恶地程度分作由一到十这样十个等级。那么阿卡会毫不夸张地告诉所有人,她的旅伴地等级是二十八!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小姐会有多么惹人生厌?阿卡不会在这种事上浪费口舌。但她最憎恨的就是那些说话自相矛盾,或者动不动就贬低他人的人。恐怕这样的女人最后只能在悬崖上地修道院自生自灭。
从安鲁哈啦出来一趟可真不容易!阿欧卡亚深有感触,安鲁军事统治局秘密调查局为了策应最高负责人,也是保密起鉴,女伯爵不得不搭乘一位老小姐的马车进入泰坦……
这个二十八岁的老小姐到底会有多么惹人生厌?刚刚我们已经谈到了!她是妖娆的。也是浮华的;她待人不诚实,说话总是自相矛盾:她坐姿不好、走路的姿势也不好,举手投足都是一副轻佻放荡的样子;她老是贬低他人,说着这个不如她、那个不如她,她看不起任何人!
阿卡和这样一个女人同车,一走就是二十多天,如果不是女伯爵的性情不允许她那样做,她就一定会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刺旅伴几剑。
从进入泰坦南方的那天开始,阿卡就已预感到她地旅途必然萧条惨淡。天空久无晴日,长雨绵绵。从旅行马车的车窗里远眺周遭的山峦,女伯爵不禁黯然伤神,她地思绪和情感都包裹着空落和寂寞。一想到眼下这段虚飘不定的恋爱,不由得又陷入到无尽的惘怅之中。
还好!她的旅伴总算在一个地方和她有着共同之处,二十八岁地老小姐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老处女,就在不久之前。她怀了孕,又生了一个儿子!不管怎么说,阿卡为她高兴,可老小姐并没有结婚,那么这件事就有点麻烦,和女伯爵一般处境。
“至少你能和你的孩子在一起!”阿卡这样安慰她的旅伴。
“谁说的?”老小姐近乎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口,“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他是私生子,光明神不允他以私生子的身份存活于世!”
“那么……我还是比你幸运!”阿欧卡亚笑了起来,“我的孩子被一位高不可攀的夫人抚养着,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哈哈!那你比我更可怜!”这就是老小姐最让人讨厌的地方了,她一点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遇到别人的好事她总要极力诋毁:
“依我看!哪来的什么高不可攀的夫人?如果真有一位这样的夫人,她一定是抢走了你的孩子,而你又无法拒绝!所以说……和我比起来,你只是个可怜虫,我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孩子,而你呢?你为你的孩子做过什么?把他拱手送给一位高不可攀的夫人?这可不算!等到将来孩子长大了,他不认识你也就罢了,一旦他了解真相,你猜怎么着?他不会感谢你的怀孕,反而会憎恨你!厌恶你!他会指着你的鼻子向你质问,你为什么要遗弃自己的亲子,你为什么要……”
“够了!”阿卡打断喋喋不休的老小姐,谁能给她一把剑?她要宰了这个长舌妇人!她要喝她的血,她要抽她的筋!她……她想夺回自己的孩子!可该死的!理智告诉她在面对那位“高不可攀的夫人”时,她得保持克制和冷静。
摄政王其人总有忙不完的事情,他与阿卡一度断了音信。阿卡要通过三方确定的情报才能知道男人的一举一动,想想真是好笑,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她还要在写明他的日程通报上签字……似乎,她只能通过军情局派送的日程通报来思念他,她于他已经无话可说,只是放不下心里的思念。
4月12号,女伯爵的车驾距离布拉利格要塞还有两天的路程,刚刚用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