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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
第十六代安鲁家长一下子就被难住了!是呀!他怎么知道?他只是听人们都那么说而已!再说时间过去四百年,谁能说得清四百年前的每一个场景?
“那么就是说……您邀请我到这座圣殿来……就是为了要我像先组一样接受巴别索斯派的福音和教义?还是说……历代安鲁家长都得走一个这样的形式?”
“不!你误会了!”老修士连连摆手,“自从与罗曼教廷达成不战之约,按照协议内容。莫瑞塞特皇室和安鲁都已重新接受传统宗教观点,两大家族于巴别索斯派已经完全没有干系!”
“恐怕只是表面上吧?”奥斯卡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如果真的与巴别索斯派撇清干系。那枭馘隐修会又是哪来的?
“让您说着了!”老修士用一副喜滋滋的面孔打量着年轻的泰坦摄政王,“今天请您来,就是想与您探讨一下莫瑞塞特皇室、安鲁以及枭馘隐修会的关系,换句话说……就是莫瑞塞特与安鲁的关系。枭馘隐修会只是把两大家族联系到一起的一根纽带!”
奥斯卡有些了然,有传闻说历代莫瑞塞特皇帝在加冕之前都要学习一门课程,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我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合适……”泰坦摄政王有些犹豫,“按照您的说法,莫瑞塞特皇室与我的先祖曾经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接受来自光明神的福音和教义,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莫瑞塞特与安鲁的关系要比血缘联系还要紧密?”
“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好小伙子!”老修士乐得直拍手,“你能体会到这一点,说明咱们的开局十分顺利!我还可以告诉你,枭馘隐修会为什么能成为莫瑞塞特与安鲁的联系纽带?正是因为隐修会根本就是由莫瑞塞特和安鲁共同创立!能够受邀入会的成员都是国内最有名望的科学家、文学家、思想家、政治家!正是因为这些会员的智慧和隐修会的干预,莫瑞塞特在与安鲁爆发矛盾冲突的时候才能屡屡逢凶化吉,这也是王朝和安鲁这样的封疆大吏武装军阀共存四百余年相安无事的根本原因!”
奥斯卡突然联想到一件事,“在三世陛下决定组阁的那段时间,在阿莱尼斯最初执政的那段时间,宫廷里面有传闻,说是一个神秘的幕僚团体在给皇室出主意——就是你们?枭馘隐修会?”
老修士贪婪地吸了一口酸枣酒,没有言语。
“你们可以帮助莫瑞塞特皇室度过难关,为何不见你们帮助安鲁呢?我就没听说家里有人提起过枭馘隐修会!”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斯封那迪!由他向你解释自然最有说服力!”
“斯封那迪?光明神的第二使徒?这又是谁?我认识吗?”
老修士耸了耸肩。“从时间来看……你不认识!但你回去以后可以查查安鲁的族谱,你总能找到拜尔雷安鲁内塔加波这个名字!”
“拜尔雷?你确定你说地是我的拜尔雷叔叔?我父亲的大哥哥?他死了三十多年了!”
神明地第一使徒点了点头,“恩!是啊!光神明的第二使徒大抵就是在那个时候选择皈依。”
奥斯卡张口结舌。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还接受不了如此多地重大机密一股脑地灌进耳朵里!
“你猜到了吧?每一代。莫瑞塞特皇室都会派遣一位嫡系成员皈依隐修会,而安鲁同样如此!皇室与安鲁的共存在于双方的信仰根基是一个不容见于天日的天大的秘密!”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突然很想见见那位从未谋面地亲叔叔,“拜尔雷……哦不!我是说斯封那迪!我能不能……”
“你当然能!”老人打断年轻人,“不管是莫瑞塞特还是安鲁。都是神明的孩子,神明选择莫瑞塞特治世,选择安鲁御敌!这也是莫瑞塞特与安鲁共存相依的依据。不过最近几年的世事发展已经说明……安鲁很可能要反客为主!所以在这之前,咱们得分析一个重要的问题!”
奥斯卡点了点头,有些事的确得好好分析分析。
“我得说明一点……”贡革斯拉长声音,他摆出一副教授学徒的样子:
“不管是基于信仰还是两大家族的自身利益,你要明确!莫瑞塞特与安鲁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只可协同合作,不可分割、不可抽离!”
“为什么?”奥斯卡同样拿出虚心求教的态度,他没忘记自己是在先祖和家族获得神性地教堂里。若是换作平常。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说这话的人投入军情局的秘密监狱,因为他一直要做地就是由泰坦的统治阶层中抽离莫瑞塞特的影响力。
“这个问题很复杂,但你一定能理解!”老人边说边把方桌上的酸枣酒推到摄政王手边。“醇酒,历经采摘、发酵、萃取、陈酿,这一切才使得醇酒拥有了品质和最重要地文化底蕴!莫瑞塞特统治泰坦四百年,四百年统治经验和统治内涵的积累造就了今日的泰坦。你若是不去利用这个厚实的统治根基,转而以安鲁的方式加于泰坦……”
老人顿了顿,“相信都林目前的局势必然让你头疼不已!这就是你尽力排除莫瑞塞特的结果!世上所谓保皇党,保的就是历史底蕴和统治根基!你若是动摇了这一切,你的统治必然难以为继,所以你得从长考虑。”
“这点我懂,可具体怎么实施?我若为皇,置阿莱尼斯于何地?”
“世上的人都喜欢钻牛角尖!”老修士突然开朗地笑了起来,“阿莱尼斯是你的妻子,更重要的是,她爱你,你也深爱着她!比起你的父亲和小米卡,比起莫瑞塞特九世陛下和贾伯丽露皇后,你们俩个的结合不但成功,而且无比幸运!这在莫瑞塞特与安鲁尝试结合的历次试练中是不多见的!而且……现在看来,你和阿莱尼斯做得比任何人都彻底!”
“莫瑞塞特九世陛下和贾伯丽露皇后?他们怎么了?据说他们是世上最浪漫的爱侣!”
“呃……”老人有些犹豫,不过最后他还是无奈地摊开手,“真相必然和流传了一二百年的说法有些出入,在九世陛下执政时期,莫瑞塞特和安鲁的关系搞得很僵,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隐修会力促两家通婚和解,只不过……九世陛下不太喜欢和女子相处……他……”
“真是算了吧!你快别说了!”奥斯卡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历史是怎么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传说中的一位痴情男竟然是个鸡佬,那座极尽浪漫奢华的贾伯丽露夏宫只是为了“浪漫”历史而已!
“呃……我说到哪了?”老修士像小孩子一样抓了抓头,打岔打断了他地思路。
“你说我和阿莱尼斯是最幸运的一对。还说莫瑞塞特与安鲁在结合的问题上尝试过许多次,但只有我和尼斯做得最彻底!”
“没错没错!”老人连连点头,他曾是一位莫瑞塞特亲王。他自然看得十分清晰。“总结历次结合地经验教训……不是皇室太过强势,就是安鲁太过固执。排除两大家族共同的信仰,我是指来自隐修会地因素——莫瑞塞特总是担心安鲁会取代它,安鲁总是害怕莫瑞塞特会取缔它,这两种情绪导致两大家族的误解越来越深,最后导致陷入彼此制造的意识陷阱中难以自拔!”
“我……我还是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老人摆了摆手:“说白了就是自你和阿莱尼斯之后。莫瑞塞特和安鲁就是一家!不管是血缘还是信仰!一家!一家的含义你懂吗?往后地区别只在于主次的问题,但主次的问题若是解决不好,你们俩很可能会把这件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事给搞砸了!”
“这么说……枭馘隐修会支持我?”奥斯卡有些期待,只要想到自己的祖先是在门外的神堂获得安鲁的一切精神,他就感到无比雀跃。
“不!我们不会主动影响世事,而是协助你理清头绪、认清问题!隐修会数百年来一直如此,我们不会告诉莫瑞塞特或是安鲁该怎么做,只是给两家人提供备选答案而已!”
“可问题到底是什么?”奥斯卡大摇其头,“安鲁会成为新的皇室,成为新皇的安鲁不可能保留旧有的格局:同时!成为新皇地安鲁更不可能依靠莫瑞塞特的旧有模式!政权重新洗牌就代表整个上层统治集体发生了本质上的位移!不管是结合还是分离。莫瑞塞特下台是事实,安鲁上位也是事实,这两个现实围绕着政权归属存在利益上地巨大分歧。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不就是问题吗?”老人的指节敲了敲桌面,坚定而有力:
“围绕这个最大的矛盾,不管安鲁以怎样地格局维系统治,都不是莫瑞塞特的格局。你会无法避免地遇到保皇党的问题,不过你别忘了!枭馘隐修会是两大家族的信仰根基,即使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但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隐修会必然会做到慷慨无私!”
奥斯卡百无聊赖地靠进石椅,“换句话说……除了精神上的支持,枭馘隐修会也对这个现实无能为力?”
“怎么会?”老人极有自信地吹着胡子,“就像算术题,再难的问题也有正解;就像门外满墙的经义,最晦涩的字句也有一个正确的译义!谁说安鲁和莫瑞塞特的矛盾不可调和?除非……”
“除非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神明的第一使徒又开始卖关子,“你得自行发掘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我只能说……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是繁琐一点,理论上还是非常浅显易懂的!”
奥斯卡胡乱动着脑子,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再自己为难自己。
“能提个问题吗?也许有些冒失!”
老修士敞开手,“请便……”
“光明神……光明神真的是……一个人?”奥斯卡抓了抓头,他不知道这样说是否贴切。
老人把手掌放在心口,“无论光明神是神还是人,枭馘隐修会的说法是神性存于一心!”
奥斯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人可成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修士笑呵呵地打量着年轻的野心家,他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十足十的野心家。“奉劝你一句,即使人能成神,你也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花心思!除非你想见到他!”
“他?他是谁?”
贡革斯指了指天花板,寓意不言自明。
“最后一件事!”老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到底想不想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瞻仰一下!机会难得,即使是枭馘隐修会——除了我再也没人有这个权利!”
“什么?你说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和一个患有妄想症的精神病人打交道。
“我是说光明神!”老修士在提到神明的名讳时便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他就葬在峰顶的一处洞窟里,隐修会的前辈在此地探索了数个世纪之后才勘破殉道福音中的玄机,我们找到了光明神的墓葬,我们还……”
“等等!您等等……”泰坦摄政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即使他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在已知的神教世界里听闻这样的事情还是令他感到心惊肉跳。
“您是说……光明神……光明神真的……真的……”
“死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奥斯卡一边艰难地吞咽口水一边上下动作僵直的脖颈。
“理论上来说……光神明的确死了!”
“现实……现实上呢?”泰坦摄政王一边发问一边在胸口疯狂地划,着十字手势。
“现实上……”神明的第一使徒还是把手掌放在心口的位置:“所谓的神性存于一心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