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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围绕周身的体外灵脉渐渐平稳之后,展飞鸿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破败的景象,已经躲在金『色』灵压后面的火炕。
“这,这都是我干的?!”他望着一地黑压压的灵丹妙『药』,很快便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多么大的祸端。
听到他的声音,中年郎中和苏传芳相识一眼,金『色』灵压化为无形。中年郎中皱起眉头走到展飞鸿跟前,左瞅瞅右看看,企图要从他的外表看出些什么。
但瞧了半天,他仍然没有发现端倪,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你这碧丝镰刀蛛从何而来?”
展飞鸿对于拆了人家房子,毁掉千百丹『药』的事情颇为抱歉,所以原原本本地回答道:“造化,是我从隐苍山半山腰的一个石洞中碰见的,歪打正着地结成了化血祭,它就此便是我的本命兽。”
“隐苍山?”中年郎中下意识点点头,忽地叹道:“看来。。。。。。唉,小子,你能够凭自身的本事收了这只六星凶兽,称得上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展飞鸿虽然想告诉对方,他捉造化的时候,它不过五星而已,全因为黑『色』龙胎的关系和那只该死的木腾蛙,才晋升为六星凶兽的。假如当初他碰见的是现在这种水准下的造化,早就被它那一对镰刀前足给砍成七八节了。
六星凶兽的实力,完全在三名灵化期大圆满的灵修手下安然无恙,甚至反杀其二!
但一想到要撤出黑『色』龙胎和殷飞的死,展飞鸿便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两件事,哪一件事道出来的后果,都不能小视。
“先生,这些『药』,实在对不住您了。如果您不嫌麻烦的话,我一颗颗捡起来再帮您重新收回?”少年转移了话题。
“洒了就洒了。”听到展飞鸿的话,中年郎中也没再多问造化的事情,摆摆手说道:“这一屋子丹『药』我还是赔得起的,你就不必管了!”
说着,他挥起来的手掌朝下一压,大片大片的金光在丹『药』洒落的范围印了下去,片刻之后,所有灵丹妙『药』都被压成烂泥,并且深入地下足有三寸有余!
中年郎中再一挥手,这片深深陷进去的地面便恢复如常,再也看不出有数之不尽的『药』泥埋在其下。
收拾完毕,他扭头对展飞鸿说道:“你和那女娃速速离去吧,惊醒的村民,由我来解决。”
展飞鸿扫了一眼周边的民房,几乎全村一半的住户都点燃了油灯,窗户缝和门缝中藏着不知多少双眼睛。
说来也是,被他这样惊天动地大闹了一场,那些个村民又怎么可能不被惊醒,偷偷窥视究竟?
“前辈的恩德,晚辈牢记在心,若以后有机会的话,定会相报!”
双手一抱拳,少年诚恳地道了一句感谢的话,急忙走向火炕那边。毕竟他们二人尚有南宫彬在追杀,这般暴『露』行踪可不是什么合乎常理的作为。
中年郎中微微一笑,眼中流光回转,喃喃地低声说道:“希望用不了多久,咱们二人可以再次相见。”
。。。。。。
展飞鸿来到火炕跟前,发现苏姑娘正坐在炕上裹着被子一脸莫名地望着他。
“瞧这精气神,病势好了七八成。”
他不禁舒出一口气,伸手便要将苏传芳抱在怀里。
“哎,我自己能走啦!”苏姑娘眼瞅对方的双手就要伸入被子,揽住自己的腰肢,脸蛋腾地红了起来。
她不说还好,一说展飞鸿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怕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吗?”他『摸』『摸』鼻头,掩饰道:“再说,你跑的也没我快。。。。。。”
“哼,那你也要先问我一声好不好?哪里能够直接把手往人家的被子里伸呀!”苏传芳蹙起眉『毛』置气道。
展飞鸿歪了下脑袋,忽地将双手抽出,二话不说便连人带被子一块抱在了怀里,两脚一用力,嗖地跨出数丈距离,飞窜不止。
“喂——”苏姑娘被他的举动给闹愣了,等到两人跑出去五六十丈,才明白过味来。
这个坏家伙,跟我呆的时间长了,也学会装笨耍滑!呸呸呸,是他装笨耍滑,我才没有呢!
苏传芳想着想着,从耳根子一直红到了后脖颈,她不禁想要挣脱展飞鸿的怀抱,可稍稍地挣扎了一下,却觉得少年的怀抱异常温暖,尤其是贴在胸膛那小手传来的跳动感,震得她骨头都要酥了似地。
“算了,就让你占一次便宜。。。。。。”扭扭身子,她反倒与少年挨得更紧,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渐渐地合上了。
。。。。。。
数日之后,霸仓县城内来了一名访客。
“参见家主。”望着眼前这位突然现身的中年人,南宫彬挥袍便跪。
“免。”这中年人与南宫彬一样,双手未动半分便将南宫彬给掺了起来。“彬儿,我想你应该知道,爹爹此行的目地吧?”
“孩儿略知一二。”南宫彬毕恭毕敬地答道。
“知道就好。”那中年人面无表情地略微点头,继而质问道:“眼看这天下灵武大会开办在即,你为何在这儿节骨眼上惹出这等麻烦?”
南宫彬似乎早就料到父亲会这样质问自己,不紧不慢地答道:“孩儿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中年人如刀子一般锐利的眼神闪了出来,扬起头说道:“你二婶可是伤心得很呐,最好给我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
“请爹爹附耳过来。”南宫彬凑前一步,朝中年人的耳边一阵私语。
“什么?”听过南宫彬的话,中年人脸上顿时挂上几丝严峻,他凝视了南宫彬好久,方说道:“若真与你说得一致,我倒要奖赏你了!”
第九十章 擦屁股
“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两个人的?”中年人神情闪烁之后,板起脸问道。
南宫彬眼神一愣,他原以为父亲的谈话内容会就此扯到如何抓捕上面,没想到竟然刨根问底了起来。不过作为南宫当家的儿子,他很清楚什么事情可以撒谎,什么事情不能撒谎,尤其是面对这位每日都要处理大大小小事件无数,阅历鲜有人能够攀比的家族执掌者,更是不能随意编造。
班门弄斧这种事情,他南宫彬是绝不会犯傻去做的,所以只得原原本本地答道:“回爹爹,这二人之中的女子,本是由家中两位我派遣出去办事的杂丁发现,后因那少年出手纠缠,才走到了一起。”
“哦。”中年人轻轻应了一声,继而问道:“那杂丁呢?”
南宫公子垂下的脸庞不禁有些难看,他慢吞吞地说道:“他们已经被孩儿。。。。。。处理掉了。”
虽然杂丁这种最为低等的下人对于南宫世家来讲多如牛『毛』,但想要他们的『性』命,也需惯上个罪名,然后在众人眼前解决,像这种不明不白的死法,会惹来些许麻烦也说不定。
而且,这种杀人灭口的狠辣风范,和他在亲人眼中的形象颇为不符。
但下一刻,南宫当家的话语,彻底打『乱』了南宫彬的心情。
“处理的,可否干净?”只听那沉稳的声音,连半分犹豫的间隔都没有留下,直接问了下去,好似人家根本就知晓南宫彬实际上的德行一般。
“这四人身无牵挂,不会有问题。”南宫彬赶紧答道,神『色』间泛起了微微的慌张。
南宫当家一眼便瞧出了儿子心中的疑虑,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先问问你为何下此狠手?”
“孩儿不敢!”南宫彬的头更低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父亲的威压。
见到南宫彬诚惶诚恐的模样,中年人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所缓和地说道:“也许你认为我平日里对你关心不足。但你生在四大世家之一,就应当明白,我是这南宫家的一家之主,不可能像寻常家庭那般天天陪着你,把你当成一个宝贝疙瘩般宠着。”
“孩儿明了!”南宫彬仍旧不敢瞧他父亲一眼。
“可这并不等于为父我不了解你。”南宫当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接着说:“我终归是你的父亲,就算明面上过问的不多,暗地也要把你的『性』子『摸』实才能安心。幸好彬儿,你没叫我失望!”
南宫彬听到这里,终于喘了一口气,抬起头说道:“多谢爹爹夸奖!”
中年人微微一笑,忽地伸手拍了儿子的肩头,言道:“像那种心『性』善良,人畜无害的人,在咱们这种大家子里面,恐怕连生存下去都十分困难。但你要是个横行霸道,恶于言表的纨绔,我也不会指望你能有所作为了。”
南宫彬隐约记得自打懂事以后,父亲就再没有过这般亲近的行为,没想到今天突然动了心意,想要好好地“教导”他一番。
他只得半弯着腰,老实听着。
“不成想,也未曾有人教你,你便学会了一名世家子弟的为人处事之道,光是外面的名号,在你们这一代里面就无人能及。”南宫当家脸上显出一股自豪之『色』,“我承认,你比起为父当年。。。。。。可以算是青出于蓝!”
听到父亲这般夸奖自己,南宫彬的嘴角终于稍稍撇起。
“譬如这林家庄一事,放在当年,我就没那个胆量赶尽杀绝,无论老弱『妇』孺,半个活口都不曾遗留下来!”然而那中年人话音一转,扯回了正题。
“爹爹,您知道了?”南宫彬那刚刚『露』出笑容的嘴角立刻僵住,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父亲竟然猜到了林家庄的血案乃是他亲手所为。
看到南宫彬的失态,南宫家主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当真以为,屠戮一个中等的二流世家,是随便来个人都能够做到的吗?这霸仓县是咱家的地界,即便有人能够做到,家中又怎会没有眼线留意?再说了,光靠一把火就想掩盖事实,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听到这番话,南宫彬的心渐渐凉了下来,可笑自己还以为能够利用那妖女的身份瞒天过海,看来,并不是将他分配到这霸仓县内,就等于将其完全托于他手,该有的情报和消息,本家是半点不会落下的。
“孩儿知罪,请当家责罚!”想罢,他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但他这一跪,又被中年人用无形之力给阻了下来。“彬儿,为父有说过要责怪于你吗?”中年人皱起眉头,问道。
“那您的意思。。。。。。?”南宫彬一听话有转机,连忙问道。
“的确,那林家庄是你二婶的娘家。但比起那两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中年人斥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彬儿,你记住,别怕自己下手狠,等你以后到我这个位置,你不够狠,就只有被别人栽赃陷害,玩@弄至死的份!”
南宫彬心下一喜,这话无同于在告诉他,下任家主的着落,十拿九稳了。
“当然,这瞒天过海的能耐你还要多加磨练,凡事尽量想得全面一点,为父可不能给你擦一辈子的屁股。”中年人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爹爹,您帮我——”南宫彬话说到一半又咽回肚子,不过那颗忐忑不止的心,总算是稳妥住了。
有南宫世家的家主出马,还怕白的变不了黑,黑的变不了白吗?
“至于那妖女的功劳,你就不要再想了,事情办成这个样子,总得付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