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手中的刀左右一分,我只觉一阵厉风扑面而来,他的身影也模糊起来。徐南江在一边叫道:“那是斩影刀,小心!”
上回和周诺用木刀比试,我被打得一败涂地,心里一直很不服气,眼见他又挥刀上来,我抢上一步,百辟刀已横推而出。这一刀连攻带守,现在是三个打一个,我们胜券在握,因此我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拦住他就行了。
周诺的刀势极快,如果是一年以前,这样一刀我实在拦不住,但这一年来我有空就练刀打坐,耳目较诸当时已灵敏了许多,他的刀势看不出来,但刀风却还是能感觉得到的,我紧握着百辟刀,也顾不上去分辨他砍来的刀势,百辟刀已随着他砍出的刀风掠过。
斩影刀神奇莫测,我如果格不住,那这把刀循隙而入,当时便能将我的头砍下来。我的刀刚挥出去,刀尖上象是触到了一种很柔韧的东西,一时竟还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猛然间想起当初武昭老师教我们枪术时的情景。那时他说起出枪如果够快,枪尖破空时便会感觉到沉重许多,枪越快,阻力也越大,因此人力有时而穷,为出枪快得一分,所花的力气便要多好几倍。刀枪虽然不同,但此中之理也是相通的,周诺的斩影刀能隐去刀势,那是手法有特异之处,刀锋破空时激起的气流却无论如何也隐不去。我看不到他的刀,只要凭百辟刀上传来的感觉细微不同,也能捉摸到他的刀势。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百辟刀刚挥出,刀头突然一重,我只觉心头也象坠了什么重物一般沉了下去。临阵磨枪,哪里还来得及,现在也顾不得了,我的手一紧,百辟刀猛地举起,只觉得刀上的重量沉甸甸的,发出了刺耳的摩擦之声。
周诺现在用的是把腰刀,没有百辟刀长,钢口也肯定没有百辟刀好,他的斩影刀打了个折扣,我未必没有胜机,何况斩影刀纵然神奇,也未必就是天下无敌。
刀风刮面而过,逼得我的皮肤也有些生疼,“嚓”一声,两把刀两错而过,周诺也向后跳了这一步。我不禁长吁一口气,这一刀毕竟被我挡了开去,尽管还是看不清刀的实体。我咬了咬牙,叫道:“快上!”周诺的斩影刀依然不是我能抵挡的,幸好他现在手头是把小腰刀,如果是长刀的话,百辟刀虽然吹毛立断,也挡不住他雷霆万钧的刀势,现在不是单挑的时候,用不着讲单打独斗的信义。
徐南江的身影突然又如鬼魅般闪了上来,一刀砍向周诺背心。周诺还不曾站稳,便是反手一刀削去,也不象用了很大的力气,背后却如同长了眼般架住了徐南江的刀。徐南江方才吃过一个亏,也不敢欺得太近,被周诺一挡便又退了一步,周诺这一刀如同行云流水,挡开徐南江后又顺势向曹闻道攻去,逼得曹闻道也退后了一步。
我们三个人居然还无奈周诺何,我不禁又怒又急,虽然约略能捉摸到周诺的刀势,可是要格杀他,现在谈何容易。幸好周诺刀法虽好,但要击败我们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可再不能拿下周诺,他那些亲兵一定会发现情况有异,到时便难办了。我低喝道:“一块儿上!”
周诺眼角扫了我一眼,骂道:“无耻小人!”
还从来没人这么骂过我,我只觉脸上一阵发烧。现在我实在有些卑鄙,可是一想到周诺竟然利用萧心玉这样的女子来对付我,他岂不是更加卑鄙?曹闻道在一边道:“别理他!”
曹闻道的刀术属于刚猛一路,而徐南江则属于阴柔一路,他们两人合在一起,恰好能取长补短,已冲上去和周诺卷作一团,我怔了怔,正想再冲上去加入战团,门突然被“砰”一声推开了,有人叫道:“都督,有人叛乱……”
那是周诺的两个亲随,说话的正是唐开。他们一脸惊恐地跑进来,见到屋里情景一下又惊呆了,却听得周诺喝道:“快将这几个小人砍了!”
一个周诺已很难应付了,唐开的手段我也知道不会比我差多少,以三对三,那我们可是连分毫胜算也没有了。徐南江身形一闪,一下截住了唐开,但另一个却已抢到周诺身边。唐开与徐南江两人刀法相似,两人双刀一交,噼噼啪啪地响作一片,谁也迫不退谁,但徐南江一走,我和曹闻道登时感到压力倍增,周诺尽管只拿着一把小腰刀,刀光却是暴长,将我们逼退了几尺,百忙中还听得唐开喝道:“楚休红,你想要干什么?”
我定了定神,只觉得百辟刀象是沉重了许多,手也有些发抖,低声道:“谋反是不赦之罪,悬崖勒马,尚有可为!”话虽这么说,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
周诺哼了一声道:“楚休红,我本以为你也算个英雄,还想抬举你,没料到你也只是条走狗而已。”
我被他骂得有些恼怒,有心要回骂两句,却说不出什么厉害的话来,周诺的另一个亲随道:“都督,我们的弟兄都被陶守拙的人缴了械,你快出去,我们挡着这几人!”
原来陶守拙并不是把希望全放在我身上,他自己也开始行动了!虽然我稍有些不快,但知道陶守拙并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心里也有了底,登时握刀的手也稳了,厉声道:“周都督,如今国难当头,你竟敢趁机谋叛,难道不为天下黎民想想么?”
周诺冷笑道:“天下唯有德者居之,黎民又算得什么,执掌这世界的只有英雄,看刀!”
他将腰刀交到左手,伸手道:“伍九登,把刀给我!”
那伍九登将手中的长刀递向周诺,我心知若被周诺拿到长刀便更难对付了,叫道:“快上!”当即冲了上去。这一刀已不留余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周诺接过刀去,周诺左手腰刀突然一挥,在我眼前交织起一片刀网。
这种刀法密而不稳,未免嫌浮,原不是正道,他一直没用过,要破解也并不很难。我将手一伸,百辟刀单刀直入,他劈出的刀网登时烟销云散,但我心中也是一沉。周诺也一定没指望用这种刀法挡住我,但只是耽搁这短短一瞬,他右手的长刀马上会劈出来,那一刀才是真正的攻击。可是我现在也已没了退路,只能拼命抵挡。
这时曹闻道也已上来了,他只比我慢了一刻,徐南江仍然在与唐开对刀。时间也好象一下变慢了,我的刀击破了周诺腰刀的刀网,直刺向周诺左肋,但我知道,在我刺到周诺的身体前,他右手的长刀一定早已横扫过来。现在我只能赌一下,赌周诺不敢和我拼命一搏。
我已准备着周诺那雷霆万钧的一击了,哪知耳边突然象打了个雷,周诺发出了一声痛叫,百辟刀却已一下刺入他的肋下,我都能听到刀身刮着他的肋骨发出的摩擦声,意料中的那一击竟然没有来,而这时曹闻道也已扑上来,他的一刀正斩在周诺前心,刀身也已没入他体内。我大吃一惊,就算周诺一刀将我拦腰砍成两段,我也不会如此吃惊,他好象一下子变得不会用刀了一样,正在吃惊,却觉胸前一痛,登时被击了出去,耳边只听得唐开惊叫道:“都督!”他的声音极是惊恐,我一时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上却已散了架似的,勉力支撑着坐起来,定睛一看,又是大吃一惊。
周诺的左肋下插着我的百辟刀,前刀是曹闻道那柄刀,右肋下却插着伍九登那柄刀。
陶守拙所说在周诺身边安插的人原来是伍九登!
虽然已是大获全胜,但我心里却没有一点快意。如果单打独斗,我是斗不过周诺的,甚至以二对一也未必能行,周诺死在我的刀下实在有些冤。
周诺已是痛苦得眉头紧皱。他身中三刀,如果是旁人早已死了,他却仍然还直直站着,怒视着伍九登,喝道:“你……”
伍九登已坐在地上,肩头象遭利斧猛砍一般,血肉模糊成一片,周诺右手并没有抓住刀,这定是他的斩铁拳的威力。这伍九登倒也硬朗,已站起来对视着周诺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周诺怒吼一声,伸手拔出前心的刀,但他不拔还好,一拔之下,血登时喷涌而出,人一下摔倒在地,立时毙命。
怪不得陶守拙会对我如此放心,其实他并不是对我的刀法有信心,而是知道有我在缠斗着周诺,伍九登一定会得手的。看着他的尸首,此时我突然对他有些同情。周诺心高气傲,刀法拳术也是一时之选,但一直都被玩弄于陶守拙的股掌之中,到头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又听得“当”一声,那时唐开右臂中了一刀,刀也失手落地。他原本以为外面勿论,里面这六人相斗,他们是稳操胜券,哪知竟会有这等变化,登时失了战意。徐南江一刀得手,人又是一闪,举刀向唐开当头劈去,他已呆呆地站着,竟然动也不会动。
即使我对他全无好感,见他束手待毙,也不由惊叫起来:“住手!”不过自己也知道并无用处,陶守拙的手段不出则已,一出之下,定是要把周诺的亲信斩草除根。哪知徐南江的刀落到唐开头顶,却又一下停住了,长叹道:“唐开,你投降吧。”
唐开捂着伤口,看着周诺的尸身,眼里也不知是什么神色。这时门口响起了陶守拙的声音:“楚将军果然得手了,真是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我早就知道陶守拙向来言不由衷,此时听来更似讽刺。如果不是伍九登突然生变,我们哪里收拾得下周诺。陶守拙却在指挥着人过来,看了看屋里几人。当他看到我时,我突然觉得遍体生寒,说不出的不自在,幸好他只是扫了我一眼,突然转向站在一边的唐开道:“唐将军,第一指挥使谷宁勾结蛇人杀害周都督,可惜周都督时乖命蹇,天妒英才,真令人扼腕。”
他说得情真意切,如果我乍一看到这时,准会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这时有几个人抬着两个捆得结结实实的蛇人进来,陶守拙伸手抽出刀来,一刀刺入那蛇人咽喉,那蛇人连嘴也蒙着,只是身子动了动,待刀抽出,血已喷涌而出,他又在另一个蛇人咽喉处捅了一刀,把血刀放到周诺尸身旁边,正色道:“周都督英灵不远,小弟定会为你报仇。”
我只觉浑身都象摔进一个冰窟一样,冷得几乎要发抖。陶守拙这人心思缜密,计策一环扣一环,而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活象戏台上做戏一般,真个是了不起的人物,也是个可怕的人物。唐开看着他一番做作,突然大声道:“多谢陶都督为周都督报仇。”
他也真会见风使舵。我心中突然对他有种鄙视,走过去拔出周诺身上的百辟刀。胸口被周诺打了一掌,仍在隐隐作疼,还好他对我用的不是斩铁拳,不然我也早就死了。我转身对陶守拙道:“陶都督,反贼已然伏诛,末将归去后必在文侯大人跟前全力揄扬陶都督之功。”
陶守拙仍是微笑道:“能击退妖兽,楚将军厥功其伟。可惜周都督玉碎于妖兽之手,还望楚将军在文侯大人跟前请求厚恤周都督后人,此时天水省边防,本督须独力承担,实是惶恐。”
周诺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但陶守拙还要惺惺作态,我不由一阵厌恶,扭头对曹闻道道:“曹兄,我们走。”
走出门去,陶守拙已经我们安排了一辆大车。门口已围了很多人,他们都知道都督府出事了,到底什么事却也不知道,我的车帘已放了下来,也看不到外面情景,只听得人群中说着:“看,有人出来了。”“是周都督么?”“听说又有蛇人攻入都督府了,千万不要出事啊。”“蛇人真是厉害。”
我呆呆地坐着,曹闻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