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侍女小慧道:“楚帅,现在要吃晚饭了……”
星楚淡淡一笑:“前线将士正在浴血奋战,一顿晚饭算得了什么。”
天炉关上,许多五德营的士兵正在吃着饭菜。和共和军不同,五德营因为背后有大本营,他们的伙食很不错,有肉有饭,热气腾腾。相比较而言,远处共和军的营地就显得萧条多了。城头上的士兵见到星楚,纷纷立正请安,全军士气甚是高涨。今天一战,虽然胜负未分,但烧毁了敌军一小半辎重,也算达成目标,五德营的士兵对取胜更有信心了。
可是星楚知道,真正的恶战即将来临。
她巡视了一周,曹闻道和陈忠闻讯都赶了过来。他两人今天带队冲杀,此时也都驻在城头。曹闻道马快,到了星楚马前,立时跳下马来,行了一礼道:“楚帅,末将曹闻道有礼。”
星楚对曹闻道这种过份的礼节总是不太习惯,她跳下马道:“曹叔叔,不要多礼了。”
曹闻道脸上还带着兴奋之色。他对共和军知根知底,清楚毕炜的手段,自知以自己的能力定敌不过他,原先对星楚多少有点不放心。但战争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五德营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当敌军援军到达后还能主动出击,损失也极小,他登时信心大增,只觉将帅位让给星楚实是做对了。
星楚道:“曹叔叔,敌军有什么异动么?”
曹闻道皱了皱眉,道:“别的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通,他们还在给那飞艇鼓气。”
飞艇只是引诱五德营出城的诱敌之计,星楚已经看透了,所以此次出击并没有毁掉那飞艇。可是共和军居然还要给飞艇鼓气,连她也有点糊涂。她拿过一个望远镜来看了看,道:“是啊,奇怪,难道飞艇真的有用么?”
在朗月省,因为空气稀薄,连飞行机都很难上天。这一点她也约略想到了,甚是苦恼,因为如果是在平原地带,只怕飞行机早就试验成功。可是共和军的飞艇难道真的可以飞上天么?
星楚心头一震。如果飞艇并不是诱敌之计,那自己这一步失算便是致命的了。虽然心中不免惊慌,她脸色仍是平静如常,道:“曹叔叔,马上召集将领商议。”
曹闻道道:“这么急么?”
“共和军很可能连夜发动进攻!”
曹闻道吓了一跳,道:“什么?他们这么快?还有这个能力么?”五德营白天发动进攻,已是全军出击,将士多少有些劳累,想来共和军也是如此,他根本没想到毕炜会连夜攻击的。
“曹叔叔,我听你和爹爹说的关于毕炜的事,此人心胸狭小,好用计谋,也不太体恤士兵,八成会连夜攻击。”
曹闻道点了点头道:“是,毕炜心胸是太小了点。”说到这儿心头又不免一疼。当初与四相军团并肩作战,如果不是毕炜不忿楚帅执掌帅印,在最紧要关头胁裹水军团反叛,只怕共和军也不会存在了。
可是,历史是没有“如果”的。
※※※
暮色渐浓,飞艇也已经鼓起来了,但拉着飞艇的几根绳子还是松松的,看来即使什么都不挂,飞艇也不会飞得太高。
郑司楚绕着飞艇走了一圈,正在看着,一个毕炜的亲兵过来道:“郑参谋,毕将军请你过去。”
毕炜就在附近,身后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火军团士兵。郑司楚打马过去,向毕炜行了一礼,道:“毕将军,末将有礼。”
毕炜顶盔贯甲,一杆长刀搁在马前,极是威武。看着郑司楚,毕炜微微一笑道:“郑参谋,你伤势如何?”
郑司楚道:“没什么大碍。”虽然说没什么大碍,但右臂还在隐隐作痛,看来力量只及得没负伤时的一半。
毕炜又笑了笑,道:“来,看看我选出的敢战士。丘崇武,过来见过郑参谋。”
那丘崇武个子很小,不仅是他,五个敢战士都是小个子,每个人都相当精悍。可是要靠这五个人去炸毁那两门巨炮,郑司楚也觉得把握不大。当着毕炜的面他自然不敢多说,只是向丘崇武道:“丘将军赤心为国,真是我共和军的忠勇战士。”
这五个敢战士定是有去无回,丘崇武却似毫不在意,笑道:“为国牺牲,是我共和国公民应尽的义务。毕将军,请你等着好消息吧。”
毕炜道:“好。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出发了。”
再过一个时辰,天炉关上下定会死尸遍地吧。
郑司楚心头一阵烦乱。出发时他也觉得为国牺牲,在所难免,在军校中老师同样说过,对待敌人要象严冬一样冷酷无情,所以自己出手也毫不留情。可是,敌人究竟是什么?杀死敌人,究竟又能换来什么?
如果共和国必须建立在千千万万的死尸上,那这个共和国又算什么?和家天下的帝国又有什么不同?
毕炜自然没觉察到郑司楚在想这些,对那丘崇武道:“丘将军,你速去准备。一旦炸毁巨炮,全军就会立刻冲上,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这个任务!”
丘崇武行了一礼,向那飞艇跑去。因为飞艇升力不够,所以下面根本没有装吊篮,只是用绳子编了几个绳网,可以让人坐在上面。此时飞艇已鼓足热气,下面的火堆也已将烬,军中只点着一些小小的火把,映得人脸上忽明忽暗,恍如鬼魅。
毕炜仰头看了看天空,笑道:“老天助我!今天无星无月,正是奇袭的良机。”
朗月省很少下雨,但现在却浓云密布,看样子即将有一场暴雨。如果暴雨来临,共和军的攻势更难进行,但现在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飞艇在空中飞时又是无声无息,即使到了城头他们也未必会发现。
郑司楚也看了看天空。夜已渐深,黑得如同一个深潭,深不可测。有多少人会在今夜死去,他都不敢再想了。这时,突然他眼角一亮,只见远处有一个亮点划过。
是流星么?他有些诧异。可是这亮点是从天炉关后面从下而上划过的,升到中天才灭掉。毕炜见到这亮点,大笑道:“好,敢战士,出发!”
丘崇武他们五个敢战士跳上了飞艇,下面有士兵砍断系绳,飞艇缓缓升起。郑司楚忽然心头一亮,道:“毕将军,有奇袭队到了天炉关后了?”
毕炜也似吃了一惊,却更有几分欣慰,道:“你终于猜到了?这两日我天天斟查地形,听雅坦村的村民说起有这条绕到天炉关后的小道,今天方才发现。哈哈,林山阳的八百人已经顺利转到背后,只要天炉关上战火一起,他们立刻冲上,到时就算这两门巨炮没被炸掉也不用怕了。”
郑司楚恍然大悟,直到此时才算明白毕炜真正的用意。飞艇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佯攻,真正的手段是那八百人的奇袭队!计策的确是好计,可是这种行险突袭之计太冒险了,胜则大胜,败则大败,而且损失也会很大。
郑司楚道:“可是,林将军的奇袭队人数不多,很难得手。”
毕炜道:“所以才让方若水正面强攻,将敌人的大军都聚在关上。”
郑司楚心头越来越寒。毕炜为了掩饰用意,竟然要全军进行强攻,只怕林山阳的奇袭队得手时,共和军先会有巨大伤亡了。他叫道:“那样一来,只怕方将军的部队伤亡惨重。”
毕炜正色道:“为了共和国,牺牲在所难免。”他说完这一句,又补了一句道:“郑参谋,一个军人便是要铁石心肠。共和国的战士为国牺牲,那是死得其所,死得光荣!”
听着毕炜连着说了两个“死”字,郑司楚额头的冷汗都已沁出来了。毕炜的计策丝毫不顾士兵的死活,对敌人也同样毫不留手,这一战,不论是胜是败,战死者定会数以千计。
毕炜道:“郑参谋,攻破天炉关后,我将火龙车队付与你指挥。好好杀敌,不要辱没了你爹的英名!哈哈。”
那是毕炜送给自己的功劳吧。郑司楚想着。火龙车开道,烈火熊熊,五德营根本无法阻挡,只怕会不留孑遗。他正想摧辞,毕炜喝道:“来人,将那犯军带上来,祭旗!”
郑司楚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毕炜的两个亲兵已押着一个士兵过来了。毕炜看了看四周,喝道:“犯军张朋,你知罪么?”
那叫张朋的士兵被绑得结结实实,一下跪倒在地,哭道:“毕将军,我家里有妻儿老小,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毕炜脸色铁青,喝道:“为国牺牲,军人天职。临阵脱逃者,军法处置!来人,将我的大旗拿来!”
张朋吓得嘶声怪叫起来:“毕将军,饶命啊!我愿充当敢战士,再不敢逃脱了!”
郑司楚这才明白,这张朋定是被点为敢战士后临阵脱逃被抓回来的。他想出言为张朋求情,但一见毕炜须发戟张的样子,已吓得不敢说话。毕炜大声喝道:“晚了!”他操起大刀,猛地一刀劈下。张朋还待挣扎,但这一刀如雷霆万钧,刀光一闪,张朋的头颅直飞起来,鲜血狂喷而出,尽洒在毕炜马前的战旗上。
毕炜斩了张朋,从掌旗官手中接过沾血的大旗,在空中挥了一挥,喝道:“全军勇士,大战在即,临阵退缩者,皆依此例,斩!”
他的吼声极是响亮,火军团全军一个立正,低低道:“遵命!”
郑司楚就站在毕炜身边,有几滴血洒在了郑司楚脸上,有一滴还溅在他的嘴角。他伸手抹去,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咸的。他想着。鲜血的滋味都一样吧,不论是从谁身上流出的。
※※※
“那是什么?”
一个五德营的士兵忽然惊叫起来。前方五六丈外的空中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正在移过来。太大了,又是黑色的,隐没在暮色中,看上去只是个影子而已。
“是云么?”一个队官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这望远镜其实也看不清楚,晚上更没什么用处了。看上去有些象云,但如果是云的话,未免太低了。他打量了一下,忽然变色道:“放箭!快放箭!那是飞艇!”
这队官是个老兵,经历过当初的地军团之败,对飞艇心有余悸。正靠在城墙边休息的五德营士兵闻听此言,纷纷跳了起来,弯弓搭箭,向这团黑影射去。箭矢到处,却只听得“噗噗”之声,箭头象刺入了什么极软的东西,这团黑影仍是极快地移过来。
这时曹闻道已冲了出来,叫道:“什么?毕炜那王八蛋攻来了么?”
那队官正在搭箭,也不回头,叫道:“曹将军,是飞艇!是飞艇!”
曹闻道心头猛地一沉。星楚的指挥甚是得力,敌人步步计划都被她看透,因此曹闻道也极是信任星楚的眼光,听星楚说在朗月省飞艇是飞不起来的,那定是飞不起来。可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惊呆了,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大败时的现场。他叫道:“快,快将楚帅和陈忠都叫出来,快点!”
五德营中,陈忠的排名原本就比他高,但五德营退到此处,陈忠自知将才不及曹闻道,甘愿听曹闻道指挥,因此曹闻道向来对陈忠直呼其名。可是到了此时,曹闻道也只觉茫然无措。
星楚也会失算啊,他只觉心头象有一阵绞痛。当初五德营经历了那一场灭顶之灾,他和陈忠这两个仅余的统领也知道自己在士兵心目中百战百胜的神话已被打破,因此他想出这个主意,将帅位让给了星楚,希望能将星楚竖成第二个楚帅。
可是,虽然星楚的将才武功都大为不俗,但她毕竟不是以前的楚帅。
那艘飞艇飞得很快,五六丈的路只是一瞬便到了,此时已到了城头。离得远时还看不出什么,到了近处才发现这飞艇的真正体积。鼓足气后,飞艇几乎将天炉关的城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