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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这样觉得……”听到了其亚的话,突然之间,崆流意会到了其亚另有所指……
“搞了半天,你就是要扯到这个话题上来啊?”崆流说着,不禁大大的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跟她一起走入山中大半天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吧?”
“难得你也会这么敏锐,这样看来,八成真的有什么,对不对?”
“很可惜,什么事情都没有。”崆流说完,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过了温泉治疗与稍稍休息之后,崆流身体与精神上的疲劳已经完全复原了。
只不过,在心情上,倒是有许多让人无法释怀之处。
首先,希娃为何会说自己拥有“逆”力量呢?而“逆”到底又是什么呢?在神殿里头,自己一时愤怒,拿起了“黑与白的冲突”来,这到底又代表着什么?
渐渐地,崆流感觉到自己彷佛越来越不像是自己,或着该说,自己正在转变,变成一个他所不认识的人……
但是,尽管崆流担心着那个正改变的自己,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此时,的确需要那个恐怖的力量……因为,敌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是达特耐维尔也好,或是爱丝蕾碧卡……
一面如此想着,他一面从原本自己在雪山上所穿的衣服中拿出了一张已经破烂掉的咒符来,那是自雪山上,蕾碧卡被极雷击中处的地下所捡到的东西。
那似乎是一张黄色的纸符,上面用朱色写满着轩辕大陆的古代文字,崆流依稀能够记得,这是湿婆东方的轩辕大陆所特有的“仙咒术”。(注:其实从西边通往轩辕比较近,只不过本故事目前的年代尚未发展此航道)所谓的“仙咒术”有些类似湿婆大陆上的魔法,但是比起需要跟神订下契约的魔法,“仙咒术”起先则是比较注重个人的修业,而后再慢慢的借住天地之力。
然而,所有类似魔法的能力都有着“咒一人必有二果”的通性。而由于“仙咒术”本身不具契约型式,因此使用者为了降低使用“仙咒术”时给施术者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又称逆风),咒符与结印的使用就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这点倒是与“阴阳术”很像,使用越强的“仙咒术”就需要更久的时间集中精神与结印,而使用咒符的张数与每张咒符的制作时间都会有所改变,简单说来,越强的“仙咒术”,就需要越高等的结印能力与咒符等级。
当然,崆流对于这些东西只是略有耳闻,真正讲起更深的道理时,他更是无法答得出来。然而,分辨出谁用的魔力源自何处,这样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看着手中的咒符,崆流不禁想起了生平第一次见到使用“仙咒术”的人……“达特耐维尔”。
这也就是说,如果崆流的感觉没出错的话,当众人于雪山之上要杀了蕾碧卡时所出现了降雷,就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
如果乐观的看来,也许那记降雷是因为耐维尔不忍看到同样身为使徒的伙伴在死前被人侮辱,因此让她死个痛快。
然而,天性很难过于乐观的崆流,却想到了老师以前说过的话……“冰是不会导电的”。
倘若真如蕾碧卡所说的,她的周身都围了一层冰保护着,那么耐维尔的降雷理论上是不会伤到她的,相反的,那记落雷地出现,一瞬间造成了大家视线上的盲点,更给了耐维尔带她逃跑的机会。
尽管这样的推论不禁让人有些质疑,世上真有人有这么快的速度,可以在这瞬间于众人身前把人抱走而不被发现?但是曾经见识过“光明魔导公会”两个“使徒”力量的崆流,却并不会觉得这是丝毫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推测终究只是推测,与其让大家整日担心惧怕,还不如暂且把这个事情隐瞒起来,尤其是对于已经见识过“光明魔导公会”实力的几个人而言,这的确是个该被遗忘的恶梦。
但是正因为崆流选择了这样的决定,一下子,负担在他背上的责任似乎又更重了些,他同时也明了,自己的力量是完完全全的不足,平日总是想当个普通人的他,不知何时,开始希望,自己拥有能够保护所有人的力量……
在此同时,由于崆流现在正在养病,无心去街上买东西的沙罗,在心情有些郁闷的情况之下,来到了冻结了的河堤边散步。
“最近真的好无聊呢,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沙罗一面走在河道旁的路上,一面对着自己肩膀上的银雪抱怨着。
“唉!如果这雪是下在渊明就好了,这样的话一定很好玩!”
虽然她的说法似乎完全没有顾虑到农人的心情,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场雪所下之地,的确是让原本寂静的都市更加死寂。
正当沙罗一面与银雪进行着难以沟通的对话之际,突然间,银雪不知为什么,竟然跳下了沙罗的肩膀,往前头跑去。
“银雪!你在干嘛啊?”
沙罗大喊着,随即连忙跟上前去。跑了好一会儿后,才见到银雪此时正在一个女性的脚边围绕着。
那个女性身材相当窈窕,身高更是比沙罗高出许多,尽管背对着沙罗,但她依旧可以从女性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令人生畏的气息。
“那、那个……对不起……”
不知为何,平时总是话多且毫不怕生的沙罗,此时竟然有些胆怯了起来。
就在这时,也许是听到了沙罗的声音吧,那名女性缓缓转过身来……是希娃!
由于现在还是白天,希娃此时身上穿的是普通人类女性的衣服,而皮肤的颜色也改成较为一般色泽,只不过由于依旧是异常的白皙,就连同为女性的沙罗看了也不禁有些入迷。
“人……小妹妹,是你在叫我吗?”可能是不想吓到别人吧,希娃就连语气都变得稍微温柔了起来。
“……嗯。”对于希娃的问题,只见沙罗先是呆了几秒,接着才连忙点了点头。
“这孩子是你的宠物?”
希娃一面说着,一面抱起了脚边的,温柔的摸着它的头。
“宠物……我比较希望能够称之它为朋友。”
说着,沙罗不禁对着希娃粲然一笑,不知为何,沙罗面对着希娃的同时,虽然有着些许的惧怕,但在这几句谈话之间,渐渐地,这种惧怕似乎变成了一种仰慕与尊敬的感觉。
对她而言,这种感觉还是生平第一次发生在除了姊姊与自己已死去的母亲身上。
“朋友……是吗……”说着,希娃的神情变得更加温和,她就彷佛是在与银雪对话似的,将自己的耳朵凑近银雪,“看来……你说的话的确没错。”
“会很奇怪吗?我把它……当成自己的朋友……”
沙罗问着,不禁露出了有些胆怯的神情。一直以来,其实她并不会特别跟任何人解释自己与银雪的关系,大部分的人,也因此很自然而然地将两者之间想成是“守护天使与拥有者”这样简单的关系,只不过不知为何,当面对希娃的时候,沙罗却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因为自打小以来,就是在众人的呵护下成长,虽然受人欢迎,但跟那些人的交情也仅止于走在路上会打声招呼,聚会上见了面时会寒喧两句罢了,除了自己的姊姊与崆流外,几乎都没有真正的朋友。
但是崆流不是女性,不能说些知心化,而蒂妲又是有些过于严肃。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的,银雪就成了沙罗每天自己待在房间的时候聊天诉苦的对象。
尽管银雪并不会懂得沙罗的话,更无法回应她,但是两人的心情却是相通的,沙罗高兴的时候银雪会开心地转着圈子,摇晃着它雪白的长尾巴,沙罗难过的时候,银雪也会不发一语的靠在她身旁,默默低吟着。
这些回忆对于沙罗而言,都是十分珍贵的,也更是增加了银雪无可取代的地位。
只不过对于湿婆大陆一般人的想法而言,守护天使多半是偏向于“工具”,就算是少见的神格系守护天使,通常也是被当成一种相当于“忠臣”的地位,像是沙罗或蒂妲那样当成朋友的,在湿婆大陆许多魔导士的眼中,都只是小女孩的幻想罢了。
“如果我回答你很奇怪的话,你该怎么办?难道就此与它保持距离吗?”
“不、不会的,如果你说奇怪的话,我也许只会……很伤心吧……因为它竟然被人瞧不起了。”
听到了沙罗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回答之后,希娃不由得点了点头,接着摸了摸银雪的背,让它回到了沙罗的肩上。
希娃这时缓缓地走近了沙罗,右手轻轻地举起了沙罗的左手来,握着她手中一只昨日于市集买的银色镯子。
“小姑娘,愿不愿帮我一个忙?”
“呃……可以啊?”面对近在咫尺的希娃,被称为“小姑娘”的沙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然而,希娃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突然之间,沙罗感觉到镯子上传来一股冰冷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却非刺骨,甚至还有点让人感觉到温暖……
“相信这个镯子,以后对于你们的旅程,一定会很有帮助的。”
希娃说完,也不等沙罗的追问,转身便离去。
而就在沙罗想追上前去的同时,她忽然察觉到,四周的气温开始上升了,冰开始渐渐融化了,彷佛一切,都将恢复原本的面貌一般。
“这次就放过你们,也算是对那小姑娘的一点补偿吧。”语罢,希娃不禁低下头来,对着天空喃喃说道:“请原谅我的卑鄙做法,但是……我不能让‘逆’再度复活,只要那小子一显露出‘逆’的本质,我就必须将他永远冰封……”
第四十章高塔上的神圣乐章
那一日之后……又过了两天。
整个村子里头的积雪几乎都消融殆尽了,港口恢复了原本的面貌,运河也变回了原有流量。
对小孩子们而言,这也许是件有些有些寂寞的事情,但是对大人们而言,他们都感谢自己的生活能够恢复正常。
那位原本一直想要消灭希娃的富商,在崆流等人的逼问之下,终于坦白自己是暗中受了别人的指使,他同时也向大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非法猎捕雪貂贩售了,但……没人能够永久保证。
看到村子恢复正常,不知为何,崆流心中的感叹却多过他的喜悦。
人类是否有得到教训?崆流根本不知道。也许,正如同一个远古时代伟大哲人曾经说过的一样:“人类在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永远无法从历史中得到教训”。
站在港口旁,看着来来往往的商旅船只,崆流在此时此地,进行着可能是最后的一次道别。
这趟旅程对他而言是意义非凡的,因为他只剩下了屈指可数的寿命,她的每分每秒,都得比别人更加珍惜,他走过的一尺一里,对他而言都是人生旅途中的一大步。
“崆流!你还在发什么呆啊?我们要走了啦!”
突然走过来的沙罗,一把抓住了崆流的手,朝着浮士德号的方向走去。
原本,其实像浮士德号这样大的船只是不可能航行于运河之上的,但是因为是利贝亚森在的缘故,浮士德号可以在吃水很浅的情况下,用高速在运河中前进着,只不过,面对着许多目瞪口呆的村民,其亚则是赶忙为其解释为“运用新魔导技术的船”。
在几乎是被硬拉着的情况之下,崆流跑上了甲板。
“不是说好中午准时开船的吗?你又晃到哪儿去了?”才刚上船,崆流就立即得面对蒂妲无情地斥责,“除了规定以外的时间,我并会限制任何人的行动,但请你记得规定的时间,否则的话,在必要的时候,你甚至有可能被一个人丢下来。”
“是,我知道了。”面对蒂妲几近得理不饶人的说法,自知理亏的崆流,也只有点头认错着。
但尽管如此,崆流的脸上却不禁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