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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丰斯双手一摊:“只是闲着没事想进来看看。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既然已经动手了,不在乎再添上几具尸体。”盖勒特根本就没把剩下的人放在眼内,“喂,等下完事我问你点事情,别溜那么快。”
“这样的话,那不需要你动手了。”阿尔丰斯深吸了口气,内息顿时加速运行。用力一蹬地面向围在一起的六人猛扑了过去。他的速度虽然很快,但远远比不上盖勒特闪电般的身手。时间上的差距足够让对手展开防御。
六柄刺剑几乎同时出鞘,从不同的方位向阿尔丰斯身上刺去。他们明显不会魔法,看到同伴的死亡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身份了,一心只想着用阿尔丰斯的命来殉葬。
阿尔丰斯身体一侧,在毫厘之间躲过攒刺。两剑刺空,三剑分别贴着肩腰的肌肉擦过去在衣服上留下六个小孔。他手腕翻起,抓住迎面而来的刺剑用力拗落,格的一声无锋的剑身顿时被折成两截。
持剑的人愣了愣,刺剑被长剑等厚阔兵器砍断是很正常的事,但被空手折断他肯定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就这么缓上一缓的空间,阿尔丰斯的拳头已经击在他的前胸。动作虽然有点别扭,不过却很实用。灌注了内息的斗气击将整个人带飞起来,鲜血自口中急喷而出。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胸口凹蹋了一大片,显然骨胳已经被拳头击得粉碎。
第三卷 权柄 第五章 煎熬
其他人全都看得愣了眼,没料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身手如此强横。啪啪啪,响起的鼓掌声格外刺耳,盖勒特竟然在一旁看起好戏来。
他们还在犹豫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个作为对手时,阿尔丰斯再没有给他们这个时间考虑。他一个反脚撩出,左肘顺势横撞,其中一人被踢中下阴,痛得弯低腰身,一人被撞中喉结,立马了帐。阿尔丰斯也没等身体恢复平衡,顺着斜跌的势头伸手夹住第三人的颈项,喀啦声中颈骨折断。再一矮身以失去重心的左脚为主轴,踢出去的右脚凌空扫出一个半圆,把剩下的两人绊倒在地。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连贯之至,对方几人甚至没来得及作出躲闪动作。
六具身体几乎同时倒地。这几个狱卒哪能经得起如此强劲斗气的冲击,只有被扫断胫骨的两人还在高声呼痛,其他人都已经再无声息。阿尔丰斯看着仅存的两个人,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和普通人对打实在无聊得很,别说过招,内息还没有全速运行起来就结束了。
“真是棒极了,以前怎么没看到你使过?”盖勒特微笑着走过来,“这些人不能留,你下不了手的话我来。”
阿尔丰斯摇摇头,脚尖在地面两人的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呼叫声嘎然而止。
“你还真是善良,我已经动了手,留下他们不是让我难做吗?我可不想和市政厅的人起正面冲突。”盖勒特轻巧的拔出刺剑,挽起个近乎完美的剑花,没等阿尔丰斯回答就嗖嗖两剑挑破了那两人的咽喉,连带在其他人喉头都补了一剑,“今晚我在营中喝酒,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劝你一句,如果想活得心安,先把所有狱卒和囚犯杀光,再一把火烧了这地方。”
“为什么,其他人和这事无关!”阿尔丰斯想不到盖勒特会有如此提议,马上抗议起来。
“小笨蛋,这是为你着想。你进来的时候会留下记录,只有烧了这里才是毁灭证据最简单直接的方法。那些和你对过面的犯人如果不死,他们的嘴可没你想象中那么牢靠。”盖勒特做事的确够狠够绝,根本没将这里的上百条人命放在心上。
阿尔丰斯沉默半晌,才肯定的回答他:“我自有分寸。”
“随便你,他们不死,你就得逃亡了。自由和亡命,你自己选择。”
逃亡,阿尔丰斯头脑中一阵激动,是啊,逃,逃得越远越好,那就不用给索拉德任何答复。可是这只能想想,自己身上虽然对颠狂魔法有了一年的免疫,可一年之后呢?还是要回到这座该死的城市。更何况只要做出这个决定可能也见不到她了,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可不敢保证她会跟自己一起逃,其实就算她肯自己也不肯,逃亡的苦难怎么能让她轻易尝试。但是,如果要让自己的自由建立在别人消失的生命上,他也下不了这个手。“一年。一年时间足够淡忘很多东西了。”他试图这样说服自己,第一次接受的任务虽然顺利完成,但信心却不增反减,可能是自己天生不适合冒险的工作吧。
“我不想继续杀人了。”阿尔丰斯平静的说着,“现在我拥有的金钱,可以到别的地方过上一段舒适快乐的日子。”
“两年前你拒绝了一次,今天是第二次。葱头,我不希望有第三次。”盖勒特挑了挑眉头,虽然很失望,却依然保持了应有的风度。
“其实就算你想把我拉入军队,也不应该用这法子。起码得顺着我自己的意思才行。”即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阿尔丰斯也松了口气,和盖勒特开起玩笑来,“今天又有人想做你和毒眼两年前做过的事,我没马上答复,所以才让自己来这里放松一会。”
盖勒特摇摇头,惋惜的说道:“你的天赋实在太高,没有人愿意轻易错过。只是你还没学会怎样去承受压力,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应该将压力转变为动力才行,得不到手的东西,很多人宁可毁灭也不愿意落在别人手里。”
阿尔丰斯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难保索拉德不是这样的人。
夜,静得几乎让人发疯,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隐约可闻的猫叫,显得格外凄清。那几个狱卒想来已经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刚才的惨呼声值勤人员应该会误认为是受审的犯人发出来的,直到这时候也没一个人进来查看情况。
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毫无阻拦的离开了监狱,在街角分手。
迷茫的人生犹如面前的十字路口,阿尔丰斯站在那里止步不前,方向是有,却分不出该走那一条。以前是为生活拼命,现在呢?为了什么而奋斗?难道生命存在的价值只是活着?
“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阿尔丰斯的手痛苦的按上自己的胸膛。
心跳依然。
就这么一拳下去,应该没有任何烦恼了吧。阿尔丰斯这样想着,内劲慢慢在手上聚集起来。
死,很容易,生,却需要极大的勇气。没人可以阻止一个人求死的欲望,唯一能做到这点的人,就是他自己。
“宁可自己亲手毁灭,也不愿意别人得到。”盖勒特的话像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心灵,“原来我也是同样的人。”他笑了笑,泪水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痛苦,悲哀,悔恨,不甘……种种感情在阿尔丰斯的心中交杂不清,他没有留意到,痛苦每加深一分,运行的内息就强大一分。
拳头迟迟没有打出。自杀也需要勇气,抛弃一切的勇气。
他想到命苦而勤劳的母亲,把自己养大是她唯一的心愿,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成长到八岁就因为疾病撒手离开人间。自杀……对得起最爱自己的人吗?他还记得妈妈临走时最后一句话:孩子,好好活下去,要懂得珍惜和爱护自己。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需要背负的是更多的责任。每个人,都不是仅仅为自己而活着!
第三卷 权柄 第六章 面对
吱吱咖咖的车轮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也让阿尔丰斯从沉重的思绪中清醒过来。那是一辆破旧的木板车,车上面装着几大桶挨家挨户收集起来的潲水,馊酸的味道毫无遮挡的从他鼻孔钻进去。
好熟悉的味道,当年他就是靠这些东西的维持才得以生存。那么艰苦的岁月都挺了过来,怎么现在反而没了生存的斗志?他看着自己的手,刚才真是太钻牛角尖了,幸好没有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车慢慢靠近,眼看就要撞在阿尔丰斯身上。他把身体挪开几步,让出了中间的通道。
拉车的是一个干瘪老人,稀稀拉拉的花白胡子被风吹得倒贴在布满沧桑的瘦脸上。奇怪的是就这么个老人却拥有一双炯炯发光的眼睛,没错,两个眸子几乎和夜狼一样闪着森森的幽光。
他没有停步,只是侧目看着阿尔丰斯。阿尔丰斯顿时感到一阵压迫感从老人身上传了出来,全身上下的毛孔一齐收缩,竟然起满了鸡皮疙瘩。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非常危险,离开,有多远就走多远。这种毫无理由的直觉让他再后退几步,双手下垂让内息贯通指尖做好战斗准备。
但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辆车没有停止,慢慢移往前方。他松了口气,放缓内息的运转速度,倒退几步确定没人注意这才转身朝木车相反的方向飞奔离去。
“劳烦向鲍尔曼先生报告一声,说泰勒有事和他商量。”阿尔丰斯被哨兵挡在军营门口,无奈之下只能提出这个不合情理的请求。
“滚!这不是第七队驻地,你找的那个杀人魔不在这里。”一个值勤的军官大声斥责起来,看来盖勒特在军队里得罪的人也并不少。
“可是,上次……”
“换防了!”哨兵挺起手里的十来尺长的枪,枪尖对准了阿尔丰斯的胸口。
阿尔丰斯赶快点头陪笑,也没敢再多问什么。能不得罪人的时候,就尽量少一个敌人。
他返回到市中心时也差不多到要答复索拉德的时间。要爬,就得尽全力向上爬,军队虽然伤亡高,却是最快的进阶方法。所以,他决定去找盖勒特。神官的地位在人民的心目中是超于世俗的形象,但实权并不在这群钻研魔法的人手中。市政厅的门槛太高,即使巨额的贿赂也只能换到个底层职务,而且勾心斗角的政治自己并不擅长。
再次来到那个寸土寸金的花园时等候在那里的竟然是美貌的死灵巫师。一袭鹅黄晚装让克里丝蒂娜苗条而健美的身材显得更加雍容华贵,领口的扣子没有扣牢,胸口一片雪白的肌肤引人遐想。
阿尔丰斯没有贸然靠近,他心底总有一种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面前的少女。
“我……我想找西格玛大人,有些事情得向他面复。”阿尔丰斯说话有点吞吐,因为不知道向克里丝蒂娜说出来是否合适。
“你变了,看着你有点陌生。”克里丝蒂娜双手提着群摆,碎步向阿尔丰斯款款走来。
阿尔丰斯点点头,“我是变了,因为我要好好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堂堂正正。”
克里丝蒂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还堂堂正正?那可不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堂堂正正的人我见得多了,不过,那仅限于外表。”接着脸容一敛,正色说道:“爸爸今晚有事,你的答复我会代为传达。”
“如果站在朋友的立场,能不能帮忙参考一下,是成为军人好还是作为神官的仆从更有前途?”
“没有那条路会更有前途,所有的路都踩在你脚下。”克里丝蒂娜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关键是怎么去行,是吧。”阿尔丰斯闭上眼睛,“刚才,我想自杀。”
脚步声响起,阿尔丰斯感觉到自己被一个热情的躯体紧紧拥住,耳边传来轻柔甜美的女声:“葱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要面对的是现在和将来。”
他吓了一大跳,张开双眼,入目处是克里丝蒂娜满怀焦急的剪水双瞳。这段时间他们肯定调查过自己的背景了,不然不会连自己的外号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一定是我?”阿尔丰斯将头向后仰了仰,稍微拉远了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