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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丘之战那场戏剧性的惨败之后,丹尼尔便成了可耻地败军之将,受够了士兵们鄙视地白眼。之后又多了一顶更加可耻的罪名——“破坏和平地战犯”!
因此,当永聚岛的和谈特使骑着飞龙赶到北极港之后,丹尼尔便被顺理成章地解除了职务。投进了禁闭室。他只能无所事事地望着铁窗外的景色发呆。以此打发无聊的时光。
禁闭室不大,估计只有五尺见方。只有一桌一椅以及一张小床。样子都很简陋,连油漆都没有刷,露出了木材本身的淡黄色。好在中央城堡的禁闭室是设在高高的塔楼之中,地板和空气倒是不怎么潮湿,还不至于让囚犯有得关节炎的危险。
随着太阳落下山峦,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景物渐渐变得模糊,最后什么都看不清了。丹尼尔终于从窗台前起身,打着哈欠点亮了油灯。随即百无聊赖地往床上一蹦,在蓝白相间格子条纹的床单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摸着瘪瘪的肚子,耐心地等待起了迟到的晚餐。
对于自己的解职入狱,丹尼尔并没有什么看不开的。虽然这场战役中存在太多的偶然因素,但败了就是败了。不仅一下子损失掉了超过六千名精锐士兵,还让尊贵的弗莱雅公主尸骨无存,连骨灰都不能返回故土。一回想起弗莱雅那稚嫩中带着英武之气的面庞,还有“丹尼尔大叔”这个曾经让自己哭笑不得的称呼,他就感到心如刀绞,为当时自己没有拼命阻止这场多余的战役而感到悔恨不已。至于趁着拥兵在外对抗王命,或者投敌求生,甚至聚众谋反等等大逆不道的念头,丹尼尔是想都没有想过。
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抗命和投敌的本钱。
丹尼尔虽然在精灵陆军中任职多年,曾经培养起一支班底。但是最近十几年里,他一直被闲置在外交部,过去的关系早就断了个精光。新近复起之后,接手的又是完全不熟悉的王家卫队和海军陆战队。不仅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而且部下对他的骤然上位是一点都不服气——虽然有在军事政变中的功劳,但丹尼尔更多的还是靠着金精灵的优良血统,才得到了精灵王室的越级拔擢,坐上了这个与功劳和资历都不匹配的位置。
说的难听点,丹尼尔就是王室养的一条狗,平时可以借着王室的威望指使桀骜不驯的群狼。但是一旦办砸了事情,却绝对不可能像真正的头狼一样,凭借狼群反过来威吓主人,而是只有俯首待宰,顺便给狼群咬上几口的份。至于投敌……他留在永聚岛上的父母兄弟怎么办?
所以在被关进禁闭室之后,丹尼尔是彻底想开了,整天除了写遗书就是吃吃睡睡。至于最后到底是绞刑、斩首、枪毙,或者稍微奢侈些,浪费大批木柴弄个古典的火刑,他都认了。
既然有了死的准备,那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所以,禁闭室中的丹尼尔非常坦然。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肠子演奏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正当丹尼尔忍不住要叫唤看守的时候,门外的石阶上终于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他也就安心地躺回去了。
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囚室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丹尼尔歪过脑袋瞟了一眼丢在枕头边的怀表,随口抱怨起来。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晚饭居然迟了一个半小时才送来!”
但是回答他的不是看守那副沙哑的破喉咙,而是一个柔媚悦耳的女声。
“哟,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呢,丹尼尔将军。作为赔罪,阁下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共进晚餐,顺便商量一些事情?”
丹尼尔惊愕地抬头向门口望去,发现一位身材欣长的丽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纯金色的披肩长发,淡金色的冰冷瞳孔,修长的尖耳朵,微微泛着金光的滑嫩肌肤,紧凑的女士猎装上布满了繁复的花边和刺绣,头顶上戴着镶嵌有祖母绿的银色公主冠。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放大一号的弗莱雅公主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当然,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艾伦妮塔长公主殿下!”
七十五、利己主义者的聚会(中)
灯光迷离,觥筹交错。酒是陈年佳酿,菜是山珍海味,只是用餐的人却是食不知味,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餐桌上。
“……关于阁下的最终处分,我已经骑着飞龙带过来了。”艾伦妮塔公主眯缝着眼睛,将高脚玻璃杯中的琥珀色酒液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饱嗝,“这场在签订和约后发生的多余战斗,使得我国在外交上陷于被动。阁下作为全军的副统帅,将承担连带责任。故连降六级,以中尉军衔流放马兹卡大陆殖民地,发配军前效力!”
“啊?!”丹尼尔大惊失色,连手中的银餐叉当啷一声掉落地面都没有留神。
这处分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轻得令人震撼!精灵军的传统一向是“覆军杀将”,除非之前立下过天大的功劳,否则败军之将唯有一死而已。他这回折腾光了远征军差不多六七成的陆地兵力,还搭上了王室第二顺位继承人的性命,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放过了?
望着丹尼尔傻愣愣的样子,艾伦妮塔酡红色的俏脸流露出一丝略带讥诮的微笑。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也就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她放下空杯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杯口边沿上弹了弹,“女王陛下之所以用‘破坏和谈’而不是‘作战失利’的罪名惩办阁下,就是为了保全阁下地有用之身——按照军律。败军之将十有八九是要杀头的。而我们金精灵一族中的可用之将实在是太少,在初步整合永聚岛的全部兵力之后就更是感到匮乏,所以母亲和我都对阁下很看重,希望阁下能继续为国效力。至于我妹妹的死……”
艾伦妮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要怪她自己贪功心切,脾气又太过执拗,不听阁下劝阻。硬是强行更改预定计划发动了这场多余的会战。即使得胜,也是毫无益处。说起来。弗莱雅确实是咎由自取,而且还害死了大批忠勇将兵。阁下能在大败之后保住作为交易筹码的北极港,我和母亲就已经非常满意了,并不打算责怪阁下回天无力”
“陛下和殿下如此宽宏大量,臣不胜感激,惟有效死疆场,以图报答其中万一。”丹尼尔慌忙滚落地上。连连磕头,作出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
艾伦妮塔满意地点了点头,“爱卿的忠心,我一向是清楚地。希望丹尼尔不要因为这一次打击而就此成沦。来日方长,我和母亲都非常期待你的表现!”
说实在的,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的死,艾伦妮塔虽然多少有些悲伤,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隐隐有些欣喜——如此一来,她就成了精灵王室唯一地继承人,再也不存在有资格和她争夺王冠的亲戚了。
其实身在王室之中,也有许多普通百姓所不知道的苦。越是历史悠久的王室家族,其光鲜表象之下的实质往往越加污浊,绵延万年的精灵王廷同样不例外。
在优雅温和、高贵精致的外衣下。精灵的宫廷之中实际上处处都是永无止境地倾轧与阴谋。谁也不知道在柱子或回廊后面会不会突然冒出一把淬毒的匕首,早餐的红茶中会不会多出几滴致命的毒剂,貌似忠心的秘书会不会在你的办公桌里塞上通敌卖国地罪证,同床共枕的女子会不会在欢好之际化身为杀手……论起耍阴谋诡计的手段,这些自诩为“纯洁”、“善良“、“正义”的精灵,也不见得比他们曾经窝在地下自相残杀的黑皮肤亲戚差上多少,而且在隐蔽和虚伪的程度方面还犹有过之。
由于身处权利旋涡中心,精灵的王位更替相当频繁。除了少数几个盖世强者和幸运儿之外,大部分的王者都很难在宝座上呆满30年——这还是在精灵平均寿命超过500岁,并且有着种种延长寿命的魔法的情况下。华丽地殿阁楼台之中。精致而优雅地茶会、宴会、舞会之间。享受这一切的金精灵王室却常常毫无亲情可言,每一代地王族成员中都有许多死得不明不白。而幕后黑手通常和被害人流着同样的血液。
说来也是讽刺,这种辉煌外幕下的黑暗,一直持续到近两个世纪以来,精灵王室渐渐被薛佛拉斯教会彻底架空之后,才最终消散。沦为傀儡的精灵王室在生活窘迫、风光不再之后,反而是重新出现了正常家庭中的那种温情脉脉。既然王位已经不再代表着荣耀和权势,那么谁还乐意用生命为赌注去争夺它呢?
长期的边缘化之后,当前的精灵王室人丁异常稀少。现任女王阿克迪娜只有一子二女,而她的王夫已经去世。其中布雷泽王子排名最末,并且早就被薛佛拉斯教会折磨成了疯子。另两个女儿就是艾伦妮塔和弗莱雅。在大权旁落的时候,她们或许可以和睦相处。但是等到光荣**成功,王权得以复兴之后,即便过去再怎么亲密的姐妹,也会为了王宫里那张椅子上演一出宫廷斗争的老套戏码。弗莱雅这次自请领兵出征新耐色瑞尔殖民地,未尝不是在为了日后的王位之争而积攒战功和声望。对这一点,姐妹俩都是心知肚明,却又无法回避。亲情在权势面前,往往脆弱得不堪一击。
现在好了,弗莱雅战死疆场,姐妹之间的王位之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夭折。艾伦妮塔虽然对生离死别有些伤感,但总比日后骨肉相残要强上百倍。
她摇晃着斟满红酒的杯子,用一种复杂地眼神看着这个自己妹妹一手提拔的亲信。王室所在的金精灵一系之中盛产文官和神棍。但能上战场的勇将着实不多。眼前这个号称“破城锤”的攻坚专家,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就此罢黜实在可惜。如果能够招募到麾下,然后利用手中权势,让其为自己领兵征战,倒也不失为上策。
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一个投命状。
“丹尼尔卿。”艾伦妮塔微笑着弯下身去。亲手将跪在地上的丹尼尔扶了起来,“在你前往马兹卡大陆殖民地之前。我有一件任务需要你地协助。无论如何,只要阁下好好地为我尽力,我就会保证你的前途永远光明!”
艾伦妮塔重重地咬了一声那个‘我’字;丹尼尔立即听明白了:总有一些活儿是我不方便自己动手地,你愿意替我干吗?”
看来这绝对是一件散发着腐臭味道的脏活,丹尼尔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只是……眼下这种情况,他还有的选择吗?
何况,愿意把脏活交付给自己去办。也是上位者的一种信任。
“臣,不胜荣幸!”
“很好!”艾伦妮塔夸赞道,“那么,吉尔伯特上校!”她转头朝门外大声喊了起来,“快过来,把叫你负责的事情跟丹尼尔卿说一下!”
随着公主的召唤,穿着军礼服地吉尔伯特立即从门外走了进来。尽管前来北极港的大人物是换了一拨又一拨,但无论是谁都离不开他这个地头蛇的指引。艾伦妮塔公主刚刚作为和议特使抵达这里。就恢复了他北极港警备司令的职务。吉尔伯特自然也投桃报李,想尽一切办法替公主稳定混乱的民心军心,以便于履行和约内容。
他走上前来,先是非常拘谨地向艾伦妮塔公主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对着丹尼尔敬了个军礼。尽管论军衔,现在的吉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