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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会场布置完毕,众人落座入席之后。这个离心离德,互相拆台的领导班子霎时间一片肃静。几位长着狐狸地尾巴。骨子里浸泡着阴谋论和厚黑学,对权利有着象猎犬一样敏锐嗅觉的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声不吭,整个会场看起来仿佛成了蜡像馆。一直到克鲁泽元帅感觉嘴角发酸,再也维持不住那看似优雅实则恐怖的微笑之后,这才有些恼怒地挥了挥手。文德斯幕僚长立时会意地取出一份文件,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今天之所以把诸位召集到这里来,是因为有一份艾伦妮塔殿下发来的最新指示要向大家宣读……”
原来,精灵军近日在前线屡屡受挫,军队濒临解体。但是文德斯幕僚长在战报上依旧写得是花团锦簇,让人以为仿佛形势大好,只要最后再一发力,就能轻松杀入高原。带着特库姆塞的脑袋回来展览似的。可惜纸终究包不住火,好死不死地,一批逃兵居然昏了头跑到了大本营驻跸的蒂卡尔城,还被公主的手下给逮着了,事情终于没办法再隐瞒下去,被大本营方面彻底戳穿了画皮。
要说艾伦妮塔公主真是个好领导。知道这情况之后一没有生气,二没有着急上火,也不把责任推给下级。还很大度地表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追究谁也没什么用了,谁也不是故意的,那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她的训令读起来也很有意思,据说为了“不能将前线指挥官拘束得太严”,整个文件里除了废话没什么内容,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你们在前线玩的花样我都知道了。但是我并不打算追究。不过你们也别再糊弄我了。总得弄点拿得出手的战绩给我长长脸吧!
说实话,能遇到这么好的领导绝对是一个人地福气。工作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想怎么干都行。结果往往是出了事之后大家就互相赖,反正到最后谁也没有责任。
当然,既然上级领导来了督促,下面也不能一点改善态势的行动都没有。就是算盘珠子,拨一拨也要动一动呢!
“……为了从胜利走向胜利,在充分领会这一指示精神的前提下,在克鲁泽元帅大人的关心和指导下,前线总指挥部策划了新的作战方针。”文德斯一脸严肃地大声宣布,“现在,就请吉尔伯特参谋长向诸位进行解说!”
吉尔伯特正被沉闷的气氛和毫无平仄地套话空话搞得昏昏欲睡,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之后,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匆忙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找了根棍子,就着墙上的地图开始指指点点。
“咳咳,这份新的作战计划,是鄙人在元帅大人的指导下,还有各位同僚的关心和帮助下初步完成的。如果有什么缺陷和不足,还请各位不吝指教。”
众人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是,同样的作战会议已经开了很多次,精灵军调整过主攻方向,尝试过水路突破,验证过空降的成效,还试着收买过对方的部将。但是无论再怎么精妙地谋略,在这种补给匮乏、士气低落地情况下,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更何况,制订计划地还是个对热带环境一无所知,却又对更加外行的上司惟命是从的“仙人参谋”。
不过,即便是“仙人参谋”,偶尔也有那么几回比较现实的时候。
“……鉴于以上情况,我认为,在获得充分补给之前,我军即便拥有十倍以上的兵力优势,仍旧不可能攻克特库姆塞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坚固都城。但是,迫于后方的压力,我们又不可能再无休止地在库斯科城僵持下去。”吉尔伯特出人意料地把问题的核心给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众人不由得精神一振,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所以,我们必须进行一次战术迂回,绕过库斯科城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去袭击敌人柔软的腹部!”
“迂回?我们又不是没试过!”帕里斯海军上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指指自己还打着石膏的两条腿,“这附近的山路全都被可恶的印加人封锁了,而且每一条都险峻得连山羊都跳不过去,现在更是被暴雨全冲垮了!我这腿就是拜你上次的迂回计划所赐,这回还想祸害谁啊?”
“没错,印加人对这一招早有防备。”丹尼尔也点头附和,“而且我们的士兵已经饿得快要走不动路了,弹药也很匮乏,即使绕过了坚固的库斯科城,也没有足够的补给来维持继续作战了。”
吉尔伯特罕见地露出了一缕自信的微笑,“前线的部队确实粮弹两缺,但是我们并不是没有粮草,也不是没有弹药,这些东西在后方堆积如山。只是麻麻里河的水流因为暴雨变得过于湍急,运输船难以逆流上行。而这里的魔法网络又过于薄弱,并且眼下已经陷入紊乱,连花大代价开传送门都无法做到……”
他的话音突然一变,“我知道这个提议有点鲁莽。但是各位有没有考虑过走其它道路突入高原,逼迫特库姆塞弃城回援?我们之所以进攻库斯科,就是为了使用麻麻里河的水运航线,既然现在这条补给线已经没办法为大军输血,那为什么不让我们的一部分军队跳出这片难以获得补给的战场呢?就我们所知,敌人的主力部队已经全在库斯科了……这应该可以尝试一下了吧。”
吉尔伯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却充满了诱惑力。
精灵军西征之战的僵局,随着这个大胆的计划而一下子改变了。
三十七、生化危机(上)
三十七、生化危机(上)
连日的暴雨,将库斯科城四周的硝烟和血腥洗刷一空。
太阳渐渐西沉,火红的夕阳落入山峦之间,满天的云霞如血一样的嫣红。巨石垒砌的城头上,破碎的黑鹰战旗在风中飘摆。疲惫不堪的土著战士拄着火枪和长矛,有气无力地靠在垛口后面休息。
一群服饰华丽的贵族军官登上了残破的城墙,默默地巡视着这残酷的战场。这些人满脸恐怖的纹身,耳朵上还挂着硕大的金耳环,个个都肌肉发达、皮肤黝黑如雷神下凡,虽然穿着镶满宝石金线的铠甲,腰间却还围着草裙。怎么看都是茹毛饮血的极其凶蛮之人。
但为首的那个老者却衣着朴素,只披着一件半旧的灰色斗篷,虽然两鬓斑白,身形也略有些伛偻,但依旧双眼炯炯有神,相貌清瘦飘逸,神态谦和自然,在一群仿佛暴发户的野蛮人之中显得分外夺目。如果不去注意他头上戴着的五彩羽毛大头冠,很容易把他误认为是那些野蛮暴徒的跟班——事实上刚好相反。
“伟大的高山之王陛下,那些绿色瘟疫(土著人对精灵的贬称)在这几天发动的攻势完全是装样子,而且他们的军营也似乎变空了许多。”一个仿佛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贵族酋长很恭敬地俯下身子,小声地向老人汇报说,“您看……他们会不会是已经开始退兵了?”
老人随意地朝外面看了看,精灵军的窝棚和树屋大多掩映在繁茂地树林里。即便站在高处也看不真切。远处几缕尚未消散的炊烟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淡淡的烟雾直入云霄,同规模宏大的连营相比,显得有些不成比例,难怪守军会以为敌人是在摆空营计。
他的眼珠微微一转,便有了计较。
“千万不要大意,敌人的兵锋还没有衰竭。”特库姆塞淡淡地说。“我们都知道,敌人的补给是越来越困难了。但敌人也很清楚,不拿下库斯科城,就根本不可能消灭我们地势力。我们在这里坚守一刻,高原上的亲**儿就安全一刻。所以……”
他地嗓门瞬间提高了八度,“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绿色瘟疫,一定会继续向这里进攻的,没有剥下我和诸位的头皮。没有饿到吃掉自己的士兵的地步,就绝对不可能轻易地退却——我们输不起,他们同样也输不起!我们败了,会失去家园。他们败了,东边的阿兹特克人和玛雅人也会再次起兵,而绿色瘟疫却凑不出另一支如此庞大地军队了!因此,还请诸位提高警惕,不要因为他们的一时示弱而松懈下来……只要在这里坚持到最后。胜利就一定属于我们!”
“遵命,您的心愿就是我们的意志,伟大的高山之王!”原本想要来请战的贵族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齐声应是。
看着他们略带不满的面容,特库姆塞不由得面露苦笑:自己何尝不想来一场痛快淋漓的大决战,将这些侵犯家园地强盗变成供奉神明的活祭品?但是他已经过了那个快意恩仇。冒险冲动的年纪,而这半年来的一连串惨败,又使他从节节胜利的迷醉中清醒过来,重新审视起了自己与敌人的差距。
结果,特库姆塞很沮丧地发现,尽管经历了多年地苦心经营,他的本钱还是不足以和精灵王国打一场全面战争。他的起义军可以游击,可以固守,可以煽动叛乱。但如果在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发动正面野战,依旧没有多少取胜的可能——即便在自己的努力下。族人的社会经济已经实现了跳跃式发展。但是千年流传下来的种种弊端,并不是一两代人就能改变过来的。
那个野蛮部落可以轻易蹂躏文明国度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没有能够动员全体印加人地征兵机制,没有完整地军事工业,没有受过教育的军官团,连有文化地部下都找不出几个。麾下的勇士即便装备上了火器,也只知道依靠一腔热血同敌人拼杀……就凭借自己在库斯科城零敲碎打搞出来的几个枪炮作坊,并不能建设起一支真正的近代军队。
“……整个文明的落后,不是靠一两场战役的胜利和一两个英明的君主就可以扭转的,除非有合适的内外环境以及绝大的牺牲,才有可能在几代人的时间里实现文明的飞跃……不要指望强者的怜悯,落后者天生就是应该被蹂躏的!”
特库姆塞不由得想起了那位看似很不正经的耐色瑞尔智者,当自己想要通过他和耐色瑞尔建立交往时,他就是这样说的。但当时自己刚刚歼灭了十万精灵远征军,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一心想要让这片土地上所有的部落都拜服在他的黑鹰战旗之下,成为前所未有的强权帝国——这是他一生奋斗的目标。
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新的统一帝国没有诞生,马兹卡大陆的原住民依旧在殖民者的屠刀下前途黯淡。精灵王国毕竟实力强大,报复可畏,即便只抽调出极小一部分兵力,也能把黑鹰战旗牢牢地压制在贫瘠的高原上。即使他成功利用对手一时的疲软,抓住机遇攻占了大片土地,也没有守住胜利果实的能力,反而让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老本蚀了个干净,连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宏伟都城,都有一小半化为了废墟。
特库姆塞现在已经不再奢望成为马兹卡大陆的皇帝了,能够守住高原上的这份基业,把希望留给子孙后代,就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的心愿。
所以,虽然眼下似乎是个很好的机会,他也不敢再去冒险——城里剩下的四万军队,是他最后的底牌。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就算守住了库斯科城,也会被那些早有异心的部落酋长赶下王座——如果黑鹰战旗下的王者有着摄人的刀锋,为了族人更好的生计与前程,他们或许不介意做个奔走驱策的纯臣。但要是黑鹰折了自己的利爪……哼哼!
特库姆塞扫视着身边这些卑躬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