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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想让炮弹附上密斯拉之雾的效果,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要在炮弹表面的方寸之地篆刻上繁复精密的魔法符纹,不允许出现一丝错漏,还要让这件纤巧的工艺品能够承受炮膛里的灼热熔销和发射时的爆炸撕扯,并且在落地之后触发引爆——不要小看了这个触发的问题,眼下可还没有出现引信这种玩意!
即便是所谓的开花弹,也不过是在弹体上钻一个小孔,再插一根导火索进去。炮弹发射时自动点燃导火索,燃尽之时引爆弹体内藏的火药和铁片。要是导火索太短,开花弹就会在空中甚至自己人的头顶上爆炸;假如不小心把导火索弄得太长了,敌人甚至可以把这枚开花弹拣起来塞进炮口,再原样发射回来(美国和墨西哥打仗的时候,真的有过这种乌龙事件)……
毒气弹也是差不多的原理,只不过把里面的火药和铁片换成灌输了炼金药剂的瓷罐罢了。弹体爆裂,瓷罐破碎,药剂混合产生毒气……但是密斯拉之雾只能通过纯粹的魔法阵,或者干脆由法师本人制造出来,以上的触发方式根本不适用——连精灵王国都只是在秘密试验之中,就丹尼尔所知仍然没有突破瓶颈,土著人是怎么把这玩意整出来的?
“大概是耐色瑞尔帝国方面提供的吧。”莎尔的女牧师推测说,“他们的魔法水平毕竟是世界第一,或许新研究出来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丹尼尔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在战场上,我军从来没有发现过耐色瑞尔人使用这种武器。而且,耐色瑞尔帝国和我国不同,他们的军工部门事实上掌握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手里。那伙死抱着传统和荣誉不放的老古董,或许会对开发大威力的魔法武器很感兴趣,但这种明显是用来砸掉魔法师饭碗的东西……别忘了,对他们来说,魔法就是一切!”
“这可说不准,到了生死攸关的战场上……”女牧师不服气地想要再反驳几句,却被中将大人用手势制止住了话头。
“亚娜小姐,没有经过切实的调查,无论我们在这里胡乱猜疑,终究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听着远方渐渐寥落下来的轰鸣声,丹尼尔沉稳地开口说道,“现在,这轮炮击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还是出去看看吧!”
没等对方回答,中将大人便自顾自地戴上军帽,稍微拍打了几下军装,然后在卫士、副官和勤务兵等一干随员的陪伴下,起身钻出了地下掩体的洞口。女牧师见状,也只好掸了掸落满尘土的长袍,猫着腰跟在后面钻了出去。
PS:抱歉,今天事情实在是多,就写这点儿了,明天将有大内幕透露。
一百零四、借刀杀人与无间道
一百零四、借刀杀人与无间道
一百零四、借刀杀人与无间道
炮声渐歇,余烟袅袅。
印加人的这一轮炮击,来得很快,去得更快。轰击的时候固然如夏日暴雨般猛烈壮观,但结束的时候也如云销雨散般果断干脆——附魔炮弹毕竟是相当昂贵的奢侈品,他们的军火库里似乎也没有多少库存。
因此,片刻之后,远处高地上的炮口就再次恢复了沉寂,飞腾的尘埃也渐渐飘落。惟有那漫天的紫色魔法灵光,依旧如晚霞般灿烂夺目。而那层半透明的乳白色雾气,也在精灵军阵地上扩散、漫步,始终恋栈不去。
灰头土脸的精灵军士兵们,如土拨鼠一般从战壕中探出脑袋,互相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然后摸摸完好无损的四肢和躯体,纷纷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劫后重生的欢呼,为自己能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侥幸逃生感到庆幸不已。
而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随军法师和牧师们,却个个都是一副仿佛世界末日降临的绝望表情。尽管,从外表上看,他们除了衣服上落满尘土之外,同样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刚才的炮击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打击。
虽然不是每一个家伙都辨认出了这层乳白色雾气的真面目,但是无法接触魔法网络的事实却是明摆着的——所有的法师和牧师都变成废物了!
“看来真的是改进型地,居然不能被风吹散?”
迎着湖面吹来的清风。丹尼尔望着萦绕在头顶上的密斯拉之雾,不由得眉头紧锁。
他本来还寄希望于这该死的密斯拉之雾会被高原上永不停息的凛冽寒风刮走驱散,可是现在看来,这玩意却偏偏比路灯柱子上的小广告粘得还要结实……
乳白色的雾气虽然如轻纱一般若有若无,并不能阻断视线。但在丹尼尔地金色瞳孔里,却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幕般坚实,将自己和胜利牢牢地隔离了开来。
“不知道这么大规模地密斯拉之雾会持续多久……要是能拖到法术效果消散就好了。”
丹尼尔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敌军阵线。欣慰地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在刚才那一场血肉磨坊般的短兵相接之中,印加人的杂牌军士兵已经被连绵的白刃战、霰弹炮和精神魔法攻击硬生生消耗掉了一大半。剩下的恐怕也是士气低迷、军心涣散,随时都有哗变地危险——假如特库姆塞还要继续发动攻击的话,就得动用自己最宝贝的禁卫军了,在确认对手的受创情况之前,想来一定会很犹豫吧。
当然,丹尼尔并不认为特库姆塞这个绝世名将会如此不智,为保存实力而优柔寡断到了放弃战机的地步。但眼前残酷的现实。却又逼迫他不得不作出如此幻想——否则就真的没有任何一丝光明前途可言了!
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四下里来回张望,想要发现什么能够鼓舞信心的事物,可看到地却偏偏尽是些令人沮丧的情形。
那个用来制造精神魔法风暴的华丽魔法阵,由于被切断了汲取能量的来源,眼下已经和构筑它的金银宝石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带走的还有五十多名法师一天所能记忆地全部法术;随军魔法师们个个都红着眼睛。紧紧抓着不听使唤的魔法杖,拼命往里面灌输着能量,结果却接二连三地因为魔力反噬而先后吐血昏迷;简陋肮脏的野战医院里,充斥着扑鼻的腐臭和垂死伤员的哀号,失去神术的牧师对着正在大出血的伤患,完全是束手无策。就连装在小玻璃瓶里的治疗药水。也不再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淡蓝色光泽,而是暂时变成了普普通通的蒸馏水……
丹尼尔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趁着最终决战尚未打响之前地短暂空隙,又继续巡视起了这片残破地阵地。
或许是由于附着密斯拉之雾的技术过于尖端,生产工艺还不太成熟地缘故,印加人这一轮发射过来的附魔炮弹之中哑弹颇多。有的在爆裂之后却没有散发出雾气,还有的根本就没有爆炸,整个儿囫囵着滴溜溜地滚上两圈,便静静地卧在了泥沙之中。
丹尼尔慢慢地踱到一枚未爆弹跟前。不顾卫兵的劝阻。执意弯下腰去,用佩剑的剑鞘拨开上面覆盖着的那层浮土。弹体表面镶嵌篆刻的符纹被暴露出来。那精致而华丽,仿佛工艺品一般添加了不少多余修饰的完美主义雕刻风格,登时令他心头为之一惊。
“天啊,这做工!难道……”
顾不得触发爆炸的危险,丹尼尔在随从来得及阻拦之前匆忙蹲下身子,两手连挖带扒,将那枚沉甸甸的未爆弹从泥沙之中抱了起来。他吃力地将炮弹捧到眼前,视线轻轻一扫,那漂亮的黯金色瞳孔就猛地收紧成了一条细缝。
一枚再熟悉不过的绿叶纹章,竟在这秘银和精金镂刻的符纹中央赫然在目!
“永聚岛皇家兵工厂,雷霆火炮研究中心试制,DR1991年10月,生产编号……”
小声念出国徽下面铭刻着的一串小字,金精灵中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站在旁边听着的女牧师小姐,更是惊讶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将军阁下,这些附魔炮弹竟然是贵军的试验品!!!它们是怎么流落到特库姆塞手里的?!军火商走私?战场缴获?还是……”
她突然打了个寒战,面色变得煞白,毫无血色的肌肤下。血管一阵暴起抽搐,却是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呵呵,DR1991年10月……现在是DR1992年1月!从出厂到现在,才不过区区三个月时间而已,却要跨越浩瀚地无痕之海(TracklessSee)、茂密的热带雨林和险峻的巍峨群山,从永聚岛运到库斯科前线……这正常吗?殖民地的军队里还有不少在用五十年以前生产的旧炮弹呢!”
丹尼尔凄凉地苦笑一声,接下了话头。“而且,这种能够制造密斯拉之雾的附魔炮弹。还是研究状态中的试验品,并非量产地正规军火!有哪个昏了头的后勤军官会把它们发到前线,又会有哪个白痴军火商业协会夹带这种不完善地产品到处兜售?”
他的嗓音渐渐高了起来,内中蕴涵着无限的愤懑和心酸,听得女牧师亚娜小姐脸色由苍白变成了纯白。
“这分明是有内奸想要借刀杀人啊!还得是位高权重,能够调动皇家兵工厂附属机构的那种……”
丹尼尔恨恨地将这枚附魔炮弹砸回泥里,然后满腔悲愤地仰天长啸。“克鲁泽!你这个杀千刀的剥皮老变态,一天不给自己人找麻烦,难道就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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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距离丹尼尔不远的地方,那个和他缠斗多时的死对头,此刻居然也在用心中最恶毒地话语,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的上级领导。
“特库姆塞!你这个杀千刀的卑鄙老混蛋!枉我还把你当朋友,居然玩借刀杀人的把戏……我诅咒你这辈子头上流脓身上长疮,生儿子没**!”
老祭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蒲扇般的双掌深深插进泥泞之中,竭力想要支起身体钻出来。无奈压在他脊背上的负担实在是太过于沉重,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刚撑起来的身体又摔倒回地里。如果不是曼努埃尔抽手扑倒得快,怕是要当场双臂粉碎性骨折了。
饶是如此,他也还是不小心让下巴磕在了一块石头上。一时间耳朵里嗡嗡作响,两眼前金星乱冒,嘴里满是血液的咸腥味,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而这该死地尴尬窘况,竟然全是拜特库姆塞的“特种弹”无差别炮火覆盖所赐:弥漫萦绕的密斯拉之雾,不仅剥夺了精灵军的一切施法能力,也给骑在铁蟑螂背上的印加祭司们带来了同样严重的灾难,把他们统统关进了一个个铁棺材之中——失去了最后一点调用魔力地能力之后,体虚力弱的神棍们不但无法再驱使铁蟑螂爬离此地,甚至连卸下身上的这套重装铠甲都不可能了!
于是。这些倒霉蛋只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很白痴地戳在这一个个不会挪动又密不透风的铁棺材里,等待着己方攻击部队的救援与解放……或者是等待精灵军尖兵的淬毒匕首。让他们得到解脱。
而最倒霉的曼努埃尔大祭司,更是在运动中让骤然急刹车的铁蟑螂给抛飞了出去,随即不幸地被压在了自己的坐骑下面……虽然依靠着一身重甲地防护,曼努埃尔虽然摔得头晕眼花,倒是没有受到太严重地伤害。但是无论他怎么拼命挣扎,都被铠甲和铁蟑螂的双重负荷给压得死死地,实在是抽身不得。
在他的四周,依旧是那副地狱般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