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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遵命!”
见节度使的主意已定,刘老将军终于叹了一口气,不再多加劝说。
毕竟,这世上始终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敢冒险开拓进取,就会被别人闯进家门侵犯。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清晨的朝阳已经升上天空,将温暖的光辉洒在沙滩和海面上,折射出粼粼的波光。宁静的港湾内,都是忙碌捕鱼的小木筏和平静的水面……然而,这种平静已经无法再持续多久了。
在这片南海晨曦的胜景之中,柳宇节度使的神色依旧淡然,眼中却闪动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康德三年十月初,安南黑旗军发兵八千,由总帅安南国公柳宇亲领,自顺化港誓师出征!
七十七、天下谋棋(四)
七十七、天下谋棋(四)
河南。开封府
干燥凛冽的秋风,呼啸着横扫过萧瑟的大地,卷起漫天沙尘,将天地间的万物,都染上了一层灰黄相间的黯淡色彩,随便也带走了人们身上原本就不多的水分,让人感觉燥热不已。
滔滔流淌的浑浊黄河,给这片曾经的中原沃土,带来了太多的泥沙,也让这座中州古都,变得恍如置身于沙漠之中。一年到头,开封上空总是时常被沙尘暴笼罩,洋洋洒洒着无尽的黄沙,白日间漫天飞舞,入夜便遮没了星星,也遮没了月亮。使得这苍穹看起来总是那么的混混沌沌、朦朦胧胧。
在开封的郊野之间,这时节原本应该是一片丰收的金色,然而此刻却萦绕着不祥的黑烟——田间那些眼看就要成熟的豆麦庄稼,全都乱七八糟地倒伏着,被人践踏得宛如败絮一般。
无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农夫,手里握着简陋的镰刀和木棍,如今都已经被人打倒砍翻,残缺不全地躺倒了下来,永远地长眠在了这片他们辛勤播种的田地里,潺潺的热血从他们的身体里喷出,混合着草絮和泥土,化作了一抹刺目的红黑色……
而一队耀武扬威的骑士,却纵马驰骋在这片红黑色的血污与尸骸之间,神情自若地谈笑风生。
“……这些不知死活的抗税刁民!真是冥顽不化!”
“……不错,居然敢殴打征收粮草的差役!他们是想要造反吗?!”
“……对待这种刁民,非得要狠狠杀上几遍,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唉,可人头毕竟不是韭菜,割下来就长不回去了……杀了这么多人,这些地明年谁来种?”
“……嗨!你叹什么气啊!咱们有刀有马,只要到南边去转悠上一圈,还愁抓不着包衣奴才?”
……
而在这队彪悍嗜血的骑士前方,一位黑着脸的华服武将,正在若干忠心侍卫们的簇拥之下,巡视此处抗税暴乱的现场。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豪迈、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华丽而又厚重的铠甲,胸前、肩膀和背后的甲片上,还装饰着猛兽图案的鎏金浮雕,背后则是一袭猩红的呢绒大氅。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被随意地缠绕在脖子上,胯下的战马也是矫健神骏,气势如虹,恍如神龙。绝非寻常凡品可比。
他就是坐拥十余万大军的当今天下第一诸侯,皇家的最后一根擎天支柱,独霸中原的魏王完颜楚白。
然而,此时的魏王殿下,却是处于一片焦头烂额之中。
“……保定暴乱、沧州暴乱、德州暴乱、洛阳暴乱……现在就连本王驻跸的开封府,也都不安稳了!这些该死的泥腿子,为什么就不肯乖乖纳粮缴税呢?!”
看着开封府郊外的这一片血腥的屠场,素来残忍好杀,乐衷于给人发便当的完颜楚白殿下,并没有丝毫的怜悯或后悔,只是感到满心的烦躁和懊恼。
自从今年夏天以来,魏王辖下的河南河北诸多府县,始终在频繁地爆发着各类抗税暴乱,迄今只有不到一半的秋粮入库,而驻军却已经砍杀刁民一直杀到手软了。
但真要说起来,民变之所以会如此频繁,归根结底还是魏王殿下不知收敛,一心横征暴敛的缘故——虽然魏藩之辖地,囊括河南河北一百余县,又尽是中原精华之地,从地图上堪称天下第一。但实际上,这些地方多半收复未久,先前饱经战火蹂躏,到处都是城邑破败,田野荒芜,百姓离散的萧瑟景象。
面对着这样一片民生凋敝的残破景象,身为主政之人,本应精兵简政,与民休息才是。
然而,为了供养麾下傲视诸侯的十三万大军,还有耗费巨大的一万多骑兵,完颜楚白不得不对这片困苦不堪的土地竭力搜刮,硬是从骨瘦如柴的老百姓身上,榨出最后一滴油水。
于是,重归朝廷辖下的中原百姓,一时间竟悲愤地发现,自己眼下将要过的日子,居然还不如图坎胡虏肆虐的那些年头!
尤其是在今年春天,中原大旱,庄稼大片枯萎,小麦严重歉收,河南河北皆是饥荒蔓延。但穷兵黩武的魏王完颜楚白,却雄心勃勃地要扩军至十八万,以彻底压倒其余各藩,加强自己在国内的话语权。
偏偏此时的朝廷由于财政极度紧张,已经基本停止了对魏王的资助,这天文数字一般的军饷粮米,就只能从他的辖区内刮地三尺了!
结果,在这个大灾之年,官府不顾百姓已成饿殍,非但没有丝毫免税,还要进一步加征。差役们要求农民交纳的粮食,甚至比田里实际生产的全部粮食还要多,而且毫无宽容可言——啃着榆树皮和干树叶的农民,在被酷刑拷打得半死不活之后,被迫交出他们珍藏的最后一点粮食种子;已经虚弱到走不动路的浮肿病人,还必须给军队上缴马匹饲料;各地官衙的门前,更是堆满了被活活打死的贫农尸体……
很多人悲哀地发现,自己就算卖掉牲口、土地甚至妻女,也依然缴纳不出足额的赋税……于是,这些可怜人便很自然地踏上了造反的道路,开始聚众围攻官府与豪门,四处抢粮抢钱抢女人了。
如此一来,魏王的辖地内一时间烽烟四起,十八万大军整日里忙着救火平乱,直至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却依然无法稳住局势——既然不造反就得饿死,那么还选择做良民的就绝对是傻瓜!
对此,魏王殿下表示非常的不理解。
“……这些该死的刁民,居然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
完颜楚白恨恨地如此咒骂道,全然没有想到身为一方诸侯,却希望辖下子民在缴纳出全部粮食之后,被发便当赐死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刚刚收到的一份明黄色丝绸圣旨,心中当真是愁肠百结,“……我这个皇帝侄儿,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惹出大祸呢?本王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由于境内肆虐的流民作乱,一直无法得到平靖,直至十一月下旬,眼看着京畿局势已经崩坏在即,号称拥兵十八万的魏王完颜楚白,才不顾自家后院起火,毅然提兵南下勤王救驾。
然而,那时候的天下格局,早已又一次开始了重新洗牌,再也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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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五国讨债团,正式成立!
七十八、五国讨债团,正式成立
康德三年十月,随着耐色瑞尔远东舰队第一次突袭南京的失败,从惊慌失措之中回过神来的朝廷百官,一时间欢呼雀跃、弹冠相庆,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开始部署起了收复失地的反攻计划。
按照康德皇帝钦定的平贼方略,代表着仁爱与正义的朝廷官军,将在三个战场同时发动反击。
首先,西洋舰队虽然已经退却,但阉党头目雅易安、郭波依然盘踞镇江,威胁京师,又有各路乱党纷纷汇聚加盟,其麾下反贼已经足有四五万人,实在是一等一的心腹大患,必须尽快剪除。
为此,康德皇帝派出了他心目之中的最强战力——刚刚用阴门阵大破西洋蛮夷的芙蓉教圣女,让她以朝廷国师的名义,招揽京畿各地的魔教党徒,联手反攻镇江。
只是,自从在玄武湖畔一战成名之后,芙蓉教的圣女和诸位大师姐,在南京城中当真是炙手可热,天天都有无数权贵人物宴请招待,各色金银细软、绫罗绸缎、香粉胭脂之类的礼物,更是堆了足足好几院子。诸位大师姐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沿街百姓顶礼膜拜,赞颂之声如海潮一般滔滔不绝。一时间乐得这些丑女们找不着北,以至于一直拖拖拉拉地不肯开拔……而康德皇帝也以极大的包容心,默认了这一状况。
其次,尽管由于朝廷悍然挑衅外邦,导致京师遭到了这一番浩劫,但事已至此,上海租界的洋人还是必须讨伐的(否则就没办法赖账了)。为此,前些日子在雨花台不战自溃的费立国大学士,被勒令革职留任、戴罪立功,继续顶着江东征讨行营总管的名头出京东征,前去攻打洋人盘踞的上海租界。
由于费立国大学士之前苦心经营的六千兵马,已经被彻底打垮打散了,朝廷也实在是拨不出兵力,于是皇帝就发了几张委任状下去,叫他自己想办法招募士兵,进行训练……当然,除了一纸空文之外,银子是没有的,粮草也是没有的,军械弹药更是没有的,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费立国大学士自己想办法。
于是,费立国大学士只好拉上安尔乐管带的洋枪队,这支江东征讨行营名下硕果仅存的队伍,凄凄惨惨地准备出兵东征,又打发新任不久的团练大使王启年,先期赶赴苏州老家,预备征召团练事宜。而安尔乐管带也因祸得福,一跃而被提拔到了江东征讨行营副总管的高位——只可惜手下的喽啰还是一个都没多。
最后,根据浙江巡抚衙门发来的急报,福建水师提督东门吹雨,如今已经奉旨挥师北上,入驻杭州城。辖下数百战船、三万壮士,也都是枕戈待旦,时刻准备着为朝廷浴血杀敌。
因此,康德皇帝在打发费立国东征之后,又计划成立浙江行营,让福建水师从南路攻打洋人。只是这个主帅人选,一时还有犹豫未定——究竟是派个文臣过去督师呢,还是直接让东门吹雨当主帅?
只是,朝廷在纸面上规划的这三路兵马,还没有来得及真正发动,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的一堆噩耗,就已经把满朝文武给砸得晕头转向。
——前面的豺狼尚未驱走,后面却又有一群饿虎闯进来串门了!
在东北方向,齐国公柳叶飞挥师南下,强行接管了淮北地区防御薄弱的徐州、海州等城市,又驱逐了内廷派驻在海州盐场的盐监、徐州铁厂的矿监,把这两大聚宝盆纳入手中——徐州的铁矿暂且不论,那海州的淮盐,每年都能给朝廷带来至少三四百万两银子的收入,并且养肥了扬州那一帮大盐商
这两个聚宝盆一旦丢失,朝廷的财税收入势必愈发窘迫,而齐藩的势力则会急剧膨胀。
在西北方向,秦王李纵云以勤王为名,率兵五万翻越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