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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的琴声,持续着很长一段时间的悲凄,就象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忍受那种丧父之痛的伤悲中走出来的时候一般,感觉到孤独、无助和迷茫,他忆起了那一段时光,在整整两年的时间里,他都甚少跟人说话,总感觉到别的孩子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他总觉得别人在讥笑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那两年里,他跟那些比他大龄的男孩子打过不下于一百场架,几乎是一个星期必有一场,他成了班主任和其他老师见之头疼的野蛮孩子。
九岁的时候,一直对他很好的、比他小了一岁多的小珊珊突然偷偷拉着他来到院子里的那棵小榕树下,跟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小珊珊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大哥哥一样看待,她虽然小,却能看得出姓赋晨心中的悲痛和迷茫。
那一天,她哭着求他,要他不要再这样下去,她要他勇敢的站起来,做一个勇敢的男子汉,就象两年前保护她不让隔壁小区的大孩子欺负一样,她还告诉他,他爸爸是一个英雄,他爸爸是因为救人而牺牲的,是一个伟大在的男子汉,他应该学他爸爸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当时姓赋晨没有多大反应,直到第二天放学回来的时候,他才听母亲姜子月说小珊珊一家都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那时,姓赋晨才恍然大悟,原来,小珊珊是想在临走之前劝他坚强起来,不要再这么沉溺下去。
小珊珊的离开让他第一次从迷茫中走了出来,也第一次去正视现实。母亲的辛苦在刺痛着他的心、母亲的乐观在感染着他的心,从那个时候起,他知道,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人,他要保护这个家,保护自己的母亲。
从此他站起来了,开始以乐观的心态去看世界,开始重新与人接触,脸上也开始重新有了笑容。
此时,恰好又是琴声变得浑厚而宏大之时,就象是一口闷泉中突然喷出了激奋的泉水来,向四面八方涌去。
过得片刻,琴声再变,变得宛若轻风细雨、又宛如情人的低诉相思一般,姓赋晨的的脑子里现出了与小芭比、小荑、舒衾衾、洪媟等女在一起时的欢畅情景,他脑子里的画面不断的切换,直到,切到了那一个画面……
“叮”
一个宛若从他心弦深处响起的琴音传来,把姓赋晨从回忆中、从琴音弹奏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琴音悠悠漩,。
绕梁紊心涟。
切切相知意,。
一曲话千年!
曲毕音绕,阁楼之中似乎还弥漫着那一缕缕萦人心弦的琴声,两人良久不语,垂帘后面的女子似乎也是沉浸在自己所弹奏的琴音之中,曲毕透过垂帘静静的看着如痴了一般坐在那里的姓赋晨,目光柔和,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待得听到姓赋晨突然吟出的这一首五绝来,她的娇躯猛的一震,两滴清泪缓缓的从两边脸腮轻滑而下。
“小姐请问!”姓赋晨对着垂帘一抱拳,温言道。
“剑寻英雄佩,曲觅知音人。公子虽不通音律,却是知音之人,小女子深感欣慰。小女子只想问公子一个问题。”那女子柔柔的声音传来。
“小姐请问!”姓赋晨一直感觉到怪怪的,感觉到这女子的幽幽细语之间是那么的熟悉,感觉到自己虽与她隔着近二十米远,她似乎就在自己的面前,他似乎能感觉得到她的心儿怦怦,宛若一只受了什么惊吓的小兔子一般。
“公子的回忆之中,似乎有一段小痴缠,一点小心痛,一点小相思。小女子想问的是,你还想着那个人么?”那女子问道。
泛着泪花的目光之中,写着的是期盼,殷切的期盼。
“想,很想!”姓赋晨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但是对她的思念却已深入内心。”
“公子认为,你与那个人有可能在一起么?”女子又问道,垂帘之后的娇躯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点变了。
“会的,我相信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得了,我一定会再见到她,一定能跟她在一起。”姓赋晨很肯定的道。
女子沉默了半晌,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轻道:“公子难道从来没有嫌弃过她么?”
姓赋晨站了起来,缓缓的向前方的垂帘走去,炯炯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垂帘后面那张朦胧的脸庞,一步一步地,靠近。
“公子,你……你要干什么?”女子似是想不到他会过来,吃了一惊。
姓赋晨越过铜鼎之后,在离那垂帘不足三米处停了下来,看着那娇躯轻颤的身影温言道:“思思,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第496章:曲语(二)(完)
第497章:醉君纱
“思思,谁是思思?”女子的声音有些慌乱。
“若思,司马若思!”姓赋晨倏地上前,一把捞起垂下的纱帘,闯了进去。
一身翠绿色的纱裙,那是由不知道多少层的薄纱织成的一条裙子。
云发如瀑布一般的从一边酥肩洒下,遮住了她胸前大半,眉毛如月,目盈若珠,琼鼻笑睫,凝肤如玉,她的脸上,还蒙着一层白色的轻纱。
越是接近她,她身上溢出的那缕少女的馨香越浓,却是浓而予人舒畅之感。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姓赋晨没有理她的激动抑或是紧张,轻轻上前两步,手指掠过她的鬓发,却是不敢把她脸上的薄纱取下,凝注着她的眼睛片刻,温柔地将她腮边的泪珠儿拭去,然后紧紧的将她拥入怀里。
“思思……”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轻轻的呼唤,将头深深的埋入她的鬓发里,嗅着她发丝里溢出的淡淡洗发水的香味,没有再说话。
“姓赋晨,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司马若思低斥一声,呜的轻泣起来,两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两边腰间肉,然后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紧紧地,似是想要把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面去。
一曲琴音之中,两人都忆起了在山下潭边的那一段旖旎风光和不舍的缠绵。以琴寄情,以情托意,弹奏的琴音,诉的本就是自己十八年来的酸甜与苦辣,孤独与欢喜,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儿弹起,更是慷慨万端,一时间不能自已,自己早就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融入琴音之中,却不想这个对音律一窍不通的傻瓜竟然也能听出曲中之意,想必他早就认出自己来了,却还故意要自己问他问题,真是讨厌极了。
曲中有语,意通人悟。这一首曲语,千百年来本就有千百个版本,所谓“语悲语乐语凄凉,曲真曲假知音详”,若非曲中意通之人,实是难以明白弹奏者的心思。
姓赋晨一个不谙音律的小白,竟然也能由曲而知人,可见自己早就在他的心中了,只不过这坏蛋女友如云彩一般的多,而者朵朵均是彩云,自己若是从了他,以后便得跟许多人一起分享这个坏蛋,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矛盾着的心绪。
只不过此刻,姓赋晨随曲而吟出的“琴音悠悠漩,绕梁紊心涟。切切相知意,一曲话千年”却准确无误的道出了她的心意,她的心在那一刻早已被他完全俘虏。
“小晨,让我再为你抚上一曲,这曲子,是我给你的,唯一的,你是第一个听众,也会是最后一个。”司马若思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的柔情细语,心都酥了拉着他坐到一边,坐到琴前,深情地瞅了他一眼,纤纤十指轻划弧,一曲缠绵乐自起,但见她轻启檀口,轻柔仿佛在姓赋晨耳边轻语一般的歌声随柔和痴美的琴音响了起来。
“算了罢,。
认了罢,。
错过这一遭,。
没了那一诧。
误我今生小,。
无他碎心花;。
让他梳,。
让他画,。
此生只认他,。
谁也休闲话。
为我画眉吧,。
世世醉君纱……”
一曲甫毕,姓赋晨醉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坐后面抱住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
姓赋晨跟司马若思走到司马家的会客大厅外面之时,赵暮和司马青山以及司马山庄的几个老人正相饮甚绝欢,桌上摆满了各种鲜果佳肴,轻缓的音乐声传来。
会客大厅的桌子围了三个方向,前面和中间空着,此时中间空着的地方,正有八个身着彩衣的少女在轻舞助酒,司马山庄的中青辈人,也都饮赏甚欢,似乎浑然忘记了在他们饮酒吃肉之时,姓赋晨正在外面闯五关要落六将呢。
“思思,你们司马山庄倒颇象是一个堕落的贵族啊,夜舞笙歌,琼浆玉液,好不热闹。”姓赋晨停了下来,看了司马若思一眼,微笑道。
“哪有,你就喜欢胡说八道。”司马若思嗔媚了他一眼,笑道:“今天是赵府赵爷爷来了才会这样的,以前这样的歌舞,我们司马山庄可是只有过大年的时候才能够欣赏得到,这是我们司马山庄迎贵客礼节,瞧给你给说的,都变什么了。”
姓赋晨苦笑道:“可是,他们可曾想过,我可是闯了一晚上的关,此时前面的肚皮都贴到后面的脊梁骨了,这个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很饿么?”司马若思瞅了他一眼笑道。
“是啊,真的很饿,早就很饿了。”姓赋晨见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却还是实话实说了。
司马若思道:“我去厨房下面给你吃好么?”
姓赋晨喜道:“好啊,若思下的爱心面一定好吃极了。”旋即苦着脸道:“不过,这样似乎不大好吧,你爷爷和赵爷爷他们都在厅里等着呢。”
司马若思一听,拉着他便向旁边走去,边走边道:“就让他们等吧,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爷爷自负得紧,他先前认为你一定闯不过五关,就算过得了前面四关,后面第五关由我守着,你是绝对过不了的,他相信我在七弦琴上的造诣。”
姓赋晨嘻嘻笑道:“但是他却没有料到,你竟然是我的老相好,肯定会放我水的。”
“大坏蛋,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几时成了你老相好了?难听死啦!”司马若思倏地伸手掐了过去,姓赋晨不敢躲开,任她掐着,装出了很疼之样。
其实司马若思哪里舍得大力掐他了,虽明知他是装的,却还是小心问道:“是不是掐疼你了?”
姓赋晨嘻嘻笑道:“是啊,痛在郎心,疼在娘子心!”
司马若思估计是粉脸一红,略略低下头去,轻声道:“小晨,一会我下的面,你一定要吃光啊。”
姓赋晨笑道:“那当然,我的思思煮的面条,我肯定喝得连汤都不剩。”
司马若思突然停了下来,瞅了他一眼,低声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自己下过面。”
姓赋晨脚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第497章:醉君纱(完)
第498章:这个叫勺子!
“好吃么?”司马若思看到他坐在那里盯着那一碗双蛋面如临大敌之样,皱着眉头内心惴惴地问道。
“呵呵,这个,你看我还没吃呢,如果说现在就说好吃,明显就是撒谎嘛!”姓赋晨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抓起筷子夹起一个白中带点红的鸡蛋便一大口咬了下去,蛋未及嘴,心中自我安慰着:“此乃司马山庄的鸡下的蛋,此蛋不同彼蛋,味道应该美极!”
“嗤——”
“外嫩内滑,果然好蛋,绝对的云英鸡蛋!”煮得半生未熟的蛋黄一咬之下涌进他的嘴里,他不禁大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