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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为先连忙说道:“以达书记,宁副市长,我确实不知道党校进修的事情。我从政不过短短两年时间,之前一直在企业里做事,这些方面肯定是比不上二位手眼通天的。我看这酒不喝也罢,未经证实的事情,还是不宜宣扬。不管我与宁副市长是否真要去吴东参加省委党校的进修,这事情都还是等到上头有文件下来再说吧。不过和宁副市长这杯酒我是会喝的,下午石石和从军惹了点儿误会,小孩子之间,难免会有些年轻人的意气之争,如果石石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这个做父亲的在这里替他向宁副市长赔罪了。”
这番话,石为先说的中规中距,合该是一名官员应该说出来的话。宁报斌刚才那番话,本就是挟怨而发,而赵以达的则更多是试探为上了。赵以达提议的这杯酒自然是喝不成的,石为先又摆了个低姿态,宁报斌也不由得有些被自己摆在台面上下不来。
石磊在一旁继续该吃吃该喝喝,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却在笑着说,“原来杨明书记所说的好消息,并不是我老爹要参加省委党校的进修很快就要被扶正。”
的确,参加党校相当于提前把石为先摘掉代字的消息公布了,但是真要摘掉代字,还是得等到年后,这跟石为先正常摘掉代字的时间也差不多。细究起来,算不得什么太好的消息。倒是宁报斌参加党校培训,恐怕就是要被调离润扬的先兆,替石为先的仕途清除掉一个强敌,这恐怕才是杨明所说的“石磊想要听到的好消息”。
见石为先滴水不漏,赵以达也无计可施,宁报斌更是没辙,只能郁结难平的喝完了那杯酒,重重坐下。
半分钟之后,宁报斌站起身来,扶着脑袋假作不胜酒力的模样:“我今天本就有些不舒服,这喝了点儿酒,似乎有些醉了。不好意思了诸位,我想先走一步,你们慢吃慢喝。”
他大概真的是觉得自己跟润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这种告辞的话,按照规矩始终是要等到赵以达和石为先发话的。可是宁报斌说完就直接拱了拱手径直离开,根本没等赵以达和石为先表态。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倒是石磊抬头说了一句:“宁叔慢走啊,路上小心些。”
听到这话,宁报斌的脚步一个踉跄,扭脸深深的看了石磊一眼。大概,他是整个包间里最能听出石磊这句话含义的人,所谓慢走以及路上小心,却哪里说的是他离开宴会,分明说的是他被调离润扬。
石磊从头至尾的表现太过于平静,无论是宁报斌的主动挑衅,还是赵以达不yīn不阳的居中挑拨,他至始至终都bō澜不惊,就好像席间他们说起的石为先不是他的父亲,而石为先和宁报斌提到的小辈之间的冲突也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这样的表现自然不可能被在场这些都算是在官场上成了精的人错过,尤其是赵以达以及方大同、陈六民。赵以达之所以如此在意,是因为他和石为先接下来两强对立也是一二把手之间较量的传统,而方大同和陈六民则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关于石为先和宁报斌即将去吴东参加省委党校培训的事情,他们也同样提前得到了消息。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底,对于石磊这种云淡风轻的表现,自然就会更加记在心底。
最关键的,是方大同和陈六民都很清楚石磊目前在省城的状况,无论是跟边捍卫的关系,还是与秦介、风家以及王氏兄弟那边的交好,都很清楚的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基本上,边捍卫在这方面跟他们也算是做到了资源共享,是以,前些日子石磊跟庞国藩之间那一闹,他们也比在座这些人知道的更多。石磊这么一闹,倒是促成了杨明终于从某种程度上完成了老书记到新书记的权力交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江东的权力核心才算是真正的从上一届领导转移到如今这一届领导的手中。杨明原本是很有可能在一两年内被调去中央的,但是既然杨明已经逐步控制了整个江东省,那么他就有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多留一任了。至少,也是工作的主要方面留在江东,比如在中央组织部或者中央书记处挂个闲职之类的。
于是乎,石磊的镇定自若,在这三人眼中看来,那就是石磊早已知悉一切的最佳佐证。
方大同和陈六民原本就知道,石为先的确是省里放到润扬来搅局的一颗棋子不假,但是石为先如此之快的上位,就不得不说有石磊的功劳掺杂其中,石磊与省里主要领导的交好,至少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那么,这次宁报斌的被调离,是否跟石磊有直接关系呢?
“寻常人是子凭父贵,石家却恐怕是父凭子贵咯”方大同和陈六民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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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宁报斌这么一搅局,桌上这些人显然也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那两个现在为金大顺服务的专家工程师更是只剩下低头不语的份儿。哪怕知识分子不太懂得官场上的明争暗斗,他们也不可能看不出来这酒桌上刚才的争斗几乎都呈现白热化的状态。若是说起建筑上的事儿,在座所有人加起来都未必抵得过他们其中一个,但是说起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一百个知识分子也不如一个科级干部。
酒宴草草收场,风森林正巴不得呢,平素里在省里就算是要跟官员一起吃饭喝酒,也不至于在酒桌上就出现这种真刀真枪的事儿,至少大家还如同赵以达一般报以虚与委蛇的笑容。再加上晚上还有那江都瘦马等着他,他的心思,估计早在下午就已经飞到了金大顺原先的那个夜总会当中。
石磊反正一路狂吃也早就吃饱了,酒桌上的一切,除了宁报斌说起他也要去省委党校进修的时候石磊稍稍停了停筷子,其他的根本就不在石磊的关心范围之内。而当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石磊也只是想着赶紧散场,他好给边捍卫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这件事。
照例是赵以达对金大顺主持的碧bō建筑说了几句祝词,众领导也都一一表示同样的祝愿,而后假模假式的感谢了一下金大顺的款待,众官员作鸟兽散。
石为先自然是拖着石磊离开的,由于大家都住在市委大院里,基本都同路,路上也没办法问些什么。等回到了家里,石为先第一个问题劈头问了下来,自然便是关于宁报斌也去省委党校学习的事情。
石磊摆摆手:“我可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是前两天杨明书记跟我说了一句会有个我想要听到的消息,中午您说去省委党校的事儿,我还以为杨明书记说的就是这个呢。刚才听到宁报斌说他也要去党校,我才知道杨明书记指的是这件事。没什么大的疑问的话,宁报斌大概年后就要被调走了。省里把您扶到这个前夹后攻的位置上,本来就该帮您扫清楚一些障碍,您也就别多想了,这根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总不能把您推到风口浪尖上之后就不闻不问任由您自生自灭吧”
“你真不知道?”石为先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相信这个儿子了,从八月开始,一连串的事情,让石为先发现石磊成熟的有些叫人吃惊,很多地方比他这个当爹的还要强的太多。
“您爱信不信,反正这事儿我不知道。我的确是跟边伯伯关系不错,可是那也只是他比较欣赏我这个后辈而已,这大概跟他自己没有儿子有关吧。总还不至于他会把省里还没有完全落实的消息提前透lù给我,坏消息闹不好还会提前告诉我,让您做点儿准备,这种好消息,他告诉我干嘛?而且这种事本来就应该让组织部的人去卖人情,边伯伯不可能越俎代庖的。”
石为先想了想,的确,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是边捍卫再如何喜欢石磊,关于官员的升迁问题,始终是组织部的工作职责范围,边捍卫也不可能总是代劳。
父子俩正说着,门铃响,孟秋华去开门,原来是张同训来了。
石磊赶忙站起来,冲着石为先拱了拱手:“老爸,我先撤了,不然张叔一会儿又要拉着我扯上半天,您跟他慢慢聊吧。我那边还有事儿,风森林还在金大顺那边等着我呢”
石为先今天的心情一bō好过一bō,听罢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你先溜上楼,别让你张叔堵着。”
石磊二话不说溜上了楼,听到孟秋华把张同训让进书房,这才又从楼上跑了下来,直奔金大顺原先那个娱乐城。
现在这个娱乐城,已经交给其他人经营了,不过不像从前那样是金大顺一个人把持,而是几乎每个不同的部分各有一个主子。楼上的夜总会,现在是给了金大顺从前最得力的手下魏风,金大顺其实是希望魏风跟他一起去碧bō建筑的,无论如何给他一个闲职让他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肯定没问题。只是魏风自己不想如此,金大顺也便没有勉强他,从此以后,两人之间也就仅仅是寻常朋友的关系了。
不过看到石磊来,魏风还是很客气的,挂着谄媚的笑容就跑了过来:“石少,来了?金哥和您那位朋友已经在包间里了,我领您过去。”
石磊笑着说:“这么客气干嘛,你告诉我哪个包间我自个儿过去就成。”
“哪能呢我能得到这个夜总会,那还不等于是石少赏的饭吃,我魏风虽然没文化没本事,但是知恩图报的心思还是有的。”
石磊一愣,心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魏风也是机警,似乎看出石磊的不解,一边领路一边说:“要不是您帮忙,金哥也拿不到碧bō建筑,自然也就不可能把娱乐城盘出去。这娱乐城不盘出去,我哪能有自己的生计,可还不是跟着金哥hún碗饭吃。我可不是说金哥对我们不好啊,而是生意做得再大,始终也是别人的,而这生意再小,也都是为了自己的食儿奔忙。石少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听到这话,石磊心里微微一个咯噔,心道这个魏风说是毫无怨怼之心,可是这话却实在是有怨怼之意啊。恐怕他是早就想自立门户了,跟着金大顺这不准那不准的,估计他也腻味到不行了。现在有这么机会,当然要脱离金大顺,替自己刨食儿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大概就是自立门户吧。看起来,魏风此人不可深交,啰嗦的多了以后闹不好会因为他而惹上什么麻烦。他跟金大顺是着着实实的两路人。
“也对,你现在自己是老板,是老大,总比跟着金大顺威风。魏风魏风,你现在才算是真正威风了”
魏风依旧一脸的谄媚:“借石少吉言,我也想着能威风一回呢以后石少回润扬可要常来我这儿,我一准儿把我这里最好的姑娘留给石少。”
石磊摇摇头:“我对这些兴趣不大,你也不看看我才几岁,你这算是犯罪知道吧?”魏风听着,不以为然的咧嘴一笑,石磊又道:“今天给我那朋友安排的江都瘦马,怎么样?”
“您进去看了就知道了,您那朋友这会儿估计已经竖旗了,就想着赶紧带去宾馆呢。我跟您不敢说假话,什么江都瘦马都是假的,这年头,还到哪儿去找真正的江都瘦马啊,不过是好生调教了个两年的小姑娘。十六岁被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