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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也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提点了她，让她不再误会他。从此，冰释前嫌，她的心里，也不再会有一点位置留给他。连憎恶都没有。
那次讲座，他把票给了她。存的是弥补的意思。
无论如何，是他占了她本应该有的荣誉。尽力给她补偿也是应该的。
她一脸别扭地不肯拿票却又舍不得的模样实在好笑，鲜活的鹅黄色，穿在她身上自有一番活跃的味道。
那时候，他就应该有所联想才是。
蒹葭苍苍，薛葭葭，鹅黄色衣服的小服事。
但他没有捕捉到这些细节。生生地放过了认出她，接近她的机会。
此后，那天晚上，他又看到她。惊讶于她并没有去听讲座，又在心里莫名地有了一点欣喜。——她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并没有冷若冰霜相对。就好像是普通的学长学妹，自自然然地散步聊天。
她走在他身边时，发间淡淡的香气，神采飞扬的眸，让他总有拥她入怀的冲动。
最初的悸动，并不知道何时发生，但已经开始扰乱他的心神。
气氛稍好的时候，她问他，“学长，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么？”她的敏感，让他措手不及。但他并没有打算在桑若去日本前告诉她真相。
于是他选择沉默。在她的猜测前一径地缄口。让她以为，她的胡说八道都是真的。
这是他选择的方向，选择的方式，曾经非常欣赏过的桑若，他从一开始选择了维护，便不会半途而废。
她却似乎很伤心的样子，忿忿地跑开了。
他不能解释，所以没有资格去追。
却在她跑走的方向，看到了凌昭。
她大概是无意的，凌昭出现在她的方向，远离着他的方向。但这似乎是个暗喻。
暗示他，她最终的选择。
此后，《乱世》里推出新的工会系统。他忙着打理工会，一时也就无暇去顾她。
等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却是约定的同盟工会会长碰面。
当她疏离地笑着说，“我就是蒹葭苍苍。”完美得令人自惭形秽的凌昭站在她身旁。他仍然只能强自笑着，说一句自己都觉得勉强的话，“原来是校友。”
从此他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此。
蒹葭苍苍，《乱世》中何等风光的人物。来自天外，又是何等光风霁月的角色。
他对她的纵容守护，《乱世》中人尽皆知。
他早知道这对游戏夫妻的甜蜜，却不知，这竟也是她的甜蜜。
她的甜美，不在他手中绽放。
对于渐渐明白自己心意的他来说，无疑是种痛。
也曾经后悔过。
为什么没有告诉她真相，至少，能早点更接近她一些，不用等她心中的疑惑化解。也就不会在刚开始就输掉这场感情的战役。
但仍然劝着自己，他没错，他的选择，他的守护，都是应该坚持的。
却被凌昭一语道破，“你不信她。如果是我，我会告诉她。因为她会知道轻重缓急，心里不怨，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无地自容。
虽然爱慕她，却确实担心着她知道便人人都知道。
所以凌昭说得对，他并不懂她，所以他心甘情愿地认输。
看着他们在游戏里，在校园中，温馨快乐。
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她笑，当一个真正的局外人。
当时他不知道，也没有想到，大学里的这一次心动，会持续这么久。
只是，当毕业以后，当知道她跟着凌昭去了美国。从此佳人音杳。
他留在这里，却好像，处处都有她的痕迹。
等她留下的痕迹，她的名字，都似乎被人淡忘时。他却发现他更加忘不了她，原来痕迹已经入心。
一遍一遍地读着《诗经》里的那一篇。流连于那几个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在水之彼方，他从来不能，也永远无法到达的彼方。他的葭葭。只能在心里这样念的名字。
第十四章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声望值，过去零碎的任务和制药时获得的声望，积累了一共1000点不到。而系统里指明的建城令所需要的声望值是3000点；功勋值则是需要5000点。她的功勋值是——0点。
眼前发黑中。
抓一次系统的犯罪，根据其犯罪等级，赠送相应的点数。
比如上次把她一刀劈掉十级的夜行NPC，因为是二级罪犯，而且出来之后杀了她这个玩家，所以处理掉他的玩家可以获得200点的功勋值。
最高的是特级罪犯——啊，虽然这样说有点像中奖——对应的是500点的功勋值。但相应的，这位特级罪犯，也是在实力上相当于MVP级的怪物存在。以她这种……LOLI服事的实力，实在是当送上门去给他加奖励的垫脚石。
如果喵喵的全部技能都能发挥出来，实在是什么怪物都不在话下的。但宠物技能偏偏就有这样的一点限制——不得使用比主人等级高的怪物技能。
所以此刻，她只能抱着喵喵冲向练级区。并且屏蔽掉那一干人等在好友面板内的大呼小叫。
一遍一遍地在挨个练级区的无人小角落狂刷着怪物，直到此处系统滞留，短期不再刷出新怪。
没有了奇遇与人品，她只能老老实实地重复作业。
枯燥的经验积累没多久便让她烦躁不已。
等级勉强列到了74级。她已经无法再忍受打N久才得1％的经验值这种龟速。决定按照游戏指南上所说的，做任务把这级升掉。
其实心下还有着盘算。
做任务有时候不仅能得到经验值，某些特别的任务环节还能获得声望值。一举两得的事情。而且她现在等级也比之前稍高，许多任务对她来说算是小菜了。
老规矩，找守城卫兵找任务接。
得到通知，“您现在的等级，已经不适合由我直接交托任务。您可以去看一看城门旁边的布告栏。也许会有收获。”
《乱世》里这也算是个有意思的设定。70级以前，守城卫兵可以直接托付给相应的NPC任务以方便某些任务狂人升级。70级以后，则不能直接由守城卫兵提示任务所在。要到任务公告栏上去找适合自己的任务。
这任务有时候是系统定期给出的，有时候则是由别的玩家发出的。不同的是，系统给的任务会直接给予经验值与声望的奖励；而玩家给的任务，通常只有报酬——银两或者是装备方面的实物报酬。
她一路照着指引到了布告栏上，看到好多人围在公告栏周围。
奋力挤到布告栏前，待看清上面用各种数量不同的星星标记难易程度的任务公告。她几乎失笑。
按难易程度排序下来，玩家发布的任务中，五金星等级的任务第一名，竟然是——“高价招聘高级炼药师”，发布方：谁与争锋工会会长如沐春风，报酬：2000万两银子或者其他要求均可面议。
便听得身边的人在议论纷纷。
“听说是为了冲击第一工会的位置，所以现在如沐春风都在积极招收各种人才。”
“那为什么这么特别要求高级炼药师啊。”
“这职业少啊，听说以前谁与争锋内讧过一次。走了个高级炼药师。那工会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别的炼药师了。”
“听说《药王经》不是在谁与争锋么，有那本速成秘笈，多少级的药师还不都是一眨眼就能培养出来的。”
“嗨，你这就不懂了。那种秘笈，都是绑定人物的。那药师一走。谁与争锋也就没那本《药王经》了。”
“不过话说，既然这游戏里没有了《药王经》，那又哪里来高级药师啊。药师这种职业，越是高等级越是需要做高级药剂才容易升，普通药剂做到死也升不了多少等级的。”
“所以你看他报酬才高么。”
“你们说的都不对。”
“那你倒说说。”
“我听说，是如沐春风中毒了。所以要找——”
“切，你开什么玩笑。他怎么都是第二大工会的会长。而且排行榜上他虽然不是第一名，但也是前位数的暗杀者。自己就是用毒的职业，还能被下毒？”
“不信就算了，这本来就是内部消息。”
“我也听说，暗杀者们用的毒药都是同一种。但是高级炼药师却能制出效用不同的魔药剂和特殊毒药，只有特制解药才能解。”
“那怪不得报酬那么高。确实有这个身价。”
……
众说纷纭。但她心里也自有定论。
看了一眼，她并没上前去接下那个任务。只是注意下面的其他任务，报酬虽不丰厚，却也恰当。
她不是不想赚那个银子。但冒的风险太大。
这任务太显眼了，接下的人必然会成为焦点，她至少有这个觉悟。2000万两并不是绑定的。虽然只是个数字概念，但一旦被打劫，也是可以被玩家强抢的数据。
她即使有神兽护驾，但一旦暴露了侍宠即是神兽碧落，麻烦只会多不会少。
忽然想起那个人跟她说过的话，“你最好加强自保。宠物再强也还是要靠主人才能支持。”
纠结地看着那些报酬金额，想到要建工会需要的启动资金。她眼泪往肚子里流，明明是能得到的啊，巨额巨额啊，那么多银两，减去启动资金以后，还能给工会里那帮人稍微发点小钱花花。
面条泪ING……
忽然任务栏提示有新任务可刷新。
刷新后，竟是来自天外发布的任务。
——“高价招聘高级炼药师”。
看到标题，她先和众人一起囧了。
然后下面的报酬，竟是报酬3000万两及其他待遇面议。
这位——第一高手，难道是在和谁与争锋工会叫板么。
围观群众又发现了新谈资，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虎踞龙盘的动机。无非关于两大工会的恩怨情仇及各小道八卦综合。
她无意识地切开好友面板，果然看到来自天外在线。
悄悄地退出围观群众行列，她传呼他。
“哎……你怎么也，招聘高级炼药师？”
“来青枫山。”
葭葭默。大哥，我只是问你个问题，你不要答非所问还乱下命令好不好。
但还是乖乖依言过去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单挑BOSS的男人有多帅，花痴一下不过分吧。
高回避和高攻击，走位准确，看得出来连使用的武器都在依着BOSS不同时间的属性在精确切换着。
这个人……估计是不需要任何辅助职业的。
看着他一个人轻松调戏BOSS的样子，她不无丧气地想，其实辅助职业原来也是这样鸡肋的。
“过来，拿杖敲它。”
啊，啊？……
她眨眨眼，有点不置信地看着那边神态自若，束手退后的来自天外。
难道是要让她用手杖的微薄攻击力来结束这个BOSS顺便白蹭MVP经验？太震撼了，莫非他一边打还一边计算着这BOSS剩余血量？刹那间，她觉得她对他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抽出智慧之杖，看着这杖上声明的攻击力——24点，她想要是敲不死，岂不是要对不起这位大神的一番好意。咬咬牙，对着面前已经弥留的BOSS抡了一闷棍。
然后囧囧地看到一点象征伤害值的红色数字“2”慢慢升起，然后BOSS也在这点微薄得令她无地自容的伤害中轰然倒地。然后她不无欣慰地看到经验值在这瞬间增加了46％，还剩39％她就75级，可以去进阶转职试炼了。
心满意足地看着经验槽感慨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