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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福缘当然好,谁不想拜了个入门师父之后,再拜更厉害的师父呢?但也得师门同意并且人家也愿意收才行!需知见异思迁、背弃宗门忘尊师重道,这也是昆仑修行界最忌讳的事情。郝墨今天在神丹会上欲拜成天乐为师不属于这种情况,而是燕山宗授意的,就是一种求缘。
欧阳掌门都发话了,当着各派同道,这个面子绝不能驳。况且郝墨确实与万变宗众妖有缘,既然他有这个想法燕山宗也支持,未尝不是神丹会上又一场佳话。成天乐当即笑着拱手道:“多谢燕山宗众同道对本人及万变宗如此信任并看重,我与郝墨道友早就打过交道了,正有传承秘法适合于他。今天下午万变宗有一场拜师仪式,郝墨道友就为正式门人吧!”
大乖是记名弟子,而郝墨被直接收入门下为正式传人,成天乐的处置很讲究也很合理啊。他确实很适合指点郝墨,不仅因为郝墨是妖修,而且他的原身就是一条黑鱼。成天乐的左臂曲池穴中还滋养着一枚黑鱼妖的玄牝珠呢,正在参悟其天赋神通与所修炼的种种法术。
按照万变宗的门规,郝墨还要交出一件黑鱼原身上的东西由内堂收存。不过成天乐并没有当众说出来,这只是万变宗内部的事情,对外也是一个秘密。他也没有点破郝墨的原身是什么,大家知道他是妖修就可以了,万变宗也没必要把传人的底细都亮出来。
各派同道又纷纷起身恭贺燕山宗与万变宗两派结此缘法,神丹会的气氛更加热烈欢快。大乖和郝墨先后拜师,是成天乐没想到的,看来支持他的正一门、与他交好的燕山宗,事先都有所准备,知道怎么将这场宗门法会搞的更隆重,也选了最好的机缘,这才叫会捧场啊!
在众人的恭贺或议论声中,麻花辫悄然对吴桐道:“白总让我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吩咐过这样的事情,只说来好好看看、善结缘法。成天乐想当初就指点过我很多,包括万变宗的法诀也毫无藏私,还让我参加过他们的宗门内部法会呢。说起来也有师徒之缘啊,我是不是也该拜个师、捧个场呢?”
吴桐笑着摇头道:“以白总和成总的关系,坐怀山庄与万变宗自然往来密切,成天乐指点你并不意外。有师徒之缘,那便敬之如师长,但与正式的宗门师徒传承是两回事。如果坐怀山庄弟子也故意去凑这个热闹,不仅没必要而且太矫情了。我听说昆仑盟主石野,与正一门的守正真人也有师徒之缘、曾得其指点,但没有必要正式拜入正一门啊。”
这两人在这里说悄悄话,在座的长临派弟子程靖也小声嘟囔道:“万变宗号称指引妖修如何在世间修行,山野妖修杨林被扔出门了,来历不凡的大乖却隆重迎进来,有燕山宗撑腰的郝墨也拜入门下。……哼哼,还真有眼光啊,知道什么人该巴结、什么人能得罪!”
大厅里的声音很嘈杂,程靖只是在小声嘀咕,在正常的场合中,除了他自己恐怕谁都听不见。但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就算此刻有一根针掉在地上,以成天乐那种耳力也能及时分辨清楚。很多人虽不及成天乐,但也听见了这句看似听不见的嘟囔。
成天乐以及万变宗众尊长只装作没听见,人家既然是小声的嘟囔,谁又能阻止这种议论呢,何必为此坏了气氛。况且程靖也没说太过分的话,只是就事发些议论而已,还能不让人有想法了?还有很多高人也听见了,但在这表面上闹哄哄的场合,大家都装作未闻,继续说笑。
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是这个脾气,还真有当众就不给面子的。燕山宗总管方秋咏突然冷哼道:“程靖,你刚才说什么呢?”
众人安静下来,程靖有些愕然的反问道:“我没说什么呀?”
青城剑派弟子邢秋赋冷脸道:“你就别装了,嘀嘀咕咕声音虽小,但在座的都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大部分人都能听得见,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吧?”
程靖赶紧露出惶恐之态,解释道:“也没什么,只是心中偶有所感,不小心嘀咕了几句,没想到却惹二位仙子不悦了。如果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恳请成总与诸位同道原谅,确实不该在这里多嘴。”
成天乐还没说话呢,逍遥派弟子叶知秋也寒着脸道:“程靖,你别着急缩呀,搞的好像我们几个欺负你似的!你不该在这里多嘴,又想到哪里去胡说呢?这是宗门法会,各派同道畅所欲言,你既然有话说出来了,那就当众说清楚吧!什么叫山野妖修被扔出门、有撑腰的被迎进来,万变宗知道什么人该巴结、什么人能得罪?……你倒说清楚啊。”
程靖暗暗叫苦啊,他确实是存心的,用这种方式嘀咕出来既能让高人听见,也让大家不好公然说什么。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挑明了放对的,万变宗众人倒是装作没听见,可是招惹了昆仑修行界年轻一代三个最难缠的女子,竟然当众喝问不依不饶。(未完待续。)
616、诈与妄,奚可焉
程靖只得又解释道:“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感慨而已!那杨林虽然过分,但也更需要引导指引啊,可惜他没有大乖或郝墨这种背景,这不是事实吗?”
方秋咏:“这不是事情之实,你为什么不能真正的论事呢?杨林被扔出去、郝墨被收入门,是因为背景不同吗?假如郝墨也扛着一块匾像杨林这么干,别说成总扔他出去,我燕山宗也会将他逐出门的!”
邢秋赋接着道:“你要想嘲讽万变宗趋炎附势,就直接开口好了,何必这么拐弯抹角让人不好翻脸呢?神丹会被人搅了场,已经够闹心的了,你还想借机给万变宗扣什么帽子引江湖同道另做议论吗,究竟是什么居心?”
程靖额头已经见汗了,他也没想到在这里和三个女人斗起嘴了。更何况年秋叶还没来呢,否则更不能在话头上饶了他!年秋叶虽不在,逍遥派却来了叶知秋,她身为逍遥派叶铭之女、海天谷掌门于沧海之妻,说话是更不会给面子的,也不在乎是否得罪长临派。
程靖:“我没什么居心啊,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叶知秋寒着脸道:“事实,那你最好就说清楚事实,不要做什么怪论。难道照你的理论,万变宗要把杨林请进门、反而该把郝墨扔出去吗?这才能让你满意,不批评人家趋炎附势?”
方秋咏:“难道你长临派收徒弟,不挑根器善者,反而专寻败类吗?难道你家请客。与你交好的不招待,反而专对那些找麻烦的笑脸相迎吗?难道你交朋友。不求缘法,反而谁越恶心你就越往上贴吗?如此才叫有个性。如此才叫有风范,我还真不清楚程靖道友有如此爱好!”
邢秋赋补了一句:“这不叫什么风范,叫脑子有病!我还第一次在宗门法会这种场合,听见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批评别人脑子没病!”
叶知秋:“我看程靖道友脑子清醒的很,他长临派也绝对不会这么干的,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今天的神丹会是昆仑修行界的一场盛事,可有些人总是感觉不对劲,阴阳怪气的找茬。”
这三个女人一搭一唱。说话可真不客气。邢秋赋的大师兄马梓轩也在场,他本可以劝阻师妹的,此刻却苦笑着没吱声。欧阳海似笑非笑的看了方秋咏一眼,也没有劝阻。各派同道那就更不吱声了,大家都在哭笑不得的看热闹或者看程靖的笑话。
这程靖也真够倒霉的,怎么就招惹了这三位仙子呢?但也不能怪别人,确实是他自找的,以为在场都是修行高人不会计较,结果还真有挑刺的。难道只许他阴阳怪气的说万变宗吗。也活该被当众收拾得灰头土脸。
成天乐也很惊讶,看来这长临派或者这位程靖平时并不怎么受同道待见。昆仑修行界只是一个松散的同盟,在有些大原则上保持共同进退而已,并不是一家公司或一个团体组织。各派的内部事务并不互涉,各依缘法而结交。有交往肯定也会有矛盾,各派之间当然会发生各种冲突。这是很自然的情况,而成天乐今天倒是第一天见识到。
程靖的脸都涨红了。旋极派长老苏渔隐咳嗽一声道:“程靖道友确实言语有失。但三位仙子又何必如此不依不饶呢?看在各派同道的面上,就不必现多说了吧。”
叶知秋:“言语有失?我看他是出言不逊吧!难道旋极苏长老也支持他的说法?”
成天乐赶紧站起身行礼道:“三位仙子。多谢仗义直言!今日我万变宗神丹会,邀请天下同道观礼见证,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批评指正!……至于程靖道友说了什么,也是有感而发,我万变宗怎能不让宾客说话呢?话说清楚也就罢了,不必伤了和气!”
邢秋赋一笑:“还是成总有风度!好了,我们不说了,不要打扰了大家的雅兴。”
梅兰德以神念对成天乐道:“你的人缘真好,这三位肯帮你说话,她们可是真够难缠的!……那旋极派的苏渔隐、长临派的程靖,事后都需要好好调查一番。”
成天乐吃了一惊:“调查他们?也许不过是对我万变宗有看法,所以在神丹会上借题发挥罢了。”
梅兰德:“也许仅仅如此,也许是另有目的,既然有嫌疑,查清楚不是更好?上次我在杭州时就说过,淝水知味楼的有些事情,怎么会传到李逸风的耳朵里?必然有修行各派的人对他通风报信,那么这一次神丹会上,难免就有人混在其中。”
成天乐:“可这怎么查呢?这些人身份都不一般,而且都代表某个修行门派。”
梅兰德:“其实也简单,不必去查修行界的事情,他们又不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每天仍然行走世间有方方面面的关系。我们可以不查与修行有关的事情,只查他们平时接触了哪些人,都打过什么交道,有什么生意、财物、信息的往来。”
成天乐:“若是惊动了,可能有不太好的后果。”
梅兰德暗笑道:“成总,你难道天真的以为这些人就没暗中查过你吗?如果没查过,李逸风怎么恰好到了杭州找沈四宝的麻烦,还请了黄裳代理当律师?……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天下风门各派能做到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只是调查一些世俗琐事,又不是和他们斗法,不会惊动的。”
成天乐:“我怎么好意思如此劳烦你呢?你为万变宗做的已经够多了!”
梅兰德:“别跟我说这种客气话,假如换做别人,我说不定会怎么算计呢。但是成总,我还真没法算计你,只要一枚神丹,你却主动给了我两枚。这让我有什么话好说呢,帮这点小忙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我只是吩咐人去办,又不是亲自去查。”
正在这时,门外有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江湖散修孔翎,恭祝万变宗神丹大会,恳请有缘拜山相贺!”
大家一时都怔住了,一方面是意外,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拜山?赶走一个杨林,怎么又来了一个孔翎?但与杨林来时感觉完全不同,因为这个声音太好听了,带着一种独特的神气法力,或者说一种独特的魅力。
这不是什么天伦梵音般美妙庄严的难以形容,却十分悦耳动人,传入耳中,感觉是那么的舒适,仿佛就是放松身心时最想听见的那种声音,爽爽的、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