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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易之的目标是什么?黑齿常之面带淡淡的笑,心底却瞬息万变的想着,嗯……这里,除了自己,就是……
武皇。
君临天下篇 第五章 天像异变
孤高台上,三个人并排站着,冷风飒飒,吹得人飘然欲仙。
但是每个人的心底明明各怀心事,张易之看了看黑齿常之,黑齿常之不动声色,看向武皇,武皇却面上含着淡淡的笑容,望着张易之。
那目光之中,有宠溺,有深思,也有怜爱……跟那一闪即逝很难捕捉到的奇怪的玩味。
黑齿常之心头一动。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双眼之中可以流露出那么多的东西。
“易之,天冷,你该多穿点衣裳。”武皇伸出手,细长的手指略挑住张易之的手,双眼看定张易之,慢慢地说道。
一股奇怪的冷峭气息顺着她单薄的指尖传到张易之的手上,然后从他的手指直直地入了心,很冷,很冷。
但这男人仍旧笑得如春风暖阳——
“是,圣上……”张易之弯着腰,恭敬的回答。
这个男人的举止,本来是极度平常,他眼眉一抬,嘴角微挑,双手捧在一起的时候长袖飘舞,宛如奇异的舞蹈动作,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风流,就算是同性的黑齿常之看来,都暗暗欣赏。
也许这传说之中的男人,并非是表面看来如此简单的吧。
心中浮现这样一个念头。
张易之低着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黑齿常之。
长长的睫毛掩映着他的眼睛,那隐在其后的粼粼秋波,说不出的波光迷离,说不出的邪魅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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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皇再次召见黑齿常之,实在是吓了他一跳,夜半三更,究竟是什么急事需要如此?
但他仍旧毫无疑问,从听到传令那一瞬间就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现年不过二十八岁,却仍旧单身,以前是因为投身军旅,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而不想误了好人家的儿女,现在么……就难说了。
单身的他保持着严禁的生活作风,就算是身居舒适的燕国公府邸,他的神经仍旧紧绷一如身临战场。
谁说回到帝都就该安逸起来了呢?朝堂的斗争都在水底下悄无声息的进行,溺死人却是一瞬间的事情,比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进行残酷的多。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榻,大踏步走到屏风面前将搭在那里的朝服扯下,手脚麻利的穿好打扮妥当,才开门,迈步出去。
寒冬的夜晚分外的清冷,一股冷冷的夜空气扑面而来,让他为之精神一振。
黑齿常之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洌的冷空气,心中思索着:武皇,究竟是因为何时叫我呢。
但是不论那是什么,他的心中仍旧存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这感觉在他的血液里窜动,发出喧嚣的叫声。
却也带着一丝恐惧。
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身子,就在他的眼前,头顶上暗黑色的天空,月光忽然闪了一闪。
难道是错觉吗?
隐隐地,一股原始野兽般的敏锐感让黑齿常之觉得:今夜,注定不是一个平淡的夜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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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黑齿常之的雷厉风行,张易之的不紧不慢让人看起来宛如是在打太极拳。
看得上官婉儿双眼冒火,恨不得冲上去帮他一把,碍于几年的宫廷修行才硬生生忍住。
“不是说了不让我伴驾了吗……忽然又改变主意……”低声,那人儿似乎不满地自言自语着。
把衣带系好,披上披风,对着镜子照了照,把鬓角的头发挑起一缕:“圣上究竟有什么事儿啊?”
面上露出自恋的笑。
上官婉儿袖着手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别扭孩子,脸上带着一丝假假的笑,耐着心安慰说:“恒国公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呢。”
“嗯,知道啦,事先一点儿机密都不透露,上官大人您可是真忠心啊。”镜子前的人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似乎是讽刺,似乎另有所指。
上官婉儿却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笑一笑,仍旧垂下头去。
张易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走吧,劳上官大人久等,本爵也于心不忍呢。”
披风一抖,他率先向外走去。
开了门:“真冷!”这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惊呼了一声,停住脚步,似乎是犹豫要不要回去添加衣裳,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站在他身后的上官婉儿有一种想要从后面踢他一脚的冲动。
幸好张易之还算是个男人,他勇敢地踏前一步,却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恒国公,您这是怎么了……”上官婉儿不耐烦地问。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不知武皇那边等的是否焦急,等会是否会怪罪。
“这月亮……”张易之喃喃一声,仰头看天。
“您……”上官婉儿想说“你到底走还是不走”,不经意随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天,蓦地浑身僵硬,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刺痛慢慢地渗透入了心。
那天空的月,本是新雪初晴,皎洁明朗的月光,此刻光芒黯淡,伸缩不定,但是,在天空另一处,却有一颗星宿光芒大作,紫微宿熠熠生辉,白茫茫紫漠漠的一团光华闪烁,堪比日月。
君临天下篇 第一章 紧急军情
公元六百九十年,冬。
帝都,太华殿内议事房。
一干朝服在身的重臣正在着急的团团转。
“众位大臣,河东河北处所来的的紧急军文已经十四封,圣上的态度为何还是如此的不温不火?”右相薛臣礼皱着浓眉,问道。
狄仁杰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握拳在腰间,说道:“阿史那骨笃禄为人又极狡诈,频频攻袭我静难、平狄、清夷等地天朝大军,然后继续进犯妫、檀等州。接着又攻飞狐,陷定州,围赵州,肆意劫掠河北道各州,情势若继续下去,那么他们长驱直入拱手中原之时指日可待……”
中书令陈涛接口:“事到如今,当及早寻出对策,而如今圣上的心意,委实叫人捉摸不定。”
“薛相,圣上最近新安排的燕然道行军大总管黑齿常之不是跟你私交甚好么?可有内部消息?同僚一场,大家要相互照应啊!”御史大夫苏哲低低问道。
薛臣礼勃然而怒:“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突厥真的打过来,首先要考虑的也是圣上跟百姓的安危,苏大人,你身为一品大臣,怎么说出这么颓丧又没骨气的话?”
苏哲面露委屈之色:“不光是我,长安百姓也都在议论纷纷,人心浮动,人人自危,只是不知为何圣上还如此沉得住气……”
狄仁杰虚握在腰间的手捏成拳,微微一沉,提高声音叫道:“大家不要着急,圣上必然有所打算!”
话虽然这般说,狄仁杰的心中却丝毫的底都无。
武皇虽然睿智天纵,但边境问题向来连绵不断,这次的突厥有备卷土而来,势若破竹,天朝大军竟然无法抵抗他们的强悍兵力,被连连击溃,伤亡惨重,不过两天,紧急公文经连发十四封。
但是每次前去求见武皇,都被拒绝,武皇究竟是举棋不定,或者另有所谋?
正在众位大臣议论纷纷,人心不定的时候,小黄门前来通报:则天皇帝已经到了太华殿。
群臣都是一惊,军机阁之中嘈杂声音立时消减,略怔过后,群臣反应过来,领会到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顿时个个精神振奋,停了议论,各自仔细整理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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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出现的那人,身影沉稳,头顶流苏,宛然圣光。
才下了一场雪,雪色映的她的脸略显苍白。却更添了一份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
加快了脚步,一干文官武将似小跑一样,自风中向着圣驾而去。
“臣等……”远远地,狄仁杰带头,正要山呼万岁,行君臣之礼。
“狄阁老且停。”说话的,是个清脆的声音,正是圣皇旁边的女官上官婉儿。
狄仁杰蓦地停住动作。
“各位大人在军机处一连两日未曾安枕,况且这地冷天寒的,皇上体恤各位大人,免礼。”上官婉儿说道。
“多谢皇上!”大臣们面面相觑,齐声躬身。
“阁老,看您眉宇紧缩,有什么事,还不向皇上呈上?”上官婉儿向狄仁杰使了一个眼色。
“哦!”狄仁杰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皇上,最近河北一连发了十四封紧急公文前来,言突厥大军破我天朝兵马,河北全境恐怕不日就要沦陷了。”
则天皇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尖尖的下巴抬起,阔步,向前走。
上官婉儿跟在身边,低眉敛手随行。狄仁杰一愣,随即跟随其后。
群臣先是纷纷躬身退让两边,低头静静等待则天皇帝经过,随后才跟在圣驾之后。
“圣上……若再不拿主意的话……臣恐怕……”狄仁杰低声再说。
则天皇帝不言不语,只是缓慢地走。
“诸位有好的建议吗?说说看吧……”上官婉儿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看上官婉儿开口,群臣明白这是武皇授意,要大家表达立场的时候。
“皇上,臣以为突厥实力强大,暂且不宜若其锋芒,不如暂且退避,求和为上。”右相身为群臣之首,首先说道。
中书令一看右相发话,立刻跟随说道:“薛相说的是,突厥这次有备而来,连破我六州,若再不及时割地求和,恐怕打来中原,指日可待,到时候悔之晚矣。”
御史大夫苏哲也低低说道:“是啊皇上,京城百姓也已经惶惑不安。”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军机阁。
而则天皇帝,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群臣摸不着头绪,只得跟随,一边献策纷纷,进了军机阁,排了顺序行了君臣礼节,则天皇帝坐在首席,目光淡淡扫过群臣面上,随即低头,看着旁边一盘未曾下完的残局。
黑白子蹉跎。
“狄阁老,未知你有什么想法?”
恍然之间,她开口问道。
“这……”狄仁杰皱眉,低头答道:“就目前形式而言,的确危急,但是……天朝亦不能说完全没有胜算。”
“哦?”眉毛一挑,“说来听听。”
“圣上,圣上心中已有盘算,微臣亦未曾窥的全盘,请圣上指点。”狄仁杰不答,反而回道。
“哈!”则天皇帝一笑,随即收敛笑意,忽然问道:“各位爱卿,不知诸位对黑齿常之这人是如何认识?”
“黑齿常之?”狄仁杰肩头一抖,“此人骁勇善战,但……”
群臣亦交换眼色,不解深意。
则天说道:“突厥势大之时,朕先以左玉钤卫中郎将淳于处平为阳曲道行军总管,讨击突厥。四月八日,淳于处平引兵救援代州,行至忻州时,被突厥击败,死伤五千余人。十一月,朕又以韦待价为燕然道行军大总管,出击突厥。成绩平平,后,朕遂以黑齿常之主持边务。”
老臣们听则天将战事一一道来,却无丝毫差错,个个心中又惊又叹。
“黑齿常之是朕亲自挑选之人。”而她睥睨着地上一群,继续侃侃而谈,“朕亲自选拔他,将他派为燕然道行军大总管。”
群臣屏息静听。
武皇伸手,捻起一枚棋子:“黑齿常之就是朕的一枚棋子,现如今,朕让这枚棋子做帅。”
眉间淡淡的,锐利的目光在星罗棋布的棋盘上一顾,尖尖的手指捻着白子,向着被黑子包围的中心,蓦地一放。
白子落棋盘,乾坤已定,电火交加,发出“啪”地脆响。
群臣全是一惊。
则天抬眉:“朕要看看,黑齿常之是否会值得朕的这番信任。”
薛臣礼一惊。刚要说话。
“各位爱卿,可知朕用人原则是什么?”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