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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也消了一大半。
「回房去睡吧。」他淡淡对他说这么一句。
傅咏欢心里又急又难受,「你为了那天吵的架就这样不理我,你以为我还睡得着吗?」
齐信楚忽然发起狠来痛骂他一顿:「我不要一个心里没有我、只有别的男人的人!你让我凉
透了心,既然我在你心里只是个指使他人、争夺家产的卑鄙小人,那两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
「你胡说什么?我心里哪里没有你?」齐信楚这段时日对他的冷淡,让他受够了。「若是心
里没有你,我会愿意把身体给你吗?」
「若是哲怀跟我让你选一个,你会选谁?」
「哲怀已经死了。」傅咏欢大叫。
「若是他没死呢?」
傅咏欢掩面叫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齐信楚一脸倦容,十分疲累的道:「够了,回去睡吧!你让我寒透了心,那衣服你不要也罢
,不必丢到我房里。」
「我、我……」他知道这件事自己是做得过分了点,但是谁教齐信楚都不理会他。
「去睡吧。」
齐信楚进了房,小鸿将门给关上。
傅咏欢想拍门叫他出来把话说个清楚明白,小鸿却眼中含怒的瞪他。
「咏欢少爷,你好狠的心!那两块布料少爷用尽了心才得来,你不要的话,丢给下人也就罢
了,但你竟还丢来少爷房里给他下马威,谁不心寒?」
「我、我……」他是气极了才这么做的!当初剪的时候,无忧几乎叩头跪地,叫他千万不能
这样做,否则会招来意想不到的苦果。他当时正在气头上,怎么样也不肯听。
「你对二少爷总是不停吵骂,二少爷都忍着你,但是你做得太过分了,二少爷这些时日的辛
苦还不是为了你,你连让他好好睡一晚都不肯吗?还要半夜来这里吵吵闹闹?」
小鸿年纪小,说起话来还稚嫩得很,但是她满腹的怨气让傅咏欢再也无脸站在这里。
他回到房间,流着眼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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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时,总管就来叫傅咏欢,说齐信楚交代要让他访视齐家的产业。
他跟着总管走了一整天,似懂非懂的,但是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总管对他的确不如以往。
「咏欢少爷,你一个月内要学会掌管齐家所有产业的要诀。」
傅咏欢心乱不己。他什么都不想管,而且这些也犯不着他来管。
「可是齐家不是有信楚在掌管吗?」
「近来二少爷拼死拼活的从早忙到晚,齐家总算转亏为盈,他要放手给你管理;刚好应了你
当初在灵堂上说的话,齐家宁可让你管理,也不要他这个没名没份的人来管理。二少爷就是这个
打算。」
「他打算不管事了吗?」总管这句「没名没份」让傅咏欢心如刀割,他知道总管这句话是特
地说来让他难受的。
总管老脸低下,可能是不想在傅咏欢面前露出难过之情。
「不,二少爷要离开齐家,他原本在老爷生病时就想离开这里,接了这个担子是不想让你痛
苦,才硬撑着;现在齐家状况变好了,他准备全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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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痛哭了一场。
齐信楚不但不要他了,也不要齐家了!都怪他那时把话说得难听,让齐信楚以为他嫌弃他的
身世,认为他是争权夺产的小人,还剪了他送的华贵布料做的衣服,发尽了脾气,才让他心灰意
冷的想要离开。
他失去了齐信楚的爱与温柔了!都是自作自受啊!一想起来,他就恨极自己当初的口不择言
。
总管早说了他有离开齐家的打算,自己却还说那些话来呕他、气他、嫌他,怪不得他会对他
死心,再无爱意。
无忧听闻消息,默不作声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出傅咏欢不知情的事。
「布庄卖的布料已经没了,二少爷询问源头在苏杭便下了江南。那两块布料是二少爷去苏杭
求来的,过程不论怎么艰辛,二少爷也没说过有多苦。二少爷见那两块布料做的衣服被剪成碎片
,心当然会冷了。」
齐信楚不再跟他见面,无忧跟总管隐隐有责怪之意,让傅咏欢既伤心又悲伤,但是齐信楚避
不见面让他连想挽回都没有办法。
就在半个月后,齐家来了一位谁也没想过的人,为两人不顺利的感情又掀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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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这些时日视察着齐家的产业,总管条条分明的说个明白,他却是心神恍惚,不知有没
有在听。
回到家后,他沾枕即睡,恨不得不再想齐信楚的事。
这一日视察了一半,傅咏欢觉得过程既痛苦又漫长,再加上终日心事紧紧揪住他的心,他终
于承受不住,头痛欲裂的道:「我不舒服,我要回去了。」
总管见他真的不舒服,只好送他回家。
两人一到齐家门口,却见家中乱轰轰的,不知在乱什么。
无忧跑了出来,张开嘴巴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傅咏欢心烦欲死,不想听的走入厅里,想不
到却见到他未想过这一生会再见到的人。
「咏欢。」
来人本来在厅里的主位坐着,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傅咏欢呆愣片刻,才怔愣的唤出许久未曾唤过的名字,只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照理说应该已
经不在人世间。
「哲怀!天啊,哲怀!」他心跳怦怦作响,连跑带跳似的冲向齐哲怀的身前。
齐哲怀开心的把他揽紧在怀里。
傅咏欢痛哭失声,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死而复生,谁能不欣喜欲狂。
「一年了,大家都说你死了,我虽不信,可是官府也推断说你大概死了,怎知还能再见到你
!」
「我掉下山崖,下面是个深湖,所以没死,只不过摔了腿又没大夫救冶,自己接骨接上,就
变成有些长短脚,在外地休息了一阵子,好了之后才回来。」
在傅咏欢看来,他遭遇大难,还能四肢健全,这已是人生最幸福的美事。
「没关系,城镇里有许多好的大夫,我们再叫人给你看腿。」
傅咏欢抬起脸来,双手抚摸着齐哲怀的脸蛋;齐哲怀也握住他的手,十分喜悦。
傅咏欢轻泣道:「你看起来与以前差了好多。」
「在外地辛苦,不比在家中好。你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好看,是因为我太
久没看到你吗?」
傅咏欢哭中带笑,这说话不正经就是齐哲怀的调调、就是他傅咏欢从小到大如同兄弟般的好
哥儿们。
第八章
「二少爷回来了。」无忧大叫了一声。
齐哲怀原本看着傅咏欢的带笑脸孔立刻冷凝起来,不太高兴的道:「我回家这么久,叫人去
唤他回来,他拖这么久才来。」
傅咏欢被齐哲怀握住手,料想是无忧知道齐信楚回来,特地大叫给他知道。
就在他想要抽手时,齐信楚踏进大厅。
傅咏欢猛地从被齐哲怀握住的手里抽回手,站远一些。他跟齐信楚已经闹僵了,不想让齐信
楚误会他跟齐哲怀的关系。
齐哲怀要办正事了,因此也不跟傅咏欢叙旧,他重新坐回主位上,叫了声总管。
总管立刻到跟前。
齐哲怀大少爷派头似的手一伸,「把账本全拿给我,家中锁贵重物品的金库钥匙也拿来。」
总管弯身低声道:「大少爷,很高兴你回来了,但是账本是当家做主的人才能看,钥匙自然
也在他那儿。」
「既然我回来了,那不是我当家做主是谁?」
齐哲怀扬起手,似乎就要一拳打向总管。
「大少爷,你出事前就知道你爹把齐家给了二少爷,每年将给你二千两可供任意使用。」总
管抬起脸来,这些话说得掏心掏肺,只因要说的事情,其实齐哲怀在出事前便已知晓。
「我爹病重,神智不清了,要不然岂会立下这种乱七八糟的遗言?一年两千两?有没有搞错
,我一个月花费的银子就不只是这个数目。」
「县太爷可以作证,那遗书也是县太爷来家中宣布的。」
总管更恭敬的回答,彷佛知晓这样的回答只会触怒齐哲怀,因此他说话既小心又恭敬,就怕
惹得齐哲怀更加不悦。
「你这奴才反了,净说些反你主子的话!叫你全拿来,你就全拿来。」
齐哲怀脸色变了,他一脚就要踢在总管的身上;齐信楚将总管往后一拉,这一脚踹在齐信楚
的身上。
齐信楚脸上神色不变,依然是威严冷酷,拍拍衣衫冷声道:「下来,谁让你坐主位的,那是
我的位置。」
闻言,齐哲怀脸色一改。
齐信楚表情冰冷,完全不理会他作威作福的那一套;那一套不仅对他没用,更让他鄙视他。
「你给我听清楚,一年二千两,不会多也不会少,其余一律与其它人平等,夏日及冬日各一
件衣,一年三大节加些菜色,你若不喜欢,尽可离开齐家。」
「你这贱种竟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齐家是我的,不是你的!」
齐哲怀手一扬,就要抓住齐信楚的衣服饱以老拳。
齐信楚将他推在地上,论力气,他比过惯富家生活的齐哲怀更有力。
「既然你认为是你的,你去讲给官府听啊!看齐家是谁的。」
齐信楚的话让齐哲怀无话可说,只能忿然离去。
傅咏欢不知该不该追,终究还是因为担忧齐哲怀追了出去;无忧看了直跺脚。
齐信楚凄然的望了他的背影一会儿,立刻转回头,强打精神道:「我要继续到店里去办事。
哲怀若回来,就安排他住在以前的房间。」
他一踏出门,总管便神情悲戚的老眼含泪大喊:「完了,齐家就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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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追了出去,说尽好话,齐哲怀才不甘不愿的再度回到齐家。
现在齐家吃用节俭,光是吃穿这两样,服侍齐哲怀的人就被他骂到臭头;逼不得已之下,总
管只好要人替他另外做上一份,才让他火气稍减。
无忧惨着一张脸道:「少爷,你干什么追出去?好不容易你才跟二少爷见上一面,你这样追
出去,二少爷心里怎么想,你都不在乎吗?」
「哲怀才刚回来,难不成齐家连点温暖也不给他吗?我追出去算什么?总管和信楚不追出去
才奇怪。」
无忧听了更加忧虑,「他回来更会兴风作浪!少爷,你还是少跟他聚在一块儿吧。
傅咏欢生气的道:「不准你再讲下去!哲怀对我很好,你们干什么都把他看成小人一样的对
待?」
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