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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语咬牙:「我只要我哥哥,只要我哥哥。」
姬如玉带着他飞奔,冷笑道:「谁是你哥哥,你爹娘只有一个孩子,你哪里来的哥哥。」
顾卿语反驳:「我没有爹娘,我只有哥哥,顾卿言是我哥哥。」
姬如玉真的笑了几声:「可笑,顾卿言是一条龙,你是什么?他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顾卿语好像听见了最可怕的一句话,他的脸色惨白,身体发冷:「顾卿言是我哥哥,我也是龙。」
姬如玉不愿再跟他磨牙,只道:「你不姓龙,你是蛇。你爹爹是蛇,你怎么会是龙。」
顾卿语的脸色惨白到极点,很快又因为极度的气恼变红。他想咬紧牙关,牙齿却不断的撞击,发出咯咯的声音。
姬如玉怀里的身体变得僵硬,觉得不妙,低头去看他。
顾卿语已经气的昏迷了过去,双手握成了拳,因为用力过度,指节的位置全都是一片青白色。
姬如玉略微有些悔意,把顾卿语牢牢抱在怀里。
这里离他的住处还有很远,他只会伤人的本领,不会救人的本领。他自己的力量已经算出神入化,但身上没有带着疗伤救治的药物,因此不能及时救治顾卿语。
顾卿语醒来是在第二天的清晨。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羊脂白玉的床栏,月白色烟罗纱的床帐。
空气中飘着清淡的草木香气,顾卿语坐起来,雪白的丝披滑落下去。外面传来隐约的箫音,十分凄楚忧伤。
顾卿语坐在床上听着,想起自己被掳来,和顾卿言分离开。
那个掳自己的混蛋说,自己和哥哥不一样。哥哥是龙,自己是蛇。
心要碎裂的痛楚弥漫全身,顾卿语倒回床上,痛的没有一分力气。
顾卿语难过的想,我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只要不是哥哥说的就不相信。
可是为什么我长不出龙爪,为什么其他小龙有龙爪?哥哥说我和他不是亲人,我到底是残疾的龙,还是……蛇……
箫声如泣如诉、幽怨低沉的传进来。顾卿语蒙着脑袋,那声音像是知道他醒了,虽然没有提高,却一直在向他的耳朵里钻。
顾卿语猛的坐起来,跳到地上去,光着脚在温暖的地板上向萧声传来的方向奔跑,他很快就跑到了房间的外面。
房间外盛放着红梅,红梅中间有一条铺着花瓣的路,箫声从路的尽头处传来。
顾卿语踏在花瓣上,感觉十分柔软,似乎花瓣铺了无穷尽的地毯。他跑了好一会,回头看房子都已经变得小了。箫声终于一点点的近了,顾卿语放慢脚步。
姬如玉坐在前面不远的一座小桥上,手里拿着雪白的玉箫,头发松松的挽在头顶用簪子束好。
顾卿语猛的冲过去,抢过他的玉箫扔到桥下。他被姬如玉的灵气变成了孩子摸样,没有办法去咬姬如玉的手臂,抱着姬如玉的腿狠狠的啃下去。
姬如玉把他抱起来,顾卿语又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尖牙还在,毒虽然不能伤姬如玉,牙齿一样是利器。
姬如玉叹了口气:「我一辈子受的伤,也没有这两天你咬出来的伤口多。」
顾卿语气的口唇颤抖:「你滚你滚,你是混蛋,你是坏人。」
姬如玉抱紧他:「我不是混蛋,我是你舅舅,你母亲的弟弟。」
顾卿语奋力挣扎他的怀抱:「我没有母亲,我只有哥哥!哥哥!」
姬如玉深吸了一口气:「你母亲已经不在世上了,要不是因为她生了你,也许还能多活几年。如果你没有母亲,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能认识你哥哥。我不喜欢你母亲,可是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姬如玉经过昨天,已经略微了解顾卿语的脾气和性情,知道不能硬碰硬。他说这番话是想安抚顾卿语的情绪。
果真顾卿语的怒气平息了一些,露出不知所措的茫然和哀伤。
姬如玉从来不把亲情放住眼里,顾卿语虽然和他有血脉上的亲缘,是他唯一姐姐的骨肉,对他来说也不存在太多意义。
他要顾卿语身上的力量去唤醒自己心爱的人,就要哄得顾卿语自愿。只有万不得已,才会去用顾卿语的血做最后的努力。如果连那都不成功,一切的希望都不存在了。
顾卿语忧伤的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他。
姬如玉柔声道:「我带你去见你的父亲,他是因为你才不再醒来的。」
顾卿语挣扎:「我不要去,我要我哥哥、我哥哥。」
姬如玉压下心底怒气,继续温柔哄他:「看一眼爹爹去好不好,有他才会有你。」心里暗骂妖就是妖,被龙当成龙养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情无义。
他自己没有亲情,用一样的心思去想顾卿语,其实是误会顾卿语了。
顾卿语一直长在山庄里,父母对他几乎不存在,如果真的无情无义,也就不会因为听见他提起父母而觉得哀伤。
姬如玉看他平静下来,抱着他向小桥的另一边走。顾卿语茫然望向前方,渐渐被姬如玉抱到一个明亮的所在。这里的院墙都是白玉雕琢出来的,柔和细腻。
温暖的阳光洒在院中的青草上,流水在房屋边的小桥下流过。姬如玉把他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带着他走进了房间。
转了几转,来到了明亮的卧室。床帐上刺绣着几朵红梅,被挽起来挂在两边。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和顾卿语醒来时一样的丝被。
他像是睡着了,肌肤润泽,表情温柔安祥。面如白玉,眼角微微向上,眉毛仿佛用炭笔才画过一样黑。
顾卿语一步步走近,踩到床的踏板上。一颗心不住的跳,几乎要越出胸腔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哥哥是顾卿言,可眼前的是自己的父亲,谁能在长大后才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不动容?
顾卿语伸手抚摸那男子的脸,手指才一碰到,就感觉像是有什么窜入自己的体内,猛的震了一下。像是那些雷雨天,打在名花湖上的闪电。
他抚摸那男子黛青色的头发,把脸贴在那男子的脸上,想在那男子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他已经相信姬如玉没有欺骗自己,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可是却再也没有刚才的那一下震动了。顾卿语急切的在父亲身上四处抚摸,手指在无意中划过那男子的鼻端。顾卿语收回手,转头去看姬如玉。
姬如玉柔声道:「你父亲还活着,他只是永远的沉眠了。」
顾卿语惊讶:「你是说我爹爹还可以活过来?」
姬如玉看着顾卿语的眼睛:「你希望他复活么?」
顾卿语爬上床去,坐在父亲的身边,俯身把脸贴在父亲的胸口,听那里微弱的心跳。他忧伤的抱着父亲的手臂,感觉自己和床上的人有着说不出来的一种亲近。
真的很希望他睁开眼睛,告诉自己他是谁?告诉自己为什么他不在自己身边?哥哥不在伯伯身边,是因为哥哥长大喜欢静,自己搬出来的。
为什么父亲在自己还不记得他的时候就离开?
「希望!」
「那就留下来,跟我在这里陪他。」
强迫总不如自愿,姬如玉大喜过望,连声音都温柔许多。他没有把暗帝力量从顾卿语体内完全驱逐的把握,可以说通顾卿语自己愿意,是再好不过。
「不,我要去找我哥哥。」
顾卿语抱起父亲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虽然他睡着了,不和自己说话,可就是很奇怪的相信,无论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生自己的气。
「他是龙,你是蛇,总有一天要分开。」
「什么是蛇?」
再听见那句自己不是龙的话,撕裂心肺的痛楚其实没有减少。顾卿语抱着父亲的手臂,几乎半伏在父亲的身上,等着姬如玉回答。
「蛇是妖,而龙是神仙。你是蛇,是神仙最讨厌的妖。」
「我是龙,神仙也不讨厌妖,哥哥就不讨厌。」
「你的爹爹是蛇,你也是蛇。」
「我是龙!」
「你哪里像龙?龙蛇最大的区别就是龙爪,你有么?」
被问的没有话说,顾卿语眼泪慢慢流下来,抓着父亲的衣服,过一会小声道:「我是还没有长龙爪的龙。」
姬如玉上前一步,伸出手给他:「龙爪都是天生就有的,绝对不是后天长出来的,我带你去吃东西。」
顾卿语坚持:「可以长出来,我见过。」
姬如玉叹了口气:「笑话。」
他拉住顾卿语的手,把他向床下拽。一股庞大的力量从顾卿语身上涌来,震的他退了几步。顾卿语还伏在父亲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动作,显然那力量并不是由他发出来的。
姬如玉看着自己的手,又惊又喜,扑到暗帝的床边:「你醒了么,你醒了么?」
沉睡的人面容温柔如之前千百个日夜,没有半分变化。
姬如玉又去拉了顾卿语一把,把顾卿语扯的摔在地上。这次什么事都没有,那奇异的力量没有再出现。
顾卿语被他摔的疼了,一步步的向后退,退到床边去抓住父亲的手,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姬如玉。才缓和没有多久的气氛重新变得紧张。
姬如玉还沉浸在失望的情绪里,没有关注他。顾卿语咬紧牙齿,面前倏地出现一团火焰,散发出可怕的灼热。姬如玉不由得退了一步,避开那朵火焰的花。
顾卿语微眯着眼睛,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姬如玉有些后悔刚才把他从床上硬扯下来,对顾卿语的欺负,似乎只能让顾卿语变得更强,使他越来越多的吸收他父亲暗帝的力量。
第八章
顾卿言吃过了药,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直到母亲进来才睁开眼睛。
顾母柔声道:「卿言,我要和你说说卿语的身世。你父亲曾经对他自己许诺,永不透露这件事情,娘亲觉得不该继续瞒你。
卿言,捉走卿语的人叫做姬如玉,是卿语的亲舅舅。他是不会杀卿语的,抓走卿语,是希望世上最深爱卿语的人可以醒来。真的伤害了卿语,那个人不会饶过他。
「我的小阿姨一次外出去龙族领域边缘的花海赏花,被暗域出来的蛇妖侮辱,回来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她深恨自己的命运,对自己的女儿却没有嫌弃,非常爱怜,取了个名字叫做姬瑶光,就是卿语的母亲。
「瑶光长大之后,那蛇妖不知道怎么听说自己有一个女儿,竟然给瑶光母女送了—封信。
「蛇妖的信上说,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很开心。他在妖族的暗域称王,希望女儿到暗域去,女儿想要什么东西他都会给予。
「并且说,因为我们家姓姬,他也改了姓姬,还把自己后来和别人生的儿子也改姓为姬,就是捉走卿语的姬如玉。
「瑶光的母亲看到这封信,气得数日不眠。悄悄离开了龙族,去了妖族盘踞的暗域。
「我们再听到消息时,瑶光的母亲已经与仇人同归于尽。暗帝的位子传给了蛇妖的徒弟思中宵。
「思中宵给瑶光写了一封信,言辞斯文恳切,诅她去按照龙族的传统,带母亲的灵位回故乡落叶归根。
「瑶光和思中宵相逢之后,瑶光深爱上了他,留在喑域和他成亲。瑶光为了他,已经怀了身孕却忍痛化去自己龙的部分,因此性命垂危。
「天命不能逆转,瑶光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