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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来途中中了渭凉人的埋伏,奎叔和海英为了掩护我被抓了。」海战受了几处刀伤,还好都不是很重,他挣扎跑回来后,就发现族地成了一片废墟,幸亏有暗记留下,于是便顺着记号一路追过来,刚才听说天狼回来,就立刻跑了过来。
「渭凉对你们的行踪这么了解,不是很奇怪吗?」海岳在旁边冷笑。
天狼脸色阴霾,没有搭话,只道:「我去看一下受伤的族人。」
受伤的人并不多,全托海岳和几位长老应对果决之福,山窟里藏有食粮,暂时不愁粮源问题,不过山里有几百人,即使储粮丰厚,也撑不了多久,风曜族人数万,只是许多部落因生计问题分散各处,分布如关内城镇,如今唯一的办法是寻求救援,海岳已传信鹰送信,可到现在都不见援军,推测信鹰半路被敌军截了下来。
聂瑶随天狼一起看望伤者,又帮他们敷了药,山窟里面弯曲回旋,有些彼此相隔,就如住房一般,原来风曜族祖先居安思危,利用天然形成的许多窑洞建造了这座石窟,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用上了。
给大家敷好药,回到族人为天狼准备的休憩居室,聂瑶见他脸色很难看,想上前劝解,谁知他侧身避开,冷冷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认识以来天狼头一次用这么冷淡的口吻跟他说话,聂瑶怔了怔,问:「你也怀疑我?」
天狼没说话,但沉默的表情证实了他的想法,聂瑶哼了一声,正要出言讥讽,心口传来一阵刺痛,疼痛来得太突然,他皱皱眉,坐到了椅上,见他不舒服,天狼似乎想去扶他,但最终手还是没有伸过去,而且转身走了出去。
心痛顷刻便过去了,聂瑶揉揉心口,知道自己该寻找时机离开了,这里没人靠得住,也包括天狼。
没等聂瑶离开,倒有人先回来了,是海英和奎叔,两人身上遍是伤痕,血迹斑斑,看到聂瑶,奎叔立刻目喷怒火,冲上前大叫:「你这个混蛋,出卖我们!」
聂瑶还没反应过来,双臂剧痛传来,已被几名族人架住,奎叔扬掌向他掴下,半路却被天狼拦住了,奎叔气道:「首领,你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他是羌月和渭凉的人,他根本没在意过你,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
天狼没说话,只是将奎叔的手推开,奎叔怒气无处发泄,一巴掌劈到山壁上,怒道:「你不相信,就问问海英,他跟我一起听到的,是兀克图亲口说我们半路中埋伏是永嵊六皇子报的信!」
奎叔和海英等人被生擒后,渭凉的人把他们押去了族地,兀克图正因兄弟丧命,怒火难捺,对他们一阵痛打,奎叔昏昏迷迷中听他跟属下说是聂瑶暗中传递的消息,后来兀克图关心战事,没再过问他们,趁看守疏于防范,他们才得以逃出。
大家转头看海英,海英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奎叔的话,不过犹豫了一下又道:「当时我们都被打得神智不清,也许听错了……」
「我耳朵灵得很,不可能会听错!」见奎叔发怒,海英闭上了嘴。
海岳走上前,拔出腰间匕首,递给天狼,森然道:「不管聂瑶是什么身份,他跟了你,就是你的人,对于一个背叛者,你知道该怎么办对吧?」
天狼接过短刃,又看聂瑶,他很平静,墨瞳看着自己,没有半点儿惧意,那副淡雅平和的样子,仿佛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你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吗?」他问。
聂瑶轻蔑地挑了下眉,冷笑:「既然你根本不信,我又何须费神解释?」
只要有解释,他就会信,不管多么蹩脚的谎言,可是……天狼看着聂瑶,那张隽秀脸上写满傲气,连一个字都吝于吐出。
终究不舍得迫他,天狼将刀扔到一边,沉声道:「押他去地牢!」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跟你回来?」
经过天狼身旁时,聂瑶轻声说道,声音凄楚,似乎浸透了满腹委屈,想到这几日两人一起出生入死,天狼心一颤,几乎想拉他回来,但终于还硬住了心肠,任由族人将他带走。
聂瑶就这样被关进了地牢,所谓地牢,其实不过是个狭窄山洞,洞口安了道木栅门,除了傍晚来送饭的人外,就再不见有人来,他很无聊的盘腿坐在门口,靠着木栅门,颀长手指在腿上轻轻敲打着。
一路上他都有留暗记,阿丑应该很快会追来,是等他来救,还是自救,或者等那只狼……
外面传来脚步声,聂瑶抬起头,发现来者既不是阿丑,也不是天狼,而是一个很意外的人。
「天狼被海岳他们说服了,决定要杀你。」海英将锁打开,对聂瑶道:「趁他们还没决定何时动手,快跟我离开。」
「你为什么要救我?」听说天狼要杀自己,聂瑶脸色微变,站起身问。
「其实我并没听清兀克图说的话,不过奎叔一口咬定是你,我无法帮你辩解,我怕错怪了好人,所以……别说废话了,快跟我走。」
海英把提前准备好的帽子给聂瑶戴上做遮掩,然后带他离开,山上巡逻防卫的族人不少,不过海英功夫很好,避开了他们的视线,来到山下,一口气奔出很远,在一簇草丛间停下,走进草间,牵出一匹马。
聂瑶遥看前方,前面丛石嶙峋,一湾水波荡漾,隐有氤氲浮动,是上次天狼带他来洗温泉的地方,听到海英走近,他收回眼神,淡淡道:「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是啊,我常来附近狩猎。」海英把马缰递给聂瑶,道:「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yuying'了。」
聂瑶扫了一眼马缰,却没有接,问:「我很想知道,你这么希望我走,是真心帮我,还是出于某种目的。」
「你说什么?」
「其实,你才是奸细吧?」
海英面色一变,似乎在考虑对应说辞,聂瑶见状,哼了一声,「兀克图在你们归途埋伏,本来是想狙杀天狼,可惜只捉到了几名小卒,他如果只放你一人回来,你可能会遭受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奎叔和你一起放回来,然后利用奎叔指证我,如果天狼杀了我,永嵊一定会大举进攻风曜,到时你们不用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对手,你说,我说得可对?」
海英的确是渭凉的奸细,此时听聂瑶娓娓道来,似乎亲眼所见一般,不觉冷汗湿了衣襟,颤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聂瑶傲然一笑:「我三岁时撒的谎都比你完美百倍,要骗我,你还太嫩了。天狼曾跟我说过,这里硫磺味重,野兽不会靠近,身为族人的你又怎么会来这里狩猎?还说什么天狼要杀我,他不笨,知道杀我的后果,所以不管我是不是奸细,他都绝不会动手,你必是看他没有杀我的意思,所以才送我离开,说不定回头就会在我身后放冷箭,到时再栽赃给风曜,你好像很喜欢用这招,前不久还在温泉旁用暗箭射过我。」
又全说中了,海英一贯的微笑转成了狞笑,从腰间拔出匕首,狠声道:「我本来还想留你多活一会儿,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就只能马上解决了!」
见刀刃挥下,聂瑶闪身就跑,刚刚被他道出了所有阴谋,海英心下慌乱,刀锋也刺得毫无章法,正追打间,忽听有人厉喝:「住手!」
寒光凌空飞来,海英下意识去迎击,匕首却在瞬间被断为两截,天狼随即挥掌将他击出,那掌劈得狠厉,海英顿时口吐鲜血,跌晕了过去。
聂瑶随手扔掉了头上戴的那顶破帽子,笑盈盈走到天狼身边,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刚才你一直在偷偷跟着我们对不对?」
天狼刚才去带聂瑶离开,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不知海英目的,他就没出声,暗随其后,海英功夫差他太多,当然不会觉察到,后来见海英对聂瑶不利,便出手相救。
看着聂瑶,他早没了日间那副凄楚可怜的模样,眉宇间笑意嫣然,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可爱样子,天狼心神恍了恍,很想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抑或,哪一个都不是。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嘶哑着声音问。
聂瑶脸色一变,随即微笑道:「你好像还在怀疑我?要是不信,就再把我抓起来好了。」
有恃无恐的口气,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抓他,更不舍得伤害他。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对不对?」
「你说什么?」
「有关山背有出口的秘密除了族里几位长老和海岳,我只告诉过你一人,我知道他们不会说,否则也不必等到今天。」
聂瑶轻咬下唇,没有说话。
天狼笑了,冷峻眉间掠过淡淡的忧伤,轻声道:「夜探渭凉时我受了箭伤,你帮我敷药后,我就一直在发烧,我跟渭凉交战多次,对他们用毒很熟悉,那些毒对我造不成伤害,我觉得很奇怪,回来后曾仔细查验过箭镞,发现毒跟以前一样,所以我想引起热症的不是箭镞的毒,而是你药里的毒。」
他看着聂瑶,希望他能给予否定,可是没有,稍停半晌,聂瑶笑了,点头道:「不算是毒,只是一种引发高烧的烈药,可令人卧床数日,我曾听说过许多有关你的传闻,想亲眼证实一下你是否真像传说中一样悍勇,事实证明的确如此,那么烈的药也只能让你轻微不适。」既然被揭穿了,便没有再伪装的必要,他只是没想到天狼心思如此谨慎,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起了疑心,那之后那些关怀难道都是他的伪装?
心里居然有些不舒服,聂瑶凤目微眯,却听天狼又道:「火耳性子很烈,除了我,它不听任何人命令,可是却对你十分顺从,说明你驭马有术,这样的你又怎么会被惊马抛落?那只是你为了接近我使的手段吧?」一直以为两人的相遇是天赐姻缘,却原来都是早就布好的棋局,诱他一点点深陷,然后在达到目的后毫不留情的甩掉。
难怪今天回到部落后天狼就对自己异常冷淡,原来那时他已确定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所为,聂瑶问:「既然你早就怀疑我,那为什么在鬼獒的墓宫里还吃我给你的药?」
「你舍命救我,我怎么可能怀疑你?我只是奇怪而已,而且,你给的药,即便是毒药,我还是会吃的。」
夜风中天狼的嗓音显得异常苍凉落寞,聂瑶却无动于衷,淡淡道:「你放心,那都是上好良药,那时我还需要你,当然不会使毒害你,从狼群中救你也是出于同一目的。」
「那……向兀克图密告我们归程的也是……你?」这一点是天狼最不愿去面对的,甚至想强迫自己认为那是海英所为,可是他骗不了自己,聂瑶不在羌月族人面前承认跟他的关系,深夜又偷放他离开,其用意再明显不过,那些怕羌月追赶的说词都是骗人的,他早知前路埋伏好了敌兵,要是当时自己不临时返回,可能已丧命在那片荒原上了。
「真的是这样吗?瑶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杀我有太多的机会,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聂瑶抬起手,制止天狼继续说下去,朗月下手指葱白颀长,是属于富家公子操琴舞墨的手掌,他看着手,微笑道:「你忘了,我是皇子,永嵊的六贤王,杀人这种事怎么可以跟我连在一起?」
声音清淡如风,却一点点狠狠敲击着天狼的心,他涩声道:「因为你是羌月的驸马,怕给他们带来麻烦,所以才骗我走,然后借兀克图之手除掉我?风曜和渭凉相斗,羌月便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