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应该的,不用跟我道谢。”杨一松才挂上电话,阿典就被推进来了。
兴晃和杨桃随后也跟进房内,三个人站离他十分遥远,几乎是四方形的病房里一堵墙到另一堵墙的最长距离。
“离那么远干嘛?我会吃人吗?”杨一松说话声音洪亮,有著叫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三人相互看了看,最后由阿典带头,小小靠近了些。
“这个案子虽然在洛桓死后正式结案,但是你们的假还是继续放,这段期间给我老实点别乱来,我不想有外人说我包庇下属,纵容属下惹事生非。虽然目前的调查证据都将洛桓的死指向意外,不关你们的事,但身为警察就要做个好榜样,无论如何,你们还是得对洛桓的家属负起责任。”杨一松锐利的眼扫了底下三人,而后他的眼光落在阿典身上:“尤其是你,齐懋典。洛桓的弟弟在你那里,你为什么一句话也没有对我说,也没向我口头报告?还得要我从别人嘴里听见你带走洛桓那个自闭症弟弟,才知道这件事情。你难道不知道自闭症病患是需要医疗资源协助的吗?你这么莽撞行事,如果死者的家属又因你而有什么意外,警界形象不就被你破坏光了!还有,你大哥刚刚也打电话过来关心你的情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拜托你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记得谨慎小心,不要乱七八糟像只无头苍蝇冲来撞去。”杨一松念个不停。
阿典忍住,不让自己在局长面前翻白眼。他的手臂上被贝贝咬的那口血肉馍糊,血不停地流著。局长也没说先放他去包扎伤口一番,这么快就把他抓过来训话。
“还有你,兴晃,你的程度也跟阿典差不多,要耍白痴也得有个限度,当警察的那么容易就让犯人胁持,还被割喉。你就快跟杨桃结婚了,未来女婿这么个模样,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杨一松指了指兴晃。
兴晃陪了个笑脸。
“再来是你,杨桃。身为我杨一松的女儿,我真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
杨一松劈哩啪啦地开始长达三个小时的训话,阿典手臂上的血一直流一直流,他觉得自已都快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好不容易等到局长念到累了放人,他几乎是萎靡到得用爬的才爬得出加护病房。
“伤口先去包一包吧!”兴晃说著。
“没关系,死不了。”阿典摇了摇头,他相信贝贝应该没狂犬病,不会有细菌感染的危险。“我去看看贝贝怎样,有什么事惰,再叫我就成了!”
“去吧,这里我们留著。”杨桃说了声。
“对了,兴晃办出院了吗?”阿典突然想起。
“昨天办了,不过没通知你,我们想你也需要好好休息,就没吵你了。”兴晃拍了夥伴的肩膀一下。
“噢。”阿典苦涩地笑了笑。看来兴晃真是跟他越来越远了,兴晃用的“我们”,指的是兴晃自己跟杨桃,他己经被排除在“我们”之外,成了一个外人。
阿典甩了甩手,往医院长长的走道走去。离开所有人聚集的加护病房。
他突然间觉得十分孤单,而且心里酸溜溜地。他想他真的该去找贝贝了,在贝贝的身边,他会忙得团团转,这么一来,也比较不会去介意兴晃跟杨桃。
在贝贝身旁,阿典觉得自己多了些喘息的空间。
而那似乎是一件好事。
当阿典走远后,杨一松拿著本素描本子走了出来。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一松铁青了脸色。“怎么了爸爸?”杨桃纳闷地接过父亲手中的素描簿。
她翻了翻,兴晃靠在她身边看了看,一群警局的同事也围著,反覆翻看贝贝稍早之前掉在病房内没有带走的绘图作品。
原来,美术大学毕业的洛桓虽然有制作伪画的实证,但是他们查访之后,发觉洛桓以前在学校的评价并不高,指导过他的教授也觉得这个人虽然有资质,但还无法构成气候。
实地走访的结果,没有人相信依洛桓的技术,有能耐画出一幅幅逼真非常,足以鱼目混珠而令监定专家分不清楚真伪的艺术作品。
一直跟著这个案件的阿典本身对艺术有超逾常人的修养,他能轻易分辨画的好坏与真假与否。阿典说过,能够创造出那些不同风格画作,而每件都作得完美元瑕疵的人,非常人也,是天才。
所以他们跟这个案件虽然跟得十分顺,也破了案,但似乎就有什么隐隐约约浮现个人心中,让众人觉得不妥。
几秒钟的空白停顿后,有人大叫了出来。
“我知道了!画赝画的人是洛桓那个弟弟。”杨桃也叫了出来。
阿典来到贝贝睡著的那间病房外,他耳朵里还嗡嗡响著局长中气十足吵死人的训话声。他现在的精神有些萎靡,打了一夜的小钢珠令他神智不清,如今只想把贝贝扛著,两个人赶快回家好好睡一觉。
三个小时,镇定剂药效大概也过了,阿典开启房门以为自己应该能见到贝贝方方苏醒的呆滞模样,然而,当他踏人病房内左看右看,却发觉贝贝人并不在床上。
阿典走向前摸了摸病床上的凌乱被褥,被子上还留有余温,贝贝应该才起床而已。但他看看盥洗室,看看床底下,看了看窗帘后面,却都没有发现贝贝的踪影。
“跑哪里去了?”阿典跺著脚,有些烦躁。他现在挂著熊猫眼,只想回家呼呼大睡,但贝贝居然溜掉了,这叫人怎么找。
正当他回头准备离开病房时,病房房门突然迅速地被打开来,门板那么凑巧就打上他的鼻子。
“妈的,”阿典疼的捂起了他的鼻子,带著浓重鼻音咒骂著:“哪个家伙不长眼睛,没看见里面有人吗?”
“齐懋典!”局长杨一松喝了声。
阿典抬头,这才发现开门的人是警局里最大的那个人。他吓了一跳。“喝,老大,怎么是你?”
杨一松身后一群人挤了进来。
“洛贝呢?”杨一松铁青著脸问。
“不知道,进来就没看见他。”阿典还是捂著鼻子。
“那你还站在这里,还不快去把他找出来!”杨一松说。
“他肚子饿就会出现的啦!”阿典不明白他们家老大为什么这么激动。
“你这个白痴!”杨一松骂著。
“又怎么了?”阿典贝骂得莫名其妙,一把火熊熊地就上了来,很想一拳挥过去,但又念在这老头是他顶头上司、小杨桃的爸、兴晃的岳父、他哥哥半生不熟的朋友,就继续隐忍下来。
杨一松将贝贝遗留下来的绘图本丢到阿典身上。“自己看!”
杨一松接著转头对身后的下属说:“干什么,围成一团,菜市场欧巴桑买菜吗?有时间在这里看热闹,为什么不去把洛贝找出来。他们三个现在休假,但你们可是领纳税人薪水的,还僵著不动,想回家吃自己吗?”
后头一群人轰隆隆地迅速解散,各自带开来,整问病房顿时清静了许多,人都不见了。 阿典看著贝贝的素描本,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他在买那本自闭症书籍时,曾经详阅过书后文案。他记得文案是这么写的:曾经有个统计,自闭症患者中,有十分之一的病患会显露出超越常人的天赋才能,专家叫他们作“高功能自闭症患者”。
那是神给予的才能。精密,而无懈可击。
“为什么你跟洛贝在一起那么久,竟然没发现这件事情?虽然洛贝是自闭症患者,但他也是整件伪画案的参与者,照理讲应该一起接受调查。你是刻意隐瞒还是存心包庇?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难向上头交代。”
“我……我……”阿典睁著眼,间得整张脸都涨红了。他目前极度受惊的状况,让他很想开口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但偏偏老大最大,于是他就这么屈居于对方淫威之下,硬是忍耐著不回话。
贝贝居然是那十分之一的“高功能自闭症患”,他还以为照贝贝表现出来的阿达迹象,贝贝肯定无疑是那十分之九。见鬼了,他现在被吓得简直快心脏衰竭。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家,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洛贝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去办,在一切案情水落石出前,你别再和洛贝有所接触。”杨一松命令者。
阿典握紧手中的素描本子。
“还不去!”杨一松怒道。
“不行!”阿典与局长擦身,往外走去。
“齐懋典!”
“我要去找他。”阿典考虑了很久,发觉自己不能就这么丢下贝贝。贝贝的哥哥才刚刚过世,贝贝是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的。阿典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已在贝贝最难过的时候窝囊离去,他想留在贝贝身边。
“你不想干了吗?”杨一松提醒他。
“贝贝是我的责任。”阿典看著前方的白色走道说著:“我会一直待在他身边。”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阿典甩了甩手:“我认了!”
阿典觉得,自己好像快恋爱了。当贝贝在他的身边,他看著贝贝那副呆样,心情就无来由地快活,无来由地好转。
贝贝伤心时,他跟著伤心,贝贝欢笑时,他跟著欢笑。
爱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存在,除了对方以外,其余的什么也不重要。
阿典拿出行动电话播了几个号码,电话接通了,但对方不知道在干嘛。
“喂,老大!”这个老大,是另一个老大。他家里的老大,他的哥哥。
“怎么?”
“我如果失业了,不干警察了,可以回去家里讨口饭吃吗?”
“当然。”对方很乾脆就答应,没有半点犹豫。
“那如果我再多带一个人回去呢?”
“欢迎。”
“好,没事了。”他挂上电话。
迎面而来的护士看见了他,连忙说道:“先生,医疗院所内禁止使用行动电话。”
阿典笑了笑,将电话关机。
稍早,林巧巧趁著四下无人,悄悄地溜进贝贝的房间,将贝贝叫醒。
“巧巧。”贝贝身体内的镇定剂消退,他慢慢地清醒。
“该走了……”巧巧的脸上有著满布的泪痕,她这么说著,于所有人发现她在医院之前,带走了贝贝。
她的丈夫……不……应该是她的前夫……
她真是很爱洛桓的,但是贫穷夫妻百事衷,她受不了生活的重担,受不了要照顾洛桓这个患有自闭症无法与人沟通的弟弟,而变得难以承受压力,开始吸毒以求解脱。洛桓发现后,她与洛桓离了婚。
洛桓真是很爱她的,但他痛苦自己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于是离婚后,他将一直以来心中的计划付诸实现,利用弟弟天赋的才能,做起了伪画生意。那是很难的事情,美术大学毕业的洛桓向来高傲,觉得钱并不能磨灭一个人的志气。
刚开始,他们被环境击倒,发觉两个人只有爱,是不能存活下去。
当洛桓有了钱,他来找她,虽然已经离婚,她仍选择回到洛桓身边。她眼里所看见的并不是洛桓改善了的生活与逐渐富裕的物质环境,而是洛桓抛下自尊所换来的一切。
洛桓躺在加护病房的这些天,她也藏匿在医院当中。
她真的很爱洛桓的,这么些年了,失去了洛桓,她根本无法活下去。
林巧巧带著贝贝走上顶楼,当她想靠近贝贝,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