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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一诺笑一笑,回他:“一言,我们是在这里长大的。”
一句话,让电话那头的男孩儿静默了良久,其实他只是不想她触景生情,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手机响了,甘一诺拿起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甘一言的声音有一点点的倦,他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看了看手表,又是该提醒甘一诺吃饭的时间了。
“老实交代,有没有吃完饭?”
甘一诺的声音是难得的轻松:“甘一言,你真的好啰嗦。”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她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人远在遥远的澳洲,无论自己有多忙,还要想办法每天定时定点地打电话来关心她吃药了没,饭有没有按时吃。真是把她当小妹妹来照顾了。
甘一言的声音也有一丝愉悦:“别贫嘴,正经点儿,麻利儿的,把你晚餐的照片发过来。”
甘一诺从善如流地将色香味俱全的晚餐照片奉上,意料当中的听到了某人咽口水的声音。
“姐,我好像错了。”甘一言的声音有点儿在撒娇,“我饿了,好想吃你做的菜。”
这样的他才恢复了一些年轻男孩儿的朝气。
姐弟两又对着电话聊了一些琐事,甘一言担心甘一诺的胃,说了几分钟就催她去吃饭,甘一诺回他,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空间也不一定只能拉开距离嘛,放下电话,甘一诺愉悦的想。这几年,他们虽然距离隔着远了,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
重新回到餐桌上,甘一诺看着那几道菜,忍不住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可是刚刚端起饭碗,门铃又响了。
当司徒醒死沉的身影从打开的门后,直直地跌进来时,甘一诺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站起来去开门。
他似乎喝醉了,一身的酒气,老远就熏到她头疼。现在,他整个人随意地瘫在只有瓷砖的地板上,连身上价值连城的西服被压得皱皱巴巴也不管不顾,好像已经醉死了。
甘一诺皱了皱眉,他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那个谁去哪儿了,也不管他?
她蹲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声叫他:“司徒醒,醒一醒。”
他好像不满有人打扰,醉成一滩泥的男人,抬手在空中挥了挥,嘴里嘟嘟囔囔着让人听不清的胡话。
甘一诺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一阵气闷,他这是把她当什么了,他不是应该去找那个娇滴滴的谁吗?
这么想着,她的别扭劲儿又上来了,一气之下放下还躺倒在地上昏睡的人,重新坐回桌上去了。
只是,原本期待的美味,吃进嘴里简直味同嚼蜡,眼神隔着敞开式的门廊不时地瞟向地上的男人。
已经入秋了,晚上气温低,那个瓷砖又凉飕飕的,他这样躺在那里,会不会感冒?
食不知味的吃完大半碗饭,甘一诺再也坐不住了,把碗一推,她连收拾也顾不上,艰难地将死沉的男人扛到肩上,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在浴室扭了条热毛巾,她给他抹了脸,又给他擦了擦手,期间某人舒服地哼了哼,怕他着凉,她又回房拿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
折回到厨房,甘一诺将陈醋,红糖,和姜片加水放到热奶锅里,拧开天然气煎醒酒汤。
醒酒汤还没熬好,那男人就无声无息地摸到了厨房,毫无征兆地从背后突然将甘一诺抱了个满怀,下巴熟门熟路地搁在她肩膀上,闭着眼很难享受的冲着甘一诺的耳畔呢喃:“诺诺,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甘一诺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被他的一番话雷到外焦内嫩,鸡皮疙瘩前仆后继地往外冒。
诺诺~她默念一遍,自己一阵恶寒。
身后的男人像是毫无自觉,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手臂越收越紧,火热的唇也开始放肆起来,贴着她后颈的肌肤,一路啄吻,舌尖还不时地舔一舔她敏感的耳廓。
甘一诺被他撩拨地差点跳起来,今天的她可不会再上当,被人吻一吻就方寸大乱。
“司徒醒,放开!”
甘一诺耐着性子最后警告一遍,还没完了是吧?真以为她可以随便任他予取予求!
“不放!不放!”
某人此时化身某种大型犬类,紧紧搂着甘一诺开始撒娇,还真是——可怕!
很快,一阵沉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听起来,像是有重物跌落到地板上。
等到甘一诺把醒酒汤喂给某人喝下去后,司徒醒动了动身子骨,浑身酸痛,他疑惑地发问:“你对我做什么了?”
甘一诺不想理他,装什么?真把她当傻子呢?醒酒汤又不是灵丹妙药,要不要这么快清醒?
司徒醒并没有因为她的冷落感到尴尬,反而非常理所当然地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跟着来到餐厅,他看到餐桌上还没有吃完的饭菜,眼睛里顿时闪着光,二话不说,一屁股就坐到了餐桌上。
甘一诺收拾的动作停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司徒醒,你到底想干什么?”
某人捻起一块儿豆腐,美美地吃了一口,淡定地说:“你看不出来,我饿了,想吃饭。”
说完,就指使某人帮她盛饭过来。
甘一诺看着自己手里堆成尖儿的白米饭,真是不知道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她不是该一脚把他踢出去的?
司徒醒像是真的饿了,将甘一诺没怎么动的两菜一汤一扫而光,吃完还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吃完,甘一诺就下了逐客令:“现在醒酒汤也喝了,饭也吃完了,你该回去了。”
“一诺,这些年你难道不想我吗?”
司徒醒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突兀地问了一句,甘一诺心里的某根弦又被他轻易的拨动了。
可是,很快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忘不掉再次相逢时,司徒醒身上多了的让她很陌生的东西。不管她承认与否,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对她呵护备至的温雅男人。
五年的磨砺,让他整个人充满着侵略性,她嗅到了淡淡的残酷味道。
她答非所问地回答:“如果你非要留在这里,就睡沙发吧。”
她不想骗人,也不想骗自己,这五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只是,让她就这样坦坦然地在他面前承认,她又做不到。
他这是什么意思?表白?试探?故作深情?
甘一诺发觉,她现在完全看不懂他。
作者有话要说:甘别扭的别扭几十年如一日!
亲们,对不起,他们两只,真的很烦!
对不对?没关系,我一定一定会好好虐甘别扭的。
第45章 正房vs小三
家里多了一个人;甘一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思不知不觉就飘出去老远,黑暗中;她睁着眼,脑子里胡乱地想着;司徒醒这次回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跟她重修旧好?去;他们似乎就没有好过。
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可是;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索性起床到厨房去倒杯水喝。
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了然于胸,所以,她没有开灯;摸着黑就往厨房走。
路过客厅时;她隐约听到几声压抑的呻。吟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黑暗的客厅里,静得针落有声,即使那个声音极力在隐忍,即使只是比呼吸声粗重了些,还是被甘一诺快速的捕捉到了。
声音由沙发上传来,甘一诺心乱如麻地摁亮开关,乍然的光亮让她的眼睛有些微的不适,等她能看清楚的时候,她立时被眼前的一切,吓得脸色发白。
客厅的沙发上,身材高大的男人此时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大颗的冷汗不断往外冒,刚才她听到的细微声音正是从他的薄唇里溢出来的。
甘一诺顿时忘了心中的不快,心惊胆颤地扑过去查看,待她将他的脸转过来看仔细,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司徒醒的嘴角竟然溢出了些微的血丝。
甘一诺立时心疼得眼泪都快要飚出来了,抖着声音骂了一句:“不舒服你不知道叫我啊!”
司徒醒扬起脸,扯出一个笑,有些可怜的说:“我怕你把我赶出去。”
他这一笑让甘一诺心里更难受,刚才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霎时间就滚落下来,把司徒醒心疼到不行。
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诺诺,你别哭,别哭,我没事的。”
某人自己说没事,可不是真的没事。
————
林正被人三更半夜请回医院,心里极其不爽,他是外科圣手好不好,又不是包治百病的神医。
可是,话是他自己跟那女人说的,有什么事随时给他打电话,这下他连怪那个女人都找不到理由,只好把气撒到躺在病床上装死的某人。
“司徒,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就你那破胃,你还喝那么多酒?这次算好的,下次胃穿孔了,有你好受的!”
司徒醒懒懒地躺在那里,犹自沉浸在那个别扭女人看到他痛苦心疼到落泪的美好回忆里,一点儿也不在乎好友的揶揄。
林正被他一脸的荡漾打败了,刚才接到甘一诺的电话,听她大概的描述,他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某人真真切切的表现出“奸计得逞”的模样,他真有些仰天无语。
“司徒,多少年了,你长进点行不行?还来苦肉计这招,你真不枉荀俊给你取的‘情圣’这个花名。”说完,他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司徒醒这时候吃过药,胃里也没有那么绞痛了,他不急不缓地祭出一个名字,正是林正托他帮忙找的手写版古医书。
林正一听,立马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他爱怎么泡妞是他家的事儿,他又不是他爹,管那么多干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司徒醒不忘特意补上一脚:“三十七岁的老男人不懂得爱情。”
林正被他说到几乎要炸毛,关于他三十七岁还单身这件事儿,他们家老头子老太太没少念叨,尤其是在他身边的好友一个个都找到了归宿后,他家老太太急得到处给他物色对象相亲,现在,只要一提到回林家老宅吃饭,他就头疼。
林正咬着牙,狠狠的说:“你还是想一想,等一下你娇滴滴的未婚妻来了怎么办吧。”说完,他一阵风地出了病房,躲过了身后飞过来的枕头。关上门时,他不禁期待: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病房外面的甘一诺,看到他出来了,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满都是焦急担心。
林正看着有些不忍心,小小地后悔了一下,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缺德?可回头想一想,又觉得这两个人总有一天是要面对这样的场面的,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他这是在做好事啊。
“林院长,他怎么样?”
甘一诺想起司徒醒刚才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有嘴角溢出的点点血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在半空中就没有落到实处。
林正表情轻松,他从医多年,对于这样的症状早就司空见惯。
“没事,死不了。”
意识到面前的女人开不起玩笑,他又转回正经的表情:“你也劝劝他,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铜墙铁壁,他的胃应该好好养养了,再像他这么喝法,早晚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