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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表哥到底怎么了?”程朗忍不住发问。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表哥,他绝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余静无意让他知道真相,咬着唇不说话。
气氛陷入了一阵极短暂的沉默。
“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程朗瞥她一眼,“那就高兴点,就当是一次旅游,明天我带你去各个景点转转。”
“我没有不开心,”余静认真地说:“还有我本来就是来旅游的。”
“那正好,我也是来旅游的。”程朗并不揭穿她,他笑,“我可以给你做导游。”
余静漫不经心地说:“你很熟悉吗?”
“当然,我在这读了四年大学。”程朗低低地说。余静果然没把他放在心上,连他在北京上大学都忘了。当凌天懿跟他提及余静在北京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自作多情地以为余静是为了追寻他的过去而来。
余静是真不知道,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们缺失的七年。缘分如沙,如指尖流淌过的音符,沉醉过,却终将消逝。
程朗眉心下意识地动了动,心底划过难以言喻的伤痛。
余静心不在焉地夹起一个饺子,想要蘸点醋,一没留神,饺子掉下,米醋飞溅,有几滴洒落在她的衣袖上。
程朗忙叫服务员拿纸巾,余静说:“我包里有湿纸巾。”
打开化妆包的一刹那她表情明显滞了下,嘴角流淌过的笑有一丝甜蜜又有一丝苦涩。因为她有低血糖,许嘉驰总会在她包里放几颗奶糖。知道她经常换包,所以给她塞在随身携带的化妆包里。她有时会晕车,许嘉驰又会给她准备好一小包话梅,缓解恶心晕吐的症状。她百感交集地取了一颗剥开糖纸塞进嘴里,闭上眼,那丝清甜似乎直达心间。
程朗奇怪地望着她,她不是拿纸巾的吗,怎么吃起糖来。看她吃完糖满足的样子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竟也觉得心满意足,异常温暖。
余静吃得有滋有味,抬头见程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面孔渐渐泛红,伸出手,嗫嚅:“请你吃糖。”
她洁白的掌心静静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神情略带羞涩,程朗心头发苦发涩,曾经,她肆无忌惮洒脱飞扬的笑容只对他一人展现,而现在,她撒娇也好发怒也罢,都和他无关。
“不吃我收回去了。”余静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好像就在刚才,缠绕在她心中的阴霾散去了大半。
程朗淡淡笑了,“你留着吧。”
余静也就不客气地放回包里。
服务员终于送来了纸巾。程朗刚拿起,余静忙不迭地夺下,“我自己来。”
程朗眼底飞快掠过一道光。他瞥向她,余静正专心擦拭衣袖,他静默了片刻后说:“明天打算去哪里玩?”
“就在附近逛逛,而且北京地铁很方便,我不会迷路。”言下之意她不需要程朗陪同。
程朗脸色难看了几分,忽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考到北京上大学吗?”
“不晓得。”余静头都没抬。
“我答应过你要陪你游遍北京城的,你忘了吗?”
还是那一年参加竞赛的事情,余静对这座有厚重文化底蕴的城市向往已久,可只短短待了两天时间,她意犹未尽,回去以后她叽叽喳喳地同程朗说想去哪里哪里玩,程朗便许诺有机会一定会带她故地重游,保证让她尽兴而归。
第八十四章 隐秘
余静没忘,可那么久远的事,早已没有当年的心境,面对程朗炽热的目光,她眼神躲闪,不愿给予回应。
程朗带着点嘲讽般的意味说:“看来你是忘了。”
“我忘了或者记得有区别吗?”余静侧过头,语调淡淡的。
程朗哑然无言,心里陡然沉了沉。
“还有,我很感激你还关心我,但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余静不敢看他,低着头说,选择辜负一个人很难,但总好过给他一个永不兑现的承诺。她早就表明态度和立场,哪怕她同许嘉驰最终分道扬镳,只能是她发现许嘉驰心中所爱不是她,而不是因为她执着于过去的感情无法自拔。
程朗面色阴沉可怕一言不发,余静低头垂目沉默无言。
长久的静默后,程朗终于开口:“好的,我知道了。”
余静抱歉地笑笑,除此之外,她什么都给不了。
出门时,天空下起瓢泼大雨。程朗皱眉:“我去买把伞,你等我一会。”
“不用买了,宾馆很近,走几步就到了。”
程朗固执道,“你就在这等我。”
余静远远地见程朗冒着大雨走到天桥下买伞,她想起许嘉驰总会注意第二天的天气预报,如果有雨便在出门时嘱咐她带把伞,并且不辞辛苦地接送她上下班。每逢她上中班,无论他多忙多累,哪怕第二天出差要早起赶飞机,他也坚持接她下班安安全全地送她到家。她平时小事迷糊,丢三落四,许嘉驰事无巨细都替她想周到,对她的小心呵护无微不至。余静面带浅笑,那些被她忽略掉的小细节小感动,此时无比清晰地在脑海浮现。
“走吧,”程朗打起伞遮挡风雨,余静没反应,她还沉浸在往事中。
她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程朗突然觉得有点悲哀,他同余静毕竟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相处,比不上她和表哥四年的感情基础。尽管初恋美好令人难忘,但表哥陪她度过最绚丽的年华,他们才是真正的契合相配,他是一个十足的失败者。
余静回过神,对上程朗的视线,她咧咧嘴,“回去吧。”
程朗胸口发闷,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把余静送到房间门口,想了想说:“我就住你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余静眸光聚焦在别处,“好。”
她毫不迟疑地转身关上门,靠在门背上低低喘息。她不后悔对程朗的绝情,如果给他希望又再次践踏,那才是对他真正的残忍。
也许是想通了一些事,也许放下了什么,总之这一晚她睡得很沉。但几天的疲惫累积起来,终于爆发,她凌晨醒来感觉浑身发热,头重脚轻,一探额头,烫得吓人,她咬咬牙起身,在包里翻找到一个红色的小药盒,依旧还是许嘉驰塞在她化妆包里的,她吞了两片感冒药和一大杯开水,裹紧被子,昏昏沉沉地躺下。
她在北京生病受难,远在千里之外的许嘉驰此时也陷入了无尽痛苦中。
许嘉驰因余静不告而别心情不痛快,虽然后来在余母那得知她被医院派去外地学习的消息,到底有些介怀。他很晚才睡下,大清早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从床头柜捞过手机一看,不是他的电话在响。那铃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他睁开惺忪睡眼,原来铃声来自余静的手机。他无意窥探余静的隐私,但铃声持续作响,吵得他头疼,他跳下床见屏幕上闪动尹娟的名字,怕是医院有急事找他,便按下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尹娟马上就说:“小余,最近医院人手短缺,你不能请那么长时间的假,三天后你就给我销假回来上班。”昨晚本市出了重大车祸,伤员送来RJ医院急诊,重伤病人动完手术全部被安排进外科病房,值班护士忙了一夜,一会也不能换班。因为余静已经请了假,不好硬拽回来,就只能缩短她的假期。
许嘉驰怔愣,余静请了假?这么说她不是去学习?余静竟然骗他!许嘉驰攥紧了手指,心口有钝痛感传来。
“喂,小余,你倒是说句话。”迟迟没有回应,尹娟急了。
许嘉驰清了清嗓子,“尹姐,是我。”
“哦是嘉驰啊,那你帮我转告小余吧。”尹娟很识相,不会硬要余静接电话。
许嘉驰嗓音沙哑低沉,眉心聚拢在一起,“好。”
尹娟挂了电话,许嘉驰握着手机,心情低落到极点。如果之前还只是怀疑和猜测余静有事隐瞒他,尹娟的这通电话足以说明一切。让他不明白的是,他对余静不够好吗,为什么她要欺骗他,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坦诚相告的。
他一手按着胸口,仿佛有一块千钧巨石压在胸前,令他透不过气。复杂目光再一次掠过余静的手机屏幕,显示灯闪烁着,表示电量不足。许嘉驰心念一动,手指轻颤着点开通话记录。
大概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分别是夏娉婷还有程朗和几个陌生号码。并没有古怪,许嘉驰不觉轻吁一口气。
收件箱里有几条信息,一条是夏娉婷的:喂,快接电话。还有两条来自程朗:为什么不接电话?阿静,你没事吧?
时间都是昨天下午。
阿静……
许嘉驰倏然睁大眼,这两个字在他脑中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余静和程朗,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许嘉驰茫然地盯着手机,脑子里嗡嗡的,只记得那个暧昧的称呼。
手机再次响起,他只来得及看到夏娉婷的名字闪了下,手机便自动关机。他犹豫了一会,立刻找出充电器插上。夏娉婷的来电已被转入语音信箱,许嘉驰和余静相互信任,从来不翻看对方的往来信件手机和钱包等一些非常私人的东西,可现在,许嘉驰管不了那么多,他急于探求真相。
夏娉婷声音很低很沉,语气有些怯怯,她说:“小静静,你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你回我个电话好吗?”但她并没有就此挂掉电话,停顿了几秒后又说:“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我想清楚了,就算你会埋怨我恨我,我还是要告诉你。”她抽噎道:“当年你和程朗的事被老师察觉,全怪我。”
第八十五章 黯然
许嘉驰毫无心理防备,手机啪嗒掉在地上。他呆站了足有十几分钟,才捡起手机装好电板重新收听留言。
再次听到这句话仍旧让他震惊无以复加,许嘉驰深深吸了口气。
夏娉婷哽咽道:“小静静,要不是我粗心大意遗失了程朗让我转交给你的信,又被人捡到交到班主任那里,你们就不会被棒打鸳鸯,都是我的错。”她越哭越厉害,声音逐渐含糊不清,“要不是我,你们不会错失彼此,程朗现在也不会过得那么痛苦。”
原来程朗心心念念的女孩就是余静。
原来如此。
难怪余静每一次同程朗相处总表现的那么不友好,要么就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要么就是要掩饰两人的关系。
许嘉驰脸色苍白如纸,他曾经想过余静对他态度转变的关键所在,也胡思乱想过她是否喜欢上了别人,但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程朗。他们互为彼此的初恋,在最青涩懵懂的年华被强行拆开,只会留下更多不甘心。多年压抑化为深重的依恋,迸发出愈加浓烈的感情。
那么余静现在和程朗在一起?
许嘉驰情绪相当差,胸前剧烈疼痛,他拨通了程朗的手机。
程朗似乎是在熟睡中被惊扰,口气不悦,“谁啊,这么大清早。”
许嘉驰是用自己手机打的,他直截了当地问:“阿朗,是我,你在哪里?”
程朗瞬间清醒,讪讪道:“表哥。”
“你在哪里?”许嘉驰追问。
程朗想起余静叮嘱的话,以及不想他误会的心理,撒了谎,“我出差呢。”
“在哪?”
程朗随口说:“广州。”
“一个人?”
“一个人,”程朗不明所以:“表哥,你找我有事?”
许嘉驰小心谨慎地试探:“最近见过你表嫂没?”
程朗心里咯噔一声,“没有,怎么了?”
“也没找过她?”
“没有。”程朗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