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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借车,他说倪曼有车啊,比我的还好。
我骂他糊涂,怎么能在这些细节上犯错误呢,我们现在要从各个方面上占主动地位,让倪曼软化和被动,顺从。如果车是她的,还由她来驾驶,从潜意识里,她就又会把自己摆在一个强势的位置上了。
老九打了几声哈哈,说我要是去做花花公子,广大妇女同胞将会祸患无穷。我说好在我不是,他居然认真感慨,吾辈幸甚。
他答应立刻找人把车送来,接着居然酸溜溜地说,要是打野战的话,别把车搞脏了。
我哈哈大笑,跟他说,洗车的钱我出。
挂上电话,我扯下浴袍准备去洗澡。电视上在放BEYOND的一首MV,由于刚才在电话我把电视调了静音,我只能看到四个人在一片雾气茫茫的黑夜里做声嘶力竭状。
我顺手打开声音,一片低音贝司的迂回瞬间淌满了整个房间。
我来到浴室,开始刷牙,一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我。镜子里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目光粘滞,丑陋不堪,而且还残留着刚刚欺骗伎俩成功后得意的笑。
外面的电视里的黄家驹在大声的唱着他的《再见理想》:
独坐在路边街角冷风吹醒
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
只想将结他紧抱诉出辛酸
就在这刻想起往事
心中一股冲劲勇闯
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
彷佛身边拥有一切
看似与别人筑起隔膜
几许将烈酒斟满那空杯中
借着那酒洗去悲伤
旧日的知心好友何日再会
但愿共聚互诉往事
我默默地听完整首歌,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
我对着镜子龇牙咧嘴,里面的那个家伙笑得很难看。
07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倪曼同意把车放在度假山庄,由我开车载她去皇城公园。
在路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我注意到她脸上精心地化了妆,大抵是因为昨夜也没有睡好的缘故。
大概也是因为昨晚的尴尬,今天的倪曼无论从装扮和言行举止都变得淑女了很多,这让我多少有些不习惯,但却欣慰很多。
从谈话中我才具体得知,倪曼现在一家国际知名的广告公司就职,任其在当地办事处的首席代表,不受大中华区总裁领导,直接向美国总部的鬼子负责。据说微软在全球的广告有三分之一部分由他们公司承接。
我不由的表示了自己的感慨,然后很严肃地向倪曼描述了一个故事。
“比尔-盖茨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当他的灵魂飘到半空时,一个天使拦住了他。天使告诉他,由于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来聚敛财富,本应下地狱,但是鉴于他又做了那么多好事促进了人类的进步,也可以进天堂。所以,最后上帝决定,给予其特权,让他自己选择天堂或是地狱。”
倪曼微笑不语,静听下文。
“比尔盖茨骨碌骨碌地转了几下眼睛,说他想先看看天堂和地狱的环境再作决定。天使笑眯眯地说,你果然十分谨慎。但是天堂地狱有别,凡人不可出入仙魔两界,最后在比尔盖茨的苦苦哀求和纠缠下,天使取出两张碟片来给他看。”
“先看了天堂,宁静祥和,平淡美丽。又看了地狱,居然灯红酒绿,酒池肉林,赌场、夜总会应有尽有,美女香车络绎不绝。比尔盖茨咽了一下口水,很坚定地指着地狱说我要下地狱!天使问他是否想清楚了,一旦决定就绝无反悔。比尔盖茨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说,决不后悔。”
“于是,比尔盖茨就下了地狱。进门之后,他发现这里除了油锅就是刀山,处处鬼哭狼嚎,与先前所见截然不同。他大呼冤枉,天使的声音响起在上空,问他是否后悔了?比尔盖茨愤怒地说天使骗他,天使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看的那都是广告。”
倪曼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狂笑,笑了很久。
“东楼,你居然绕着弯挤兑我!你可是一点儿都没变。”
我嘿嘿笑了两声。
车开进皇城公园的时候,我才想起问倪曼是否吃了早餐,她摇摇头,我便邀请她一起到湖边的西餐厅吃点东西。落座之后,我点了两杯咖啡和火腿三文治,然后点了根烟,继续跟她聊天。
我问她近来如何,她笑了笑:“你跟老九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了,我怎么样你不知道?”
我只能继续装无辜:“我不认为老九是个八卦到能跟我在背后讲到你什么事情的人。”
倪曼的表情忽然又带出一丝幽怨:“那就是你根本不关心我的状况,自然也不会向老九打听。”
我突然感觉有点惭愧,也感觉这话无从接起,最后只能说了句:“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挺内疚的,唉。”的确,当年的事情确实因为自己年少气盛,本来可以处理的更好。
倪曼笑了笑,没有把这个令我尴尬的话题继续下去。
吃完早餐,我们步出餐厅,慢慢地在公园里面溜达。
走到桥边的时候,倪曼忽然感慨的说:“我们就是在这里真正认识的,对吧。”
我点点头:“算是。跟你,跟老九,还有李响。”
我们趴在栏杆上,一起出神地望着湖面的远方,一时无语。
08
当年我们刚刚入校,我因文笔出众被校领导破格提名为校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候选人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还包括老九和倪曼。当时的老九和倪曼凭着家庭的背景和人缘当选了学生会的副主席,分别分管文体和宣传。自然,他们都想安排自己的人脉进去,尤其不愿意接纳我这么一个桀骜不训的家伙。
然而经过一个多月的厮杀,我竟然以绝对优势当选了宣传部长,并兼任校刊的执行主编。我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抓新一期校刊的工作。可是,就在那次校刊的编辑出版过程中,我中箭落马了。
我还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被院办的主任传召到他的办公室,我进去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桌子上摊开着我主编的那期校刊,因为刚印出来没多久,纸张上还散发着浓浓的油墨香味。
主任叫我坐下,然后指着刊物中的其中一篇东西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拿起来看,原来是一篇名为《光与影》的寓言,大致是说光与影抬杠,光说没有我哪来的你?影说,没有我的黑暗,哪里趁得出你的光明。
主任黑着脸问我这篇文章为什么当初没有拿来送审。我告诉主任这是因为当时一个排版的意外空白,临时加了一小段寓言填空,所以也就没再专程送审,因为这跟加了副插图或是版画的区别不大。
主任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知道么?就是你所谓的这个问题不大,已经被人告到书记那里去了,说你满肚子不满,于是借机在影射我们学校的一些问题,书记很重视,责令我们严查。东楼,你闯祸了。”
妈的,就这样,我闯祸了。
我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我先是惊诧,然后是愤怒。我气得几乎发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莫须有”。主任告诉我事情的严重性如何如何,我压根儿就听不进去,到了最后只是一味冷笑。
最后,主任说:“这样吧东楼,你写一份公开检讨,然后我们开会通过并在下一期的校刊上登出来,同时暂时撤掉你校刊执行主编的职务,然后降为副部长,估计这事儿可以平息了。”
我怒极反笑:“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我站起身,将工作证拍在桌子上:“你们直接撤掉我所有职务就行了。”言毕,扬长而去。
这之后没多久,老九和倪曼就把我约到了皇城公园,我拉了李响跟我一同去。那次谈话,老九对我的为人居然甚为认同,俩人从此结为好友,而倪曼也从那之后开始频繁接触我。只是年少气盛的我终于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向倪曼说出了“怎敢高攀”的话,从此结下梁子。
事后我从老九那里得知,多亏主任的暗中保护,我才得以平安无事。
09
回忆并不愉快,我显得有些郁闷。
倪曼突然打破沉默:“李响出事儿了,你知道么?”
我点点头:“老九跟我说了。”
倪曼盯着我的眼睛:“他怎么跟你说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他说因为嫖娼,赶上严打,被抓了。”
倪曼眼神游离地笑了:“也没说错。”
我察觉不对,倪曼似乎话里有话,就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倪曼离开栏杆,走了两步,回头跟我说:“是嫖娼,不过是老九。李响是替他坐的牢。”
那天老九带着李响到邻省一个县级城市去谈笔业务,虽然数目不是很大,但是后续的常年利润相当可观,以至于老九要和李响亲自出马。
老九他们先在当地最豪华的酒楼请客户吃完了燕翅鲍,然后又跟他们来到一家什么“富豪夜总会”唱歌,因为客户说这里的小姐漂亮、年轻,当然,最主要还会玩、敢玩。
那天晚上宾主尽欢,大家都做到了不醉无归,而且谁也没有空手而归,都买了小姐出台的钟。令人遗憾和不解的是,老九糊里糊涂把自己的名片给了那个陪他一夜风流的小姐。不知道是报应还是他们运气太背,第二天中午时分来了几个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老九给拘走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有一丝疑问浮了上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倪曼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就知道我在疑惑什么:“这些都是李响告诉我的。”
事发之后,李响立刻跟到了公安局,折腾了俩小时,才又见到老九。老九十分沮丧地告诉他,那个小姐被抓了,顺便把他供了出来,并把他的名片也交给了警察。李响当场就打电话给他们当地的客户,要他们立刻想办法捞人,对方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俩人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没多久,客户就打通了李响的电话,告诉他爱莫能助,现在是严打,说白了就是各局都有自己的罚款和劳教指标,谁求情也没用。俩人当时心都凉了,那个客户在当地还是有点背景的,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话,事情看来真的麻烦了。警察进来要李响交罚款5000元,并且告诉老九他要进行半年劳教,如果筹不到罚款,那么就劳教一年。当时警察拿着老九的名片斜着眼睛看了看,说你不会没钱吧,大老板呢。
老九跟警察说身边没有那么多现金,要李响回省城取去,大概明天上午回来。警察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先把老九拘在派出所,等明天交了钱再说。
老九悄悄地跟李响说:马上去找倪曼。
倪曼笑了笑:“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没出声。
“李响找到我的时候,我也大吃了一惊。然后马上打电话给我老公,我们约在一家茶馆见面。你知道我老公是干什么的了?”
“听老九说过,是公安局的局长对吧。”
“严格来说,是省公安厅的准副厅长。我老公听了之后,立刻拨了几个电话,完了之后摇摇头说很麻烦,这次撞在风头上了,他们那里刚刚有个副局长在这件事情上因为给人通风报信被抓了典型,撤职查办,你说谁还敢顶风作案?”
“李响听了之后脸都白了,问还有什么办法。我老公想了想,说进去是一定要进去了,最多就是进去之后,过了这俩月风紧的时候,想办法尽快把他捞出来。”
“李响闷着头拼命抽烟,过了一会儿,下了很大决心,说我替九哥去坐牢行不行?我和我老公都愣住了,我老公盘算了一下说这倒不是不可行,反正警方要的是指标,不过哥们儿你自己要想清楚。李响说我想清楚了,九哥不能进去,否则很多事情就麻烦了。我无所谓,小老百姓,说完还呵呵地笑了笑。”
“我老公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