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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好的。”
唐缺挂下电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真如岳向南所说,那两个人应该再也不会找来了吧。
“爸爸,我困。”原本乖乖坐在地毯上玩积木的阿福突然揉着眼睛,跑了过来,小脸嫣红。
唐缺心思全在工程图上,闻言也没有多想,“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上去睡个午觉吧,等会儿吃饭了我再叫你。”
阿福偏头想了想,似乎昨晚睡得挺好,不过他的确是困了,点点头,跑去拉着陈湄的手一起回到自己房间,爬上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唐缺一直趴在餐桌上修改工程图,时不时停下笔来思索一下,现在工程已经完成了基础部分,容不得一丝差错,直到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才惊觉不对。
似乎阿福和陈湄睡了太久了。唐缺拧着眉,不安地上楼,两个小孩子天生精力好,以前就算困了午睡也就睡个一两个小时就会自己爬起来,今天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阿福,陈湄?”唐缺打开儿童房的门,见到两个小孩乖乖并排睡在一起,才算松了一口气,刚走到床边想叫醒他们起床就觉得不对了。
阿福的双颊浮现两片不正常的红晕,陈湄也是,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吸急促,两个人的手心和脖子里已经湿成一片。唐缺将手背放到两人的额头上,果然滚烫滚烫。
唐缺稳住心神,轻轻推了推两人小小的身躯,轻声唤道,“阿福,陈湄,醒醒。”
陈湄没有吭声,阿福嘟起嘴,烦躁地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囔着,“好热,爸爸,好冷……”
唐缺急了,当下将陈湄背在身上,又抱起阿福就冲出门外,他的小电瓶肯定带不了人,岳向南又出差去了,只能喊计程车。
他们住的地方本来就偏僻,又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唐缺站了半天都打不到一辆车,开始他还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结果全是忙音,打电话给120又说车全都派了出去,尤其听到只是两个小孩发烧之后更是劝他不要急,找部车子过来就行。
唐缺又站了五六分钟,实在等不下去了,将小毯子紧紧裹住两人,一咬牙拼命往前跑起来。他记得往前几千米的地方有一个公交车站,只要到了那里肯定有车。
天气已经很冷了,北风呼呼地刮过他的耳边,冻得他耳朵和脸颊通红。剧烈的运动却又让他身体不断出汗,没一会儿就汗湿了毛衣,冰凉地贴在身上,黏腻发紧。
“唐叔叔?”陈湄在颠簸中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唐缺的背上,喃喃开口道,“怎么了?”
唐缺把他往上一托,“抱紧我点,乖,你和阿福发烧了,马上带你们去医院。”尽管他竭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是沉重的呼吸和断断续续地话语依旧出卖了他。
陈湄烧的昏了头,但是还是听出了唐缺的沉重,“唐叔叔,我没事,放我下来走吧。”他跟阿福都挺重的,唐叔叔肯定很累了。
唐缺没搭理他,只是说了一句“你睡吧,睡醒了就好了。”就不再说话,一心一意朝着前方跑着,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快点把两个小孩送到医院。
他不懂什么医学常识,但是也知道烧的狠了,把脑子烧坏的例子不在少数,而他的阿福和陈湄的命现在就全部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登上公交车,经过漫长的路程,终于到了医院的站台,唐缺跌跌撞撞下了车,身上的大衣已经裹到了陈湄身上,只剩一条旧的灰色毛衣。他一点也不感到冷,用已经麻木的双臂背着抱着两个小孩闯进急诊科后才仿佛呼出最后一口气。
“医生,救命!”
两个爸爸
唐缺将自己蜷缩起来;蹲在急诊室的门外;头深深地埋进双臂中。要是他早一点注意到两个小孩的不对就好了,如果不是他一心看着工程图;忽略了两人的异常,他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就像唐平说的一样;是个倒霉的存在;谁沾上谁倒霉,做什么都做不好,就连两个孩子也跟着他倒霉。也许他真的做不好一个爸爸,他没什么知识;也没有钱,甚至连给孩子一个安稳的住处也没有;更别提学什么才艺了。
一时间,唐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感之中,甚至连一个人影的走近都没有发现。
“怎么蹲在这里?不冷吗?”岳向南伸手摸摸唐缺的旧毛衣,皱着眉头将自己的外套包在他身上,“阿福和陈湄怎么样了?”
他本来要去外地出差,结果半路接到唐缺的电话就立刻让小蔡原路返回,什么生意都比不上家里三个人的重要。好不容易风尘仆仆赶到医院,就看见一个灰不溜秋的身影蹲在角落里,就没差直接让人当垃圾收走了。
唐缺抬起脸,原本白皙的肌肤仿佛失去了血色,白的吓人,好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影,“岳向南?”
岳向南蹲下身,不顾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径直抱住眼前的人,“我来了,没事了。”
唐缺仿佛全身一下失去了力气,将身体靠在岳向南身上,他之前很怕,很怕自己会赶不及,就连打电话给岳向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直到他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才似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岳向南沉稳地拍拍他的肩膀,等他稳定下来才问道,“他们两个呢?”
唐缺疲惫地指了指后面,嗓音有些嘶哑,“还在观察室里输液。”
“医生怎么说?”岳向南的声音很平静,但是眼里的急躁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算是稳定下来了,不过还要继续观察。”唐缺抹了一把脸,终于算是平静下来,“现在不能进去,你隔着门看看吧。”
岳向南一使力,把他扶到旁边的凳子上后才走到观察室门口,隔着门看了看里面安静躺着的两个小孩。
正巧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岳向南赶紧拉住她的袖子,“护士,请问今天送过来发烧的两兄弟怎么样了?”
护士还是个小女生,冷不防被岳向南扯住袖子,还没说话呢,脸就先红了,结结巴巴道,“哪、哪个?”
岳向南不耐烦地说道,“今天傍晚送过来的,两个发烧的兄弟,一个叫阿福,一个叫陈湄。”
“哦哦哦。”护士这才清醒过来,“已经打了退烧针,现在在输液,热度退得差不多了,如果明天表现良好的话就可以撤出观察室了。”
岳向南这才放心,说了声“谢谢。”就往外走。
小护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拉住他的袖子,“你、你是那一对兄弟的哥哥吗?”应该不会有这么年轻的爸爸吧。
岳向南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直到她忍不住退缩,把手收了回去后才说道,“他们是我儿子,你还有什么事吗?”
“啊?”小护士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冷淡,后退两步,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连连摆手,“抱歉,我误会了。”
岳向南甚至都没听完他的话,走到唐缺旁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果然冰冰凉凉的,“阿福和陈湄的烧已经退了,你别担心。”
唐缺点点头,将他披到自己身上的大衣还给他,“天很冷,你自己穿着吧,我有。”说着拿过一边的外套,穿上。
岳向南旁若无人地用手探探他的脸颊,眉头皱了起来,“你一直只穿着毛衣?怪不得脸都发僵了。”
唐缺窘得恨不得钻个洞跳下去,低低喝道,“还在医院呢。”他刚才可看到了,年轻貌美的小护士都喜欢他。
岳向南低声笑了笑,戏谑道,“这么说如果在家里就可以了?”现在阿福和陈湄的病情稳定了,他也有心情逗眼前这个人了。
唐缺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小蔡刚好提着两个大塑料袋闯了进来,“岳总,我买了些吃的。”
刚才小蔡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在医院放下之后,担心他没有吃饭会胃痛,就跑去隔壁饭店里买了容易消化的白粥和小菜送了过来,还特地多买了一份。
岳向南丢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伸手接过塑料袋,“你先回去吧,把车钥匙留下就行,我自己会回去的。”
小蔡眼神在唐缺身上快速溜了一圈,忙不迭点头,“我马上回去。”看起来幸好他没搅了上司的好事,不然口气就不会这么和颜悦色了。
等到小蔡的背影消失之后,岳向南将白粥和小菜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往唐缺手中塞了一份,“赶紧吃,我知道你没吃呢,也别说不饿什么的鬼话。”
唐缺失笑,刚才还不觉得饿,被岳向南一说反倒真的饿了,也不退让,掀开盖子,拿着塑料小勺子就吃了起来。
岳向南本来不想吃的,他不习惯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吃东西,不过看唐缺吃得香,忍不住也吃了几口,这个白粥熬得时间很久,米也是用的泰国香米,加上爽口的小菜,最后竟然一口气全部吃完了。
唐缺快手快脚地将东西收拾好,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看着岳向南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岳向南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用手摸了摸下巴,也没沾上饭粒啊。
唐缺一边笑一边摇头,“没事,就是本来以为你不会吃的,觉得你一本正经地样子跟在医院吃东西完全不搭。”
今天岳向南因为要出差,特地穿了一件纯黑的手工西装,配上深蓝色的领带,看起来就是电视里的精英分子,也难怪刚才的小护士忍不住想要追他了,估计直接代入言情小说的场景中了。
岳向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轻轻向上扯了扯嘴角,把脸凑到唐缺耳边,看起来像是耳鬓厮磨,“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你嘴角沾了一颗米。”
“哪里?”唐缺慌乱地想要避开他,手一边下意识地去摸嘴巴。
岳向南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快速地抚摸过他的嘴唇,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放下,遗憾地耸耸肩,“哦,我看错了。”
“岳向南!”唐缺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压下突然间冒上来的羞涩和甜蜜,故意装出一副气恼的样子,“这是医院!”
“嗯,我知道。”刚才白粥的分量不小,岳向南有些撑了,懒懒地将唐缺安抚下来,“所以你安静点,别打扰人家。”
到底是谁打扰谁啊。唐缺听他这么一说,也只能悻悻在他旁边坐下,两个人一时无语,靠在墙壁上发呆。
“你出差不去不要紧吧?”唐缺突然想起来,旁边这人是翘了出差才赶过来的,不由坐直了身躯,扭头问道,“这边应该没什么事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不要紧,我找别人去就好。”岳向南轻描淡写地将话题扯过去,“倒是你,不困吗?要不要睡一下?”
唐缺迟钝地摇摇头,“不用,我不困。”
岳向南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放缓了声音,“嗯,如果困的话,睡一下没关系,我会看着阿福和陈湄的。”
唐缺叹了一口气,岳向南越是这么温柔细心,他就越难以拒绝,“岳向南,我不明白,世界上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偏偏就看上我了?”
“比你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他们都不是你。”岳向南把领带松了松,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呆在你身边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感觉了。”而他想要的,从来没有让他从眼前溜过的道理。
唐缺不说话了,曾经也有一个人一边坏笑着,一边好像不经意地偏头说道,“为什么要帮你?大概因为呆在你身边很舒服吧。”可是那个人最终还是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