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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的富有始于陶萜的外祖父陶样那代,以经营古董珠宝起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陶若冰,先天不足,有严重的心脏疾病,因此便招赘了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婿,也就是陶欣然的父亲……邓铭,家族生意在他手中开拓发展,成了本城古董珠宝业垄断性的大公司。但是邓铭后来却爱上了一位女画家,为了那个女人不惜放弃了巅峰事业与温馨家庭,与她远赴海外双宿双飞,这在本城可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让无数人为之动容叹息,纷纷说是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现代真实版。陶若冰遭此打击,更是一病不起,留下年仅六岁的儿子陶萜撒手西去。
陶萜从小是个天才,九岁就上了初中,十四岁时申请麻省理工大学竟被批准,被人冠以“神”童之名,十九岁接掌了家族事业,短短三年内就使得公司业绩翻了三倍,且不再局限在珠宝行内,向电子科技领域扩展,业绩斐然。现年二十七岁,的确是一生辉煌,受尽推崇赞赏。但是,他的性格可怕冷酷,对对手绝不留情,翻脸比翻书还快,傲慢无礼,一样出名。偏偏,这个时代崇尚个性美,这样的脾气正对了大众的胃口,因而引得无数少年崇拜,无数女人迷恋,花边新闻也是层出不穷。
本来,那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陶萜再出名再特别,毕竟只是遥远世界里的人,在报纸杂志上看到他的名字时也仅仅是一带而过,彼此生命产生不了什么交集,但是姒儿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一年前,当那名大律师PETER将一份文件摆放在大学宿舍的桌子上时,身边那位父母双亡的学妹邓欣然竟忽然间变成了陶萜的妹妹!原来她的父亲就是邓铭,她的母亲就是那位女画家。渴望家庭温暖的邓欣然满怀希望地接受了律师的安排,结束了学业回到了同父异母的哥哥身旁,没想到这一去就是羊人虎口,跌进了地狱深渊般的生活!
每回电话那边传来陶欣然压抑着的哭音时,姒儿就仿佛可想见陶萜是怎样在精神上一点点地折磨那个柔弱如白兔般的女孩子以此来报复其父亲的背叛。此次来到这儿,虽说是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只认识陶欣然故而住在她家,但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想看看她境况如何,无论怎样,能帮就帮,谁叫这个女孩子是那么令人怜惜呢!
姒儿揉了揉自己的脸,低声叹道:“谁能想到这么个金碧辉煌的犹如宫殿一样的房子,对那个孩子而言却是个地狱呢?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让她学会坚强!”
她挽起长发,擦干,起身穿上浴袍走了出去。
陶欣然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杂志,见到姒儿出来便站了起来。
“不介意我穿成这样下楼吃饭吧?”
“就只有我们两人,你爱穿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陶欣然笑着挽起姒儿的手臂,往外走去。
在经过那道玻璃门时,姒儿忍不住好奇,说:“刚忘了问你,为什么这么个大房间,只放了这么一盆花,其他什么都没有呢?”
陶欣然说:“这个房间就是专门用来供奉这盆箭兰用的。隔壁就是我哥的卧室,所以那一面的墙就是玻璃做的,以方便我哥哥随时拉开窗帘就可以见到这盆花。”
姒儿挑起了眉:“哦?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嗜好?”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听说这盆花是当年哥哥的母亲死时,他外祖父亲手种的,而六年前外祖父病逝时,这盆花也曾经一度枯萎,好不容易给救活回来的。可能就是因着这个缘故,哥哥什么都不爱,独独对这盆花好得要命,非常细心地照顾着,不让出一丝差错。每天都有两个佣人专门照料这盆花呢。”
“没想到这花还挺通人性的。”姒儿不禁又仔细地看了看。
陶欣然咬了咬唇,低声说:“你不知道,有回我看见我哥在给这盆花洒水,他看着这盆花时的样子,几乎是可以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的。在那一刻,我觉得,也许他本性并不是天生那么残忍的……”
姒儿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就因为这样你就谅解他了?对一株花好并不代表什么,别抱太大幻想。”
陶欣然的眼神颤了一颤,垂下头去:“我……我不想恨他,他毕竟是我哥哥,我们身上有一半的血是一样的。”她的声音很低,透露着几分无奈几分哀怨和几分苦楚。
姒儿顿时心软,叹了口气,搂住陶欣然颤抖的肩膀,柔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泼你冷水,但我希望你能学会为自己着想。我不是提醒你去恨他,只是希望你爱护自己。明白吗?”
陶欣然沉默了几分钟,忽而一笑:“我们下楼吧。”说完径自走下楼去。姒儿见她不愿提及此事,心中不禁有些无可奈何,只能也跟着下楼。
餐厅中已摆放好餐具,另有两个衣饰整齐的女佣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一边,见到二人到来,就说道:“小姐,现在可以上餐了吗?”
陶欣然点了点头,拉着姒儿在桌边坐下。女佣立刻就递上了消毒毛巾让二人擦手,并上了餐前开胃的一道人参炖乳鸽汤。姒儿看着如此正规的用餐礼仪不禁皱起了眉,陶欣然知她心意,当即小声说道:“你别觉得别扭,随意好了。”
“我是想随意,可是……”姒儿耸了耸肩,“她们不随意。只是用个简便的晚餐,有必要这样吗?”
陶欣然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啊,可是没办法,这是我哥哥严格规定的。他那人对其他都不是很在乎,惟独对吃的非常挑剔,吃什么,怎么吃,吃的过程如何,都讲究得要命!稍有差池就会不高兴,久而久之,这儿的佣人们就都形成了一套礼节和规矩,改也改不掉了,即使他不在家,也得按这过程实行下去……”
姒儿睁大了眼睛,轻摇着头:“天!真是怪胎!受不了了,赶明儿我们干脆出去吃吧。”
陶欣然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这就让你受不了了,那接下去的你不更难挨?”
“接下去?还有什么?”
刚说到这,就见女佣捧着一道菜盈盈走了过来:“小姐,这道是鼎湖上素。”她放下盘子后不立即离开,而是取过了姒儿的筷子帮她夹了一筷到小碟中。姒儿看了看女佣又看了看陶欣然,颇有些尴尬地说:“这个就不必了吧?我自己动手好了……谢谢你……”
陶欣然脸上似笑非笑,说:“第一筷都由她们夹,这是规矩。”
“这种规矩之下,我很难想象你哥哥在用餐时还能体会到什么乐趣……”姒儿吐了吐舌头。就在这时,电话铃忽然响起,二人都不禁转头望了过去。
一女佣接过电话,“嗯”了几句后便放下了,走过来禀告说:“小姐,莫少爷来电,说他马上到。”
陶欣然惊讶地说道:“他来这干什么?”话音刚落,大门就打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其实确切点说,应该是一个人扶着另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衣服上竟可见血迹!两个女佣连忙上前帮忙相扶。
陶欣然见到二人如此模样,不禁吃惊地站了起来,匆匆走了过去急声说:“天啊!莫非,DANIEL怎么了?怎么会浑身是血?”
那个叫莫非的男子满脸急虑地说道:“阿萜还没到吗?你们愣在这于什么?快去准备毛巾、消毒药水和必备药品!顺便拨电话给秦医生,让他赶快到这来一趟……”说着将怀中人放倒在沙发上,那人的手无力地垂到地上,不知生死,鲜血从他的胸口处一直流淌下来,染红了洁白的真皮沙发。
陶欣然有点手足无措,偏又不肯走开,跟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女佣取来了家庭药箱,莫非推了她一把,说:“你也别闲着,快来帮忙!”
“好好好……可是,我该干些什么?”陶欣然咬着唇,目光中竟隐隐有泪光闪动。
莫非把毛巾抛给她:“我按着他,你来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小心轻点,别碰疼他。”
陶欣然接过毛巾,凑上前刚看了一眼,见到鲜血直流的伤口就一阵恶心,转身几乎吐了出来。莫非有些厌嫌地望了她一眼,刚想发火,就听一个声音说:“我来吧。”
姒儿从陶欣然手中取过毛巾,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你晕血,还是坐到一边看着吧,这交给我。”
莫非打量着她,眼中露出惊奇之色。姒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扶好他,我要开始了。”说着解开DANEIL的衬衫扣子,在此过程中顺便看了看他的脸,那竟是个非常英俊的年轻男子,有着浓黑飞扬的眉和极为秀气的唇。他的胸口上有一个小却深的圈形伤口,血流不止。先用酒精棉为其止血,再用毛巾擦去周遭血迹,姒儿的动作纯熟而轻巧:“这是枪伤,如果再偏三寸就射中心脏了,子弹还在里面,需要专业医生来取,给我棉球,谢谢……换一块毛巾……水冷了,换热……”
陶欣然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一切,不禁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DANIEL会中弹?有人要杀他?”
莫非紧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这个不关你的事,你不用知道。”
陶欣然的脸立刻红了,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姒儿抬起头看了看陶欣然又看了看莫非,将手里的沾满鲜血的毛巾往旁边的水盆里一抛,直起身来,冷冷地说道:“你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得好,带着一个中枪的病人夜晚到来,主人没理由不应该知道原因。”
莫非盯着她,目光闪烁不定,过了片刻才说:“这件事我已经通知阿萜了,他知道原因。”
姒儿当即接口说:“可男主人现在不在,作为他的妹妹、此地的半个女主人难道不该知道缘故吗?”
陶欣然站起来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姒儿,求你,别说了!”
“你……”姒儿美目圆瞪,有些气她的懦弱,当下别过身去。陶欣然知道她生气了,更是惶恐不安,不qi書網…奇书停地绞着手指。
这时,大门忽然打了开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边进来一边脱掉了帽子和外套,接着是领带,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专门负责接他丢下的衣物。厅中的女佣也连忙迎了上去,帮着接外套和皮箱。
莫非见了来人,便看向陶欣然,说道:“你现在还要知道事情的原因吗?”
陶欣然的脸变得苍白,浑身更是轻颤了起来,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逼出去一般,嘶哑地说:“哥……哥哥……你……怎么会回来的?”
姒儿闻言,猛然一惊,也顾不得生气了,当下转过脸去,只见来人有着健康的麦色肌肤和漆黑漆黑的眼睛,深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双眉修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魁力,鼻子挺直,象征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薄薄两片唇更显得冷酷不凡。再配上高大的身躯,整体形象看上去就像头冷静而充满威胁性的狮子!
这个人就是陶萜那个暴君?欣然的哥哥?姒儿紧抿着唇,冷眼旁观。
陶储走了过来,看了沙发上的DANIEL一下,说:“秦医生还没来吗?再打个电话去催,告诉他,如果十分钟内还赶不到这来的话,以后他都不用再来了!”
“是。”连忙有女佣跑去打电话。
莫非叫道:“阿萜……”
陶萜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他,又说道:“此事我们等会到书房去说。来人,帮忙把狄少爷扶到二楼的客房去,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陶欣然着急地说道:“可二楼的客房有人住了!”看了陶萜一眼,声音顿时小了下去,但还是把话说完了:“我学姐住在那呢。”
“那就扶到三楼去,快点!”陶萜说着与莫非一起上了楼梯,消失在拐角处,从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