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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可以体验、体验民生疾苦的地方,上那里可也需要花些银两,所以我们只能买一只。”
“可是──”
楚芸顿了一下,像是要做多重大的决定似的露出深思的表情,风羿见状在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自己劫数难逃。他似乎能够想象关府爬满了近百只乌龟的情形,而这种结果,想当然,关厚勋绝对不会舍得动手揍楚芸,但却非常有可能先跟他这个帮凶大战三百回合,他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
“真是闲来无事,给自己找麻烦。”风羿喃喃的咒骂自己。
“我决定了。”楚芸蓦然开口,然后面向他,又露出祈求状。
风羿见了也很有心理准备的拿出十两纹银,心想这次真的是劫数难逃了。
楚芸天真的在风羿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我可不可以多买一只,我想买两只,双双对对,他们才不会寂寞。”
风羿闻言,原本拿在手上的纹银掉在地上,他愕然的看着楚芸,“妳该不会是在告诉为兄的我,妳考虑了半天,就只为了多买一只?”
“对啊!”楚芸也不觉有何不妥的老实回答。
“只多买一只,妳早说便是,妳还考虑个半天——我败给妳了。”风羿揉了揉自己有些许发疼的太阳穴,这一刻他还真的佩服关厚勋能把楚芸给搞定。
他看着楚芸兴匆匆的接过两只乌龟,强忍住叹息的冲动,以楚芸这种脑袋,还要带她去赌坊!风羿觉得天地一阵晕眩。
※※※※※※
奇怪!人都到哪去了?
刚带着总管去巡视完钱庄回府的关厚勋,一进府,府内一片阒静,直觉不寻常。
夕阳笼罩着整栋大宅邸,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仆人、女婢穿梭在各大院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栋大宅子没人呢!
他绕过主屋,往西厢房走去,原因无他,只因他挂念着他的小娘子,在他心目中,什么人都能丢,就是她不能丢,因为他一直坚信着,如果把她丢到外面,她不是会饿死就是会被冻死!
不过随着愈来愈靠近西厢房,就听到愈来愈大声的嘈杂声,伴随着——下注声,关厚勋的脚步不由得加快,接着就看到一堆仆人、女婢围着望月亭。
“怎幺回事?”关厚勋拉着一个眼前离他最近的仆人。
有些仆人也注意到他,立刻惊恐的闭上嘴巴,除了少部分不知情的人,还在大声吆喝!
“我在等你回答。”关厚勋不耐地又再问一次,不过他抓住的仆人被他吓傻了,张着嘴巴,久久还吐不出字,他放弃的松手,因为他已看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了。
“好玩吗?”关厚勋站到楚芸的身后干涩的问道。
楚芸玩得正入述,根本连回头的兴致都没有,只是胡乱的一个点头。
关厚勋见状,强压住自己直往上冲的火气,捺着性子的问道:“妳到底在干嘛?”
“下注赛龟!”楚芸简洁的回答。
“下注赛龟?!”关厚勋吃了一惊,把楚芸身旁的一个女婢推开,终于看清了桌上的乾坤,而原本围绕在石头方桌四处的仆人们,也织趣的缓缓离开亭子,将空间留给关厚勋。
关厚勋深吸了口气,转向自始至终都靠在圆柱上的风羿。
一接收到关厚勋骇人的目光,风羿便知道他又得解释一番了,真是对麻烦的夫妻,他不禁叹道。“这不关我的事。”
“不关吗?”关厚勋根本就不信风羿所言,一个箭步走向他,“这乌龟是哪里来的?”他指着石桌的方向问道。
“没错,我承认,那乌龟是我付银两买来的,但是这可不是我自愿买的,是被我的美人……”看到关厚勋的目光,风羿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带着你的芸芸出府,原来是要去找你,不过为了某些原因,我们才没去钱庄找你,而买了你刚刚看到的那两只“无依的小乌龟”。”他引用楚芸恳求他买乌龟时的用字遗词,“可是,现在你的芸芸搞得这个赛龟,可不是我教她的,”风羿颇为不平的表示道:“你以为我会教她在龟壳上,贴上一张字条,写上我的名字,让一只乌龟跟我同名同姓,你当真以为我傻了啊!”
关厚勋叹了口气,两只乌龟一只叫做“风羿”,一只当然就是舍我其谁的“关厚勋”。
“芸芸!”关厚勋又走回楚芸的身后,无奈的唤道。
楚芸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才吃惊的喊出声,“你什幺时候回府的?我怎幺不知道?”
“妳正玩在兴头上,当然不会在乎我回府了没有!”关厚勋的话语似乎有丝酸意。
楚芸不依的拉着关厚勋的手,指着桌上她的两只宝贝,“我把其中一只取你的名字耶!我还挑了一只比较好看的,风羿那一只就比较丑。”
“妳把我的名字取在乌龟上那就算了,我也不跟妳计较,不过请妳不要用一只乌龟来对我做人身攻击!”风羿再次发出不平之鸣,“更何况这两只乌龟还是我替妳出的银两。”
“小器鬼!”楚芸对风羿扮了个鬼脸,“不过几文钱,我教厚勋双倍还给你就是了,更何况也不过是借个名字一用,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平?”
风羿摇摇头,他从来不觉楚芸有何“杀伤力”,今日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女子,可以在自己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调侃人,他可真怀疑,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笨还是假笨!
关厚勋对于自己师兄和妻子的对话不予置评,只是看着白色的纸上,醒目的“关厚勋”三个黑字随着乌龟缓缓的移动,他只好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别叹气,叹气容易老!”楚芸听到关厚勋的叹息声,立刻说道,她可不觉得把人名用在乌龟上有何不妥的地方,目光依然紧盯着桌上的战事。
她拉着关厚勋的手说道:“你赶快也下注,看哪一只会赢,我告诉你,现在大家都赌你会赢,还有我是庄家,所以你要跟我说,你赌谁赢?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楚芸开始滔滔不绝的解释,“就像是玩压大小一样,你压哪一边,若到时候开得是你压的那一边,你就赢了,这样可以赚钱……”
风羿看到楚芸向关厚勋解释时的那股热中劲,不由得暗暗叫苦。
“赌?庄家?压大小?谁会赢?好──真是好极了。”果不其然,关厚勋又转头看着风羿。
“这也不关我的事,”风羿一看到关厚勋的头又转回来看他,立刻又开口澄清,“我只不过是想让她去见识、见识民间疾苦,所以……”
“所以带她上赌坊,我说得没错吧?”关厚勋双眼冒火地接口他的话,“这次带她去赌坊,那么下次你是不是就要带她上醉仙楼或着是天香阁去“体验生活”。”
“我可没那么大的胆……”
“风大哥说天香阁好玩。”楚芸分了一半的心思在听他们的对话,一点也没注意到关厚勋已经为了她而濒临崩溃边缘,“不过他说入夜才有好看的,所以今天去不成,不过他答应过我下次要带我去,你要不要去?我拜托风大哥让你跟,好不好?”
“多谢娘子!”关厚勋对她一笑,淡淡的答道,“不过妳不会喜欢我出人那些场所的。”
“为什么?”楚芸疑惑的抬头望着他。
“没有!”关厚勋跟她打马虎眼,“继续看妳的乌龟。”
然后他一个转头看着风羿,表情立刻有了十万八千里的转变,眼尖的仆人们,早就已经识趣的作鸟兽散,避免自己成为无辜的牺牲者。
“我说要带她上天香阁是有原因的,”风羿又是一阵忙,“我怎幺知道你的芸芸会对赌那么热爱,我是为了骗她出赌坊才会这幺说的。”
“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啰?”关厚勋语带警告的问道。
“不敢。”风羿摇摇头,也看出关厚勋似乎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于是便又开口道:“你不要威胁我要把我丢回终南山,我被你的芸芸这样玩弄,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自动宣告消失。”
关厚勋闻言,看了他好一阵子,也拿他没辙,只好转头看着自己的娘子,“芸──”
关厚勋才发出一个音,就被楚芸给打断,“你安静点,不要吵,快分出胜负了。”
就见楚芸差一点就要整个人趴在石桌上,她的全副精神都在那两只乌龟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理会关厚勋的意思。
关厚勋无奈的对天一翻白眼,压下自己想把楚芸捉起来摇晃的冲动,为了得到她全部的注意,他只好把领先的“关厚勋”给拿起来,这只乌龟还不及他的手掌大。
果然一拿起来,就惹来楚芸的娇嗔,“你想要引起公愤吗?”楚芸将乌龟给夺回来,“很多人都想要知道最后是谁赢,你看,都让你给弄砸了。”
关厚勋看了眼四周,再把目光盯在楚芸气得微红的脸蛋上,“我看,妳所谓的“很多人”,也不过只有妳一个人吧!”他打趣的说道。
“谁说的?”楚芸不平的指着四周,“那么多的仆——人呢?”
楚芸这才错愕的发现附近除了她和关厚勋、风羿三个人外,哪还有其它的人影。
“早走光了。”关厚勋帮她解答,也真是佩服她,在旁边看赛龟也可以玩得满身大汗,时节已经人秋,看她这个样子,让他十足为她担心不已。
楚芸听到他的回答,不悦地嘟起嘴巴,“真是的,明明都说好要陪我玩的,怎幺都走光了?”
关厚勋摸了摸她的脸颊,“别这样,开心点。”他宠溺地劝道,纵使他心知肚明仆人之所以会离去是因为他出现的关系。
楚芸点点头,人都跑了,生气也没多大的用途,她只好独自一人低头玩着自己的新宠物。
关厚勋见状,不由得有感而发地轻抚着她低垂的颈项说道:“算为夫的我求妳,以后玩些正常一点的游戏。”
“正常的游戏?赛龟不正常吗?”楚芸抬起头,双眼满是不解。
“这……”关厚勋想了一会儿,若要跟她讲到让她清楚明了,三天三夜都不知道办不办得到,所以只好勾起她的侧隐之心,“赛龟是很正常,不过妳不觉得让这两只小乌龟为了妳的玩乐,爬来爬去,不会太过残忍了点吗?”
楚芸这才想到这一点,她考虑了一下,然后赞同的点点头,不过随即又说道:“可是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的,以前还有公主的事让我忙,现在什么事都不用做,太清闲了。”
关厚勋闻言,心中想了会儿,才回答她,”府里也是有很多东西好玩的啊!”
“府里也有很多东西好玩的?”闻言楚芸像是眼前突放光明,急忙追问道:“例如什幺?”
“明天我教妳射箭!”关厚勋摸摸她的头,“再加上前几天教妳的拳法,一定可以让妳练练身体。”
“我不要学射箭。”楚芸摇摇头,“不过就是一个大圆盘,去射它的中心,这有什么好玩的。”
关厚勋闻言,立刻抬起头,看着风羿,露出深思的表情。风羿一看到这种目光,立刻露出警戒的表情。
关厚勋对风羿贼贼一笑,才低头宠爱的看着楚芸说道:“射箭有很多好玩的,我叫风羿站在大圆盘的底下当妳的箭靶。”
“真的?”楚芸的眼光登时一亮,兴奋的点点头,“好啊!如果你让风大哥当我的箭靶,我就勉强学一下。”
“喂!你们俩──”
“好!”关厚勋打断风羿的话,只顾着低头看着楚芸,细心的扶着她走下亭子的阶梯,“起风了,瞧妳满身大汗,小心感染风寒。”
“我才没有那么脆弱呢!”
“喂!你们两个站住听我说话。”风羿站在望月亭中,看着一对爱情鸟卿卿我我的走远,根本没有一个人转头看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