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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夏威躺在床上,两眼大瞪着,看着房子上的木头,家里连个天花板也弄不起,高梁秸糊的梁把子上还吊着长长的黑灰。也不知道父母这一辈都怎么混的,大哥二哥结婚还弄了一屁股饥荒。
明天,难以想见的明天,夏威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过早地开始考虑起兴家立业的大事来。
第二天一大早,夏威就坐上了早班去东港市的汽车。
到了东港市他又到了原来打工的那个小饭店,老远看到老板娘坐在那唉声叹气。
“红娥姐。”
老板娘一抬头,看见了夏威,“啊呀,你个小威子。”接着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没用了,”她用手指了指那块写着转租的牌子,“没心劲干了,那一位又喝又睹的,挣两个钱还不够他上赌窝的呢。”
夏威拉着老板娘,顺手把那块转租的牌子也拿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干什么,大白天的。”老板娘一下子就想到了性饥渴的问题,那个死鬼肯定这个时候起不来,让夏威干一伙,拿什么奉献都行。
“你都马上发财了,还这么唉声叹气的。”
“我发个屁呀。”
“跟你说,红娥姐,真的,有钱赶紧再租两间门头。”
“内部消息?”
“绝对可靠。”
(18)
老板娘红娥的这间小饭店,是一家不太景气的纺织中专的房子,随着人们的注意力向赚钱行业转移,这家职业中专的生源越来越少,眼看着就办不下去了。最近,职业中专楼前的一大片烂尾楼开始拆了,工地上到处是忙碌的民工。
这个职业中专马上就要被东港市的重点中学三中收购了。现在的家长送孩子,哪怕多花钱也得把孩子送到一个好学校,所以,教育资源丰富的重点学校,家长们都争着往学校里挤,使得这些中学的学生的数量大量激增,不得不向外扩张。这是一件好事,好多不符合分片范围内的学生,只要想进他们的学校,一笔不菲的赞助费是必须得拿的,小则几万,多则几十万。
老板娘听完夏威跟她说的好事,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这个女人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她每天经常浪费掉几十万脑细胞来考虑怎么发财的问题。她发财的主要目的是包一个二爷,比如夏威,有这么帅气的小伙子陪着睡觉,那一晚上不得弄他个五伙六伙的。
“小威,你把这么好的消息告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看姐姐我,要什么没什么。”老板娘想到这一茬心里又疑惑起来。
“红娥姐,人在困难的时候被别人帮了一把,是会记一辈子,当初是你不嫌弃我这个破厨师,留下我,我怎么会忘。”
“小威就是心善。”老板娘被夏威说得心里美滋滋的,人逢喜事胆气壮,肥嘟嘟的老板娘一激动突然抱住夏威,在夏威脸上亲了一口。与夏威搞一次亲密接触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夏威用手摸挲着刚才被亲到的地方,感觉那股浓重的大葱味还在脸上,“姐,你看你,等咱们赚了大钱,你多包几个二爷,想跟谁亲跟谁亲。”
“我谁也不包,就包你。”咱们的红娥姐说着话,脸上竟有些红润起来。
“好了,咱们不能光说话,得有实际行动。是不是应该找隔壁那二位老板谈谈了。”
“对,有思想,见行动。”
两个人出了自家的这个小饭店,先到了那家音像店。老板雇的那个小姑娘正在那儿打瞌睡呢。唉,也是,整个购买力上不去,看VCD这种精神享受的事就更沾不上边了。
“你老板呢?”红娥象一位骄傲的公主似的问咱们的私家音像店营业员。
“找我干什么?”音像店的老板吕英从外面回来了,三十多岁的一个女人,脸上挺白净的,身段不胖不瘦的。
她原来是一位吕剧演员,后来吕剧团不太景气,她自己挂在一个私人演出公司里,有时候唱唱一些民歌什么的,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门口弄这么个店看着,反正不死不活的,还算过得可以。最近,她参加了一个形体班,上午生意不好的时候就去练上两个小时,听公司老板说,最近跟宣传部接了个头,要送戏下乡,吕英的吕剧要排上点用场。吕英戏称为这是她吕剧事业的“回光返照”。
吕英把红娥和夏威让到里间小屋。“我们中午的盒饭能不能降到一块五。”
“怎么还往下降呀,你看看你,吕剧团的大台柱子,未来演出公司的红明星,五毛钱都舍不得花。”
“一家不知一家苦,这个店我都不想要了。”
“行,你的困难我帮你。”
“怎么帮,白吃两个盒饭。”
“你看你,就知道盒饭,是这么个事。”
红娥姐演起戏来也很逼真,把想盘她的音像店的想法说了出来。你看小威吧你都知道,人地道,心还好,这不人家遇上有钱人了,有了钱了,那个什么还不忘旧情,回来感激我,报答我,考虑到你还要忙演出,走穴什么的,弄这么个店不挣钱,也不好。我寻思着,替你盘过来,人家小威要在这大干一番。你看看都这么多年了,能不能便宜点。
“小威,这是真的?”吕英还真是没想到,好消息真的临门了。这个店有半年时间就到期了,这下好了,不用愁赔租金了。
“真的,英姐。英姐这么漂亮,应该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行了,小威,就你会说话。”她又悄悄拉过红娥,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那个小姑娘怎么办,人家正儿八经地搞营销专业的呢。”
“留下。”红娥姐财大气粗地说。
“红娥姐,你看,这几年我也没赚到钱,这个店,咱们就不跟学校那儿改合同了,反正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咱们签个转让合同行不行?”
“行,租金你得减点。”红娥还是很有经济头脑的。
“这……”吕英有点为难,最后答应一个月减50。
那一家商店和礼品店合租的房子也谈了下来,接下来就应该是摆酒庆贺了。夏威本来准备到酒吧去,说是让红娥姐感受一下灯红酒绿中的感觉,体验一下包二爷的气氛。结果咱们的有远大理想的红娥姐非常气愤。
“小威,你不用急着脱身,我准备把这几年赚的几个钱都扑腾了,万一失败了,你得给我做半年的二爷,不枉了我当初对你的知遇之恩。”其他几个店的老板和店员听了胖大娥的话,嘻嘻哈哈的跟夏威开玩笑。
红娥姐意气风发地把三家的老板都叫上,还有已经成了她的店员的晓歌,向着东港的这条老街的最高档酒店出发。这个决定对红娥这个精于算计的饭铺老板来说,是破天荒的。此街最高档酒店的名称为七星级酒店(注:老板装修的时候,不知采纳了哪个装修师的意见,门面上弄了七颗星,故称七星级酒店)。
(19)
七星级酒店的菜系是以总钱数划分的,最高标准是358块,能上海参和虾。各位邻舍们都跟过年似的,吕英和礼品店的那位姑娘老板谢小敏还一起到旁边的美容院叨彻了一下子,搞得脸上白润湿滑。
“人善人欺天不欺,你看红娥姐这下发达了。”商店老板是个40多岁的女人,在商场干累了,自己提前办了个内退,守着这么个小卖部,连证都懒得办。她岁数大,坐在红娥姐右面的大客位置。
“要不怎么说小威是个有良心的人呢。”吕英的脸越发显得白嫩透亮,她坐在夏威的右边,非要沾点新财主的光,死活不坐红娥姐给她的二客位置。她是嫌没坐上大客,怎么说,虽然在东港市算不上个腕,那最其码也是个比较大的星星吧,她心里不服气。
“别这么说,主要是红娥姐眼光独到,有大气魄。”夏威谦虚了一把,他本来就不是重大项目的主要投资人。
“要不是小威这么有情有意,咱们这顿饭还不知猴年马月能吃上呢。”小敏看着昔日的小厨师,眼里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她坚持坐在夏威的左边,硬把吕英店里的向晓歌挤到二客的位置。她故意晃着桌下的腿,跟夏威在下面挨挨碰碰的,搞点青年男女间的小动作。唉,人呀,真是时隔三日,当初她就觉得小威是鸡群里的凤凰,早晚得飞起来,她有点后悔了,那天晚上给学校印考试题,弄到十一点多,让小威送饭,突然她屋里不知怎么就跳闸了,两个人摸索着找蜡烛,碰到了一起,那小子激动得要命,下身硬硬的顶着她,现在想起来,也有点脸红心跳。
“人生头一次坐二客,这得感谢小威了,也谢谢各位老板。”晓歌坐下前,落落大方地冲着昔日的老板拱了拱手,她现在已经是红娥的雇员了。又谦恭地弯下腰对着红娥, “老板,你看我坐这成吗?”
“少啰嗦,弟兄姐妹一块吃个饭,哪那么多穷讲究,坐!”红娥姐气定神闲地说着客气话。
这顿饭吃得热闹,喝得红光满面的,女人们有点酒醉人也醉,有夏威这么漂亮的小伙子陪着,难得呀,这要是到那个牵手俱乐部去,光拉拉小威的手那不得三百五百的。吕英借着酒劲,让夏威喝酒的时候手就故意在夏威身上划拉,还前撞后倒的,小敏喝了酒也放开了,假装醉得弄不直身子,就势把身子靠在夏威身上,还端着个酒杯子大讲姐妹情,到是晓歌还拘谨一些,没有喝得太多。
商店老板接了个电话,说是家里有事,可能是有了新项目,要不怎么这么痛快把店给了红娥,急急忙忙地打车走了。
四女一男酒意浓浓、春意浓浓地出了七星级酒店。她们还意犹未尽,红娥姐开了饭店的门,把她家的那个好长时间没用的雅座简单弄了弄,摆上了麻将桌。
吕英硬着舌头,拽着夏威的胳膊,“弟呀,今天姐赢了钱全给你,姐,今天要全他妈自摸门清。”
“赌场得意,情场失意,但愿今天我输得一塌糊涂。”小敏倒是还行,脑子里挺清楚。
“谁英雄谁好汉,麻将桌上比比看!”红娥姐大马金刀地抓了把椅子对着门的位置一坐,“晓歌,锁门,放帘,开赌。”红娥姐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部队,没舍得放到远地方,花了2万块钱,从开发区那个新兵连一下连就学开车去了。因此,经常听了儿子回来讲什么拖不垮、打不烂,要善打硬仗,善打恶仗。部队就他妈猛,没有女人打什么硬仗。
吕英和小敏今天是较上劲了,不光赌麻将,还赌春意。吕英早就离了婚了,结婚那么多年也没生出个孩子来,不知谁的原因。小敏混得中不中下不下的,找对象老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前段日子遇上个大学生,谈了一阵子,后来听说在小敏这儿上完床,拿着钱,再去跟他的女同学在外面租房,气得小敏找了两个地包把那个大学生臭揍了一顿,暂时取消了与大学生喜结良缘的打算,准备在傍大款上下功夫,因此,现在对化妆品比较舍得投资,脸本来就挺白的,长得虽不是出水芙蓉般的清丽脱俗,倒也有几分娇俏可人。
吕英一直没生孩子,加上会保养,30多岁的人,看上去风韵不减当年,有时候搞了一个自摸,一边往身边划拉着钱,一边还翘起兰花指,唱几句吕剧名段《李二嫂改嫁》:李二嫂,眼含泪,关上房门,对孤灯,想往事,暗暗伤心。
红娥打了两圈一把没糊,刚扔出个二条,就给小敏点了个炮,“操,你们是关上房门数钱想男人的鸡巴。”
小敏眼波流转地看了夏威一眼,“小威哥哥,帮咱买盒玉溪烟。”她从身边的包里扔出了50块钱,“不用找了。”嘴里唱起了刘若英的《后来》: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后来,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