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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兆也笑了,说:“你明白就好,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古时讲侠义,老百姓传诵的都是大侠如何除暴安良,如何扶危济困。现在社会不在讲这些了,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警察,警察是干什么的,是帮助群众的,是救民于水火的,别人可以袖手旁观,甚至冷漠到不闻不问的地步,但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警察。”王风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
“逃犯跑了,可以继续抓,况且他已跑了3年,但那个大哥的媳妇不救出来,他们就可能痛苦一生,一个家庭就算彻底地完了——”
开始的时候,王风的声音很平静,但越说到最后,声音却越大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对大兆发火,所以忽然不说了。
虽然在出来的时候,所长明确提出由他全权负责此次行动,但他还没有狂妄到去生硬地命令大兆去执行什么。这一点上部队不同于地方,虽然警察也是纪律部队,但在这个大环境下,王风还是尽量适应环境,不然他就真的成了一个不懂世事的隐士了。
俗话说1个好汉3个帮。
在一个集体里成了孤家寡人,谁还会帮你?
即便你浑身本事,到头来也是无济于事。
见王风有些火气,大兆也有点愣住了,在所里3年,他们一起并肩战斗。
有案件了,他们一起查线索,需要守候了,他们一起度过一个个不眠之夜。
有起案子,他们知道那个嫌疑人就在一个小区里,为了不扰民,他们就在车里,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那栋楼的楼门。
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只凭借分局技术部门一位画像高手的一幅案犯的素描,相似程度为95%。
这个数据透露出的另外一个信息是:该画像根本没有辨认能力,王风只能这样理解。
没办法,他们只好凭着协查通报上的关于对案犯体态与身高的描述,死死地盯着门口。一旦不注意,就会让案犯溜走。
那一夜,大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是王风一直坚守到第二天的黎明时分,才抓到了那个从该楼走出来的案犯,顺利完成了抓捕任务。为此,大兆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他将这份感激放在了心里。
“对不起,我的情绪有点不好,请原谅。”王风给大兆道歉说。
“你没错,错的是我,警察不应该有什么地域的概念,帮助群众也不能以地域来区分,我听你的,干吧。”王风与大兆的手握在一起,这说明他们都已放下了刚才的不愉快。
王风与大兆决定帮助这兄弟俩,就向兄弟俩说明了自己与大兆是警察的身份,让兄弟俩将那个苦命女人居住的地址找到,并盯紧她,别暴露身份。
因为一旦暴露了身份,让对方得到机会将人转移了,在想解救她,就会难上加难。
后来兄弟俩真的找到那女人被拐的村子,王风和大兆以警察的身份,找到了当地派出所,请求他们帮忙进行解救,当地的派出所很讲究,带着他们悄悄地摸进了村子。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
农村的习惯是一到天黑,就聚堆打扑克或者打麻将。
近几年农村打麻将的人愈来愈多,尤其是到了农闲时节,家家户户都打麻将,甚至到了成灾难的地步,只要走过任何一家,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撮麻将声,麻将馆遍地开花。打扑克的基本都是有彩头的,赌博的现象也极为普遍。
那种没有任何彩头的纯粹娱乐的扑克牌游戏已经渐渐绝迹了,即使有,也是小孩子们在玩。
王风和大兆穿着便装,那几个当地警察都穿着警服,因为要执法,解救被拐妇女更是属于执法范围内的一项重要内容,所以不穿警服去执勤,会被误会为打劫的。
为了起到震慑作用,他们那个主管治安的副所长,还取出一把枪来,别在腰间,以防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到了村子附近,就将警车停在村外,人悄悄地下了车,都走进了村庄。之所以将车停在村口,是因为一旦把车开进来,机动车的马达声在夜晚的小村庄,会传的很远,这声音会使打牌的村民误会派出所来抓赌的,会把局给觉了。那时,那家的男人就会发现他们这些人的真正意图是为女人而来,这样的解救行动是一定会失败的。
当地警察熟悉地形,带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像“鬼子”一样,悄悄地进了村。在村中间的位置上有一户农家,门的两侧栽着两棵柳树,树有些年头,院墙低矮,站在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十几米外房子里的任何情况。
此时,那哥俩正在那家墙外蹲着,他们也很聪明,蹲着的地方还有一堆柴草,有村民过来,可以躲避一下,人走了可以继续观察。两人睁着贼一样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家的院子。
王风快步走过去,悄声问道:“人在屋吗?”
弟弟兴奋地说道:“在。”
王风问:“家里都什么人进出?”
弟弟说道:“没外人进出他们家,但里面有没有人不知道。”
“应该没人,如有人,这个人也是一个老人,他很可能是躺在炕上的,看电视或者睡觉,你们这个角度看不见。”这是王风对这个环境做出的最简单的判断,是经验,也是血的教训。如果屋里有人,人一定会走动,除非是残疾人,不能动,否则一旦走动,就自然逃不过哥俩的眼睛。
王风征求了一下当地警察的意见,是不是可以行动,这次营救行动还得依靠人家,所以行动时间得由人家来确定。这是礼貌,也是尊重。他们必定是求人家来帮忙,而他们在事先也只是给当地派出所出示了从家带来的一张介绍信,上面写着他俩的工作单位,姓名。至于来公干的事宜如解救妇女的情况,是他们后加上去的,他们来此与解救这个苦命女人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也是便宜行事,不然办起案来也会遇到阻力。
为了办事方便,王风特意从姜冰那儿拿的空白介绍信,外出的时候随时可能遇到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时介绍信就有用了。而且,当地同行在他们出示介绍信后,十分谨慎,还特意往派出所里打了个电话,是张所接的电话,张所王风和大兆确实是这个派出所的警察,而且也确实到那里去办案。这样,当地同行才放心地帮助他们。
其实在准备解救这名妇女之前,王风已经给姜冰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这样一来,在当地派出所打电话证实他们身份的时候,也不会被动。
“一会儿进去之后,由你们自己人将女人带走,记住动作要快。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掩护工作由我们来承担。我们穿着警服,还是有一定的威慑作用的,你们上了车后,就把门关严。我们若上不了车,我们则立即变成执行任务来村里抓赌的,跟你们无关。不然,连我们也会被困祝告诉我们所里的司机不要管我们俩,你们赶紧开走,走得越远越好。”这个哥们很果断,也的确有股子狠劲。
“谢谢。”王风十分感激地说。
“都是警察,客气啥。行动吧。”那个哥们很谦虚地客套了一下。
大兆留在车上,和派出所的一个司机,负责警戒,王风、当地两个警察、加上那哥俩五个人,直接闯进那户农民家。
开了门,进了屋,哥哥说了句:“惠芳,我们来救你来了。”便抱着那个一脸惊讶的女人失声痛哭,女人见此情形,也是激动得哭了起来。两个人痛哭流涕的一幕,弄得大家不知所措。王风一见情况不妙,这样容易耽误时间不说,一旦女人的临时丈夫或者来串门的村里人给堵到屋里,在一大喊大叫,那样会引来更多的村民,就会被彻底困在这里。别说救人了,他们都不知道由谁来救呢。有很多时候,人民群众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任何力量无法与之相对抗,任何的反抗都会被淹没。
想到这里,王风立即推了一把那个人的弟弟,急切地对他说道:“快把你嫂子拽走,否则来不及了。”
这时,他大哥也清醒过来了,知道这不是叙述相思别情的时候,拉着自己的女人就往外走。
这个叫惠芳的女人真的很烦,也许是所有的女人的通病,在这时候还不忘拿自己的衣物,被王风严厉地训斥了一句,乖乖地被那个弟弟连拉带拽地弄出了屋子。
大哥一见王风发怒的样子,就像对待敌人似的,也知趣地跟着往外跑去。
屋里有人,是一个老人躺在炕上,满头白发,岁数不校他的身体不好,似乎是下肢瘫痪不能移动。王风看见他极力想撑起身子,却无法做到,因为他难以挪动自己的双腿,结果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成功。
他的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也许是想阻止他们,挽留住那个女人,也许是想对那个女人说些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王风觉得这个老人的思维应该是清醒的,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是别人拐骗来的,被他儿子买来当媳妇的,这是很丧良心的事情。
最后,王风看见老人的两眼已有泪水溢出,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望着这个贫穷破败的家庭,看到老人的泪水,忽然感到心尖有一种刺痛感,这种感觉瞬间涌遍全身。
这个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仅有的一台电视还是那种老式的黑白电视,王风甚至怀疑这个家用电器还能不能出图像。墙上挂着几副年画,挂着黑灰,有很多年都没有更换过,地下有两只柜子,5、60年代时候的样式,漆已经脱落得露出木料的原色,这个家给人的唯一印象就是—穷困,这让王风觉得很无奈,为这个老人感到悲哀。也有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老人是希望儿子有一个家庭,如果能有一个孩子,则更能满足老人的心理,在这个偏远农村,传宗接代仍是祖祖辈辈延续下来永不变更的传统,这种愿望实现则好,没有实现,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甚至是死不瞑目。所以,他们宁可花钱去买,也要为儿子找一个媳妇来延续香火。
“大伯,对不起。我是警察,希望你能理解。”说话的同时,王风顺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想都没想,甚至都没看一眼,就快速地放在老人手里。王风知道那有多少钱,那是王风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姜冰临上车的时候,塞进衣兜里的钱,说什么穷家富路,怕王风为所里省钱,真的吃不好睡不香。王风知道这些钱帮不了老人什么,但却能帮住缓解自己刚刚见到老人时那种心痛的感觉。王风看见老人点了点头,像是很理解的样子。
同行拍了拍王风的肩膀,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眼神。他们快速出了屋子,向警车跑去。上了警车后,飞驰而去。
透过车窗,王风看到后面正有一群村民,手中都拿着棍棒、农具等各式各样的“兵器”,向警车疯狂地追赶,还有几个人正发动摩托车,想要追赶上来,终究被成功甩掉。
解救工作告一段落,王风还自己掏钱请几个帮忙的同行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同行对王风给老人钱的行为表现出了极大地尊敬。
3个人知道王风给了那个老人钱的事后,也很受感动。必定老人也是受害者,这回算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哥俩执意要还钱给王风,但王风说什么都没要他们的钱,还告诉他们那钱是他自己给那个可怜老人的,也算是给那个贫困家庭的一点经济补偿费,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并嘱咐哥俩回去后好好的过日子,劝那个女人以后别在轻信任何人的谎言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吃过饭后,3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