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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讷地嘟囔了几句,李云峰坐下来还想着开解几句,却被阿喜拐了个弯儿另起了话头,也就不再多言了。
令狐喜却是也松了口气,快手快脚地弄好了伤处便借口出去倒水走出了房间。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只要是会显得女气的事情他是一律不做的。熏香,她向来是不用的。
抬了袖子嗅了嗅,她有几分不解——哪里有香味?若不是知道李云峰的为人,还真的会以为他在出言轻薄呢!
梦魇&察觉
再转头回房,李云峰已经穿上里衣躺在外间榻上,身上搭了件薄薄的被子,支楞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听门响,回头一看,笑了笑,轻声说道:“去里间睡吧。”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你睡床吧,我睡这里就行了。”虽然李云峰从来不讲究什么身份高低,随和地根本不像皇家人,令狐喜却不能不把他的身份放在心里。
“都说了咱们兄弟不必讲究这些虚的。”李云峰半撑着身子坐起来,“那屋里有床帘,你不是不惯在人前更衣吗?挡上了我也看不见什么,快去睡吧。”他还记着有次和令狐喜出去吃饭却被小二打翻了菜汤弄脏了衣服,结果去了后院房间里他把衣服也买来了令狐喜死活不肯要仆人伺候着除下外衣。
阿喜想起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这安排是最合适不过的。看看那人带着疲乏的脸,他点点头,进了里间熄了灯摸黑上床。
“我要杀了你!”
李云峰猛地坐起身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最开始很美妙,令他在睡梦中也勾起了嘴角。梦中他在娶亲,被五湖四海的朋友们簇拥着往新房走。虽然还没看到新娘子是谁,但在梦中的潜意识里,李云峰知道对方是他无比满意无比渴望的人。
坐在新房床上,旁边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李云峰开心地嘴巴都合不拢了。
心爱的女人?他脑中略过一阵违和感,却没有细究。做梦嘛,纠缠这些干嘛。
“新娘子,抬头给大伙儿看看嘛。”有朋友在起哄,李云峰却没有制止,反而是得意地拉拉新娘子的手,示意她抬头给众人打个招呼。
新娘子虽然羞涩,却还是抬头落落大方地看着众人。
李云峰看着新娘,他心爱的阿喜,志得意满人生再无所求了啊!
“令狐喜!是令狐喜!令狐喜是个女人!”
正自沉浸于幸福中,观礼的客人中竟有人大喊。李云峰很不高兴地沉着脸想去看看是谁这么没眼色大呼小叫,岂料不知怎么,眼前观礼的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皇帝殿前的千牛卫,张牙舞爪地冲上来要抓令狐喜。为首那人还高声大喝:“令狐喜女扮男装欺君罔上罪该万死,着即将令狐家全家打入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他的爱人要被抓走杀头了!管什么圣旨管什么皇帝,狗屁!他扑上去一脚踹倒领头的卫士,回头冲阿喜喊让她快走,岂知一回头就看到一把陌刀直直劈向阿喜,而她则似乎被吓到,动也不动地任刀子往头上劈。
目眦尽裂的李云峰欲扑上去,却不知为何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喜倒在血泊里。
他想要大喊,却似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挣得青筋暴起也发不出声音。
突然间,他的父皇凭空出现,冷冷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一只小虫子,不屑地说:“这就是欺君罔上的下场!”
他怒极,大吼一声,此时竟能动能说,却也猛地醒了过来。
一身冷汗,他渐渐缓下急促的呼吸,侧头看向里屋,正好令狐喜被他的喊声惊醒,来不及披上外衣就冲了过来,扶着他的肩膀急急问他怎么了。
李云峰定定看着阿喜,最初的后怕劲儿过去了,他才来得及回味起这个梦最初美好的那一幕幕。那个面若桃花、星眸灿烂的新娘子和眼前这个只着中衣、身材单薄、满面焦急的清隽男子重合在一起。
猛地将令狐喜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似乎要被对方压进身体里保护起来才放心一般。
被他的突然动作唬了一跳,令狐喜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男人牢牢扣在怀里。她大惊又觉得极其窘迫,奋力推着李云峰,却没想往日里都是浩然正气翩翩君子的这人此刻却像是吃错了药一般死也不放手。
这个对她毫无防备的露出所有命门的男人全身都是破绽,情急之下,令狐喜抬手点了他的麻穴,踉踉跄跄的,李云峰坐倒在榻上,身上的伤口又挣开,流血和刺痛的感觉换回了他的理智。
“……对不起,阿喜。我……”他抬手捂住头,没想到自己会这般失控。最初是怕面前这人会消失,最后却是因为……对了!
他猛然抬头盯着令狐喜,心头却是惊涛骇浪中荡起巨大的惊喜感。
每次略一近身便无措躲避、不肯在人前更衣、细腻的皮肤、瘦削的腰肢和……还残留在胸腹间那不同于男人硬邦邦的……胸部的触觉。
他可真是个蠢钝儿!而且是蠢到死的那种!
不不,这么二十年间从未有人怀疑过“令狐公子”的身份,“他”还在国子监上过三年学,又做了官媒这么久,也并未被人发现身份。看来,他并不是蠢,只是阿喜太聪明也太隐忍了吧?
“阿喜,我……你……诶呀……”李云峰挠了挠头,实在是脑子里乱哄哄的,想说的话却怎么也组织不好。
“梦到了白天的情景?喊打喊杀的。”阿喜看他尴尬,又似只是对于自己唐突行为的懊悔,并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不该他了解的真相,故而转移话题,说道。
“做了一个前半部分十分幸福、后半部分惊心动魄的梦。”这两句话的时间,他做好了心理建设,抬头笑,唇边的笑复又风轻云淡。
‘我会争取让前半部分成真,让后半部分永远无法发生!’
他眯起眼,第一次生出对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椅的无比渴望,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大丈夫若无权,何以荫庇妻儿老小!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
李云峰和阿喜甫一从卧房里出来进了后堂便收获了其余四人“诡异”的眼神——他扶着阿喜的动作就像是做人丈夫的扶着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一般。
“怎么了你们?一夜不见还认不出我们不成?”李云峰扶着阿喜,笑问道。
“你们……令狐公子这是怎么了?”霍雨梧的扇子在两人之间颤巍巍的晃来荡去,他咽了口口水,脑中闪过刚才路过颜玉瑶她们房间时听到的那一耳朵玩笑话,顿时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开口发问——涉及皇家人的阴私只是,即使有患难情意也不该放肆啊!
“哦,没什么。在下往常不惯骑马,这次赶路急了点儿,腿上受了些许小伤,不妨事的,让诸位见笑了。”
“咳咳……”四人不由得为自己的广阔联想感到惭愧。原来人家两是君子坦荡荡,结果自己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颜玉瑶迎上前去,道:“昨夜仓促,没能向令狐公子拜谢,今日特地补上,请公子受我二人一拜!”
说罢就和碧儿向令狐喜半跪行礼。
阿喜连忙避开不受,动作之间难免扯到伤口,又是一阵刺痛。不过她素来极能忍耐,硬是将痛呼咬在舌间半分不漏。
连忙躬身将两位姑娘虚扶起,客套几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份内之事”云云,这边才扶起,那边霍雨梧又来拜谢,一通折腾,总算是可以坐下吃饭时,阿喜额头已渗出一层薄汗。
后堂吃了早饭,几人才坐在一起互相交代这些日子的行踪以及确定下一步怎么走。
这时李云峰才知道为什么阿喜能知道自己的路线还能够赶上来帮了大忙。
原来大皇子葬身淮河的消息传回长安之后,令狐喜始终不信,不仅去找过梅逸澜,从梅府出来后便去了兰苑。一报上名字就被下人带入后头主院,见到了唐煜和德叔。
两位老人家真是没拿他当外人,就把紧张有序、人来人往汇报消息的后院展示在他的面前,也让他了解到李云峰走之前说过的那些“有事解决不了找舅父”的话的的确确是一点儿也没夸大。
德叔接待了令狐喜,告诉他李云峰应该是没事的,只是隐匿起来,因为不论是德叔手下的暗卫系统还是唐煜手下的江湖消息系统都没有发现李云峰的尸体,而且还在淮河下游找到隐蔽的不怎么样的车马痕迹,想来李云峰是被人救走了,只是由于时间过去好几天,已经追不到带走他的人的踪迹。
令狐喜当下就决定要南下寻找李云峰,在见识了两位老人家的势力后,他便将自己的打算说出,要了联系方法以便互通消息。
谁知当晚令狐喜还在收拾行李时,便有个黑衣人来通知他有了李云峰的消息。虽然不确定具体藏身地点,但是能肯定他在盱眙县城——实在是藏身之处和他平日行事风格迥异,太过于让这帮暗卫们想不到了。
不过也好,被自己训练有素的手下都找不到,自然也不会被敌对方找到。要不是路上霍雨梧买干粮时被人发现,他们也不会被人追杀。
阿喜自接到消息日夜兼程,李云峰出发赈灾的时候没有骑黑豆,正好就让阿喜骑去。如此日行六七百里,终于在曹县附近相遇。
“看来令狐公子果然是和殿下有默契,竟然能够不约而同选择了同一条路。”颜玉瑶浅笑着说到。
“不过是和二老商议过才确定下来的。”阿喜呷了口茶,淡淡说着。对于颜玉瑶,她的感觉很复杂。颜玉瑶对外是很冷的,但对自己人却是很温婉的。阿喜既感激她救了李云峰,心中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尤其是在李云峰和颜玉瑶笑着说话的时候。
她知道,就像当初她对高斐有着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好感时,她看到高斐对着想想的温言软语时心中也会有的感觉。
难道她是吃醋了吗?
这个念头上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自在的微微清了清嗓子。
倒是李云峰听了颜玉瑶的话挺自得地一笑,似乎是得了殊荣般。
回京&祸起萧墙
颜玉瑶觉得有些好笑,这大皇子果然是有多个面,对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面容。自己虽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过是和霍雨梧一般,是他能勉强归为自己人的那一类人。而很明显的,面前这位令狐公子,则是李云峰放在心里的人。
说起来颜玉瑶也的确是极不简单的女子了,当她意识到李云峰和令狐喜之间的气氛不太寻常之后,竟然不是觉得有悖伦常,而是就像她和碧儿在屋中玩笑间说的一样:一对璧人。她不仅不觉得这两人有何不妥,反而为了两人之间这种能够为对方舍生忘死的精神而感动反,目光不断在两人之间逡巡,看得两人毛毛的,加上各怀心思,一时间都不敢看这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彪悍”的颜小姐。
说笑叙旧放在一边,薛琤拿着李云峰给他的袖箭去了一家杂货铺子,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自以为对治下已经够了解了,却也不过是“自以为”罢了,实际上曹县地面里有许多事情是他根本不了解的,尤其是江湖人和江湖事。
李云峰手下这帮人效率挺高,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帮穿着短打、长袍、乞丐装、农夫装、书生装,不知道把兵器塞在哪里的江湖人就陆陆续续因着各种原因进了县衙。
的确是各种原因,诸如打架斗殴这都是最最正常的